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七章東林
送走了畢自嚴,楊改革稍稍的輕松了下來。
“陛下,該見的,總算見完了。”王承恩關切的說道,現在,最后一個需要見的人見完了,皇帝總該可以休息一下了,看著勞累了一天的皇帝,王承恩很心疼。
“嗯,是見完了,另外,給樊維城去個消息,明日一大早,朕就要在邸報上見到嚴厲斥責鹽商的頭版,要多上這些方面的文章,如果劉宗周有文章,讓他上。讓他把好邸報的關,什么消息該上,什么消息不該上,讓他多用心,別壞了朕的事……”楊改革說道。雖然這見人的事是做完了,但是,并不是事就完了,還有很多事需要做,遠還沒有結束。
“奴婢遵命,這就派人去傳消息。”王承恩立刻答應道。
“嗯,徐師傅現如今,該到江南了吧。”楊改革又莫名其妙問了句。
“回陛下,因該差不離了,順黃河而下,是極快的,不似6路,即便是沒到,陛下如果要給徐師傅去信,也該直接往江南去才找得到人。”王承恩想了想說道。
“嗯,知道了,那些跪著的官員呢?”楊改革又道。
“回陛下,天黑的時候就散了,奴婢派廠衛跟著,現他們很多人都朝韓閣老的家里而去,估摸著,是商量什么對付陛下的事去了,陛下,要不要奴婢派人把他們抓起來?”王承恩想了想,表情嚴肅的道。
韓爌?這老頭子可是東林黨的大佬,如今這事,自己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他們該是去找這個頭目去商量事情的時候了,不過,這個東林黨大佬……嘿嘿嘿,事情果然還沒完,也越來越有意思了。
“抓到是不用了,雖然還有些能量,不過,也翻不起風浪了,繼續監視就是,除了他們,城內外的各處消息,也不可放過,這個時候,廠衛們可都得打起精神來,誰敢擅離職守,壞朕的事,朕可是饒不了他的。”楊改革又道,如今,這樣大的事,如果按照最壞的打算,是需要派兵入城,換城內守將,守軍,施行宵禁的,不過,今日的情況比預想中最壞的情況要好得多,到是不需要如此大動干戈了,不過,外松內緊那是少不了的,雖沒有派兵入城,也沒有換各處的守將,但是,廠衛出動,那是必不可少的。
“奴婢遵旨!”王承恩趕忙答應道。
“對了,現在有什么時辰了?”楊改革問道。
“回陛下,此時約莫戌時三刻了。”正要出去辦事的王承恩又答道。答完了,王承恩并沒有馬上出去,等著看皇帝還有什么事沒有。
楊改革雖然嘴上說不擔心那些頑固份子,其實,心里還有隱憂,左右思索了片刻,道:“請徐師傅來一趟。”
“奴婢遵命!”王承恩立刻答應道,又等著,看皇帝還有事吩咐下來不。
楊改革揮揮手,道:“去吧……”
王承恩這才出去辦事去了。
王承恩出去之后,楊改革才得了片刻清閑,在這古代,燈光遠不如日后那般明亮,即便是點了很多蠟燭,楊改革依舊覺得有些昏暗,房間里一些陰暗的角落,光亮依舊是照不透。
楊改革凝視了一會房間里黑暗的角落,拿了一顆姜糖含進嘴里,徑直走了出去。
推開門之后,卻是漫天的星斗,格外的明亮。
冰冷的風吹拂在暖意洋洋的身上,楊改革感覺,渾身格外的舒坦。
“臣見過陛下!”
