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弘遇也連忙說到:“是啊!是啊!陛下,這東勝衛是老一輩對那里的稱呼,如今,怕是沒有了……”
楊改革仔細一瞧,確實,這東勝衛在河套東北部,‘幾’字轉角的地方,黃河北岸,長城之外。如今沒有東勝衛了,也就是說,自己想不脫離原料產地,又想離京師近的地方建廠,這個想法,怕是不現實,按照如今明朝實際控制的地方,這加工基地,只能是在長城之內,可這又遠離原料生產基地了,楊改革覺得,這是一個麻煩。
這個羊毛衫的生產基地該設立在那里呢?楊改革犯難了,離開原料基地,成本勢必會增加,離京師遠,自己又不好控制,還只能把這個生產基地設立在長城之內,否則安全也沒保障。
楊改革轉了幾圈,挺為難,……又想起來,自己既然要借鑒曰后那個“鄂爾多斯,溫暖全世界”,那自己何不直接找到曰后產羊毛衫的那個鄂爾多斯所在地呢?既然是借鑒和模仿,或許可以模仿得徹底一點。
想到這里,楊改革的心中,算是安定下來。準備今天晚上到網絡上搜搜,看看曰后那個“鄂爾多斯,溫暖全世界”到底在哪里。
“陛下,陛下……”王承恩見皇帝的臉色已經平靜下來,立刻問道,看皇帝怎么樣了。
“沒事,沒事,大伴,地圖收了吧,朕和老丈人繼續說一下……”楊改革有了主意,已經不是很焦急了。
王承恩疑惑的看了下皇帝,招呼小太監們收了地圖,準備去找那個負責管理地圖的人的麻煩,這明顯是張過期的地圖,也敢拿到皇帝跟前來,這不是純粹的害咱家嗎?王承恩一肚子火。
“嗯……,老丈人,朕給你的買賣,就是去收購這種羊毛。”楊改革說出了自己的目的。
“收購那種羊毛?莫非,陛下是要做那種精美的毛料?”田弘遇小心的問道,很疑惑,那種羊毛雖然好,也挺值錢,可是,要說能做出多大的出息來,他田弘遇不相信。
“是的,朕打算用那種羊毛做成布,然后做成衣服去賣,朕已經從南方調集了紡織工匠,過不了多久就會開工,你現在要做的,就是盡快的收集這種羊毛,爭取今年冬天之前做出一批成品來,把招牌先打開,朕先前是把這個生意交給琉璃齋去做的,不過,琉璃齋畢竟和這個隔行了,又對蒙古不熟,所以,朕決定,把這個生意交給你做……,怎么,老丈人,不想干了?”楊改革發現田弘遇一副愁眉苦臉的樣。
“陛下……陛下,這生意,怕是會虧本啊……陛下……”田弘遇哀嘆著,以他常年做生意的眼光,這生意,絕對是虧得一塌糊涂,他還想著靠給皇帝攬財,替自己女兒爭寵,現在一看這生意,心里是涼了半截。
“為何?”楊改革問道。
田弘遇幾乎是哭喪著臉,道:“陛下,臣雖然沒讀過什么書,可是,也知道,我華夏大地的百姓家,向來是男耕女織,衣裳、布匹什么的都是自家制作的,從來沒聽過直接買新衣裳穿的啊!陛下,這生意如何做得?豈不是要把陛下的銀子往水里扔?臣擔不起這個罪啊!”
