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東愣了一下,渾然不知道自己剛才又在鬼門關上打了個轉兒,他問道:“剛才是你在喊我?”
蘇蟬笑道:“我沒喊,我只是在心里面喊,我要是在剛才一出聲,那你肯定就走火入魔了。”
李云東笑了起來:“我剛才隱隱約約感覺到有人好像在喊我,所以我才慢慢醒來。看樣子是心有靈犀!”
蘇蟬笑瞇瞇的問道:“看樣子你已經過了大自在最后的一個關卡了,已經完成了凝神的第三重天的修煉,可以開始第四重天的筑基修煉了。對了,你在印靈具現的時候,觀想出了什么神靈?”
李云東反問道:“你觀想的是什么?”
蘇蟬吐了吐舌頭:“不告訴你,你先回答我的!”她心中暗道:我觀想的是九尾天狐,這怎么能跟你說?說出來不嚇死你呀?
李云東不知她心中所想,笑著說道:“我觀想出的神靈很奇怪,是一個三頭六臂的家伙。”
蘇蟬一聽,頓時兩眼睜大:“三頭六臂?什么模樣的,你仔細說說?”
李云東想了想,將自己觀想的神靈模樣跟蘇蟬形容了一遍。
蘇蟬一臉震驚的看著李云東:這不是不動明王嗎?不動明王,諸明王之尊,慈悲智慧并可駕馭一切事物之尊者的不動明王?他竟然觀想出的自身神靈是不動明王像?
對于蘇蟬來說,李云東哪怕觀想出的神靈和玉皇大帝很像,她都不震驚。因為這種自身的神靈往往代表著這個人的性格以及修行的未來方向,并不是真正的天神神靈。
可這件事情的不可思議之處就在于:李云東修習的是道家的修行之法,為什么他觀想出的神靈卻是佛家的不動明王?
這就好像一個農民在春天種了一棵蘋果樹下去,到了秋天結果蘋果樹上掛了一串香蕉!
這實在是太荒誕了!
蘇蟬覺得自己簡直都混亂了,她從來沒有聽說過會有這樣的情況!
“難道說,這意味著云東以后要修行佛法?”蘇蟬滿臉怪色的看著李云東,心中暗道“他不會成為柳華陽、伍守陽這種佛道雙修的修行人吧?”
李云東見蘇蟬目光古怪的看著自己,他忍不住問道:“你這樣看著我干什么?”
蘇蟬以前一直堅信李云東有人元金丹的幫助,再加上他有一流的天賦和性情,肯定會成為大羅金仙一類的大修行人,可現在蘇蟬忽然覺得自己一點把握也沒有了,李云東的修行不僅一日千里,進境極快,而且他所展現出的修行才能讓蘇蟬忽然間有些露怯!
“上一次他觀想蓮臺的時候,就曾經一次觀想出駭人聽聞的‘九連寶燈’,這次竟然又觀想出不動明王!”蘇蟬張口結舌的想著“我遇到的這個男生,到底是個什么怪物啊?”
李云東見蘇蟬一直傻傻的瞪著自己發呆,他笑著伸出手,在小丫頭跟前晃了晃:“喂,你在看什么呢?”
蘇蟬這才回過神來,神情古怪的看著李云東,吃吃的說道:“沒,沒什么!”
李云東笑道:“我現在可以開始筑基了嗎?”
蘇蟬忽然笑了出來,吃吃的笑道:“你真是個不害臊的急色鬼,就知道要趕緊筑基好使壞么?”
李云東臉色一板,佯怒道:“呔,你這個小妖精,竟敢懷疑灑家的修行目的!”
蘇蟬一聽到小妖精這詞,頓時笑容一僵,神色變得有些不自然,她勉強笑了笑,說道:“你現在還不能筑基。”
李云東沒有留意到小丫頭眼神中閃過的一抹不安,他不解的追問道:“為什么還不能筑基?”
蘇蟬指了指窗外:“你自己看,已經快天亮了,你不是今天還要上學嗎?”
李云東往窗外一看,頓時一驚:“已經一晚上過去了?不會吧?你在我旁邊守了一夜?你困不困?”
李云東不說還好,一說小丫頭立刻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我困死了!想睡覺!”
李云東將蘇蟬一把抱了起來,寵溺的點了點她的鼻子:“今天你在家里面睡覺,我自己一個人去上學好了。”
蘇蟬一聽,立刻抓緊李云東的衣袖:“不行不行,不能扔下我,你答應過我的!”
李云東笑道:“好,那你先去睡會,一會我喊你。”
蘇蟬依舊抓著李云東的胳膊不放:“你陪我,看著我睡著才能走。”
李云東將小丫頭放在她的床上,然后刮了刮她的鼻子:“好好,我看著你睡著再走!”
小丫頭眉開眼笑,摟著李云東的胳膊閉上了眼睛。
李云東在一旁等著小丫頭入睡,過了一會,他見小丫頭沒有動靜,便輕輕的想抽出自己的手,誰料蘇蟬立刻睜開了眼簾,眼巴巴的看著自己,鼓著嘴巴,滿臉不高興:“我還沒睡著呢!”
李云東像被捉住的賊一樣,他舉起雙手:“好吧,被你抓住了,我不走了,在這里一直陪著你,好吧!”
小丫頭開心的點了點頭,伸出小拇指,憨憨的說道:“拉勾!”
