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五節出游
李承乾見二人走了,目光閃亮,頗有躍躍欲試的感覺,一名侍衛看了出來,連忙道:“少爺,千金之子,坐不垂堂,這種事情您可摻合不得。”
李承乾說道:“也不知道他們打得怎么樣,我真想親眼看看。李園,你去結帳吧,我們先慢慢走著。”
“是,少爺。”李園答應一聲,便去柜臺結帳。
等他回來的時候,身后卻跟著那對母女,李承乾拍拍腦袋,這才想起昨晚曾經讓李安去送過八十貫錢的事情。
“妾身見過公子”
女人帶著女兒向李承乾行了一禮,卻是要來還錢的。
“怎么?你們找到還那李胖子錢的法子了?”李承乾皺眉問道。
那女人猶豫了一下,搖搖頭:“沒有,但小婦人與公子素昧平生,怎好接受這么大的一筆錢?”
李承乾明白了,這個女人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他微微一笑:“大嫂,我明白你的意思。你看,我這錢也并非是白給你的,只不過是不需要借據罷了。我認識一個人,她也是個女人,恰好需要一個懂得突厥話的人,你如果肯去,工錢是肯定能還上這筆錢,而且你和女兒也能安定下來,你看如何?”
“這個……”女人有些猶豫,看了看手中裝錢的包袱,又看了看身旁的女兒,有些難以取舍的樣子。
“這位大嫂,這是一件好事啊。”
旁邊客棧掌柜的勸道:“你帶著女兒也是在外漂泊,不為自己也要為女兒嘛,這位公子又不要你寫借據,還給你介紹這么個活兒,等掙了錢再還嘛,不會比現在更差。”
是啊,不會比現在更差。
女人的眼中閃過一抹亮光,她看了看身邊的女兒,點了點頭。
“對了,李園。”
李承乾吩咐道:“你把張府的地址告訴這位大嫂,然后和她一起去把債還清,記著給這位大嫂留下路費,我們就不一起走了。”
——這卻是李承乾多想了一些,好歹他是大唐的儲君,這出來的時候也沒有女眷隨行,身邊突然多出一對母女,這瓜田李下的,無私也有弊,傳出去恐怕某些人又有了攻擊自己的藉口。
出鎮沒多久,李園便自后面拍馬趕了上來,稟報已經安置妥當了,一行人慢慢地向河北道境內行去,李承乾不停地向后張望,卻總沒有看到李安的身影。
大約走出去十余里地的時候,身后傳來急促的馬蹄聲,眾人回頭望去,塵土飛揚之間,一匹馬趕了上來,馬上的人正是李安。
“李安,你贏了嗎?”無錯不跳字。李承乾開口便問這個,李家男人似乎都很玩槍弄棒的,骨子里的血性在李承乾這一代還沒有完全消磨掉。
“贏了”
李安咧嘴一笑:“那個老家伙破壞,留著也是擺設,我將他廢了,以后也好認認真真的做個討飯的。”
“做得好”
李承乾大為興奮,一個勁兒地追問打斗的詳情,一行人漸行漸遠……
長安張府。
張楠(囡囡)坐在床旁,低頭垂淚,旁邊的丫環小月一付手足無措的模樣。
房門吱的一聲打開,張楊氏進入房間,看著女兒的模樣不由得心中嘆了一聲,來到床邊坐在張楠的身旁:“你這孩子,既然這么想出去產,娘也不攔你,就去滄州吧,散散心也好。只是去了滄州可要聽大哥大嫂的話,不要調皮,沒個女兒家的模樣。”
“娘”
張楠將頭埋在張楊氏的懷里,輕聲道:“謝謝你”
