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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八章劉吉善在忽悠(一)
“嗨,你那個南蠻子,見了本汗,怎么還不下來給本汗下跪?你們明朝人不是最喜歡下跪的嗎?”那個衣著華麗,為首的年輕人遠遠的就喊道。
劉吉善依舊高坐在臺子上,沒有起身的意思,喝著茶,回了句:“草原上的大小汗,比牛身上的牛毛少不了多少,你也就是一個牛虱子的分量,呵呵,本使等的是林丹汗,要談的是兩邊的緊急要務,不是和一個牛虱子閑扯的,要是林丹汗覺得和我大明朝聯合無用,大可不來,要是派一個牛虱子前來閑扯,可別怪本使沒有閑工夫……”
“你……你這個南蠻子,我要殺了你……”那個蒙古人就要拔刀。
劉吉善一句話,就把這個看似領頭的年輕人挑逗得火冒三丈,那個蒙古人的刀也就拔了一半。
他的話還沒說完,邊上的明朝軍士,立刻奔過來,站在臺子上,成三排,一排蹲著,一排站著,拿火槍指著那個年輕人,還有一排在預備,大有一聲令下,立刻把這幾個人轟死的架勢,讓那個衣著華麗的年輕人,嚇了一大跳,立刻閉嘴,被幾十桿火槍近距離指著,可不是開玩笑。
情形立刻變得緊張起來。
“多爾濟哈,不要魯莽,……嗡嘛呢叭咪吽,那使者,暫且勿要動手,請聽我一言。”這群人當中,響起了一陣洪亮的佛號聲,這個聲音瞬間軟化了兩邊緊張的局勢。
“哦,是哪位上師?請上臺來。”劉吉善在臺子上,早就發現,這群人當中,有喇嘛的存在,一聽到別人宣了佛號,立刻就叫別人上來。
劉吉善也沒少對蒙古這邊下工夫,知道在草原上,喇嘛是很受人尊敬的,是智慧,知識的象征,很多牧民,都把喇嘛當作最為信任的人。見有喇嘛開口說話,劉吉善猜測,這才是這群人做主的人。
“這位使者,我是桑德嘉措,白城佳央寺修行的喇嘛,受林丹汗的委托,特意先前來和貴使聯絡的。”這個人頭戴了一個高高的紅帽子,穿了身紅色的喇嘛服,上了臺,先捏個手印,給劉吉善行了個禮。
“呵呵,有禮了,大師,這邊請。”劉吉善雙手抱握,也還了個禮。
見兩家的頭頭都握手言和了,下邊的人,自然也不對峙了!明朝的士兵收了火槍,蒙古人也安穩下來,唯獨那個被劉吉善教訓了的人,還是憤憤不平。
“大師,請喝茶。”
“多謝了!這位使者,林丹汗想借我的口,問貴使者,蒙古的大汗能得到什么?需要付出什么?”這個叫做桑德嘉措的喇嘛,一開口,就說到了核心的東西。
“呵呵,大師別急,先自我介紹一下,本聯絡使姓劉,名吉善,為大明朝皇帝陛下的全權代表,代表我大明皇帝陛下和林丹汗談判聯合的事宜,也全權負責我大明朝給林丹汗的支援,物資,也全權負責我朝和林丹汗的聯絡,消息交換等事宜,本使者都有全權。”劉吉善一上來就把自己的招牌亮出來,那就是皇帝的全權代表,他可以做主。
“嗡嘛呢叭咪吽,使者如果所言不虛的話,那么就是說,明朝愿意和林丹汗聯合起來?而且有大批的物資可以支援林丹汗?”這個喇嘛一聽劉吉善的口氣,就知道,這回,明朝恐怕真的是動真格的了,要不然,也不會出這樣一個全權代表。如果不是有心和林丹汗聯合,大可以凡事推托、推諉、扯皮,一件事,要有一個結果,沒有半年時間,那是不可能的。
“這當然是真的,我大明皇帝陛下,天資聰慧,圣明無比,仁心德厚,說話向來都是言出必行,既然說要和林丹汗聯合,那此事,絕對就是真的。我皇帝陛下的名聲,大師想必也聽說過一些吧。”劉吉善一上場,就在氣勢上壓住了對方,掌握住了主動權。
