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章不一樣的袁崇煥
關外。
楊六一行人已經順利出關,騎著買來的馬,向著錦寧奔去。所需要的火槍到手了,順帶掌柜的賣了他們一批手榴彈,可謂是好人做到底了。
宋三愛不釋手的摸著自己手里的家什,心滿意足的道:“六哥,看這家什,果然是好東西,比我們鎮羌所自己造的那好多了,我們自己打的那東西,我可不敢開火,怕把自己炸成麻子,這東西,看看,做得可真精良啊!還配好了鉛子,火藥,還有人教咱們怎么用,嘖嘖……這大內造,果然是好東西啊!”宋三一邊和楊六說話,一邊舉起槍,不時的做瞄準遠處狀。
楊六也是心滿意得的很,沒料到,府谷縣的出身這樣吃香,那掌柜白送了他一把手銃不說,還賣了他們不少手榴彈,有了這些東西,楊六覺得自己即便是有大股追兵在后面也不怕了,追急了,仍幾個手榴彈下去,嚇也把后面的人嚇死。
楊六沒說話,不過其他人倒是跟著起哄起來。
“那是,沒料到,那掌柜可真好說話,這槍,真他媽的好,五十步,我看了,那棉甲就跟紙糊的一樣,要那樣,咱們獵人頭,只需要隔著遠遠的放槍就是,只要有韃子落單,咱們就有辦法……嘿嘿……,萬一弄到他們什么貝勒的人頭,那咱們就發達了……”
眾人熱鬧紛紛的議論了一會,發覺自己的老大楊六一直瞇笑著眼睛沒說話,在走神,于是,眾人又起楊六的哄來。
“六哥,六哥,你倒是說句話啊!不會是想嫂子了吧……哈哈哈……”
楊六毫不在意,美美的望了望自己腰間的手銃,道:“你們懂個什么,我是在想,有了這多出來的十二桿槍,到時候可以收攏一些靠得住的游騎,這樣,咱們的實力也就更大些了,獵韃子人頭的時候,也不那么容易受損失,嘿嘿,本以為很難蒙過去,沒料到,那個掌柜倒是個好人,多賣了我們十二桿槍,這下,我們可是發達了……”
“那是,那是,六哥,……多虧了六哥嘴才了得……”眾人都很開心,胡亂的開著玩笑,拍著馬屁,吹這牛。
“六哥,不會真的是我們府谷縣出了名,那掌柜才給我么賣那樣多槍吧?那個姓李的小子真的當官了?”這只隊伍里,年紀最小的,名叫大毛的問到。
楊六從褡褳里抽出一份邸報,道:“確實不錯,朝廷的邸報我也看了,大毛你自己看看吧,日后不許叫什么姓李的小子,那好歹也是咱們的救命恩人呢,日后見著了,要叫聲李大哥,知道嗎?”楊六一邊把邸報拋給那個叫大毛的小孩,一邊教訓到。
那叫大毛的小孩,接過邸報,把邸報在手里轉了幾圈,楞是找不到從哪里看起,郁悶的說到:“六哥,你這不是出我的糗嗎?明知道我不識字,還給我邸報,那些字,他們認識我,可我不認識他們啊!”
