第三百七十七章過關不斬將
嗤——”
鋒利的匕首飛快地刺入沉睡哨兵腦后的風府穴,貼著脊椎的位置刺入了腦干,哨兵連抽搐都來不及就命赴黃泉。
第二聲微弱的刺入聲再次響起,機槍手也在沉睡中一擊斃命,永遠也無法醒來。
腦干是人體大腦重要的組成部分,它位于大腦的下面,腦干的延髓部分下連脊髓,呈不規則的柱狀形。腦干上面連接著第三至十二對腦神經,具有維持個體生命,包括心跳、呼吸、消化、體溫、睡眠等重要生理功能,一旦受損,立刻危及生命,更何況是康寧這樣精通腦部組織的外科高手的蓄意切斷了?
連續偷襲得手,康寧臉上并沒有任何得色,他飛快地轉動身體,向篝火旁背對自己的士兵掠去。
士兵此刻依舊毫無察覺,正將一節干柴加入“噼啪”燃燒的火堆中,根本就沒有意識到死神已到了身后。
估計是人體天生的第六感,這個值守的士兵像是察覺到什么不妥,輕輕揉搓著雙手,剛要轉過頭想看看哨位上的動靜,就被一只有力的大手從身后捂住嘴巴。
驚慌中,他尚未抬起雙手,就覺得眼前寒光一閃,脖子一涼,自己脖子上激噴而出的血箭,瞬間在他眼前射出三米多遠,灑在面前的篝火之中,“噗吱”作響,轉瞬散發出焦臭的氣味。
他抬起痙攣的雙手,下意識伸向脖子,企圖捂住飛濺而出的鮮血,但無奈所有的力氣似乎都隨著噴射而出的鮮血遠去。他只能圓睜著不可置信地驚恐雙眼,緩緩倒在了地上。
濃烈的血腥味和篝火發出的異響,驚醒了左右兩位熟睡地士兵。就在他們睜眼的一剎那。康寧果斷將偷襲改為強攻,橫跨一步,緊握匕首的左手閃電般刺出,“噗”的一聲,深深扎入右邊士兵的太陽穴上。
這個可憐的士兵剛剛撐起半個身子,尚未看清楚是怎么回事,便頹然撲倒在地上,驚恐的眼睛轉動了兩下,最后的一點意識是看到一個高大的身影越過火堆,一刀刺入對面的同伴地眉心里。
左邊臨死的士兵發出半截短促的哀嚎。立刻將剩下的五個同伴驚醒。
康寧來不及拔出緊緊夾在士兵顱骨中的匕首,一步越過倒下地尸體,向距離最近的士兵脖子上猛擊一拳,將剛剛蹲起的士兵打得貼地滾出兩米多遠,失去支撐地腦袋。竟然被壓在脊梁下撞向樹根。
剩下的四個官兵驚恐地嚎叫起來,距離康寧最近的兩人不但沒有沖上或就此逃跑,而是最不理智地彎腰尋找自己的武器。
距離康寧最遠的軍官。驚恐萬狀地一邊后退,一邊將手伸向腰間,企圖拔出手槍自衛。
情急之下,康寧哪敢怠慢?
他右腳前跨一步,左腳順勢抬起,重重踢在彎腰士兵的陰部,將他踢得倒飛出去,康寧緊接著迅速向前側身一撞,將中間的士兵撞得慘叫一聲,摔出四米之外。右手揮出迅猛一掌,將另一個剛摸到長槍的士兵打入篝火之中,隨即雙腳一蹬。高高越過火堆,整個人橫在空中。閃電般伸出左手,抓向軍官舉槍的手,右手張開虎爪,直奔他的咽喉而去。
“啪——”
槍聲響起地同時,軍官被重重撞倒在地上,手中的槍也飛落一旁,只來得及發出半聲慘叫,脖子就被鐵鉗般的大手死死捏住,接著就感到胸口猶如遭受千斤重壓般無法呼吸。
就在他知道自己必死無疑地時候,脖子上的大手卻突然自動地松了開來,一聲熟悉地低聲呼喚,讓他驚喜地睜開了眼睛。
“勇哥?怎么你沒隨大部隊一起走啊?”
