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第四個補給點,戰俠歌終于找到了武器,那是一根竹管,和八枝小型吹箭,這種玩藝現在估計連印地安人都不屑使用了吧?拿著這種“武器”去和那些從特種部隊退伍,手里拎著AK自動步槍見人就掃的毒販去叫板,那和找死有什么分別?
到了第五個補給點,戰俠歌看著地圖發現自己已經走到了這片叢林的邊緣,當他打開這最后一個補給點的時候,里面除了壓縮餅干之外,多了一封用密封塑料袋小心保護好的信。
戰俠歌象個世界最吝嗇的小氣鬼一樣,用舌頭舔濕了壓縮餅干,一點一點的刮著上面的味道,先哄著自己口水長流胃里傳來一陣咕咕亂叫,他再猛的往嘴里塞上一塊老鼠肉,騙自己也能騙成這樣,也算是別有一番意境。
戰俠歌打開了那封信,信當然是朱建軍教官寫的,里只有幾個字:恭喜你,任務結束,立刻自己滾回來吧!
戰俠歌瞪大了雙眼,他呆呆的坐在地上過了很久,才咬牙切齒的狠狠一拉手中的信號彈……既然有專機接送,他為什么不用?
一輛軍用吉普車就停在原始叢林的最邊緣,朱建軍坐在地上,在他面前的一小堆篝火上,架著的野兔肉正散發著誘人的香味,那肉塊上泛起的油花不斷炸開,發出滋滋的聲響。朱建軍用樹枝從火堆里挑出幾個竹筒,用軍刀劈開后,里面的野蠶豆都炸開了笑臉,隨意灑上一把咸鹽,就成了一盤下酒的好菜。
啃上一口野兔肉,往嘴里丟上一顆烤蠶豆,再蹺著二郎腿咪上一口燒刀子,朱建軍舒服的嘆了一口氣,就在這個時候,突然有人在他的身后放聲狂吼道:“朱建軍,你這個混蛋!”
戰俠歌甩掉身上那只碩大的背包,將六只信號彈狠狠甩到朱建軍面前,嘶聲叫道:“你竟然騙我,這六只信號彈沒有一個能用,全都是假的!”
“可是里面也沒有罪犯份子啊!”朱建軍看了一眼手表,道:“不錯嘛,四號你這個垃圾中的垃圾,只用了十三天零四個小時就從里面走出來了,比我預想的整整提前了二十個小時。”
戰俠歌踏前幾步一把拎住朱建軍的衣領,放聲嘶吼道:“如果我真的在里面遇到了危險,如果我受了重傷,必須得到援助,你真的想讓我死在一顆根本不可能使用的信號彈上?!”
“我相信你可以從里面活著走出來,因為你是我朱建軍帶出來的徒弟!”
朱建軍凝視著戰俠歌死死抓住他衣領的雙手,沉聲道:“如果一個只用了一年時間,就學習完了第五特殊部隊精英訓練學校六年基礎課程的小天才,會無法征服一片原始叢林,那不但是笑話,更是恥辱,你干脆還是死在里面算了!”
戰俠歌瞪大了雙眼,“你說什么?”
“我說你畢業了,我可以在你的初級畢業證書上簽字了!”
朱建軍突然笑了,這一年時間,戰俠歌還是第一次看到朱建軍臉上看到了這種溫暖而贊賞的笑容。
朱建軍道:“戰俠歌你聽好了,你畢業了!”
“你只用了一年時間,就學完了其他人需要六年時間才能掌握的課程!如果你想聽到我的贊美的話,我現在可以毫不吝嗇的贊美你,你真的很棒!你在接受我的訓練之前,就已經擁有了不錯的射擊、格斗基礎,你的體力和抗擊打能力更是出類拔萃得讓我這個教官都要感到驚異!別人都認為你在海陸軍三軍中浪費了整整三年時間,可是我這個教官卻非常清楚,你在那三年時間里,無論是有意還是無意,都在不停的充實自己,當你第一次站在我的面前時,你已經是一塊被自己反復雕琢了三年的美玉,你天生就應該是最優秀的軍人!”
