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坡下第五特殊部隊兄弟的怒吼、槍聲還有刺刀交擊的聲音混雜成一片,他們已經沖進敵人的陣地中,開始和敵人進行近距離交戰。
在這個時候,第五特殊部隊,終于完全展現出世界最精銳特種部隊的作戰實力!他們用自動步槍掃射,他們用自衛手槍射擊,他們用手雷轟擊,當他們用盡了所有熱武器,面對蜂擁而上密密麻麻撲上來的敵人時,他們其中一部分人迅速退后一步更換彈匣,而其中一部分人擎起步槍上的刺刀就狠狠對撞過去。
只是幾個人端起刺刀,在他們的身上就硬生生的產生了一種集團軍發起集團沖鋒的慘烈殺氣。
他們六個人排成一排,六枝帶著刺刀的步槍在空中劃出一道絕對平行,絕對完美的流線,一起刺進六個敵人的胸膛,同時他們放聲狂喝:“殺!”
憤怒的狂號,悲慘的嘶吼,在山坡下此起彼伏,他們只是六個人就用自己的身體和刺刀,硬生生的擋住了幾十名同樣用刺刀敵人的攻擊。
突然間在戰場的某個角落響起一聲比三枚手雷一起爆炸更可怕的聲響,所有第五特殊部隊士兵包括武警部隊中隊長沈浩和戰俠歌徒弟趙海平的眼淚,都一起狠狠狂飚出來。
一名站在隊伍最左邊,必須同時面對前后右三個方向敵人瘋狂攻擊,已經連中三十多刀的第五特殊部隊士兵,突然脫離隊伍,拚盡全力對準敵人最密集的位置狠狠一撲。二十多個恐怖份子下意識的舉起手中的自動步槍,二十多把刺刀同時刺穿了那個士兵的身體,將他生生架在半空中。
那二十多名抬抬手就消滅了一個中國特種兵的恐怖份子還沒有來得及放聲歡呼,他們就猛然看到了在他們頭頂,那個中國特種兵在痛苦抽搐中,從嘴角揚起的大大的笑容,那是一種無悔此生的笑!
他猛然拉響了自己身上的“光榮彈”,他的身體在這次絕對強烈的爆炸中,紛紛揚揚的灑向這片中國的土地,和他一起踏上黃泉之路的,還有二十多個帶著絕對恐懼與驚惶的恐怖份子!
一道身影撞向了正在放腿狂奔的戰俠歌,這個悍不畏死沖向戰俠歌的敵人,手時只拎了一把匕首,但是他的身上卻綁滿了各式各樣的炸藥,這其中有把幾大掛鞭炮放在煤油里狂泡上幾個小時,再用絞肉機絞碎晾干就做成的威力實在有限的土炸藥,也有在溫度保持在二十度下的化學試驗室里制造出來的TNT炸藥,更有兩顆粘滿鋼珠殺傷力只能用變態來形容的手雷。此人赫然就是一個恐怖份子中流行,以實行“圣戰”向真主獻身為生存目的宗教狂熱份子兼自爆兵!
這位自爆兵不由瞪大了雙眼,因為在他們的印象中,軟的怕硬的,硬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無論是普通的士兵,還是受過嚴格訓練的特種兵,看到他們這種純粹以自殺為業,以拉著別人一起完蛋為宗旨的自爆兵,都如見蛇蝎走避不迭,可是這一次他鎖的目標卻絕不相同!
這個明顯是中國特種兵指揮隊的軍人,竟然象是一只發了瘋發了情發了癡的西班牙公牛一般,對著他反撞過來了!
他的速度真的好快!
自爆兵嘴里還正在念他們自爆兵自爆前的格言:“我們為了自己的兄弟,為了自己的家園,我們一定要……”
他的聲音嘎然而止。
戰俠歌瞪圓了眼睛,嘶叫道:“就你們有兄弟嗎?我也有啊!”
“啪!”
戰俠歌的鐵拳狠狠砸到了這個自爆兵的頭上,誰能想象一拳就可以轟斷九塊青磚的戰俠歌,在怒極恨極瘋極的情況下,這一拳究竟有多重?!