“嗡嘛呢叭咪吽,大明朝新皇的名聲,我雖然遠在大漠,但是也是聽過的,據說仁慈無比,發下廣大誓愿,以救天下蒼生,更是調撥千萬兩白銀賑濟蒼生,實乃是天下少有的善行、仁德,必有無量功德,此舉,必定有五佛贊許,七佛庇佑……”
“呵呵,這位大師知道我朝陛下的名聲就好,我皇帝陛下既然決定了和林丹汗聯合,此事,就是真的,至于支援林丹汗物資的問題,此事,恕本使就無可奉告了,只能說,有,而且不少,但是,只能等林丹汗親自來之后,才能親自告知,里面所涉及的東西,實在是機密,或者說,牽扯過于厲害,非林丹汗本人到此,否則,難以告知。”劉吉善打斷了那個喇嘛的吹捧。
“使者難道就不能稍微的透露一些?我回去也好交差?如果使者一絲都不肯透露,我又如何確定這件事不是一個陷阱,又如何打消林丹汗的顧慮呢?畢竟,這里是明朝的地盤,林丹汗身為蒙古的大汗,來這里,要冒危險的。”這個叫做桑德嘉措的喇嘛,開始套些口風。
劉吉善想了想,道:“既然大師如此說,本使說點東西吧,或許,大師會感興趣,或者說,能體現我大明朝的誠意。”劉吉善詭異的笑了笑,來的時候,他得了皇帝軍情局的支持,對草原上的風吹草動,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使者請說。”
“呵呵,大師是紅教的吧。”劉吉善忽然問到。
“正是,按照世人對我教的區分,我教確實屬于紅教。”那個叫做桑德嘉措的喇嘛想了想,很干脆的承認了。
“本使聽說,以前,草原上是信奉黃教的,前些年,林丹汗才改信紅教,是不是?”劉吉善又問道。
“不錯,使者說得是事實。”這個叫做桑德嘉措的喇嘛很干脆的承認了。
“呵呵,本使聽說,除了林丹汗比較推崇紅教,草原上的其他地方,都還是信奉黃教的,是不是?”劉吉善笑瞇瞇的說道,不過,這話里,就埋著刺。
“這……”這個叫做桑德嘉措的喇嘛猶豫了一下,道:“使者消息靈通,如此說也行。”桑德嘉措干脆的承認了,這個也不算是什么秘密的事,畢竟他們紅教的傳教時間還不是很長,要想徹底的讓整個草原都信奉紅教,確實有點難度。
“呵呵,本使聽說,紅教和黃教不太對付,暗中在較量,爭的你死我活的,可是真的?”劉吉善瞇著眼睛問道。
“使者這就錯了,雖然我紅教和黃教在教義上有些不同,有些爭執是真的,但是同出釋門,怎么可能有你死我活這種事呢?”桑德嘉措斷然否定了這種說法,紅教和黃教都屬于藏傳佛教的一支。
“呵呵,你們是不是你死我活本使不知道,不過,本使得到的消息是,黃教推舉出了幾個喇嘛,代表了蒙古右翼的名義,正在往東虜那邊而去,兩邊意欲殺白馬盟誓,聯合起來對付林丹汗呢,聽說林丹汗這些日子,損失頗大,這蒙古右翼如果正式和東虜殺白馬盟誓,那這蒙古右翼,可就全部投靠東虜了,這樣下去,林丹汗的日子可就不妙,兩面受敵,你們紅教是靠了林丹汗而起,萬一這林丹汗垮臺了,你們紅教可還活得下去?不被黃教趕出去才怪呢,所以,本使問大師,紅教和黃教是不是斗得厲害,到了生死關頭?”劉吉善微笑著解釋道,他也就是沾了皇帝的便宜,來的路上,各種草原上的情報接踵而至,讓他對草原上的情況了如指掌,更是知道了這種秘密的事,今天,正好拿來忽悠這位喇嘛。
桑德嘉措聽了劉吉善的話,吃驚的站了起來,臉色變得很快,瞬間紅白了幾回,不相信的問道:“使者說得可當真?”