輕輕摩挲著女兒的頭發,張楊氏輕嘆了一聲,以前總盼著孩子長大,可長大之后又有了新的煩惱,囡囡從小還是很安分的一個孩子,長大之后卻是開始頑皮起來,不愿意學女紅,除了烹飪略感興趣之外,就是對拳腳騎射最愛,頗是不愧是張須陀的骨血,累得張楊氏沒少為她擔心。可這些日子,當囡囡真的安分起來,她又擔心起來,不知道她是病了還是怎么著。
尤其是聽了這幾天女兒飯菜不思的消息,張楊氏更為擔心了,反正長安城的大家女子精擅騎射的也不少,也沒聽說誰嫁不出去,張楊氏也清楚女兒的心結在哪里,覺得讓她出去一趟,未必就是個壞事。
見女兒伏在懷中,雖然口中說著‘謝謝’,卻并沒有雀躍的舉動,張楊氏又是一陣的難過,一個個性活潑、張揚的少女突然變得文靜起來,她不擔心才怪
想到這里,張楊氏也下定決心,道:“這件事情就這樣決定了,娘知道你平素和大哥大嫂最好,想去滄州看一看。一會兒娘就讓張忠著人準備車馬,明天就去吧,玩得久一點也沒有關系。”因為知道女兒心中的苦楚,所以跟她說起話來,張楊氏的聲音格外地輕柔。
“傻丫頭,娘知道你心里想著誰,念著誰,可他的身份注定了他要娶樣的女子,恐怕連他自己都無法決定,你的機會不大。不過娘答應你,如果將來你們有機會,娘也一定不會反對,怎么樣?”
“娘”
聽了張楊氏的話,張楠的頭埋得更深了。
“就這么說定了,”
見女兒如此,張楊氏忽然對那個人心中生了幾分怨氣。前些年囡囡年齡還下,那個人雖然經常過來,倒也無事,可女兒漸漸長大,情竇初開,偏偏對那個人產生了愛慕之情,卻是她始料不及的,如果早知道這樣,她寧肯不讓女兒和他見面。
輕輕拍著張楠的后背,張楊氏柔聲說道:“先去和你兩個哥哥招呼一聲,明天一早就出發吧。”
“嗯,娘,你要多保重”張楠眼中流出了淚水,輕輕點頭應了一聲。
兒行千里母擔憂,張楊氏又絮絮叨叨地向張楠囑咐了好一會兒,這才讓她自己也多收拾一些行李,去帳房支些錢兩使用,然后才離開,沒注意到旁邊侍立的小月低頭顫動的樣子。
聽著外面張楊氏的腳步漸漸遠去,小月終于忍不住‘噗’的一聲笑出聲來。
“你要找死別連累我”
張楠抬起頭,盡管眼睛還是紅紅的,臉上卻哪里有半分的憂郁之色,她跳下床來到窗邊向外張望,回頭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噓,娘還沒有走遠呢”
“嗯,老夫人聽不到的。”
小月連連點頭,轉身也趴到了窗上,向外張望,口中還說道:“小姐,我們這么做可是在欺騙老夫人,萬一日后被老夫人發現怪罪下來,那可怎么辦?”
被小姐給逼迫著做了從犯,小丫頭這幾天一直都是提心吊膽的,如果讓老夫人知道這些都是小姐裝出來的,恐怕第一個遭殃的就是她這個從犯,想到這里,她就有些怪那位公孫大家,若不是她上一次過來念叨要去滄州看望少夫人,小姐也不會生出這個念頭。
張楠卻是不以為意,她拍拍小月的后背道:“你不必擔心,這叫善意的謊言。老夫人也想念我大哥和寶兒,只是沒時間去看望他們,我這次也是代老夫人去看望她們,回來后將情況說看她聽,老夫人只會高興。”
“可我還是擔心被老夫人責罰。”小月低聲嘟囔。
“你這小丫頭,怎的還是這般膽小,這種事情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只要咱們不說出去,誰能知道?”
張楠轉過頭,輕聲向小月說道:“剛才娘不也是沒有發現嗎?而且明天咱們就可以出去了,想想外面,有好吃的、有好玩的,比圈在這長安城里好玩多了,難道你就一輩子做那坐井觀天的青蛙?”
