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喇那拉氏派了一個生面婦人一個婆子一個丫鬟過來,二人見了真,微有一怔,忙蹲安行禮道:“奴婢請爺大安,請鈕祜祿福晉大安。”真“唔”了一聲,嬤嬤忙上前稟話道:“鈕祜祿福晉為府上累了一月,因上月還病著,沒做春夏裝,福晉便派老奴了請了針線嬤嬤來給鈕祜祿福晉量下尺寸,好趕在端午前,把夏裳做出。”說完,轉身從小丫鬟手中接過捧盤,奉至慧珠面前,笑道:“福晉看著著這幾樣飾式樣挺新的,就特意給鈕祜祿福晉您送來。”
慧珠略略看了一眼,捧盤里大概放了幾朵絹花,幾珠頭花,兩只蝙蝠、蜻蜓等式樣的簪,看著倒不是貴重的,只是做工確實不錯,式樣時新,夏日戴著配衣服是極好的。
真也瞥了眼捧盤,點頭道:“福晉有心了。”慧珠一聽,隨即向小娟打了個眼色,小娟立時會意,放下手里的茶盤,就迎上前來,從嬤嬤手中接過捧盤收撿起來。此時,慧珠方開口笑道:“福晉如此照顧妾,妾心甚感激,嬤嬤可得替我回了謝才是。”嬤嬤恭敬的領了話。
慧珠又說了幾句,便遂嬤嬤、婦人回避寢房,量了身上尺寸。臨走時,又招了素心尋了幾樣她新手做的繡什當了回禮,方打了她們回去。
嬤嬤走后,約莫半盞茶功夫,寶蓮醒了午,慧珠忙去了東廂,親自給寶蓮穿了衣服,引著回了里屋,就見弘歷下學回來。這般,慧珠也沒空閑與真相處,她帶著寶蓮識字玩耍,真考察弘歷功課,不覺間一個下午便溜走了。
到了傍晚時候,日頭偏西,已是掌燈時分,廚房按點備了飯食。慧珠眼珠兒在食桌上繞了一圈,夾了一筷子蔥高鯽魚在碟子里,把刺一根根挑出來后,遞給弘歷道:“魚吃了好,你每天沒亮就起來了,得吃些有營養的補補。”弘歷皺著一張臉,撇嘴咕嘟道:“又是魚,餐餐都”話道一半,被慧珠橫眼一看,只得咽了回去,悶聲悶氣的埋頭吃飯。
慧珠見弘歷吃了,滿意的瞇眼笑笑,又將注意力移到食桌上,給真、弘歷兄妹布菜。真冷眼看看慧珠給弘歷挑了魚刺,又給寶蓮挑了魚刺,然后還給她自己挑了魚刺,但最后到他的時候菜式卻變了,成了只消一個動作就能擱在碟子里的涼菜素筍尖。
晚飯畢,弘歷兄妹回了東廂,真閑暇無事,自娛自樂的一個人下棋,慧珠知道真的習慣,下棋是不喜人打擾,便讓到了里間,躺在貴婦椅上做起了面膜。這面膜是慧珠生了弘歷后就開始做的,以前那年歲還小,也就摸些護膚膏之類的,自生了弘歷,想起前世有許多女子生了孩子,就開始長黃褐斑,心里不由起了小算盤。
于是一番糾結下,慧珠就琢磨起了面膜來,想著她周身上下就一身肌膚讓她最為自豪,自是不遺余力的費心在了臉上,每隔上幾天必用牛奶、羊脂、黃瓜、蜂蜜、蘆薈等物做些手工面膜敷在臉上,每日又注意養生,這快十年下來,皮膚保養的是水靈靈的,比起十幾歲的小姑娘,也不遑多讓。
慧珠一臉閑適的闔著眼,感覺黏稠的牛奶混著珍珠粉正透過鮮嫩的黃瓜片,一點點滲入她的肌膚,不禁意間舒服的嚶嚀一聲,聲音慵懶的哼道:“有一刻釧了吧,再過半盞茶功夫就喚我起來……嗯,爺下棋少說還得半個時辰,你去煮杯熱茶給爺換了。今天蔥高鯽魚味道不錯,嬤嬤手藝愈好了,可爺今個兒沒口福了,他飯后要喝普洱茶,這吃魚后不能飲茶的。”說著聲音漸是小了下去,又哼哼幾聲,似乎已然入睡。
小娟惦著腳尖,慌里慌張的候在一旁,這會兒聽了慧珠的吩咐,更是大氣也不敢出一下,頭低的是不能再低了,真不喜小娟一副出不了趟的模樣,不耐煩的揮了個手,小娟忙慌不擇路的退出了寢房。
許是到了時辰,慧珠含糊不清的叫了聲“小娟”,也沒等回話,直接露出了一截皓腕,招手道:“近來在榻上躺久了,渾身無力,還是你把黃瓜片給我取了。”說著軟軟的蹭了幾下身子,語音輕揚道:“嗯?怎得?”