“這個,自然是錯不了的,如果不信,相信過不了多久,就可以傳出兩邊盟誓的消息了,如果大師不信,可耐心等上一段時間就是,以此來驗證本使者是不是說假話,不過到那個時候,可就晚了。”劉吉善這個消息,來自皇帝那里,至于怎么來的,劉吉善相信,錦衣衛很大能,聽說皇帝專門收買了蒙古部落,專門從事消息刺探,有這種消息,很正常。
桑德嘉措變得焦急起來,毫無大師的風采了,如果這件事是真的,那么說明問題很嚴重了,說明蒙古右翼,已經完全倒向黃臺吉了,如今林丹汗和黃臺吉聯軍的對戰,是輸多贏少,損失巨大,要是蒙古右翼真的全部倒向黃臺吉,那么,黃臺吉的實力,必定會大漲,那林丹汗可還真的就危險了,林丹汗危險,他們紅教也就危險了,他們紅教可是靠著林丹汗才插進來的,林丹汗倒臺了,他們紅教必定也跟著被驅逐,那他們紅教的喇嘛可就完了。
“呵呵……,如果大師還沒明白,那本使就說得更明白一點,如今,蒙古右翼支持黃教,黃教又攛掇著蒙古右翼投靠黃臺吉,而你們紅教又是依靠林丹汗的,林丹汗和黃臺吉的聯軍,又在打仗,而且林丹汗還處于下風,損失巨大,情況到了什么程度,大師還不明白嗎?”劉吉善加了把火,把這個問題徹底的明朗化,那就是林丹汗很危險,林丹很一旦倒臺,你們紅教也要跟著倒臺。
“使者,這個消息確定可靠?不要欺騙我這個喇嘛,欺騙喇嘛,佛陀是會讓他下地獄的。”桑德嘉措再次詢問劉吉善這個消息的可靠性,甚至不惜賭咒發誓,這個消息的分量,實在是驚人!
“呵呵,本使乃是儒家,圣人有云:怪力亂神,敬而遠之。本使雖然不信佛,可是也知道尊敬佛陀這個道理,此消息,千真萬確,這也是我朝陛下派遣本使來關外聯絡林丹汗的原因,我朝和東虜有百萬血仇,是不會放任東虜坐大的,所以,必定會極力的阻止這種事情的發生,說實話,我朝對這個消息也十分的在意,所以,大師,不要再懷疑我朝和林丹汗聯合的誠意了,本使保證,林丹汗來此,絕不虛此行。可讓林丹汗盡快的來這里商談怎么對付東虜和蒙古右翼的聯軍。”劉吉善開始忽悠別人了,就是要把林丹汗忽悠到這里來。
“使者,明朝和金之間的血仇,我也聽說過,我也相信明朝不希望看到金的強大,可是,林丹汗乃是蒙古的大汗,要蒙古的大汗來明朝的地盤上談判,這件事,豈不是丟了我蒙古大汗的身份?怎么著,也是使者到林丹汗的駐地去參拜啊!”雖然桑德嘉措被劉吉善忽悠得很暈,不過,底線依舊是底線,不會輕易的糊涂。
劉吉善心中冷笑,自己為什么要在這錦寧城外,小凌河畔擺下臺子等林丹汗,為的就是打一打林丹汗的傲氣,要讓他明白,如今只有明朝能幫他,也讓他習慣日后所有援助都只能從這里拿到的規矩,要在氣勢上首先壓倒林丹汗,談判才有可能按照陛下的設計進行。
其實,要按照明朝以往的規矩,都該是他這個使者親自到大漠上去拜見林丹汗,商量事情,而不是蒙古的大汗跑到明朝的地盤上和他商量,這顯然就低了身份了。
如今,劉吉善就是要把這個規矩打破,改一改,連他的正式名號,都是聯絡使,而不是使臣,使者,不是一個出使他國的使臣,而是一個代替皇帝聯絡他人的聯絡使,這是有區別的。
劉吉善冷笑幾聲,道:“哼哼,本使是大明皇帝陛下的全權代表,是代表了我朝皇帝陛下來和林丹汗談事,是一點沒有要貶低林丹汗的意思,反而是給予了林丹汗很高的尊重,你可見以前有我朝皇帝陛下的全權代表?以前那都是使臣,使者,不過是朝廷的一個傳聲筒罷了,沒有任何做主的權利,本使可不同,能當機立決,給予多少支援,給予多少物資,陛下已經授予本使全權,是真正的代表皇帝陛下而來,你覺得,以我朝皇帝陛下的身份,委屈了林丹汗嗎?”劉吉善開動他那嘴皮子功夫,使勁的忽悠這個喇嘛。