這個叫大毛的小孩出糗的模樣讓其他人哈哈大笑起來。
楊六哈哈大笑了一陣,道:“大毛,正是因為你不識字,所以,才把邸報給你,你看看,你那李大哥,現在都是官了,人家好歹也識字的,要是不識字,怕要弄個官就不是那樣容易的了,你呀!要好好用心,準備多識幾個字,日后萬一弄個官做做,也才做得下來……”楊六淳淳教導著。
這個叫大毛的小孩一臉的委屈,道:“六哥,不識字就不能當官啊?那咱們千戶所里的那個劉百戶,張百戶,不都不識字么,他們怎么當官的?”大毛一臉認真的“狡辯”著。
“他們?你怎么能和他們比?他們老子,老子的老子都是官,那是從祖上傳下來的,所以才有官當,你老子又沒給你傳個官下來,你不識字,想當官,別人給你個什么東西要你簽字畫押,你不是抓瞎?”楊六繼續教訓到。
“哼~!可是……”大毛繼續準備狡辯,識字對他來說簡直比殺了他還難受,一看到那些字,他就頭暈。
“算了,不說這個了,大毛啊!多長點眼,學者點,等過得一兩年,等你有了殺韃子的經驗,看能不能把你弄到新軍去,聽說陛下的新軍里,要求人人都識字,將來或許可以走這條路子,在新軍里弄個軍官,出來少說也是個百戶,那前途,比在個山角落里當百戶可強多了。”楊六嘆息了一下,開始為他們年紀最小的這個家伙謀劃前程了。
眾人聽了,也都紛紛贊成,覺得這是個好主意。
“那是,六哥,要不,咱們獵點人頭,和那收人頭的說下,我們不換銀子,讓他們把大毛送到新軍里去,這樣,大毛將來的出息,肯定比咱們高,將來,我們還指望著大毛衣錦還鄉,把大毛當靠山呢……”
“哈哈哈……”
“哈哈……”
眾人里,一陣善意的哈哈大笑,把大毛笑得腦袋低到褲襠里去了。
大毛也是個不甘被笑的家伙,一直想找個機會反擊下,瞧來瞧去,看見楊六腰間別的那手銃,于是道:“六哥,那掌柜的送你的那把手銃,能不能給我們瞧瞧……,手銃可是稀罕玩意!讓我們也開開眼吧……”
大毛這樣一說,其他人跟著起哄。
楊六一臉的笑意,捂著手銃道:“你們懂不懂規矩?這槍就好比自己的媳婦、老婆,連睡覺都要摟在懷里的,日后才會聽你的使喚,指那打哪,你們想摸我的槍?嘿嘿,敢摸你們‘嫂子’,我剁了你們的爪子……”
眾人一陣哄笑。“喔……!喔……!”的起哄。大毛更是一臉的冏樣。
遼東,沈陽,盛京。
黃臺吉正在就這次的對敵之策做最后的安排。
“此次應付明朝的攻勢,阿敏,領正藍,鑲藍旗,抽調八千戰兵東進,專門對付毛文龍;莽古爾泰領正白,鑲白旗,抽調一萬戰兵南進,專門對付袁蠻子;本汗則率正黃,鑲黃旗一萬戰兵,調蒙古外藩諸部去征林丹汗;代善則領正紅,鑲紅旗守盛京,隨時支援四方……諸部除了戰兵,還和以前一樣,各分帶包衣負責轉運糧餉物資,如果戰事有損,則及時從包衣里挑選勇壯補入八旗,以保證我八旗戰力不失……”
面對明朝咄咄逼人的態勢,黃臺吉匆匆布置下對策,這個對策,說不上有多好,但是,這種情況下,也只能如此,敵人四面來攻,也只能四面出擊去抵擋。
錦州,巡撫衙門。
袁崇煥正在一個巨大的沙盤前面細細的觀看“比賽”。
袁崇煥自從被皇帝“虐”了之后,痛定思痛,開始下苦功夫鉆研這個沙盤對戰的技術。不光是在京師的時候勤學苦練,到了錦州當了巡撫,依舊學在京師的時候,弄了沙盤練習自己的對戰能力。
因為,也順帶讓遼東大大小小的將領感受到了被“虐待”的感覺,不少將領被叫到巡撫衙門,然后逼著和參謀部的人打“對戰”,結果可想而知,整個遼東,高級一點的將領,沒有不被虐的。
為此,袁崇煥很滿意。看著別人被虐,很滿意。
巡撫衙門這間大房子里,依照皇帝那里的布置,東西各一個房間,中間是大沙盤,兩邊各自在自己的沙盤上行兵布陣,但是,都只有“半邊戰場”,只能看到自己這邊的人馬,對于“敵人”有多少兵馬,敵人在從什么方向進攻,則一概不知,只有當兩軍忽然接近的時候,“裁判”才會告知你,你的人馬遭遇了敵軍大股敵人圍攻,損失殆盡……
