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回到侯府,發現侯府張燈結彩非常的熱鬧。蔣若男知道,一定是靳嫣然指給寧王的消息已經傳到了府里。去到松香院時,見太夫人正一臉笑容地給下人們派紅包,或許是心情好的緣故,今天蔣若男給她請安時,她還破例跟蔣若男說笑了幾句。
蔣若男因為剛才的事情心情沉重,沒有多呆,坐了一會便回到秋棠院。
回來后,便坐在窗前發呆,看著太陽慢慢西斜,將整個院子染成了一片橙黃‘色’。
腦子里一直‘亂’糟糟的。
蔣娉婷現在是死是活?到底是皇帝,殺起一個人來干脆利落,猶如捏死一只螞蟻那么簡單。
他說能幫自己和離,看似好像是個機會,可是她總是有種不踏實的感覺,總覺得他不是簡單的想幫自己!這段時間,他對自己的態度,他的話他的眼神,總是讓她不安,她的心中升起一種猜想,雖然她無法相信,可是這種想法越來越強烈。如果這種猜想屬實,那么讓皇上幫忙絕不會是個好選擇。
而且,自己真的想和離嗎?想起來,自己除了剛開始那段時間有為和離做出過努力,這段時間基本只是想想,卻并沒有真的做過什么。這真不像自己的‘性’格,如果自己真下定決心和離,肯定會想盡辦法地去做!
蔣若男嘆了口氣,搖了搖頭,暫時拋開這些。
天‘色’逐漸暗下去。連翹走進來,問她是否開始擺飯,“夫人,時候也不早了……”連翹看著她小聲地說。
“擺飯吧。”蔣若男笑道。
他今晚,又不會過來了……
因為自己的冷淡,靳紹康已經連續五天沒來這里了。也對,他是什么人,怎么可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容忍她,開始的那段時間,她知道,他一直在耐心等待,等待自己轉臉,等著自己接受他,可是男人的耐‘性’終究有限,自己又不是國‘色’天香傾國傾城,他有什么道理一直容忍自己?能夠容忍這么久,已經很不錯了。
飯擺了上來,蔣若男卻沒什么胃口。她筷子輕輕地挑了挑,她喜歡吃牛‘肉’,每餐廚房都會做一道牛‘肉’送過來。
她夾起一塊牛‘肉’,耳邊似乎聽到有人在說:“你天天吃牛‘肉’,小心哪天會哞哞叫起來。”
她接口笑道:“侯爺也沒少吃,到時你也逃不了……”話音剛落,她猛地一震,自己在做什么,竟然會自言自語!
她筷子一松,筷間的牛‘肉’掉在桌上。
“夫人……”旁邊映雪輕輕出聲。蔣若男抬起頭看著她,見她眼中充滿擔心,便笑了笑,“我沒事。”
“夫人,你這是何苦,婢子去請侯爺來好不好?”
“不用……”蔣若男再笑了笑,卻覺得嘴角有些發酸。
她一直要他當她不存在,這不正是她想要的結果?多好,現在不用擔心再被人占便宜,也不用提心吊膽地抗拒他了!
多好,她干嘛要請他過來!
“夫人……”映雪看著她試探著說,“這幾天,侯爺沒去錦繡園,也沒有叫華清若琳伺候,聽墨香說,侯爺這段時間脾氣很不好,常常無緣無故地發火……”
“映雪,我有問你這些嗎?”可是聽到他沒有叫人伺候,心還是忍不住小小跳躍了一下。
飯后,蔣若男坐在燈旁看書,燈光不住的跳躍,晃得她心煩,她將書反扣在桌上,抬頭間忽然覺得屋子里空‘蕩’‘蕩’,冷清清地。
“若蘭,不早了,還不休息?”
蔣若男笑著回過頭去,“來了……”可是看到的卻是空‘蕩’‘蕩’的‘床’,哪里有人在。
她站起身,走到‘床’邊,坐下,低著頭。
真沒用……蔣若男,你真沒用!這種日子以后還長著了,你得適應!
她躺上去,蓋上被子,將被子裹的緊緊地,可是還是覺得冷,她爬起身,將他的被子也扯過來,蓋在自己的身上,被子上還殘留著屬于他的氣息,她的心忽然地定下來。
會過去的,一切都會過去的,現在她只是不習慣,畢竟和他在一起這么久,已經適應了他的存在,現在他陡然離去,當然會不習慣。安心,一切都會過去的。她要牢牢地守住自己的心,才不會傷心。
她閉上眼睛,慢慢地沉入夢想。
她看到自己走在一片‘花’海里,紅的,黃的,白的,紫的……各種各樣的顏‘色’,很多說不出名字的‘花’,各種顏‘色’的‘花’瓣在空中飛舞,不遠處掛著一道七‘色’彩虹。景‘色’美得就像仙境。
她在‘花’海中愉快地轉圈,各‘色’的‘花’瓣在她身邊飛舞,可是漸漸的,她停了下來,四周一片寂靜,除了‘花’還是‘花’,除了她,沒有一個人。
她覺得很寂寞,
這時從‘花’海的另一頭,走過來一個身影,高大,‘挺’拔,衣袂翻飛,長發飄揚。
看著看著,她的嘴角泛起微笑,她向著他揮手,“我在這里!我在這里!”
