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冢雙手持槍,槍尖極長,長約三十公分,左右兩邊有伸出的刀刃,與槍尖呈十字形狀,因此這把槍也稱十字文槍。()
這把槍總長大約兩米四左右,槍尖鋒利之處似乎要刺破空氣,尤其是槍身上滿是精美的符箓花紋,顯然上面烙印著某種強大的法陣。
大冢目光死死的盯著李云東,生硬的說道:“李真人,我這把槍是真田幸村大人曾經使用過的貼身兵器,殺人無數,飽飲鮮血!今天你將成為這把槍下又一個亡魂之一!”
李云東之前受創嚴重,失血過多,整個人臉色看起來慘白如紙,腳下更是虛浮無根,只有一雙眼睛依舊精光湛湛,只是少了許多銳氣。
他微微一笑,說道:“原來是真田幸村的貼身兵器,那你可要小心落得和真田幸村一樣的下場。”
他們兩人在場上說話,鄧玉和鄧嬌在場邊小聲問道:“真田幸村是什么人?”
張流芳之前為她們解釋了很多她們不懂的事情,因此也不在乎再多解釋一次,她低聲說道:“真田辛村是日本戰國末期赫赫有名的武士,曾經在大阪之戰中手持十字槍殺入德川家康本陣,殺得七進七出,德川家康幾乎窘迫自盡而死。雖然之后真田幸村體力不支戰死,但德川家康險死還生后也不得不稱贊他是日本第一強兵。”
鄧玉好奇的打量了一眼大冢這把長槍,又擔憂的看向李云東:“這個日本第一強兵的兵器,一定很厲害吧?”
張流芳緊張的低聲道:“不知道,不過如果李云東沒有受傷的話,相信這樣的人根本不在他眼中,可現在……”
說著,她憂心忡忡的看著李云東,下面的話一時間不忍心說出來。
此時大冢手持長槍,一聲大喝,飛快的朝著李云東跟前挺進過來,他身形壓得極低,槍尖朝下,遙遙指著李云東的小腹,帶起一陣兇猛的罡風撲來!
眾人只見大冢手中的鋼槍散發出陣陣的光芒,槍身仿佛變成了一條猛龍,氣勢洶洶,威勢驚人,正是寶藏院流十字槍中的“秘技.一之卷嵐!”
大冢這一招兇狠凌厲,能夠瞬間刺落高空飛鳥,在他看來,自己這一槍萬萬不可能刺不死眼前這個重傷幾乎待斃的李云東。
可他這一槍照著李云東小腹刺過去后,卻見李云東依舊一只手捂著胸口,另外一只手則五指張開,手指精準的往他槍尖的一側一靠,繼而手指輕輕一撥,一下便將這兇猛如同卷龍一般的一槍便撥得蕩開來。
大冢見李云東居然防下,他微微一驚,卻不慌亂,立刻手腕一轉,猛的一下收回槍身,想利用十字槍兩側的槍刃給李云東造成創傷。
寶藏院流的創始人為日本法相宗興福寺寶藏院院主榮,榮喜好武道,是日本歷史上公認武道修為最高的兩大武僧之一,修為達到登峰造極的“法印”境界。他曾經觀池中明月而創十字槍術,而這種槍術最有名的便是它的槍術口訣“刺即成長槍,斬即成剃刀,割即成鉤鐮”。
尋常人防第一下槍刺的時候往往能防下,可防下之后使槍者收槍時稍一拖拽,十字槍身便能輕易的割傷對手,而且這一招翻腕、收槍速度之快,電光火石,鬼神防范。
但翻腕收槍的速度再快,也比不上彈指的速度快!
李云東看也不看,似乎渾身上下都是眼睛,他在槍身下方手指精準的一彈,當的一聲再一次將這一槍給彈開!
大冢又是一驚,他大怒之下,手中長槍猛刺狂攻,如同暴風雨一般朝著李云東從四面八方攻去。
眾人只見他槍速快如閃電,刺、勾、卷、割、撩、切、劈、斬,每一下都兇狠凌厲,槍身都幾成殘影!
可李云東卻始終站在原地,一只手捂著胸口傷處,另外一只手輕輕的抬在跟前,甚至大臂都不曾抬起,始終只是五根手指翻飛撥動。
眾人遠遠看去,只覺得李云東的動作似乎并不快,但每一下都能夠將對方的攻擊輕松卸掉,有時候甚至像是大冢將長槍身上最沒有殺傷力的那一部分伸到李云東的手指前讓他彈似的。
大冢連攻不下,他心中又驚又怒,忍不住一聲狂吼,手中長槍舞得性起,整個人連同長槍都成了一片黑影,空中到處都是他長槍嗚嗚的破空聲,聲勢驚人如同鬼神亂舞。
可李云東依舊紋絲不動,一只手護在胸前,五指守得固若金湯,便是大冢攻勢再兇猛,他也始終像在驚濤駭浪中顛簸漂浮的一葉小舟,始終不曾傾覆!
場邊眾人只看得目眩神迷,嘴巴張得大大的,幾乎不敢相信這個屹立不倒的男子竟然是重傷之身!