“這……,使者如此一說,倒是真的,我以前也參與了一些和明朝的聯絡事宜,那時候明朝的使臣,確實像使者說的,事事都需請示,完全沒有自己做主的權利,以至于一件事,需要很久才能確定下來,……如果真如使者所言,使者能代替大明朝皇帝陛下全權決定,那說起來,也是代皇帝行事了,說起來,我蒙古大汗來這里談判,也說得過去了。”這個紅教的喇嘛,見事情已經到了這種危急的程度,也開始順著明朝的使者說話了。如果林丹汗還得不到援助,還得不到補充,那林丹汗可就危險了,一旦林丹汗完了,他們的靠山也就完了,他們鐵定會被黃教驅逐的。
“呵呵,大師能明白就好,另外,本使是聯絡使,而不是一般的使臣,使者,不是一個傳聲筒,大師請務必給林丹汗解釋清楚這其中的差距,不要弄錯了意思,更不要耽誤了時間。”劉吉善一再強調,自己和以前那些人是有區別的,為的就是把林丹汗約到這個地方來談判,如果林丹汗肯來,則說明,自己的第一步,已經贏了,自己一個七品給事中,能“強迫”一國之主來自己定下的地方談判,這本身就是一種成功,也說明,林丹汗的日子難熬,亟需幫助。如果林丹汗能來小凌河畔,那日后的談判,起碼在氣勢上,就會強很多,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有利,比如,要求所有的物資都只能走錦寧,這個目標,已經有了實現的可能了。而這個目標的實現,前提就是林丹汗得和明朝的防線連成一體,否則,這物資怕是沒法給他了,東虜和蒙古右翼都會來搶,而明朝和林丹汗的防線結合到一起,就封斷了東虜繞道入關的可能性,也讓蒙古右翼投靠東虜的路斷了。
“嗡嘛呢叭咪吽,我明白了,這件事,我回去之后,會告知林丹汗的,一定不會誤了使者的事。”桑德嘉措捏了個手印,彎腰行了個禮,算是正式的答復這件事。
“好!本使等的就是這句話,大師可托話給林丹汗,此次,我大明朝,是真心想和林丹汗聯合,能給予大汗的支援,絕對是超出林丹汗的想象的,讓他無須懷疑,盡快前來,本使目前能告知的就只有這樣多,還請大師在林丹汗那里,多多美言幾句。”劉吉善笑瞇瞇的招了招手,一個侍從端了一個盤子過來。盤子里面,放的是一串玻璃珠子,正是楊改革要推銷到蒙古的玻璃珠子。
“大師,此小小的禮物,不成敬意,還請笑納,大師遠道而來,沒有好的招待,還勞煩大師來回奔波,此物略表本使的心意,還請不要推辭。”
桑德嘉措也驚訝的看著盤子里的那一串念珠,個個透明晶瑩,在陽光的照耀下,散發著明亮的光芒。
“光明珠?”桑德嘉措失聲的問道。
劉吉善正發愁該給這個珠子起個什么名字呢,聽到這個喇嘛自己起了一個光明珠的名字,順著說道:“不錯,此珠,正是光明珠,每一顆都通透無暇,共計一百零八顆珠子,每六個珠子中,就有一顆大珠子,乃是釋家念珠之上上品,世人拿此寶物,毫不知此物的神奇,使寶物蒙塵,唯有像大師這種人物,才懂得這一百零八顆光明珠的珍貴,此物和大師有緣,此物,必定歸大師所得啊!還請大師不要推辭。”劉吉善胡扯一通,就是要把禮物送出去,替皇帝推銷這種玻璃制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