康寧移開跪在阿勇胸口上的右膝,將他攙扶著坐了起來。
阿勇捂住脖子,發出一陣劇烈的咳嗽聲,好一會兒才擦去咳出的眼淚,驚恐萬分地看向康寧:“阿寧,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為什么殺了我這么多弟兄?”
康寧搖搖頭無奈地嘆了口氣,然后走到一旁,撿起阿勇掉在地上的手槍,關上保險后插進腰間,半蹲在阿勇面前沒好氣地說道:“還不是你們內務部給逼的?老子好好地為你們服務,你們卻要軟禁我,限制我的一切行動,還秘密策劃將我引渡回中國換取好處。你想想,我回去后會有好果子吃嗎,說不得就要吃槍子兒,是個人都得為自己打算了……咦,你的臉怎么和黑炭似的?要不是你最后的喊聲我聽著熟悉,說不定你現在脖子都斷了,我還以為你帶隊送傷員回去了呢!”
聽了康寧的回答,阿勇還想再問幾句,卻看到艾美匆匆跑了過來。他自覺地閉上嘴,看看滿滿一地的同伴尸體,還有倒在篝火中被燒得慘不忍睹面目全非的士兵,痛苦地搖了搖頭,閉上眼睛道:“我接到的命令是堵截逃犯和叛徒,根本就不知道是你和艾美……唉!現在可怎么辦啊?手下全都死了,就我一個人活著,你走之后,估計我的命也不長了!”
康寧不好意思地聳了聳肩,想了想說道:“這樣把,等會兒我將你弄暈,再刺你背后一刀。放心吧,我有分寸的,死不了!明天上午你就會醒來,到時候恐怕你們的人也趕來了……你先等等……”
康寧站了起來,走到左后方六米遠的地方蹲下,仔細檢查剛才被自己撞飛的士兵,解下士兵腰間連著手槍的武裝帶,回到阿勇身邊,將腰間的手槍拔出塞進阿勇的槍套里:“你的那個兵還沒死,估計兩三個小時左右就能醒過來。到時候,就讓他為你作證吧。”
阿勇聽到康寧的話,這才放心了一些。隨即他抬起頭,難過地道:“阿寧,你……你真的要逃到老撾去嗎?”
康寧用手擦了一把臉上的汗。苦笑著道:“不越境到老撾去,我還能到哪兒啊?我一逃出來就被追擊圍堵,如今死了這么多人。你們地人還會放過我嗎?就算放過我,我也不愿在人家的軟禁中過一輩子,隨時擔心自己會被出賣。勇哥,我得走了,你多保重啊!”
阿勇看看自己腰里的槍,長嘆一聲:“
但愿你能平平安安地逃出去!阿寧,其實老撾也不算城市都有我們地人,你最好跑到泰國那邊去,那邊相對安全一些。真的……還有件事,昨天傍晚的時候,一架直升機飛向黑龍山方向,因為飛得很低,我用望遠鏡看清楚艙門邊坐著的人——他們大都是特工部隊的精銳。估計現在他們已經封鎖了黑龍山通向老撾境內的唯一道路,你……還是小心點兒吧,唉——”
康寧點了點頭。看了身邊一臉難過的艾美一眼,左手突然伸向阿勇的耳背,連續兩次擊點,將阿勇弄暈過去,然后隨手把他擺成側臥的姿勢,轉身前去拔出仍然扎在那個士兵眉心中的匕首,然后回到阿勇身后蹲下,飛速一刀刺入他地后肩胛骨下側。
收好匕首,康寧站了起來,輕輕抱住驚慌捂嘴的艾美。低聲解釋道:“放心吧,我刺入的地方沒有重要血管和神經,休息一個月。他就會康復過來,到時候依舊生龍活虎的。走吧。再不走恐怕來不及了。”
艾美點了點頭,靜靜看著康寧將阿勇的望遠鏡和連著手槍地武裝帶扎到了自己腰間。
康寧對她微微一笑,轉身從一具尸體上搜出打火機塞進褲兜里,解下裝有兩個彈夾的彈袋和一個軍用水壺掛在身上,又撿起地上的兩支AK47,:.上,卸下另一支槍的彈夾塞進彈袋里,便拉著艾美的手,沿著西邊的山道快速前行。
上午八點,疲憊不堪的康寧和艾美,終于來到了距離滿是瘴氣的深澗還有兩公里左右的地方。
康寧示意艾美蹲下身子,自己隱身在樹叢中,用望遠鏡仔細觀察了十多分鐘才敢站出來。
由于情況緊急,他不敢在地勢較為平坦的黃牛坪休息,而是前行到距離第一道深澗六百多米的斜坡上,鉆進左邊的密林,涉過一條兩米寬地淺淺溪流,向上行走二十余米,才在覆蓋山藤的小溶洞前停下了腳步。