戰俠歌一把將那個被他生生打暈至少兩三個小時不可能再醒過來的自爆兵抄在手里,他瞪著眼狂叫道:“不就是玩命嘛,不就是身上背著炸彈滿世界的亂跑嗎?你們恐怖份子除了這些還會什么?這點牛黃狗寶,老子也會!!!”
所有人真的是被嚇傻了,嚇呆了,嚇瘋了!
因為戰俠歌竟然將這個全身都綁滿炸彈的恐怖份子往自己的肩膀上一甩,然后放開他的雙腿,不顧一切的對著恐怖份子基地發起了最無畏無懼的瘋狂沖鋒。
看看那位準備向真主獻身,準備為“圣戰”而獻身的宗教狂熱份子吧,人家在身上綁那么一包炸藥就行了,他老人家卻生怕自己死得不夠光榮不夠燦爛不夠輝煌,竟然在身上綁了一個大大的炸藥包,外加TNT炸藥、手榴彈、地雷和兩個子彈匣。這樣的一個大炸藥包要真的被引爆,那方圓五十米之內的人還想不想活了?還想不想混了?!
實戰經驗豐富的阿富汗游擊隊員們,國際雇傭兵們掉頭就跑,他們可沒有發瘋,要知道戰俠歌一邊沖鋒,一邊拉著了炸藥包的導火索啊!在這么近的距離,就算他們擊斃戰俠歌又怎么樣,他們還不是在爆炸沖擊波的范圍內?那兩匣子彈更是天大的麻煩,一旦爆炸,鬼才知道那些彈頭是翻的滾的直的還是打著漂亮的小弧圈的向四周飛濺,面對這樣一個以輻射狀向四周擴撒的危險武器,最好的方法就是跑!
跑得越遠越好!
嚴峻瞪著眼睛,狂叫道:“跑跑跑,占完便宜就想跑,你們是做夢!兄弟們,給我先射那些撒腿就跑的爛貨!”
幾枝剛剛換好彈匣的中國零二式第五特殊部隊專用自動步槍響了,那些本來混在普通東突恐怖份子里面,還不算太醒目,還不太招人注意的阿富汗游擊隊員,那些藍眼睛大鼻子手里還拎著美式裝備的國際雇傭兵齊刷刷的倒下了一大片。
戰俠歌沖到山坡下,他突然做了一件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事,他把身上那個自爆兵放下來,掄起自己的大巴掌噼噼叭叭的對著自爆兵的臉狂掄了十幾二十個大耳光,直扇得那個自爆兵先從暈睡中醒過來,又被戰俠歌扇得三十六顆牙齒全部松落,頭暈眼花得幾乎失去了思考的力量,而他的耳朵里更像是鉆進去一百只蒼蠅般嗡嗡作響,除非你趴在他的耳朵邊放聲吼叫,否則以他現在的聽力,跟本什么也聽不到!
戰俠歌指著面前一大群“東突解放組織”恐怖份子,在這位看人眼前都是兩個重影的自爆兵耳邊狂叫道:“看到了吧,你眼前全是我們的敵人,全是我們真主的敵人!為了我們的圣戰,為了解們的兄弟姐妹,為了我們同在一個戰壕的兄弟,給我上啊!炸死他們,炸光他們,讓他們知道,和真主作對是什么下場!在我們終于可以成立自己的祖國,建立自己的天堂時,人民不會忘記你,兄弟們更不會忘記你!當我們的民族站立在世界最巔峰的時候,你在真主的身邊,就可以真正的笑了!”
“就讓我們一起去死吧!”戰俠歌這一刻就象是一個超級神棍,又特象一個面對狂風驟雨吹響戰斗號角的無畏水手,他放聲叫道:“愿真主與你同在!讓我們的敵人,讓魔鬼在我們圣戰精英的面前哭嚎吧!GO!GO!GO!!!”