而這時李云東眼見大冢連番猛攻不下,心中焦躁,攻勢雖然越來越凌厲,但是力道也越來越剛硬而毫無保留,他瞅準了大冢一槍刺過來的那一剎那,忽然間手指用力一彈長槍槍身,當的一聲將這長槍彈得劇烈震蕩。
大冢只覺得一股巨力傳來,長槍幾乎脫手,他大驚之下,立刻加倍用力握住長槍,一股力量反震了回去。
可就在這時,李云東猛的又在槍尖對面彈了一下,兩股截然相反的力道一下撞在一起,當的一聲,槍尖頓時斷成兩截。
大冢駭然色變,一下愣住了,可他就這稍微呆住的這一剎那,他手中一空,十字文槍卻被李云東已經輕松的勾到了手中。
李云東一只手持槍,微笑著看著這把斷刃長槍,輕聲道:“槍雖然好,可惜血腥味太重,不吉祥啊!我看,這樣不吉祥的東西,還是不要留在這個世上了!”
說著,他兩指微微用力,像斬斷樹枝一樣緩緩的將長槍的槍身一節節折斷,等他最后將這長槍折成了一根光禿禿的鐵棍后,才朝著大冢扔了過去。
大冢下意識的接過長槍,他呆若木雞的看著手中光禿禿的鐵桿,半天說不出話來,過了好一會兒,他才一聲嘶喊,雙手一折,硬生生將這鐵桿折彎,猛的朝遠處一擲,臉上青一陣紅一陣的朝著場外奔逃而去。
場邊各派修行人一時間盡皆默然,所有人都用一種莫名復雜的目光看著李云東,他們完全無法想象,一個受創如此嚴重的修行人,怎么可能還能有如此余威!
日本各派修行人此時大多都已經被李云東所震撼了,便是有心想要上場的也不禁開始打起了退堂鼓。
固然如同大冢所說,這一場戰斗堪稱國戰,他們輸不起!
可此時他們冒著天下之大不韙上場挑戰一個重傷的對手,贏了倒也算了,可如果輸了,那當真是一輩子都抬不起頭來了!
大冢戰敗后羞愧難以自抑,倉皇離去,一時間日本各派修行人兔死狐悲,物傷其類,各自看了看對方,都不愿意再上場伊勢神光眼見此景,忍不住長長的嘆息一聲,感慨道:“真是神人啊!有這樣的人作為對手,這也是我輩的大幸同樣也是大不幸啊!”
伊勢出云更是目光爆出驚異的光彩,她從來沒有見過勇武如同李云東這樣的男子,她低聲道:“只可惜,不能與他公平較量,這將是我畢生的遺憾啊!”
伊勢神光敏銳的反應了過來,他驚訝的看了伊勢出云一眼:“你要上場?”
伊勢出云緩緩點了點頭,她目光緊緊的盯著李云東,沉聲道:“不能放任這樣的對手活在這個世上,太可怕了!”
伊勢神光輕輕點了點頭:“獅子搏兔,也需全力,出云,去結束這一切吧!”
伊勢出云微微頷首,她輕輕挪動腳步,緩緩的走到了場中,輕聲說道:“我是伊勢神道的伊勢出云,想領教一下李君的功夫。”
她話音剛落,場外周秦忽然憤怒高聲道:“你們還要不要臉了,這樣一個個輪番上,就算你們這樣車輪戰贏了,又有什么好炫耀,好光彩的!”
此時中華修行人也都大聲鼓噪了起來:“就是就是,你們這么多人,一個個上,要打到什么時候去?”
“有本事跟老子來過兩招,老盯著李真人打干什么?”
伊勢出云看了場邊一眼,她神情冷淡,目光卻無比的明亮銳利,她朗聲道:“李君,我向你保證,我是最后一個挑戰者,你如果打贏我,我們立刻轉頭就走,并且以后你在中華一日,我們便再不踏足中華一步!怎么樣?”
李云東此時胸口受創,渾身幾乎用不出什么多大的力氣,之前以五指抵御大冢的連番進攻,靠的就是四兩撥千斤,以柔克剛,以巧破力的功夫,可他奪槍時的動作稍微大了點,立刻便引得胸口劇痛,嗓子眼里面咸咸的,像是要涌上來一口鮮血。
李云東硬生生將這一口鮮血咽了回去,嗓子里面卻澀澀的一時間說不出話來,他看著眼前的伊勢出云,心中忽然閃過一個念頭:這個伊勢出云只怕是這一群人里面最強的修行人了,她竟然在這個時候出場,又用這樣的話來激我,讓我無法回避……看來,我這一場兇多吉少了!
他這個念頭剛閃過,便聽見一個極富磁性的中年男子的聲音遙遠的傳來:“李云東,這些日本伊勢神道的神女看似強大,實際上外強中干,很好對付,不要怕她!”
李云東這是第二次聽見這個聲音了,他驚訝的扭頭向四周看去,卻沒有發現有半點異狀,他心中暗自驚疑不定:這個傳音給我的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