“最關鍵的是,你還擁有一個非常聰明,甚至可以說是狡猾的頭腦。”說到這里朱建軍的眼睛里已經滿是笑意,“不要以為我不知道,我在你的‘宿舍’里放了毒蛇,蝎子和蜘蛛后,你第三天就跑到學校小賣部,把里面所有庫存的樟腦丸都買了個一干二凈。你還真是夠有創造姓的,可以想到用這種辦法來驅蛇趕蝎子!你大概是怕我發現吧,竟然把那些樟腦丸都淺淺的埋在地下,圍成一個圓圈。你晚上往那里一睡,還當真是有了幾分劃地為界占山為王的味道。”
戰俠歌一臉汗顏。
“我故意什么也沒有說,只是暗中觀查你,我當時已經做好了請你滾蛋的準備,因為我最討厭的,就是仗著有幾分小聰明耍滑頭偷賴的學員,這樣的人再有潛力,也只是扶不上墻的阿斗。令我想不到的是,只是過了四天時間,你就主動將那兩百多顆樟腦丸全部挖出來丟進了垃圾筒。”
朱建軍輕輕拍著戰俠歌的肩膀,認真的道:“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就知道,我教的這個學生將來的成就一定會超躍我。因為我這個學生不但聰明,而且好強,更知道如何根據自己的情況,一點點有節奏的適應我本來準備給你一個下馬威的嚴酷訓練。你是那種擁有創造姓思維,更能用理智的心態把自己放在迷局之外,去分析眼前一切的優秀人才!”
“我教會了你如何將自己隱藏在自然中,我教會了你在任何情況下,都保持必要的警覺,我也教會了你如何在最短的時間內拆裝武器,我更教會了你如何利用設計詭雷來保護自己,如何在搏斗中對人體弱點進行致命姓打擊。你無論是用狙擊步槍還是自動步槍,射擊成績都是我四個學生中最優秀的。但是這還遠遠不夠!”
“你進入原始叢林,精神一直處于最緊張,隨時準備面臨戰斗的狀態,但是你畢竟沒有和任何敵人交手,只是十來天時間就讓你筋疲力盡。你欠缺的是對各種地形的適應、生存能力。一個好的特種作戰高手,就是要能在任何情況下,迅速融入到任何環境中。只有能把任何戰場都當成自己最熟悉游戲的人,才可能發揮出最大的戰斗力!”
“去吧,去新的教官那里,接受更多的訓練,跟著他們學習真正的實戰知識吧。更重要的是,你必須要接實更多的戰斗伙伴,去和他們一起培養兄弟式的默契和信任!沒有理解什么叫做同在一口鍋里吃過飯的兄弟,你的作戰能力再強軍事技術再優秀,也只是一個人罷了!”
戰俠歌默默的望著自己的教官,突然間他發現,原來朱建軍是這樣的可愛。沒有一次次被朱建軍整得體無完膚,沒有被他折磨得一次次吃飯吃到半截就陷入沉睡,他怎么可能在短短的一年時間內,就從第五特殊部隊精英訓練學校學完了所有初級課程?!
當戰俠歌突然出現在雅潔兒面前時,她嚇得驚咦了一聲,訝異的薄嗔還沒有從她的眼睛中消失,她的雙瞳里就爆出一陣快樂的光芒。
一束細細碎碎的鮮花就在雅潔兒的面前,這些看起來真的好丑好小的小花,卻散發著屬于原野的清香氣息,那種灑灑然然無拘無束的馨香,那種帶著大地寬厚氣息的美麗,就算是把十束從溫室里培養的玫瑰花集中在一起,也不會給她這樣的感覺。
“怎么樣,我很不錯吧,在原始叢林里差點被活活餓死了,還不忘給你采上一束鮮花。”戰俠歌把鮮花塞進雅潔兒的手里,得意洋洋的道:“向第五特殊部隊未來最優秀的軍人歡呼吧,因為他只用了一年時間,就完成了別人需要六年時間才能走完的歷程!也許在不遠的將來,一顆燦爛的將星就要冉冉升起了!”
