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六章諄諄叮囑
在可預見的嚴峻勢態面前,楊清泉將軍終于放下面子,請求康寧集團把所有的軍事行動推遲五天,并鄭重承諾五天內一定會給出個明確的意見。
康寧與自己的班子略作商議后,便愉快地答應了楊清泉的要求,并當著楊清泉的面與身在仰光與高層銜接的杜建武通了個電話,吩咐杜建武請求中央軍委給予五天的準備期限。仰光的杜建武立刻答應下來,并回答自己此刻正在軍委大樓之內,半小時內就會將這個要求反饋回去。
心情沉重抑郁的楊清泉緩緩站了起來:“時間不寬裕了,我等會兒就得趕回去,謝謝各位給我們的支持與信任,臨行前我想和小寧單獨談談……”看見穆臻、傅玉鳴和陳大校等人站起來就想往門外走,他連忙擺了擺手,“你們都不用這樣,各位請安坐吧,我和小寧出去走走就行了,花不了多長時間。”
康寧隨即跟隨楊清泉走出室內。漫步在滿目蒼翠的林蔭下,心知楊清泉有事叮囑的康寧亦步亦趨,恭恭敬敬,看到楊清泉走出二十多米仍然一言不發,康寧只好主動打開話匣子,笑著說道:“師叔,是不是我讓你為難了?小子如果什么地方做錯了,你就盡管罵吧。”
楊清泉幽幽地嘆了口氣:“你是個好孩子,并沒做錯什么,每一步你都謀定后動,算計得細密周全,我沒有什么好指責你的。要你出來只是有個私人問題想問問你,藍建國的事發了。等待他地將是非常凄慘的下場,你是如何策劃港澳臺那一系列對他窮追猛打的?我很想知道這究竟是怎么回事,也想弄明白你在加拿大到底有何可以依仗的盟友,竟然連隱藏如此之深的信息也能了如指掌?港澳臺這邊肯定是小向他們這幫與你臭味相投的道上人物幫你抬轎地,可北美呢?總不會是司徒家族或者美國那個與你有密切利益關系的黑手黨家族幫你忙的吧?”
康寧搖了搖頭,低聲回答:“這事兒全都依仗香港強哥、成哥這幫老朋友幫忙。想必你也知道。他們自己就控制著數家有影響的香港媒體,消息一出,那些歷來敵視國內的右翼媒體和親美勢力巴不得國內出點兒丑聞,因此沒費什么勁就辦成了。至于加拿大那邊,我一直沒有主動派人接觸,不過我也不敢瞞你老人家,盤踞北美多年把越南幫打得走投無路的大圈幫想必你不會陌生。其中溫哥華和蒙特利爾兩大華人社團的主要當家人。都是當年參加過對越自衛反擊戰地退役軍人,他們近來與陳撲、穆臻和海瀾聯系上了,由于大家都曾是同一個戰壕地戰友,一起流過汗流過血,他們打電話聊天的時候據說激動得都哭出聲來了。這些人我一個都不認識,更談不上建立什么聯系,他們原本都是看在強哥的面子上幫我忙的,但有了戰友的關系后,突然對我們熱絡起來。聽說他們打算在春節期間組團過來旅游。到時候也許能見上一面。”
“大圈幫?原來是這樣……唉,你啊……我都不知道該說你什么才好……”
楊清泉長長地嘆了口氣,停頓一下接著說道:“說真的。我沒料到你的報復心竟然如此之強,而且你很能忍耐、很會把握時機,明知道明年三月內地很多省市的負責人將會進行大的調整,現在春風得意地藍建國很有可能再進一步,你就利用這個機會突然發難。知道嗎?昨晚我才從廣州飛回昆明,是你二叔緊急把我叫過去的,他對我說不能再眼睜睜地看著你再這么折騰下去了,藍建國一天不倒你就一天不會停止報復。而且你不擇手段的報復方式影響之深、波及之廣遠遠超出了大家地預計。一次比一次升級一次比一次狠毒,弄得朝野震驚非常尷尬。最終將會損害到總體的利益、損害到國家形象,很可能到處樹敵讓好不容易接納你康家的人避而遠之。因為港澳臺方向是你二叔的責任區,出現這樣的大事他哪里敢視而不見?因此,你二叔在征求我的意見之后,立刻以內部電報的方式將詳情呈報了總部,老總長明確答復將親自呈報主席,這個藍建國這輩子算是完了,很快你就能泄憤……只是,我想勸你今后對此類事情慎之又慎,你如今地位和影響不同了,北京方面也已經知道你很可能在明年二月當選緬甸副總理,對你的期望也不低,你得……明白我地意思嗎?”