那個自爆兵真的要瘋了,他這一輩子還沒有聽到過這樣有些飄渺,又有些模糊,卻充滿了戰斗火焰與激情的宣言,他聆聽著戰俠歌有力的心跳,他感受著戰俠歌有力的大手落在自己肩膀上,那種毫無掩飾的期盼,那種熱切,那種對兄弟的愛,對敵人的恨。
這位自爆兵猛的跳起來,發出一聲發情期公熊才會發出的長嗥,以最悍不畏死的姿態狂撞向面前和自己曾經同在一口鍋里吃飯,同在一個恐怖訓練營里受訓的“圣戰”同志們!
炸藥包在他的身上哧哧的冒著煙,他的眼睛也紅了,他的嘴里不停的流出混合著鮮血的口水,偶爾再掉出幾顆被戰俠歌生生打落的牙齒。他嗬嗬有聲的喘著粗氣,在這一刻他當真是將自己所有的潛能所有的生命所有對真主的愛戴和對魔鬼的憎恨都徹底激發出來。
戰俠歌從地上拾起一枝不知道哪個膽小鬼丟掉的輕機槍,對著那些撒腿就跑的東突恐怖份子們拚命掃射,他一邊掃一邊跳著腳狂叫道:“快快快,給我炸死他們,為了你的真主,為了你的魔鬼,為了你的大姨媽小舅子和給你戴了綠帽子現在終于可以解脫的老婆,沖啊!”
撒腿對著自己人狂沖的自爆兵狠狠點頭,大概只有他的真主才能知道,在這一刻已經徹底被戰俠歌的“戰歌”催眠的自爆兵究竟聽到了什么幻覺甚至是天賴之音。
“轟!”
“轟!!”
“轟!!!”
這位出手不凡的自爆兵身上炸藥包終于爆炸了,他身上那一大包用鞭炮做成的土制炸藥包威力雖然不怎么樣,但是勝在以量取勝,而他身上的TNT炸藥,他身上的鋼珠手雷,他身上的子彈匣更是此起伏彼。大股的硝煙直沖云霄,中間夾雜著或大或小或稀稀拉拉,或密如爆豆的爆響,將這股硝煙一波接著一波的越推越高。
同時什么AK47步槍的子彈,什么手雷上面粘的二點五毫米直徑的小鋼珠,什么彈片,什么人類還算尖硬的骨頭,什么一大片還嗖嗖亂響打著漂亮的小弧線向外旋著飛著削著的頭蓋骨,反正是一大堆五花八門的東西,以輻射狀向四周濺射。
以那位自擺烏龍的自爆兵為核心,東突恐怖份子稀里嘩啦的倒了一大片,不知道有多少人倒在血泊中呻吟著咒罵著甚至是哭泣著,整個戰場上亂成一團,戰俠歌手腳利索的從地上拾起幾枝亂七八糟但是看起來怎么也應該還能再射出幾發子彈的槍,再從死尸里找出十來個彈匣和手雷,不管三七二十一往自己的身上一塞,然后大手一揮拚盡全力狂叫道:“兄弟們,立刻突圍!”
沈浩傻眼了,他瞪著戰俠歌嘶聲叫道:“你說什么?”
“立刻跟著我們一起突圍!”
沈浩斷然叫道:“不行,我是部隊的最高指揮官,在這種情況下,我更不能拋棄自己的兄弟!”
“你不想拋棄自己的兄弟,你以為我們就愿意拋棄自己的教官嗎?”戰俠歌厲聲道:“嚴峻,幫我開導一下沈浩中隊長!”
“是!”
嚴峻踏前一步,掄起槍托對著沈浩的后腦勺就是一下子,沈浩摸著自己的腦袋轉過頭,瞪著眼睛叫道:“你想干什么?”
話音未落,沈浩就覺得一種天旋地轉的感覺狠狠撞中了自己,他雙膝一軟不由自主的跌進嚴峻的懷里。
戰俠歌瞪著趙海平,森然道:“說,是你自己走,還是要我們背著你走?!”
趙海平緊緊抱著戰俠歌那枝重達二十六公斤,口徑二十毫米的超大口徑反器材狙擊步槍,他略一遲疑就看到嚴峻再次舉起了手中的步槍,他立刻叫道:“我自己走!”
