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開始清理電梯。
很快,劉飛就還原了電梯里面的戰斗過程。
在某一層樓的時候,這架微型機甲試圖乘坐這臺電梯逃離金融大廈。遺憾的是,有一只異形與這架微型機甲同時進入了專用電梯。兩者之間在狹窄的電梯里面殊死戰斗,在戰斗中,電梯遭到了破壞,最后,機甲的駕駛者與異形同歸于盡。
這是一架高級機甲,渾黑的甲身哪怕是布滿了灰塵,依然給人一種視覺沖擊力極強的金屬質感。莫名的。劉飛想到了懸浮車月牙。這架微型機甲雖然不是勞斯萊斯公司的奢侈品,但是,卻有著足以和勞斯萊斯公司媲美的制造工藝。
毫無疑問,這是一個身份尊貴的人。擁有高級機甲以及能夠使用這臺奢華的專用電梯都意味著,這個人在金融大廈有著不凡的地位。
異形的殘骸幾乎把駕駛艙裹著,當人們拉開那風干的異形殘骸后驚訝的發現,在機甲的駕駛艙部位雖然被腐蝕得銹跡斑斑,堅硬的外裝甲卻沒有絲毫的破損,并沒有人們想象中的受創。這說明,機甲的駕駛者并非異形殺死。
眾人把機甲弄出電梯之后,打開機甲駕駛艙的門,可以看到一具幾乎是保存完好的干尸。干尸穿著整潔的西裝,沒有受到任何破壞,坐在駕駛座上。
他是怎么死的?
立刻,劉飛得出了結論。這架機甲和異形被困在電梯里面后互相對持,結果,雙方都被活活餓死。不過,這個餓死的過程可能有些復雜。理論上,異形是不會餓死的,因為,異形有類似于冬眠一樣的能力。很可能,異形很想進入駕駛艙吃人,在分泌了大量的腐蝕液體之后不光是沒有進入駕駛艙,反而失去了冬眠的能力。
當然,還有一種可能,這里的氣溫環境根本不適合冬眠,最后只能活活餓死。還有一種可能,異形的腦波侵入了機甲駕駛者的大腦,讓駕駛者成為行尸走肉,最后活活餓死。總之,各種各樣的可能都有。
為機甲換置了能量櫛后,劉飛把這架不知名的微型機甲納入了囊中。他沒有時間測試這架機甲的具體性能,但是,他有有一種直覺,這架機甲可不是一般的機甲。
修復電梯控制板并不是一件復雜的事情。
在劉飛的空間按鈕里面,有著全套的檢測儀器,很快,這臺專用電梯的控制板被修復。事實上,這臺電梯的損毀非常有限,只是幾根線路短路燒毀了保險絲,換了一根保險絲之后,拆掉能源保護裝置,電梯就可以使用。當然,控制面板換了一塊全息虛擬面板,現在,劉飛可沒有辦法弄到一塊配套電梯控制板。
自始至終,周清都是一臉呆呆的看著劉飛。
在周清的心目中,劉飛越來越神秘。他不僅僅是一個徒手格斗高手,在維修那些復雜的電路時候,他的動作嫻熟得讓周清有一種眼花繚亂的感覺,從頭到尾,劉飛一雙手都沒有停頓,他似乎根本不用思考。他對那些復雜的工具和儀器的使用更是令人嘆為觀止。
當虛擬面板出現在電梯里面之后,周清內心的震驚簡直是無以復加。
周清并不動機械和電氣工程,但是,她曾經受過一些基本的自救訓練課程,而其中就有提到物理面板到虛擬面板之間的區別,她很清楚,用虛擬面板代替物理面板并不是她眼睛所看到的那么簡單,那是一個繁復的改裝過程,其中所涵蓋的知識難以想象——
除了劉飛改裝電腦的控制面板,劉飛為那架不知名的微型機甲置換能量櫛的動作也引起了周清的關注。
劉飛的動作很快,雖然只是換幾塊能量櫛,但是,周清卻是看出了一些端倪。他對機甲的結構似乎非常的熟悉,打開駕駛艙和置換能量櫛都顯得輕車熟路,沒有絲毫的猶豫,就像是在檢查自己的機甲一樣。
他到底是一個什么?
難道他還會駕駛機甲?
不可能!
不可能!