李云東笑著跟她的小指勾了勾:“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蘇蟬放下心來,滿臉是笑的閉上眼睛,身子蜷成一團,不一會呼呼睡了過去。
李云東專注的打量著蘇蟬精致而絕美的面孔,一時間心里面暖暖的,漲漲的,像是有什么東西塞滿了心房,滿足而幸福。
這樣睡了大約兩個小時,李云東拍了拍小丫頭的胳膊:“喂喂,該起床啦,我要去上學了!”
蘇蟬迷迷糊糊的翻了一個轉兒,喃喃道:“困死了!”
李云東柔聲道:“那你在家里面睡覺,我自己去上學啦!”
小丫頭一聽,立刻坐了起來,只不過睡眼依舊有些惺忪,但手卻緊緊的纏住了李云東,眼睛都睜不開的嘟囔道:“不行,你說好了要帶我去的。”
李云東啼笑皆非:“你看你這樣子怎么去嘛!”
蘇蟬揉著眼睛,說道:“你背我!”
李云東嘆了一口氣,將小丫頭抱到衛生間,給她洗了一把臉,又漱了漱口,險些累出一身汗來。
不過讓他很感覺到神奇的是,自己一番折騰,小丫頭居然還能腦袋不斷往下一點一點的昏昏欲睡。
李云東啞然失笑,將隨身的書包掛在了小丫頭的脖子上,然后自己背著小丫頭出了門。
一路上兩個人這宛如連體人一般的造型吸引了不少人側目而看,尤其是來到學校里面的時候,背著小丫頭的李云東更是引得不少女生對自己身邊的男生指指點點:“瞧見沒?看看人家男朋友是怎么對待女朋友的!”
到了教室,李云東將小狐貍放在座位上,小丫頭屁股剛粘著座位,便自發的又蜷成了一團,呼呼的睡了過去。
李云東則笑著搖了搖頭,他撫摩了一下小丫頭的頭發,愛寵的看著這個他永遠也看不膩的面孔。
“喲,一大早就在這里表現得這么恩愛啊?在課堂上睡成這樣,昨晚上干嘛了?”一個酸溜溜的聲音在一旁響起。
李云東扭頭一看,卻見馮娜和程程站在自己跟前。
馮娜臉上的神情似笑非笑,程程則站在李云東的身后,沖他搖了搖手,笑了笑。
“你們兩個是今天起決定棄暗投明,正式留級到我們班上來嗎?”李云東笑了起來。
馮娜啐了一聲:“呸,烏鴉嘴!我來找你有點事兒。”
馮娜不自覺說話聲音有點大,小狐貍迷迷糊糊的嚶嚀了一聲,翻了個身,表示抗議。
李云東沖馮娜比劃了一個小聲的手勢:“噓,小聲點兒。”
馮娜嫉妒的看了一眼蘇蟬,心中幽幽的嘆了一口氣,她輕聲說道:“我找你有事兒。”
李云東說話聲音比馮娜還要輕,像是生怕吵到蘇蟬似的:“找我有什么事兒?”
馮娜見李云東聲音這樣輕,她也不自覺的又放輕了聲音:“我來找你商量一下關于你擔任學校跆拳道社社長的事情。”
李云東一聽,頓時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的:“不行不行,這個絕對不行。”
馮娜聲音雖輕,可神情卻顯得很是不解焦急:“為什么不行?趙玉健不在了,你又在交流會上得到了全校師生的認可,為什么不能當這跆拳道社的社長?”
李云東神色堅定,舉起了一根手指頭:“第一,因為趙玉健是被我打傷而住院的,事后他又引發了校園慘案,所以這件事情可以說跟我有一些間接的關系。我如果在趙玉健死后接任他的位置,你讓別人怎么看我,怎么說我?”
“第二……”李云東舉起了第二根手指頭“我本來就不會什么跆拳道,也沒有學過什么跆拳道,連腰帶都沒有,怎么當跆拳道社的社長?”
馮娜不等他說完,便急道:“沒有腰帶可以考嘛!”
李云東不以為然的舉起第三根手指頭:“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我對這個什么跆拳道社實在是一點愛也沒有,當這個社長我完全沒有興趣!”
馮娜氣呼呼的說道:“沒有興趣你當初還來跆拳道社報名?”
李云東忽然很有些感慨,他嘆了一口氣,一臉正色的說道:“此一時,彼一時嘛!我現在已經是一個修道人士,跆拳道社在我眼里面就仿佛小孩子的把戲。”
李云東雖然說的是實話,可這個世界上越是實話,越是沒有人相信。
馮娜氣得滿臉漲紅,以為李云東是在搪塞自己,正要發火,一旁的程程怕他們兩人吵起來,立刻插科打諢的接了一句:“李真人,你修的是哪門哪派的道啊?”
李云東一愣,他忽然間意識到一直在引導自己修行的蘇蟬也從來沒有說過她的門派,因此他自己也不知道修的哪門子的道!
但李云東反應很快,他單手豎立成掌,一稽首,說道:“無量壽佛,貧道終南山活死人墓下一逍遙散仙罷了,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馮娜雖然在氣頭上,可還是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嗔罵道:“我看你是一逍遙淫仙,還沒畢業就跟這么漂亮的小美女同居,昨晚肯定雙修過度,把人家折騰得很慘吧?”
我靠!
李云東瞪大了眼睛看著馮娜,很是為她的豪放之語而震驚。
馮娜被看得臉色微微有些漲紅,但她毫不退讓的瞪了李云東一眼:“我說的有錯嗎?”
李云東重重的點了點頭:“當然有說錯,我跟蘇蟬是純潔的男女關系!”
“都男女關系了,還純潔呢!”馮娜和程程都吃吃的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