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高興的太早了,按照俄國騎兵這么個沖法,我們最堅持一個小時。/林則嘉上校說道。
聽林則嘉這么一說,永山明顯一愣,不明白什么原因。
“兄弟,你可別嚇唬我,這么強的火力,你們怎么會擋不住?”永山問道。
林則嘉上校放下望遠鏡,很嚴肅的對永山說道:“若是正常的軍隊,憑借我們的優勢火力,和充足的彈藥,自然是沒有問題的。可是你看到沒有,俄國的騎兵已經瘋了,不計代價的沖鋒,他們是想利用尸體堆出一條血路來。就這么一條最多不過十米寬的路,現在他們的尸體已經堆的快超過我們的工事高度了。再這么堆下去,當尸體高于我們的工事的時候,我們的重機槍就沒有優勢了。他們的騎兵會把我們碾碎的!”
聽完林則嘉的話,永山急忙拿起望遠鏡,觀察外面的陣地情況。果然俄國騎兵的尸體已經密密麻麻的堆滿了整個公路,長達幾百米遠,而高度差不多快與己方的防御機槍陣地持平了。
永山也是軍人,當然知道后果。他也攻過城池,也見過用尸體填平護城河,用尸體堆平城墻的戰術。知道若是這么一直堆下去,不出半個時辰,俄國的騎兵就會擁有居高臨下的沖擊優勢,加上只有六百多米的距離,對于來去如風的哥薩克騎兵來說,眨眼的功夫就到了。
咕咚!
永山咽了一口唾沫,問道:“那怎么辦?我們不如后撤一段距離,你不是在后面又構筑了幾道防線嗎?好像叫什么梯子什么來著?”
林則嘉上校說道:“是梯次配置!”
“對對對!就是梯次配置,我們慢慢撤退,他俄國人不是不怕死嗎?讓他們沖好了,我看他們死了不下兩千人馬了吧!再來五六次,耗也耗死他們了。”永山急忙說道。
林則嘉靜靜地看著并不算肥頭大耳地永山。心想:若是像你一樣地話。就了。起碼不管對錯。現在也有結果了。
“第一道防線上還有我地一百多個兄弟呢?已經退不下來了。一旦他們撤退。勢必會被哥薩克騎兵尾隨。不僅我們地第二道防線擋不住。甚至全線都要被沖垮。我們就全軍覆沒了。”
林則嘉上校說地沒錯。最前線地士兵已經同俄國騎兵打成膠著狀態了。雙方距離很近。一旦第一防線上地士兵停火撤退。還沒等退到第二防線。就會被俄國騎兵追上。若是俄國騎兵故意放水地話。一直尾隨到第二防線。那更糟糕。
自己是絕對不可能射擊自己人地。俄國騎兵不會給陸戰隊任何機會。立刻會沖上來。接著一道接著一道地防線都會被他們攻破。陸戰隊就會被他們像砍西瓜一樣。被切地四分五裂。全軍覆沒。
“嗨!狹路相逢勇勝!在這么個地方開戰真是很滑稽。左面是懸崖峭壁。右邊是大海。這條路跟獨木橋沒有什么分別。這種情況下和敵人遭遇。后退就是死路一條。”永山嘆息道。
同樣都是將領。永山似乎已經感覺到林則嘉上校地想法了。這個時候對于指揮官來說是最痛苦地時刻。因為他將要面對比死還要痛苦地事情。那就是眼睜睜地見自己地部下戰死沙場。卻不能下令讓他們撤退。
“給我接前線指揮部!”林則嘉上校命令道。
“報告!前沿陣地一連指揮部,一連連長黨亮亮!”聲音很大,整個司令部都能聽到,而且夾雜著重機槍的噠噠槍響聲。
林則嘉上校猶豫了一會兒,緩緩地拿起電話。
“我是林則嘉!”
“報告長官,一連連長黨亮亮向您敬禮,請您指示!”
“報告戰場情況!”林則嘉命令道。
“是!報告長官,沒有傷亡,我們的重機槍火力壓制很有效,敵人未能接近我們的陣地。不過,前面的尸體堆積的已經很高了,已經影響到機槍手地射界。敵人已經漸漸接近我們陣地了,長官,我們何時撤到第二防線?”
“黨亮亮,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是陸軍軍校三期畢業生吧!”林則嘉問道。
“是地,長官!華夏軍團第名士兵!”
“好,黨亮亮,我相信你也應該能看清目前的態勢,你們已經退不會來了。現在我命令你,率領你的一連,給我死守在陣地上,能不能做到?”林則嘉問道。
電話那邊平靜了一會兒,接著傳來的一連長黨亮亮的回答。
“報告長官,堅決完成任務!”
“給我大聲回答!”林則嘉喊道。
“是!長官,堅決完成任務,誓與陣地共存亡!”
林則嘉嘆了一口氣問道:“你還有什么要求嗎?”
“五箱子彈!”
“準!”
“兩箱炸藥!”