康寧點了點頭,鄭重回答:“明白!實際上經過此事后,我也不會再如此煞費苦心地整某一個人了。我只是見不慣一個罪惡滔天,卻因為某種利益巍然不倒地敗類竟然還有升遷的空間,這對我還有其他受害者是一個巨大地侮辱!只要藍建國一倒,此事就算完結了,以后無論做什么,我都不會讓二叔三叔失望的。”
楊清泉欣慰地點了點頭:“這就好,但是有件事我得對你說一下,還記得你劉毅大哥嗎?”
“怎么能忘呢,劉大哥他還好吧?”康寧問道。
楊清泉搖搖頭:“不好,一點兒都不好。自從你劉世叔知道兒子和藍建國的女兒好上之后,非常生氣,去年春節你劉大哥帶著藍馨回河北老家探家,尚未進門就被你劉世叔給趕出來了。你劉世叔那個脾氣你不懂,火爆著呢,他絕對不能容忍陷害自己子侄的人走進自己家門,哪怕是他的女兒也不行,不管是河北還是北京的高官誰出面幫著講情也沒用,當時鬧得非常不快。你劉世叔罵完劉毅后,二話沒說就飛回南京戰區視察工作去了,整個春節他都在基層度過,你劉毅大哥為此非常痛苦。連續兩年都沒有回家了,只能待在廣西那邊默默承受,這次我在你二叔家里意外見到他人了,他是為藍建國求情去的,唉……這么一條硬漢,竟然當著我的面痛苦流淚。我當時心都快軟了,要不是你二叔狠下心呵斥了他一通,估計他還賴在廣州不走呢,看得出來他地心情很復雜,也很傷感沮喪,不知道他能不能熬過這一關啊!”
康寧難過地低下頭,想起劉毅對自己的滿腔情誼。就深感內疚:“對不起……我明知道結果會是這樣。但是我依然不能容忍藍建國這樣的蛀蟲不但受不到處罰而且還繼續身居高位,這不但有我個人的恩怨情仇在里面,也有悖于我一聲所信奉和追求的公平公正理念,因此扳不倒他我決不會放棄,為此我不在乎得罪天下人。三叔,你最清楚我的為人了,只要你看看我地盤上地吏治與官場風氣就會明白,這兩年我不少槍斃貪污腐化的變節者,其中翡翠城的副市長只是因為酒后失態強奸了一個有求于他的云南女商人。要是放在內地閉上眼就算是過去了,也許換個地方再當官屁事沒有,可是在我們這邊不行。只能一死才能洗刷他給我們的政府形象所帶來的恥辱。人民的眼睛是雪亮地,我不能辜負自己地民眾,更不能辜負自己的理想,否則以我現在的身家,早就躲到世界的某個角落隱居去了,天天過著帝皇般的奢侈生活,哪里還用得著流血流汗、勞心勞力啊!”