這種看不見敵人的沙盤對練,實在是讓關外遼東的軍門吃盡了苦頭。
袁崇煥撫著胡須,默默的看著大沙盤上面的對戰,東西兩邊房子雖然是“摸瞎作戰”,不過中間這沙盤,則是沒有“戰場迷霧”的,可以看到兩邊是如何布陣,是如何行進,攻擊的。
東邊房子為了攻擊西邊房子,下了狠手,家里只留了二成人馬,可以說是傾巢而出,什么“探馬”“夜不收”不住的使用,這些東西的大量使用,可以使自己的“視線”更加的開闊,如果運氣好,放出去的“探馬”“夜不收”則可以正好“掃”到敵人的蹤跡,通過裁判,就可以判定你最先發現敵人,然后,敵人以前一直看不到的“兵力”,裁判就會擺上你這邊的沙盤,你就可以對敵人的一舉一動了如指掌,如果運氣好,則可以打敵人一個措手不及。
顯然,今天東西兩邊房子的人都是想到一處去了,家里都只留了少量的兵在家,大部隊都是傾巢而出去打別人老家,一個從南邊走,一個從北邊走,好似商量好了的。
戰事沒有一點懸念,雙方都幾乎同時到達對方的家里,然后開始攻城,等雙方都發現自己家里被人攻之后,然后都撤回來救,如同商量好了的步驟。
袁崇煥看得惱火,大喊道:“停!”
然后,東西兩個房間里的人都出來了,低著頭看著袁崇煥。
“你們二位,都是商量好了吧?一個從南邊走,一個從北邊走,都留了一小部分兵力在家看守,大部分出去攻敵,等發現自己家里被敵人來攻,又全部撤回去,你們說說,你們是不是商量好了的?”袁崇煥氣憤的問到。
下面幾個軍門很尷尬。
“祖大壽,何可綱,你們這是敷衍我呢?怎么蒙著眼睛打,你們都能打得一模一樣,是不是事先商量好了?”袁崇煥氣憤的問到。
祖大壽,何可綱尬尷得笑了笑,他們是真的怕了這蒙著眼睛打仗,實在是太憋屈了,實在是太整人了,實在是太耗腦子了。看著對面好像什么都沒有,結果到了地頭,裁判忽然告訴你,你遭遇敵軍了,但是對方也是無心的,所以,算是偶然遭遇,然后兩邊都擺好陣勢,等待著敵人來攻,等了好長一氣,還沒人來攻,然后問裁判,裁判告知,對方也在等著你去攻打,然后就是被整個巡撫衙門里的人嘲笑,這樣的笑話,不知鬧了多少。這還算是好的,要是是和參謀部的那些人打,那更慘,經常被虐得體無完膚,讓這些老將抬不起頭,撿不起臉。
所以,他們早商量好,日后對壘的時候,“和氣”一點,免得鬧笑話,所以,才有了這一出“如出一轍”的打法。
袁崇煥看著自己兩個得力戰將一臉尷尬的笑,就知道這事八成是他們商量好了的,嘆了口氣,這些人,勇則勇,但是少了謀略,和自己當初一樣的愚笨不堪,袁崇煥想起自己當初被皇帝虐的時候,那可是痛哭流涕的,如今,自己長了點本事,看下面的人被自己虐,那感覺,很是別樣,袁崇煥覺得自己有一種重生的感覺。
巡撫衙門這間大沙盤室里,眾人都尷尬的憋著笑,這幾位老將在沙盤上出糗也不是一次兩次的了,為了臉面好看一些,做一下弊,也在可理解范圍之內。
“唉……,當初本撫在陛下那里接受圣訓的時候,也和你們差不多,打得一塌糊涂,不知所以,不過,聆聽圣訓多了,這水平也算是起來了,如今看戰事的眼光,和以前也大不一樣,這種體會,只有自己能明白,跟你們說,你們也不明白,算了,等你們有空,還是多練下手吧,這對你們有好處……”袁崇煥說到。
祖大壽,何可綱二人連忙答應下來,只要不讓他們沙盤對戰,什么都可以。
“你們別高興的太早,我會派參謀部的人進駐各部,各位對戰事不明,可以問參謀部,如果有空,可以和參謀部的人多過過手,保證對你們有好處。”袁崇煥又說到。
眾人又是一陣臉黑,在撫臺衙門丟人還丟得不夠,還要回家丟?