被張楠這么一誘惑,小月立即就心動了,小丫頭和張楠的年齡相仿,經常被誘惑著溜出府外玩耍,跟她的小姐一樣,幾天不出去,心里就跟長了草似的,一聽說要出遠門,其實也興奮著呢,只是有些患得患失。
“那個……可是張大管家不會發現異常嗎?”無錯不跳字。
小月擔心地道:“明天我們跟公孫大家會合,一定會被大管家發現蹊蹺的。”
“大管家不是多事的人,就算看出點,我們不承認他又能如何”張楠說道。
她把剛才藏在袖口催淚用的生姜片取出來讓小月給處理掉,并吩咐道:“你現在就出府一趟,去跟公孫姐姐說一聲,明天就可以出發,咱們在灞橋長亭會合。”
“是,小姐。”
小月拈起那片生姜藏于袖中,鬼鬼祟祟的就要走。
“小月,你就大大方方的出去,這樣反倒讓人家懷疑”張楠說道。
“是。”
小月答應一聲,腰板總算挺直了,但等她出門之后,又變回鬼頭鬼腦的模樣,溜著房檐走了。
“這家伙,真是沒辦法了。”張楠在窗戶上看到她這付模樣,氣得搖頭,也懶得再囑咐她,開始著手收拾衣服。
張楠喜歡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大唐太子李承乾,以前小婉在京里的時候,李承乾便經常便服過府向小婉求教,而且張陵曾是李承乾的伴讀,有時候李承乾也邀請張氏兄妹去東宮做客,一來二去的,小丫頭竟然在不知不覺中生出了情愫,對李承乾有了愛慕之心。
首先發現這件事情的卻是李嬸,她知道了,張楊氏也自知道。如果是別人,無論家世好壞,張楊氏都不會想那么多。可李承乾不一樣——大唐的儲君,未來的皇上,張楊氏擔心的是將來后宮嬪妃眾多,女兒失寵倒還在其次,后宮中的事情她可是聽說過的,萬一女兒吃了虧,她這當娘的情何以堪?
所以,張楊氏對這件事情是堅決反對的,可現在看來,事情似乎有些難以預定,張楠雖然沒有哭鬧,可面容卻漸漸地憔悴了,所以張楠一露出想出去散心的想法,張楊氏便立即同意了。
前一段時間,張楠突然對舞樂有了興趣,便去拜訪公孫婷,求教舞樂,公孫婷是認識她的,便也詳加指點,二人漸漸地熟稔起來。兩天前,公孫婷突然興起,說準備去滄州探望小婉,張楠正覺得氣悶,立即起了心思,于是回家便演了這么一場戲,讓張楊氏答允她出去。
“既然小姐想出去,那就讓她出去走走。”
李嬸笑道:“小姐想出去散散心,說明她心里也想通了,再讓大少爺和少夫人勸一勸她,說不定事情就過去了,而且有大管家陪同,也出不了事情。”
“話是這么說。”
張楊氏嘆了口氣道:“只是我擔心她這心結不是那么容易打開的,其實這些日子我倒思量著,遂了囡囡的愿倒也沒,只是殿下那邊未必有這個心意,如果因為這個原因而遭到拒絕,豈不是更讓她傷心,還不如我這個當娘的來做這個惡人。”
李嬸偷眼看了看張楊氏,輕聲道:“老夫人這是當局者迷,其實少夫人有一句話說得好,‘船到橋頭自然直’,感情上的事情經過一番磨難,說不定會更成熟一些。”
張楊氏點點頭:“我何嘗不知道這個道理?只是囡囡這孩子從小就不像她那三個哥哥,幾乎是沒吃過苦頭,我還是擔心啊。”
李嬸笑道:“是這個話,怨不得古人都有易子而教的說法,這一次讓小姐遠行,其實也是好事,順其自然也不失為一個辦法。”
就在張楠在府里成功公關張楊氏的時候,公孫婷也在收拾第二天上路的行裝,這一次跟往常一樣,純粹是訪友,所以她也不準備太多的行李。
“小姐,滄州那么遠,有好玩的?而且聽說那里有很多的強盜。”小丫環蜻蜓一邊收拾著行動,一邊碎碎念,而且一句話往往還要重復幾遍,唯恐公孫婷聽不到。
本來聽說公孫婷要出遠門,蜻蜓還挺高興的,可在聽說是去河北道滄州的時候,情緒立即低落下來,說‘窮山惡水出刁民’,一個勁兒地勸公孫婷去江南游玩,弄得公孫婷哭笑不得——她要去看小婉,去河南那不是南轅北轍嗎?