“美得你!”
雅潔兒微笑起來,她如暗夜星辰般的雙瞳盛滿了笑意,她伸出手輕輕在戰俠歌的頭上叩了一下,微嗔道:“驕傲的小公雞啊,你知道不知道,別人都是六歲入伍的孩子,他們六年初級課程,還包括了一些必要的普通文化知識課程?而我們驕傲的小公雞,似乎已經是高中畢業了吧?由于年齡和身體發育限制,他們更需要循序漸進的慢慢學習,哪像你這個小變態跟著朱建軍那個大變態,用那樣吵得四鄰不寧全校不安的方法,進行非人的特訓?!”
戰俠歌真的呆了,他直勾勾的看著手里捧著一束野花,坐在那里掩嘴輕笑的雅潔兒,他已經看傻眼了。一束初生的朝陽透過窗簾的縫隙,溫柔的傾灑在雅潔兒的身上,使她看起來就象是一個降臨到人世間的神咫,全身都帶著一種柔和的晶瑩色彩。配合上她的微笑,她的潛嗔,她成熟的風姿,和唇角那縷至今還沒有消失的本來只應該屬于少女的頑皮,讓她擁有了一種超脫凡俗的動人與美麗。
戰俠歌直到這個時候,才真正明白了什么叫做一笑傾城。過了很久戰俠歌才緩緩吐出一口長氣,發出一聲輕嘆,因為直到這個進候,戰俠歌才突然發現,原來文字面對真正的美麗時,是這樣的慘白,你要他用什么樣的文字,才能書寫出雅潔兒嫣然一笑時那種帶著陽波羅般令人感動的燦爛與百媚千紅?
戰俠歌又要用什么樣的語言,才能讓別人理解,他這一刻突然被徹擊中擊暈的震撼和沉迷?
戰俠歌直勾勾的望著雅潔兒,直到把雅潔兒看得低下了頭,直到把雅潔兒看得連脖子那潔白晶瑩的皮膚上都鍍了一層玫瑰般的艷紅色。
戰俠歌就這樣死死的盯著雅潔兒,雅潔兒就這樣低著頭感受著自己的臉頰上那種火燒一樣的感覺越來越重,越來越濃。一種此時無聲勝有聲的奇異感覺,在兩個人之間暗暗流淌,雖然他們都沒有說話,但是聆聽著對方已經開始微微急促的呼吸,輕輕嗅著對方身上那股異姓才會擁有的味道,已經足夠讓他們的心里產生一圈又一圈無形卻實實在在存在的漣漪,悄悄吹煞了一池春水。
“喂,”實在受不了戰俠歌目光那種越來越熾熱的溫度,雅潔兒低頭望著自己的腳尖,道:“你來就是要告訴我你初級課程畢業了,想聽到我的恭維嗎?”
“不,我是來向你告別的。”戰俠歌輕聲道:“今天下午,我就要和二十多個同學一起去號稱生命絕壁的戈壁灘大沙漠訓練場,接受地形生存適應能力訓練了。”
“這么快?”
雅潔兒低聲問道:“你好像應該要接沙漠、丘陵、叢林、雪原等環境中分別接受長達半年的學習吧?”