林則嘉猶豫了一下,說道:“準!”
長官,我們連是元親自授予的英雄連,都不是孬種地只留下機槍手和彈藥手就可以了,我請求將其他人撤回第二防線。”
林則嘉猶豫中……
“留下種子好建軍,請留下我們英雄連地番號!這是我最后的請求!”
“準!”林則嘉鼻子一酸,老半天才回答。
“謝長官!”
嘟……
前線電話已經掛斷,林則嘉地手中緊剩下忙音一片。
指揮部內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工作,愣在了那里,很顯然都聽到了林則嘉同前線一連地通話內容。
壯士斷腕,需要的不僅僅是勇氣,更重要地是果斷的抉擇。
戰爭就和天氣一樣,變化多端,難以預測。誰都沒有想到俄軍居然想出這種不要命的打法來,用士兵的尸體堆出一條血路來,這其實和林則嘉的壯士斷腕何嘗不是同出一轍。犧牲小我,完成大我,或丟車保帥,這就是戰爭的法則。
“將軍,我們停一下吧!傷亡實在太大了,這樣下去龍騎兵軍團就打光了!”一名騎兵軍官說道,他的服裝已經看不出軍銜了,看來是從炮擊中逃出來的,樣子十分狼狽。
從雙方交火開始,哥薩克龍騎兵團就沒有停止過沖鋒,由于道路狹窄,每排只能有六騎,這無疑就是去送死。從距離封鎖線七百米處開始,直到接近1米處,六百米長地道路上,到處都堆滿了小山似的尸體,即使在寒冷的冬天,都沒有能阻止血水四處流淌。混雜了人畜的鮮血最終像漫過防洪堤的水一樣,沿著公路流入一旁的烏蘇里灣,染紅了一大片。
“葉戈爾,再大的傷亡都值得!你知道對方的實力有多強嗎?我觀察過后,現對方竟然修了三道防線,而且深含防御要點,指揮官是個很有能力地人,每道防線上竟然有十二挺重機槍,明顯是想要困死我們。若是我們用步兵攻擊的話,正中了他們地計,他們可以利用三道防線節節阻擊我們,我們的步兵都打光了也沖不過去。不過他們的防線之間的距離很短,看來他們并不清楚我們哥薩克騎兵的速度。這是他們地失算,也是我們唯一能沖出去的希望,只要我們地騎兵能突破防線,我們就贏定了。他們的幾千人根本擋不住我們幾萬士兵的攻擊,我們完全可以殺死他們為死去的士兵們報仇。”米哈依洛維奇少將說道。
葉戈爾當然也知道敵人的巨大威脅,只是他眼睜睜的看著他地同伴們去送死,心中極度的傷心。
“可是,若是讓軍政長知道您把他地龍騎兵都拼光了的話,他會槍斃您地!”葉戈爾擔憂的說道。
龍騎兵是濱海州地王牌,也是整個哥薩克騎兵中最強大的一支騎兵,當年尼古拉二世還是太子的時候,遠赴海參崴主持西伯利亞鐵路開工儀式時,亞歷山大三世特意將近衛軍龍騎兵作為護衛隨他兒子來到海參崴。此后就一直駐扎在這里沒有回去。
若是都打光了的話,不但軍政長格里布斯基中將要槍斃他,所有的賓海洲官員都會被暴躁的尼古拉二世罷官流放。
不過看現在的架勢,這些因素都已經不重要了。
“混蛋,著都什么時候了。我們已經沒有退路了,必須得突圍出去,否則就算沒有戰死,我們也會餓死在這里。”米哈依洛維奇少將罵道。
葉戈爾說道:“我們還有一周的糧食,完全可以堅守要塞等待伯利的援兵啊!”
米哈依洛維奇少將看了一眼葉戈爾,不屑的說道:“你還真以為我們能堅守七天?告訴你吧!你這個傻小子,我們的糧倉都毀了,只有不到一天的口糧了。軍政長是騙你們的!”
葉戈爾難以置信的看著米哈依洛維奇少將,半天沒有說出話來。他明白了,為何米哈依洛維奇少將會這么不計傷亡的進攻,除了要打通生命線之外,還是要消耗掉人口。因為只有一天的糧食,少一個人,就會多一人的糧食。這讓他又想起了兩年前的俄國大饑荒,為了糧食,什么手段都可以使出來。
米哈依洛維奇少將繼續說道:“讓他們戰死在戰場上,他們就是英雄,總比讓他們餓死要好的多,那樣的話,他們更痛苦!”
海軍陸戰隊指揮部
林則嘉上校注視著前線的一舉一動,一連打得很頑強,也許是他們平時訓練有素的原因,或許是報必死之心的原因,氣勢如虹的影響。
他們越是這樣拼命的打下去,那副無怨無悔的精神和意志,看在林則嘉上校的眼里,疼在他的心里。
“給我向艦隊司令部報!“林則嘉上校命令道,雙拳緊握,牙齒嘎嘣直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