田弘遇是真的哭了,這個生意叫什么事?古往今來,可曾有出售成衣的?那個不是自家的女人們自己做?如今陛下的生意居然是把羊毛做成布匹,然后做成衣服,這從古至今,還沒聽說過。
“呵呵,老丈人?你說的這個情況,朕知道,不過朕都不怕,你怕什么?浪費了銀子,也是朕的銀子,沒費你一分錢,你怕什么?”楊改革笑呵呵的問到。
“可是……陛下,這個生意,真的會賠本啊!何況毛料做的布依舊是毛乎乎的,根本就不能和絲綢比光鮮,甚至連棉布都不如,做出來的衣物,誰敢穿出來啊?豈不是被人笑死?”田弘遇也糊涂了,既然皇帝知道還要這樣干?這不是和銀子過不去嗎?又提出一個尖銳的問題,這毛料可不是絲綢,也不是棉布,做出來的衣物,可不是很光鮮,要是毛沒處理好,整個就是一個“毛人”,要想這種衣物成為老百姓都穿的衣物,田弘遇覺得自己是在是難以想象。
“唉……老丈人,看來,你做生意的眼光,還是差了點啊!天下做什么生意最賺錢?莫過于人們的衣食住行,這衣服排在了第一位,老丈人居然說做衣服買賣賺不了錢?至于沒人敢穿出來,老丈人可能還沒理解朕的意思,朕的打算,是用這種毛料做成貼身穿的內衣,稱為保暖內衣,或者叫羊毛衫、羊絨衫,只穿在里面,外面依舊套其他衣物,和外表光鮮不光鮮可不沾邊……,以這羊絨衫、羊毛衫的保暖效果,老丈人還怕賣不掉?”楊改革開解自己的老丈人。
“……陛下,穿在里面的?這個,陛下,好像……可是,陛下……要是能賺錢,早就有人做了,為何從古至今,從沒聽說過有人這樣做呢?”田弘遇是打死也不相信,這種違背幾千年歷史傳統的生意他是個好生意,天下的事,都講究一個順勢而為,沒見過這樣逆天的。
“呵呵……老丈人還是沒醒悟過來了,正是因為從古至今沒有人做,所以,朕才要開這個先河,要是從古至今都有人做的,老丈人想要摻一腳,怕就是朕幫忙,老丈人也不見得能賺到多少啊!比如鹽、鐵、茶,天下人都知道這個賺錢,可是,老丈人有把握在這里面分一杯羹嗎?”楊改革反問自己的老丈人。
“可是……陛下……”田弘遇對皇帝說的鹽、鐵、茶這些東西垂涎三尺,可是也知道這些東西他也難以插手,這里面的關系錯綜復雜,多少藩王,勛貴,大臣們都在里面撈吃的,即便是有皇帝支持自己,田弘遇也不敢說吃獨食,能分到一點殘湯剩飯都不錯了,和琉璃齋那種生意一比,實在是沒勁了。
“你放心,老丈人,朕叫你做,自然是有把握的,前人沒有人做過,那朕就開這個先河,天下人沒有買成衣的習慣,那朕就給天下人養成一個習慣,別的不說,我朝不是有二百多萬官兵嗎?朕不敢說一人一件,給九邊的官兵一人一件,朕還是有把握的,這樣多的衣物,你這兩年能準備出來,那都算是你有大能耐,幫了朕大忙,明白嗎?”
楊改革這不是信口開河,要知道,這羊毛衫,特別是羊絨衫的保暖效果,那比棉花可好得多,吸汗姓好得多,如果有自己的引導和推廣,必定會風靡全國,如果能把價錢,成本壓下來,要說人手一件,也不是不可能,當然,楊改革不指望每年給自己賺幾百萬兩銀子,能把皇協軍那塊軍費抹平,楊改革就心滿意足了,否則,自己常年背著皇協軍那巨大的軍費開支,實在是個負擔,必須要有一個生意,能補貼皇協軍的那塊開支,否則,常年累月的,自己會給拖垮,用草原上的東西養草原上的皇協軍,這是楊改革當初的打算。
更重要的是,如今雖然自己大舉賑災、移民,可是,楊改革覺得還是不夠,還是決定多開幾個能大量吸收勞動力就業的企業,比如石油業,比如這個紡織業,也是一個道理,楊改革從來都是把明朝內部的問題當作事關自己生死存亡的頭等大事來辦,一直謹記著,明朝是給農民造反推翻了,不是野豬皮。這種生死攸關的事,行也得行,不行也得行,有機會要上,沒有機會創造機會也要上。
田弘遇一聽,給九邊的官兵制作幾十萬件的成衣,也稍稍安生下來,原來皇帝是這個打算,要這樣算起來,確實夠他忙活幾年了,做出來的衣物,根本不愁沒銷路,要是這個生意,倒也是穩賺不賠。
“陛下仁慈,如果有陛下的預定,那臣倒是不愁這個生意不好做了,可是,即便是有陛下給預定,這也不是一個長久的事啊!總不能年年都靠陛下的預定吧?”田弘遇算了一下,雖然有幾十萬件衣裳,可是,自己依舊賺不到多少錢,對這個生意,又沒太大的興趣了,又開始挑刺。
“這個你放心,朕做事,自有打算,你可見過朕做虧本的買賣?朕既然要做這一行,肯定能把這一行做大的,每年幾十萬件衣物,那不過是個開始,朕的設想,是我大明朝人手一件,能做到這個,這個生意,就算是做成了,朕的目標其實是溫暖全世界……”
“……”田弘遇只能目光呆滯的看著皇帝,這個皇帝,大概傻了,又在說這種不可能的話了。
“……羊毛衫的買賣,你只管做,賺了有你一份,虧了算朕的,朕絕不會虧待你的,何況,這生意,朕說過,還和我朝的國運聯系到一起的,不光光是生意那樣簡單。”楊改革剛開始的計劃,是把這個羊毛生意和皇協軍綁定,不是一個純粹的生意那樣簡單,只是暫時還沒有一個具體的實施方案。
田弘遇一聽這個生意還和國運聯系到一起,瞬間對這個生意起了敬畏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