“這次陛下在幾千里的地界發起攻勢,我們錦寧的任務,就是‘糾纏’二字,說簡單一點,就是把敵人拖住,要展現出和敵人決戰的架勢,把東虜的兵力拖在我們錦寧,此次攻勢,大家也知道,除了我們錦寧,東江鎮的毛大人也是精銳盡出,也同樣使的是‘糾纏’二字,為的就是不讓林丹汗受損太大,不讓東虜西進……”袁崇煥開始他最后的布置,然后,這些將軍們就要上前線了,乘著這個機會,他得再跟這些將軍們好好的輸灌一下皇帝的作戰意圖。
“大人,那林丹汗的死活,干我們大明什么事?何苦為他拼死拼活?流我們的血?”祖大壽埋怨了一句。
“不可胡言,大壽,你有一點大局觀好不好,平時讓你多對戰,你不聽,陛下的布置,豈是你胡亂質疑的?”袁崇煥厲聲的教訓起自己的部下來。
祖大壽想辯駁什么,但是還是沒說話,反對皇帝的布置這句話,有點重,祖大壽想辯駁,但是沒勇氣,從如今諸多的情況來看,皇帝當得起“圣天子”三個字。
“……陛下的布置,是拖住東虜,不讓東虜西進,否則,林丹汗受損太大,則失去了牽制東虜的力量,一旦東虜西進了草原大漠,則我朝幾千里的邊墻,就成了擺設,隨處一點入關,我朝就毫無辦法,除了坐等東虜掠奪之外,只能干瞪眼,到時候死傷無數,損失之大,誰擔待的起?”袁崇煥知道的比他手下多得多,有些事,也不方便跟自己的手下說,只能一邊又一遍的教訓自己的手下。
祖大壽只好干瞪眼幾下,見袁崇煥說自己,連忙低下頭,表示自己知道,這話,袁崇煥說了不下一百次。
“陛下此次布置,還有一層意思,就是要把哈喇慎部,也就是東虜稱的喀喇沁部徹底的鏟除掉,我們錦寧,毛文龍毛大人,林丹汗,三面牽制住東虜,那哈喇慎部又被我們和林丹汗所阻斷,這次,怕是完了,這些墻頭草,枉我大明多年來的照顧,卻還想投靠我大明的死敵,真是死有余辜……”袁崇煥恨恨的說到。
“大人,您說的這些,我們都知道,……”祖大壽不得不提醒一下。
“知道就好,此次出擊,完全在‘糾纏’二字,怎么把‘糾纏’二字發揮到極致,看你們的本事,本撫許你們敗,許你們退,許你們逃,甚至丟城失地也沒什么,不限定你們時間,不限定你們地點,也不限定你們殺敵的人數,只需要把東虜的兵力‘糾纏于此’就算你們勝利,就給你們立功。”袁崇煥在這即將開拔的時刻,最終許下了諾言。
祖大壽和何可綱等一眾遼東將領,這才眉開眼笑,這仗這等打法,當真是輕松無比,和以前那個什么動不動就要全殲,就要擊潰,就要攻下,就要橫掃的命令可“輕松”的不是一點半點。
眾將喜笑顏開,何可綱又問到:“撫臺,那要‘糾纏’到什么時候才算勝利呢?一個月,還是兩個月,總不能一直‘糾纏’下去吧?”