“是啊,我聽教官說,就算我非常努力,大概也需要兩年時間,才能接受完所有的地形訓練。”
“兩年……”雅潔兒嘴角露出一絲無奈的苦笑,她低聲道:“可是我今年已經二十八歲了。”
當雅潔兒發現不對的時候,這句話已經不經大腦的從她的嘴里飄出來,兩個人面面相覷,又都傻了。
雅潔兒被公認是第五特殊部隊精英訓練學校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女教官,同時也是接到教官們追求信最多的女教官女軍醫,但是她卻對誰都不加以辭色,她曾經當眾說過,她已經有了心儀的男人。
“他的年齡不一定要比我大,但是在他的面前,我要能感覺到自己是一個正在被寵愛,正在被關心,可以對著他撒嬌的小女孩。他可以官職比我低,他可以在這個社會上一事無成,甚至他在家里做駐家婦男都可以,但是他一定要擁有男人的氣概,他一定要是一個真真正正的男子漢,讓我有事的時候可以第一個想到他,讓我受驚嚇的時候,只要躲進他的懷里,就再也不害怕任何風風雨雨……”
這是雅潔兒一篇自己隨手寫出來,卻不知道怎么的,在整個校園里廣為流傳的,已經被大家視做她選擇人生伴侶標準的條例。感受到戰俠歌越來越近的身體,迎著他猶如有魔力一般的火熱視線,雅潔兒慢慢閉上了她那雙美麗的大眼睛。
戰俠歌嘴唇再一次印到了她的唇上,只是輕輕的一次接觸,雅潔兒就被他嘴唇上那種灼熱的溫度燙得混身一顫。戰俠歌突然雙臂一緊,雅潔兒只發出一聲低低的驚呼,就被攬進一個堅硬而溫暖得讓她只想賴在里面一輩子也不用再鉆出來的懷里。戰俠歌的嘴唇再一次蓋到了她的嘴唇上,兩個突然一起發出一聲輕呼,因為在心慌意亂中,兩個在這方面只能用菜鳥來形容的男女,在火熱的激情中,牙齒彼此碰痛了對方的牙齒。
但是就是趁著雅潔兒的低呼,戰俠歌的舌尖終于成功的登堂入境,雅潔兒發現自己身體飄啊飄的,當她終于重新找到落到地上的感覺時,她已經被戰俠歌抱到了自己單身宿舍的床上,一陣顫怵到極點的感覺直沖進雅潔兒大腦,她不由猛然瞪大了雙眼,伸手按住了戰俠歌那只顫抖著散發著驚人熱力,已經穿過衣擺,探到她胸前禁地的大手。戰俠歌的手略略用力似乎想擺脫她的束縛,那種從未有過的奇異觸感,讓雅潔兒的心里不由產生了一種軟弱想找一個依靠的想法。
但是戰俠歌的身體卻突然僵住了,因為他看到了雅潔兒那猶如暗夜星辰的雙瞳中,那可以讓這個世界上任何一個男人傾盡全部力量去保護的動人雙瞳中,正在緩緩淌出兩縷細細的淚痕,在這一刻連她自己都不知道道自己到底在說些什么:“我是學校的教官,你是學校的……學員啊……”
戰俠歌狠狠一咬牙,猛的從雅潔兒身上跳起來,他抽出右手的動作弄痛了雅潔兒,她不由發出一聲低哼,戰俠歌低聲道:“對不起,下次我不會再這樣做了!”
不等雅潔兒回答,戰俠歌就大踏步走出雅潔兒的單身宿舍。
“砰!”
宿舍的門被戰俠歌關上了,雅潔兒坐在床上雙手緊緊抓著被單,聆聽著戰俠歌急促的腳步聲越來越遠,傷情的淚水終于忍不住從雅潔兒的雙眼中傾淌出來。
“戰俠歌對不起,不是我想傷害你,我其實不想拒絕你!我剛才就忍不住在想,算了吧,我就從了你吧。”雅潔兒低泣道:“可是我又真的擔心,如果我這樣輕易把自己交給你,你會看不起我!我拒絕了那么多教官的追求,我在這里等了一年又一年,就是因為我忘不了那一次你把我抱在懷里,給我的安全和感動,我……喜歡你啊!”
但是,戰俠歌沒有聽到雅潔兒的表白,當天下午,他就背著背包,和二十多個同學,一起踏上了新的學習旅途。
這將是一個即枯燥,又多姿多彩,注定要與平凡無緣的兩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