中國第五特殊部隊,在戰俠歌這個瘋子型戰爭領袖的帶領下,竟然真的從敵人正面做出一次華麗而完美的突圍行動!他們付出兩名同伴的代價,人人身上帶傷,但是僅僅一次沖鋒,加上戰俠歌一手導演的自爆兵事件,他們至少擊斃擊傷了一百五十名恐怖份子、阿富汗游擊隊隊員和國際雇傭兵。他們更對敵人的士氣進行一次無可挽的沉重打擊。
一直趴在山坡上用輕機槍掩護戰俠歌他們突圍的龍建輝,突然放聲大笑。僅僅是他一個人就至少擊斃了二十名恐怖份子,沒有他這位教官居高臨下的火力支援,戰俠歌他們至少要多犧牲兩名兄弟,才可以闖關成功。
龍建輝望著身邊僅存不到二十名的武警部隊官兵,淡然道:“是我命令他們突圍的,不要怪我沒有給你們機會,在我的眼里,你們都是中國的軍人,都是我的兄弟,我只是從我們中間,選擇出還有能力突圍的人。現在請大家節約每一分體力,每一顆子彈,在我們全部陣亡之前,我們要努力讓他們付出最慘痛的代價,不為別的,就為我們在臨死之前,也要再狠狠反咬他們幾口!”
望著在山下那群惱羞成怒的恐怖份子,在八九挺輕機槍的掩護下,再一次組成了兩百多人的進攻隊伍,小心翼翼的向山坡上摸過不,龍建輝遙遙凝望著那大半截身體已經潛到遠方冰山之下的太陽,不由輕輕嘆了一口氣。
他明白,這大概是自己最后一次看到太陽了!
沒有了第五特殊部隊這支中堅力量,他和二十名體力消耗得連步槍都無法再抓緊的武警部隊官兵,根本不可能再抵擋二百多名恐怖份子組成的攻擊隊伍。
龍建輝慢慢脫掉了自己的軍裝,露出了他猶如巖石般堅硬的肌肉,將自己的證件連同自己的肩章放在一起,“嗒”得一聲輕響,打火機藍色的火苗隨之在他的軍官證和少校的肩章下跳動。
在所有武警部隊官兵不解甚至是驚恐的注視下,龍建輝往嘴里放了一卷止血繃帶,然后他用自己的虎牙格斗軍刀,一點點的將自己左臂上,那個一般中[]人絕對不允許有的紋身,連著自己的皮肉一點點的削了下來。
在龍建輝左臂上,刻了一個蛇頭,這只蛇張大了嘴巴,任何一個第一眼看到這幅紋身的人,注意力都會不由自主的放在這個蛇頭那高高揚起,帶著鋒銳感覺的……獠牙上!
中國第五特殊部隊的士兵可以死在戰場上,中國第五特殊部隊有史以來僅有的三顆獠牙也可以死在戰場上,但是……獠牙的身份絕不能落在敵人的手里!
隨意用止血繃帶纏住自己左臂的傷口,龍建輝抱起了面前的班用輕機槍,在他面前灑滿了各種武器的子彈殼,密得幾乎看不到地面的顏色,他輕輕將班用輕機槍的槍托頂在了自己的右肩胛上,在那個位置,龍建輝和戰俠歌一樣,有一塊相同的微微向下陷的印痕,在老兵的嘴里,那個印痕叫做不見血的紅旗!
“我是獠牙,我是第五特殊部隊的獠牙!”龍建輝將班用輕機槍的準星落在了一個恐怖份子的頭頂,他在心里輕輕道:“想讓一顆中國第五特殊部隊的獠牙死在戰場上,你們就需要付出一百倍的代價,在這場戰斗中,我還只殺了六十四個人,在完成最后三十六個目標之前,我是絕對不會死的!”
用對待心愛女人一般的目光,憐惜的望著自己手里的班用輕機槍,只有真正經歷過生死血戰的軍人,才會真正了解槍對一個軍人的意義,龍建輝輕聲道:“求求你,我親愛的戰斗伙伴,讓我完成自己的誓言,讓我可以帶著一顆獠牙的光榮,走完人生的這最后一段路,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