周清下意識的搖了搖頭。她不相信一個人能夠同時擁有幾種身份。更何況,這幾種身份完全是風牛馬不相及。
當然,讓周清不相信的直接證據是,劉飛似乎從來沒有駕駛機甲戰斗的意圖,哪怕是被成千上萬的異形包圍之中。在周清看來,任何一個人類在最危險的時候,都會駕駛機甲來面對外界的威脅,正如這電梯里面和異形同歸于盡的駕駛者。
“我們走。”
劉飛那冷漠的聲音驚醒了胡思亂想的周清。
當眾人走進電梯,周清看了一下時間,修復電梯的時間花了整整七十分鐘。毫無疑問,這七十分鐘的時間是值得的,現在,人們可以輕輕松松舒舒服服的乘坐電梯上樓。
在進入電梯的時候,周清發現了一個小細節。那冷漠的年輕人調試了一下電梯,并且破壞了電梯外面的顯示屏。數據顯示,電梯只能從內部控制。
這個小細節是很實用的,哪怕是有人闖入金融大廈的大廳,也絕不會發現這臺電梯已經恢復了使用。
這個年輕人的心思之縝密讓周清感到一陣害怕。到目前為止,他沒有任何遺漏。
電梯的速度很快,三十秒后,已經到達了一百五十層樓。想到那群少年累死累活的爬樓梯,一群雇傭兵臉上露出莫名的優越感,就連周清都是暗自嘆息,人比人氣死人啊!
微型熱能探測儀顯示,電梯外方圓三十米沒有任何生命目標。
安全!
在確定電梯外面沒有危險之后,劉飛開啟了電梯門。
門外,漆黑如墨,電梯里面的燈光沒有任何意義。眾人啟動頭部的疝氣燈,十二道雪亮的燈光刺破了黑暗。
這是一個安靜的大廳。
大廳里面一遍狼藉,到處都有射擊的痕跡,地上有一些槍支彈藥和一些散落的甲胄和頭盔,甲胄頭盔之間,夾雜著一些人體的骸骨——
阿澤呢?
從地面的灰塵可以看出,這里沒有人類活動的足跡。難道他們已經得手先走了?
阿澤沒有得手。
阿澤并沒有劉飛那樣的運氣,他還在第九十三層的消防樓梯里面浴血苦戰。從進入金融大廈的第一秒,阿澤就陷入了苦戰之中,前仆后繼的異形在黑暗中不停的狙擊著他們。
他們的人數也在急劇減少,從三十五到十七人。在這種不停的戰斗之中,除了人員的減損,最致命的是,傷員已經成了累贅。在十七人中,有三個重傷,兩個輕傷,剩下的十二人在連番的戰斗之中已經是筋疲力盡。
阿澤盤坐在樓梯口,長刀橫在雙膝之上,整個人就像被鮮血淋過,衣衫之上到處都是一塊塊干透的黑色血痂。
阿澤的長刀已經不在鋒利,那本是雪亮的刃口上崩掉了無數的缺口,有些地方甚至于出現卷曲。那雙殺機凜然的目光依然無法阻掩其身體的疲憊。
異形實在是太多了,殺不勝殺。阿澤都不記得他殺死了多少異形。
在前幾分鐘,眾人還在和異形苦苦血戰,在殺死了二十多只異形之后,這群少年獲得了短暫的休息時間,少年們混亂吃了一些營養液就地躺下補充體力。
每一個人都知道,這幾分鐘的休息時間來之不易,很可能下一秒他們就要投入到慘烈的戰斗之中。
在這幾天,這群少年最長的休息時間從來沒有超過三十分鐘,這來之不易的休息時間顯得格外的彌足珍貴,有幾個少年幾乎是立刻進入了夢鄉酣睡,打起了呼嚕。
唯一沒有睡覺的是阿澤,那張刀砍斧削輪廓分明的臉上射出令人心悸的堅定表情。他,他不僅僅是井字幫的老大,他還是是少年們的守護神!
蓬蓬蓬蓬——
一陣密集而細微的聲音在樓道里面響起。
阿澤赫然站起,長刀在空中發出驚心動魄的呼嘯聲,凜然的殺機立刻籠罩了整個樓梯間。那密集的聲音是異形在地上彈射的聲音,他太熟悉這個聲音了。
一群睡夢中的少年就像被針刺一般躍身而起,立刻以阿澤為鋒,形成了一個銳角戰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