真聽到催促聲,皺眉遲疑了片刻,挪步到了慧珠跟前,伸手取了額際上的兩片黃瓜,只見原本光滑的額間,殘留了些許牛奶,在昏蘊的燭光下,水嫩亮澤,似有光暈閃爍,。心思一動,又取掉臉頰下鄂處的黃瓜片,一張細膩白皙的粉頰,伴著小塊小塊牛奶漬瞬間印入眼簾。
慧珠柳眉輕豎,疑惑的睜開雙目,不期然對上真放大的面龐,“呀——”的一聲驚呼,抬手微顫顫的指向真,又指了指幾上的黃瓜片,吃驚道:“爺,你”慧珠未及“你”個所以然,真已收拾好情緒,直起身,板臉訓道:“這是什么?這些東西也能往臉上放?”
聽到一貫的訓斥聲,慧珠明顯松了口氣,反應過來,忙穿鞋下了榻,就著幾上擱置的清水,極快的抹了把臉,也顧不得擦盡水漬,便宜福身道:“妾不知是爺,以為是小娟,才”話過口里,已是詞窮,咬著下唇,下意思的抬望著真,心里卻是悔的腸子都青了,又想起今日連連出錯,該示好也沒示成,還弄得真一臉黑面,一看就知對她不滿,不由甚是沮喪。
真當下面無表情,額上青筋屯顯,嘴角微微向下抿著,慧珠人偷偷拿眼覷了一下,心里暗叫一聲“不好”眼里盡是慌張。
可這副局促不安的樣子落入真眼里,卻又是另一番景象,只見下一位韶英佳人,皓齒咬著朱唇,似語羞的看著你,嬌面上水珠欲滴,似能掐出水般,引人窺視。
真喉嚨一緊,想著面前這個女人就是為他生兒育女的之人,再也不愿委屈自個兒,一個闊步上前,腰肢一攪,擁入懷中,下鄂一抬,迎上眼瞼。
慧珠愣愣的看著真一連串動作,張了張嘴,正要說些什么,只感一陣天翻地炫,人已經被壓在了貴妃椅上。,不用多想,已是明白真意圖,只是有些不理解上一瞬還是怒氣暗生,怎么下一瞬卻是夫妻情事。
“唔痛”慧珠忽的叫道。真瞥了一眼鎖骨上的咬痕,滿意的抬看向慧珠,薄唇輕抿道:“這時候,你也能出聲。”慧珠眼珠兒一轉,努努嘴道:“盆子里的水打在了地上。”真懶得多說,看了沒看身后一片狼藉的地面,又打橫抱起慧珠,沙啞道:“那換個地。”說著已上了床榻,帷幔綴地。掩下一室春光
情事過,慧珠動了動酸乏的身子,移開胸口處的手臂,剛坐起身,就被一個翻身壓了下去,隨即只聽一個沙啞的聲音道:“做何去?”慧珠撩起紗幔,一眼便見地面上的潔凈,嘴角一抽,不大情愿的說道:“去洗洗。”真眼皮子也不怠睜一下,就放開對慧珠的束縛,“嗯”了一聲,卻待慧珠裹了外裳離開之際,又模糊道:“我也挺喜歡吃魚的,一個月里,準備一次,那日我就不飲茶了。”
慧珠身形一頓,納悶的回看去,見真似夢非醒的囈語著,只當夢話,但還是應了一聲,方喚了素心扶著去了浴房。后淋浴畢,服侍真凈過面,又再重新寬衣睡下。
二日,一如往昔,天還未亮,慧珠便起身收拾,陪真、弘歷父子用了早飯,正為弘歷撣了衣裳,準備送父子兩出院門,不想剛走到院子里,就聽外面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慧珠狐疑的嘀咕道:“這大早的,院門還沒開,有何事如此急切。”真亦有疑惑,轉頭便讓小祿子去看了院門。
“吱呀”一聲,院門應聲而開,只聽噔噔幾聲,一個管家模樣的人跑了過來,一下跪倒在地,哽咽道:“二姑奶奶,不,鈕祜祿福晉,夫人她不好了,您還請回鈕祜祿府看看吧,大夫說夫人就是這兩天了.”眾人聞言一驚。
慧珠只感腦子里轟隆一聲,猶如雷擊,晃晃蕩蕩的往后仰去。真一把穩住慧珠的身子,對著來人沉聲道:“說清楚,鈕祜祿夫人她怎么了?”那管家一顫,忙解釋道:1“夫人上月初患了風寒,可誰知沒過幾天就癱在了床上,中風了。本想來王府稟消息報的,可聽說鈕祜祿福晉忙的不可開交,也患了病,就想先緩緩,可是夫人她病情突然加重,只怕就這兩日了,老爺才喚了奴才過來通告一聲。”
話落,一院子人一片慌亂,真板著臉吩咐了下人守好院子,遣了曉雯去烏喇那拉氏那通傳一聲,又讓小然子、小娟扶著茫然失措的慧珠往鈕祜祿府趕去,這才帶著弘歷去了宮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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