這里是上次康寧離開考察隊伍撒尿時偶然發現的地方,沒想到終有一天,他能夠再次用上。
康寧讓艾美稍等,扯起洞口地一大把枯草,撥開山藤,小心翼翼地走進三米多深的光滑溶洞,用打火機點燃枯草。
仔細一打量,他發現這個封閉地山洞里較為干燥,略微傾斜的地面上散落著幾張蛇蛻,顯然是毒蛇經常光顧的地方。
康寧將燃燒一半的枯草小心放在角落邊,撿起蛇蛻,放在火上燃燒。
走出洞口,他對一臉擔心的艾美低聲說道:“走,我們先到小溪邊好好洗洗,給水壺裝滿水后就回到洞里吃點兒東西,好好休息一下。我看這天色可能有雨,等我們睡一覺之后再出發。如果阿勇說的情況不錯的話,我估計在黑龍山主峰東面的宿營地里會有人埋伏,因此我們只能在天剛黑的時候通過黑龍山,因為只有這個時候,對手才會放松警惕,他們不會想到我們會在最險惡的傍晚,通過滿是瘴氣的兩道深澗。”
“好啊,我都聽你的。”艾美對康寧勉強擠出一絲笑容,但是她蒼白的臉上,滿是揮不掉的疲憊和擔憂。
康寧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笑著鼓勵地點了點頭,艾美微微一笑,表示自己沒事。
隨后兩人鉆進洞里坐下,默默吞咽手中的米餅。艾美吃完,捧起水壺喝水,看到康寧一面吃一面沉思,便蓋上水壺,乖巧地靠在洞壁上,側身抱住康寧,讓他枕著自己的腿躺下,一雙手不時親昵地替康寧梳理亂發。
康寧對艾美笑了笑,抬起頭來,親了一下她的唇,然后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緩緩躺下安靜地閉上眼睛,不一會兒就在艾美的輕撫下甜甜睡去。
上午六點,天色漸亮,楊梅坳上被康寧撞暈的士兵緩緩醒了過來。他艱難地撐起身子,擦去嘴角的血跡,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卻看到滿地都是同伴的尸體。
他情不自禁地打著冷顫,強忍著右胸三根肋骨折斷的的劇痛,跌跌撞撞走到一個又一個死狀凄慘的同伴身邊,最后在被燒焦上半截身子的同伴旁邊跌坐在地,劇烈地嘔吐之后,嚎啕大哭,直哭得天昏地暗、聲嘶力竭,這才安定下來,抬起頭目光呆滯地望著灰暗的天空,整個人就像癡呆了一樣。
不久,左側傳來的熟悉的微弱呻吟聲,讓他驚醒了過來。整個人仿佛一下子有了主心骨,手腳并用快速爬行過去,抱著背后滿是血跡的阿勇大聲呼喊:“副營長!副營長……”
阿勇躺在他的腿上,慢慢地睜開眼睛。重重咳了幾聲之后,這才痛苦地撐起身子,轉頭艱難地問道:“弟兄們怎么樣了?”
“全死了……哇……”
阿勇咬緊嘴唇,痛苦地閉上眼睛,眼角淌下滴滴淚水。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又睜開眼睛,對士兵低聲吩咐道:“快,到樹下用步話機向營部報告……快……”
士兵重重點頭,剛站起來,就看到阿勇再次倒在地上昏迷了過去。士兵大驚之下,又蹲下抱緊阿勇,聲嘶力竭地呼喊,可阿勇就是無法醒來。
滿臉是淚的士兵只能匆匆放下阿勇,歪歪倒倒地跑到樹下,抱起掛在樹干上的步話機,抓住話筒凄厲的喊叫:
“報告,報告,一連三班在楊梅坳遭受突然襲擊,全班八人被害,副營長身受重傷,昏迷不醒……報告,報告,一連三班在楊梅坳遭受襲擊,全班八人被害,副營長身受重傷,昏迷不醒!請求增援!請求增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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