何可綱如此一問,眾人有才明白過來,雖然這個命令輕松到不能再輕松,除了不叛敵,幾乎沒任何要求,甚至連接戰的要求都沒有,但是這個命令卻沒有一個時間限制。
眾人齊刷刷的盯著袁崇煥。
袁崇煥道:“你們糾纏的越久,功勞越大,如果不能堅持到今年下雪封山,就算你們失敗,明白嗎?當然,如果你們下雪了還能出去‘糾纏’則更好,最好讓東虜一年到尾都不得安生,這樣,本撫給你們算一個大大的功勞,賞格保證不吝嗇。”
眾人一陣眼紅,這他媽的太輕松了。
“撫臺,為什么是這樣呢?就這樣就能打贏東虜嗎?”一個小將不明所以的問到。
“說你們蠢,你們還不信,讓你們多讀點兵書,你們一個個都跟死了老娘一樣的,這都不理解?那東虜出兵是不是抽調的牛錄里面的兵力?”袁崇煥跟這些行伍的時間待久了,也帶著一些粗曠。其實,這毛病,還得從皇帝那里說起,當初在京師被皇帝虐得太厲害,大概傷了心智,以至于到了遼東,好似換了一個人一樣,跟他原來讀書人的身份完全不靠邊。
“回撫臺,是對。”那個小將弱弱的回答到,這事根本不用想,大家也知道,撫臺雖然是罵大家,可是,卻得他答應,好似是罵他一個人似的,讓這個小將很委屈。
“東虜抽調兵力出來作戰,是不是就少了人種糧食?或者說放牧?這收成肯定會受影響是不是?”袁崇煥經過皇帝的“開竅”,已經聰明了許多,再說,知道的也比這些將領多得多,所以,一副我很聰明的樣子罵這些“蠢材”。
“回撫臺,好像是的……”那小將委屈的回答道,撫臺不問其他人,就問他一個,讓他很尷尬,好似那蠢材就是罵他一個人似的。
“那少了收成,那人不吃飯啊?東虜攏共才二十萬人,要出四五萬的戰兵一年四季出來打仗,你們以為他們很輕松啊?陛下為了養你們,每年花了多少銀子,你們知道不知道?你們以為很容易啊!”袁崇煥一副恨鐵不成鋼的罵到。
“是的,撫臺大人……”那小將弱弱的答道。
“既然這樣,你們只要把他們拖住,讓他們沒法回去生產,讓他們沒法到處搶劫,要不了多久,他們就自己完蛋了,懂嗎?這都不明白?”袁崇煥繼續罵到。
“懂了……”那小將又一個人弱弱的答道,顯得十分委屈。
“懂了?那就好,今年關外是個什么天大家也都看到了,固然我朝是干的厲害,這草原上,也同樣是干得厲害,你們以為他們東虜就好過啊?二十萬人養五萬人出來打仗,加上天干,嘿嘿,你們說說,這仗該不該如陛下布置的這樣打?……現在都懂了嗎?”袁崇煥最后一句,是朝著在場的所有大小將領吼的。
一眾將領都縮縮脖子,答了聲“懂了”。
“大聲點!”袁崇煥大喝一聲。
一眾將領立刻伸長了脖子,高呼道:“懂了!”
袁崇煥這才滿意的點點頭,這一手,他是跟新軍學的,他在新軍里待過,知道新軍是怎么訓練新兵的。袁崇煥覺得這才像個樣子,罵完了,吼完了,又輕聲安慰道:“這次,只是讓你們糾纏,不用你們和東虜拼命,一是怕再現當年的事,也是陛下憐憫你們,大家都是有妻兒老小的,所以,諸位,為了你們自己的小命,就多留心一點吧,送了自己的性命不要緊,別把別人的命搭進去,別人的父老妻兒在等著他們家男人呢,最后提醒諸位,多留個心眼,探馬放遠一點,勤快一點,跑路跑得死命一點……”
“遵命!”這回,大小將領是齊聲答道,這種充滿了人情味的命令,讓他們很感動,這個撫臺大人,自從京師回來,和以前完全是兩個人,這是眾人一致的感覺,要是在以前,絕對不會像這樣跟他們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