“嘟囔呢?”公孫婷笑道:“有強盜好啊,說不定那強盜頭子看上你,讓你做壓寨夫人呢。”
蜻蜓哭著臉道:“小姐長得比奴婢漂亮多了,就算是當壓寨夫人,也輪不到奴婢。”
“貧嘴”
公孫婷輕輕打了她一下,“快去收拾,你若不想去,我可以帶別人去。”
“不要啊小姐,就讓奴婢舍生取義好了”蜻蜓臉上立即換上一付笑臉。
“就你還舍生取義呢?”
公孫婷笑道:“恐怕遇見壞人,你第一個就當叛徒了。”
蜻蜓嘻嘻一笑,拿起一套男人的衣服在身前比劃著道:“小姐,這次帶不帶男人的衣服。”
公孫婷想了一下道:“還是帶著吧,扮上男裝,走路也方便一些。”
“嗯。”
蜻蜓輕輕地撅了下嘴,她可不太喜歡扮成臭小子的模樣,不過小小的不滿馬上被其它的好奇擠走:“小姐,聽說滄州有不少好吃的東西,而且滄州的鹿鳴春也很有特色,我們這一次能有口福了。”
“就知道吃,小心你體形變了,以后嫁不出去。”公孫婷開玩笑道。
“嫁不出去就嫁不出去,我伺候小姐一輩子。”蜻蜓仰著臉說道。
門外傳來敲門聲,有人稟報一個叫‘小月’的女孩子求見。
“小月?那不是張楠的丫環嗎?”無錯不跳字。公孫婷記起來了:“讓她進來吧。”
張府的書房里,張麒正在讀書,張麟卻不在,張楠輕輕敲了兩下門,便逕自開門進來:“二哥,三哥又跑地方偷懶了?”
“哦,囡囡?你今天怎么有時間來書房了?”
張麒放下手中的書籍,意外地看了妹妹一眼,伸手熱情地向張楠招呼道:“快過來坐,最近正準備考試,累得要命,咱們可有些時間沒有見面了,喝不喝茶?”
張楠撇撇嘴:“還是妹妹來伺候哥哥吧。”
說著,她拿起茶壺摸了摸:“這茶都快涼了,重新泡一壺吧。”
“不用,不用,”張麒擺擺手:“這種溫茶更解渴提神。”
“謬論。”
張楠輕斥道:“哥哥,讀書固然重要,可身體也要注意保養,千萬不能累壞了身子。”
“呵呵,這是自然,為兄自有分寸,你就放心吧。”
張麒笑道。
“我可以放心,最重要的是要娘放心。”
張楠微微點頭,輕聲說道:“二哥,剛才娘已經答應,我明天就啟程去滄州,時候回來還不一定,我是來向哥哥辭行的。”
“嗯?去看大哥嗎?”無錯不跳字。
張麒有幾分訝然,但更有幾分羨慕:“真是可惜,如果不是考期將近,我就賠你一起去,可你……是自己過去嗎?”無錯不跳字。
“當然不是,娘讓大管家送我去。”張楠答道。
“那還好,有大管家陪伴,這一路上的安全基本上是沒問題。”張麒點點頭道。
“是啊。”
張楠猶豫了一下,最后還是沒把公孫婷同去的事情說出來,免得臨行時再生出變化,兄妹倆又聊了一會兒,見張麟還沒有回來,張楠便告辭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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