那個身影停了停,向著她走過來,身影越來越近,那人俊美的面目完全呈現在她眼前。
寬闊的額頭,高‘挺’的鼻梁,堅硬的面部線條,深邃的雙眼,可是當他‘露’出笑容,面上所有的線條即刻變得柔和起來。
“若蘭,你在這里,我找了你很久。”
他笑著走過來,摟著她的腰,七‘色’的彩虹映入他茶褐‘色’的眼眸里,幻化出‘迷’離的‘色’澤。
他看著她笑道:“怎么,又‘花’癡了?”
她看著他微微笑,他抱緊她,說:“若蘭,我好想你,你有沒有想我?”
她靠在他的懷里:“有,一靜下心來,時時刻刻都有想你。”
“那你為什么不來找我?”
“因為我怕,我擔心我一找你,就再也放不下。”
“那就和我在一起。”
“我擔心害怕的事情太多,無法安心。”
他忽然放開她,“若蘭,你再這樣不懂取舍,我會離開你。”說完,他漠然地轉身,很快便消失在‘花’海中。
蔣若男一驚而起,放眼處一片黑暗,哪里有什么‘花’海,原來是一場夢。
‘胸’口處,心還怦怦跳的厲害。她靠在‘床’頭,抱著被子怔怔地發呆。
一直到天明。
第二天,喬氏忽然上‘門’。
她尋到蔣若男,神情焦急,蔣若男見她臉‘色’,心中咯噔一聲,難道皇上真的將蔣娉婷殺了?
喬氏拉著她的手,急得像是要哭出來,“若蘭,你幫伯母個忙,幫我到宮中打聽打聽,到底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
喬氏道:“娉婷沒有參加殿試,本來應該被撂牌子的,可是昨天晚上,宮中來人說,娉婷因為身體不舒服,太醫說不能見風,所以要留在宮中一段時間,本來這也沒什么,可是娉婷的牌子卻被人壓了下來。”
蔣若男奇道:“娉婷的牌子被壓了?”
“若蘭,你也知道,娉婷今年15了,這樣被記了名,就無法談婚論嫁,三年后,娉婷18歲,也過了選秀的年齡,不能復選,這不是存心讓我們娉婷一輩子不能嫁人嗎?”說到這里,喬氏抹了抹眼角,又握緊蔣若男的手,“我擔心是娉婷不懂規矩,在宮中得罪了哪位貴人,才會遭此對待,若蘭,你幫伯母進宮打聽打聽,我們也好想出對策!”
蔣若男一聽便知道是太后的手筆,原來她只不過是想讓太后撂了蔣娉婷的牌子,讓她無法得償夙愿,沒想到太后做的這么絕,竟然讓她一輩子嫁不出去!
還真是……宮中的人果然沒有一個簡單的……
只不過,她現在最關心的是蔣娉婷的安危!她對喬氏說:“我先進宮看看。”
先去到慈寧宮,太后看到她便笑,“今兒來這么早,可是聽到什么消息了?”
蔣若男坐到太后身邊去,一邊幫太后按摩肩部,一邊說:“太后知道我想問什么?”
太后笑道:“自然是問蔣娉婷被記名的事情。”說著臉上的笑容一收:“這件事是我的主意,你什么都不用管,我這么做自然有我的理由,我就要他們的‘女’兒一輩子嫁不出去!”
蔣若男在太后身后吐了吐舌頭,又聽到太后道:“如果他們來求你,你可不要心軟,就推說你什么都不知道!”
蔣若男點頭答應。
出了慈寧宮,蔣若男本想去找皇帝打聽蔣娉婷的事情,可是走了兩步,又放棄了,她要說的都說了,能做的也都做了,她現在的命運她已經管不著了,再去打聽又有什么意思?而且,以后和皇帝還是少接觸的好。
正當蔣若男決定放下此事的時候,事情卻峰回路轉,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三天后,蔣娉婷沒有經過殿試,沒有過視察期,卻得到景宣帝的冊封,封為貴人!封號為“麗”,卻是這一屆秀‘女’中最早獲得冊封的秀‘女’。
蔣若男覺得很奇怪,當天不覺得皇帝看上她了啊,難道說,這兩天里皇帝忽然看上她了?想起蔣娉婷‘精’致的樣貌,蔣若男覺得不是沒有可能。
到底還是讓她得償所愿了,不過她進宮也不是沒有好處,呆在皇帝身邊,她絕對不敢‘亂’說話。自己倒是可以安下一半的心。
事后,太后和她說起這件事,“這蔣娉婷憑地好運氣,沒有殿試,卻在儲秀宮外被皇上撞上,皇上跑來對哀家說要冊封她,哀家一口氣差點沒過來。可是皇上的態度很堅持,哀家也沒有辦法。”說著哼了一聲,“沒想到這個蔣娉婷倒有這么好的手段,哀家還真是小看她了!也好,進了宮,以后的日子還長著了!哀家倒要看看,她能去到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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