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思索一陣,便做出對兩名丫鬟的處置。紅杏和玉蓮各打二十大板,兩人皆由一等丫鬟將為三等丫鬟。
總算是沒有將她們賣掉。
蔣若男暗暗松口氣,她雖然不怎么喜歡紅杏,可是也不希望看到她有個凄慘的結局。
紅杏聽到還是要挨打,不但要挨打,還要降級,目光又向著蔣若男瞟去,期望小姐能為她求情,蔣若男理都沒有理她。反觀玉蓮,倒是立刻向太夫人磕頭謝恩,懺悔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兩名丫鬟的素質高下立顯!
侯府的執事家丁將兩人拉了下去,玉蓮臉色蒼白,但是神情平靜,像是心甘情愿的接受懲罰,而紅杏則嚇得全身發抖,眼淚直流,讓人心生厭惡。太夫人看著她,連著皺了幾下眉頭。
沒過多久,前院里傳來板子落下的聲音和紅杏殺豬般的喊叫聲。而太夫人在里屋卻是面不改色地將蔣若男和于秋月身邊的一個二等丫頭提升為一等丫頭,蔣若男身邊的自然是映雪,剛才映雪的表現很讓太夫人滿意,而于秋月身邊的是一個叫麗珠的丫頭。又將自己院子里的兩個丫頭填了她們二等丫鬟的缺。
她說:“我想著,還是你們自己身邊的丫頭更得你們的心意,你們身邊的大丫鬟就還是用你們自己的陪嫁丫鬟。我這兩個丫鬟也是極為能干的,放在你們屋里總能幫上你們一點忙!”
蔣若男和于秋月皆在想,太夫人忽然往我們屋里添丫鬟,可是在懷疑什么?可是兩人都是絲毫沒有表露出來,面上帶笑的謝謝太夫人的好意。
鬧了一上午,太夫人也乏了,擺擺手吩咐她們退下,便在柳月的攙扶下進了內間。
太夫人一走,靳嫣然便拉著于秋月纏著靳紹康說著什么,蔣若男懶得應酬他們,帶著映雪連翹,繞過他們身邊向外走去。
可臨到門口,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她轉過身去,看著那群人大聲叫了一聲:“于姨娘。”
于秋月正在靳嫣然的安慰之下抹著眼淚,順道也在靳紹康面前顯示著自己的無辜,忽然聽到蔣若男的聲音,不由地抬起頭看向她,怯怯地說:“姐姐喚我何事?”
靳紹康兄妹也同時看向蔣若男。
蔣若男沒有理會他們的目光,只是直直地看向于秋月,微微一笑說:“如今,姨娘既然輸了與我的賭約,這以后的日子可不能像之前那么憊懶了,身為妾室有什么樣的規矩,想來姨娘比我更清楚,就不也用我來提醒了吧!”
她本不想與于秋月計較這些,也不想讓她難受,她想著兩人各過各的日子互不相干好了,她于秋月盡管和猴子花好月圓,自己只要討得太夫人歡心能在侯府站穩腳跟過好日子就行。不過現在看來是她太天真了,她于秋月可從沒打算和自己和平相處,讓自己好過!
既然你不讓我好過,我也不會讓你舒心!該怎么樣,就怎么樣,只要我在這里的一天,你休想爬到我頭上來!
于秋月無言以對,只得低下頭,一副被欺凌,受委屈的模樣。靳嫣然嘴唇動了動,又想說什么,可蔣若男搶先一步開口,她看向靳紹康,道:“侯爺,我說的可有錯?”
她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靳紹康,目光中充滿挑釁,你不是最講規矩的嗎?我現在就和你規矩,我倒要看看,你會不會為了小老婆,自己打自己的嘴巴!
靳紹康看了她一眼,面無表情地說:“你說的沒錯。”
于秋月睫毛動了動,指甲掐入手心里,可下一秒,她已經神色如常地抬起頭,看著蔣若男說:“姐姐說的對,妹妹之前造次了,明天一定會去給姐姐請安!”
蔣若男微微一笑,目光從三人臉上掃過,得意非常,“如此,我明天就等著妹妹了!”
說完轉身向外走去。
靳嫣然氣得牙癢癢的,指著蔣若男的背影對靳紹康說;“哥哥,你看她那個得意勁!真是氣死我了!”她轉頭看向于秋月說:“秋月嫂嫂,你從明天起就稱病,她總不可能讓你帶病給她請安吧!”
靳紹康聞此言臉色即刻沉下來,看著妹妹勃然怒道:“嫣然,這是一個大家閨秀說的話嗎?你最近是越來越放肆了,十幾年的規矩學到哪里去了!現在立刻給我回房間,將女論語抄一百遍,沒有抄完不許出房門!”
靳嫣然氣得眼圈兒都紅了,一跺腳:“哥哥,你不但不幫秋月嫂嫂,現在還來罰我,我不理你了!”說完哭著跑了出去!
“嫣然,嫣然!”于秋月叫了兩聲,然后回頭看了一眼陰沉著臉的靳紹康,輕輕地喚了一聲:“侯爺……”
靳紹康看向她,緩緩道:“秋月,侯府有侯府的規矩。”
于秋月低下頭,輕聲說:“侯爺不用說,秋月明白,秋月……是妾室……”妾室兩個字,猶如兩顆尖釘釘入了她的心中,帶起一陣鉆心的疼痛。
這可是怨言?靳紹康輕輕皺了皺眉,說:“我還要回府衙,先行一步。”說完,提腳便向門外走去。
于秋月感覺到他的冰冷氣息,立刻抬起頭看向他高大的背影,臉色慢慢變白,都怪自己,剛才怎么就沒沉得住氣?
只是,她就不能有怨氣嗎?為什么他就不能體諒自己,安慰自己一下呢?
想到這,于秋月的心里實實在在地生出了委屈。
出了松香院沒多久,蔣若男便感覺有人一直跟在自己身后,腳步不疾不徐,沒有間斷,卻也沒有趕上來的意思。開始蔣若男也沒在意,以為只是順路的下人。可是一直走過一條長長的游廊,那腳步聲還是跟在自己身后,既沒有落后,也沒有超前,倒是讓她有些奇怪了。
她下意識地回過頭去,后面十多步開外的地方卻是身著朝服的靳紹康。
陽光遍灑在他身上,朝服上的絲線折射出金光一片,亮的讓人不敢直視。蔣若男看了他一眼,微微一怔,干脆停下來,讓到一邊,讓他先行。
靳紹康像是沒有想到她會忽然回過頭來,神情也有些許的不自然。見她低下頭退到一邊,臉上又恢復到之前漠然的表情,以原來的速度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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