楊清泉點點頭:“我理解,也為你做出的成績深感驕傲和安慰。你的身上有我們老一輩留下的奮斗和拼搏精神……還得告訴你一件事。隱藏在我們軍政內部十多年的鼴鼠被揪出來了,連同隱藏在西南地五個變節者。可惜讓身處北京的那兩只大鼴鼠給逃了,其他五人已經被秘密審判,三人前天被秘密執行了死刑,另兩人獲刑八到十五年,其中被處死的一個就是負責河谷地區高空監測地中校站長,正是因為他在鼴鼠的授意下刻意隱瞞了美國無人機的頻繁升空,從而導致我們錯失預警時間沒有及時通知你防備的,還算你命大僥幸躲過了一劫,只是可惜小孫那樣的年輕軍事天才了。”
康寧臉色鐵青,咬著牙問道:“能把這兩個逃亡者的資料給我嗎?”
楊清泉停下腳步,看著康寧很久,這才點了點頭:“行,由你來辦也省卻了我們不少麻煩,下次我過來就把詳細檔案轉交給你。兩人中其中一位下落不明,另一個叛逃者官居大校,目前已經逃亡到了美國,近期內恐怕也難以獲得他的蹤跡。他們在美國人的嚴密保護下,估計收拾起來難度很大。”
康寧無所謂地點了點頭:“沒問題,剩下地就交給我來辦吧,我知道由于中美兩國之間長年形成地某種習慣,你們對此很頭痛,我卻沒有什么顧慮和包袱。美國人也非常清楚我的脾氣,所以這幾個月來他們再也不敢輕易觸怒我,沒有絕對地把握,他們不敢再來什么斬首行動,要知道我的報復足以讓他們寢食不安,把我惹惱了,當上總理后就和他們降低外交關系,再不行就斷交,反正緬甸這個國家無論在聯合國還是其他國際機構從來都被人歧視,干脆做絕一點反而讓那些心懷叵測之輩慌張側目,這不是沒有先例,而且成功的例子還不少,這個世界原本就是個弱肉強食的世界,干脆露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猙獰面孔來,說不一定獲得的好處、得到的利益還要多一些,韜光養晦逆來順受并不適合于積弱已久只剩一腔熱血的緬甸。”
楊清泉笑了起來,拍著康寧的肩膀道:“很多人巴不得你這樣,哈哈!要是真的發展到了那個地步,受益最大的將會是我們,頂多還加上一心拉攏你的老毛子,在某種程度上他們確實和緬甸有著共同的利益,存在廣泛合作的基礎。本來丹睿政府就與老毛子的關系不錯,你再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進一步加深在某些領域的合作關系,老毛子哪里還不知道投李報桃達到最大目的?他們更樂于見到一個對他們友善的緬甸,特別是在糧油食品、紡織產品和船舶兵器甚至輕重工業領域,你們之間存在著互通有無的利益基礎,好好把握的話,說不一定是你前進的一個巨大助力。在這方面我們也不是那么自私的,只要在保證自身的利益前提下,也希望看到一個逐漸走向繁榮富強的新緬甸。”
康寧笑了笑:“明白,不過這件事暫時只是說說,真的發展到了那一步,我也不會手軟。”
楊清泉轉身往回走:“好了,事情既然談完了,我得盡快趕回到北京去。你們制定的兩個計劃實在是太重要了,臨走前我還是想對你說,什么事情最好都得悠著點兒,鋒芒太露不好,有時候不妨來點兒中庸之道,無為在某種情況下也是一種有為。你從小聰明伶俐,這幾年也算是磨練出來了,政治預見性也不錯,但千萬不要驕傲自滿,還是那句老話——時時都要保持冷靜,顧全大局!”
“謝謝三叔,我會隨時牢記心底的!”康寧低聲回答。
楊清泉突然想起一件事,停下腳步低聲問道:“越南媒體近日高調宣布,他們的海軍歌舞團和國家民族樂團將于本周出訪緬甸,要在仰光、曼德勒和你們翡翠城巡回演出和交流,這是怎么回事?”
康寧咧嘴一笑:“其實沒有什么復雜的背景,只不過我有個女人在越南海軍歌舞團里面,她叫浦玲。很長時間見不著了,我怪想她的,于是就邀請她們來演出了。”
楊清泉聽完大跌眼鏡,看著嬉皮笑臉的康寧,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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