楊改革回頭一看,卻是孫承宗到了。
王承恩早已回來,看見皇帝站在星光之下,似乎是在仰頭看著星空在沉思,就沒有打攪皇帝。
“噢,孫師傅啊!”楊改革應了一聲,隨即進了房間。孫承宗,王承恩也跟著進來了。
“從今日起,參謀部始終要跟在朕身邊,朕到哪里,參謀部也就跟到哪里,朕如今到了太廟,參謀部,也就搬到太廟里來吧。”楊改革第一件事就是說關于參謀部的。
“臣領旨!”孫承宗沒多想就答應了下來,其實,參謀部也已經差不多搬到太廟里來,只不過,這個旨意更加的明確。,
“剛剛得廠衛的消息,那些頑固的家伙,還不肯死心,都聚集到韓閣老家里去了……”楊改革笑道。
“陛下可是擔心有人聚眾謀逆?……陛下大可放心,朝堂上已經分出了勝負,這些人縱使再怎么商議,也不敢公然謀逆的,城內各處守將官軍,俱念陛下的好,斷然不會摻乎此事的,沒有陛下圣旨兵符,兵部調令,誰敢動彈?”孫承宗聽了皇帝說的話,立刻道。
“這倒不是,他們去找韓爌,朕又怎么會擔心他們?朕只是想,既然他們去找韓爌了,那這朝廷內的事基本都算是解決了,剩下的,就是南方抄家,改鹽課了,朕已經預先派了徐師傅去南方坐鎮,有錦衣衛去那邊動刀子,該得的東西,都會得的,然后讓徐師傅接手善后,差不多也就行了,順便讓徐師傅主持改鹽課,到是一舉多得,朕如今倒是擔心徐師傅哪里勢單力薄,人手不夠,缺些得力的力量,朕的想法是,借著江南造船廠新戰艦建好之機,派一批新軍過去接收新戰艦,必要的時候,可以為徐師傅撐腰、助力……,或者,借去南方護漁也行……,如今夷人收朕的稅,朕可是在氣頭上呢……”楊改革笑著講解自己的意圖。
那些人去找誰不好,偏要去找韓爌,這個老狐貍,一老早就是腳踩兩只船的主,那頭風大就往那邊倒,如今更是已經投靠了自己,去找他,不如自己找跟繩子吊死更強些,怕他們前腳商量完,后腳自己就知道全部的內容了,這政治上的斗爭啊,真的是兇險,有些人已經將腳伸進了地獄了,還猶未知。既然已經如此了,那這鹽商,鹽課之爭,也就到此為止了,剩下的,就是安安心心的到江南去抄家,江南那樣多的鹽商,抄家估計都會抄到手軟,銀子得堆成山,僅僅是一些預先安排的錦衣衛和徐光啟,楊改革又怕人手不夠,楊改革準備再添人手過去。
皇帝見幾個內閣的時候,給幾個內閣許諾的時候,孫承宗并不在場,倒是沒見到韓爌投靠皇帝的一幕,不然,也不會奇怪皇帝會這樣說了,見皇帝信心滿滿,孫承宗也沒多問,道:“陛下,如今這時節,如果要去南方,只能走6路,海路已經封航了,走不了了,如果陛下要派新軍過去,怕要不少時日。”
“為何?”楊改革問道。
“陛下忘記了,海面都結冰了。”孫承宗道。
“呃……”楊改革連連摸額頭,自己把這事忘記了,這不是二十一世紀,有火車飛機,可以隨時調兵,忽然感覺到這寒冷的風真的很冷。
“再,陛下,鹽商,鹽課之事,畢竟還沒到要動兵刀的地步,既然朝堂上已經分出勝負,地方上,是翻不起風浪的,有錦衣衛和子先在南方坐鎮,已經足夠了,陛下,此時派兵還是要慎重,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誤會,如果是派人去接收戰艦,準備去護漁,倒也不是不可以,不過臣以為,還是待開年之后,海面解了冰封,走水路比較好……”孫承宗提議道,一老早,皇帝就跟他提過,要不要提前在南方布置一些新軍,以免到時候被動,不過,給孫承宗一一否決了,孫承宗認為,這事不適宜動用新軍,以免一開始就將事情激化,給那些人找到借口,不要呈現出一派皇帝事先就做好了要殺人的樣子。
楊改革其實是心疼那些銀子,以新軍去抄家,得的銀子必定要多些,沒人敢貪污自己的,不過,派新軍過去,勢必會引起很多人的猜想,必定會引起很大的反彈,先前就要不要提前派新軍過去的楊改革一直很猶豫,以至于到最后都沒有派新軍過去,盡管也有這諸如護漁這樣的借口。如今的情況比預計中的要好得多,此時,楊改革又后悔早先沒派新軍過去了,正患得患失中呢。
“罷了,罷了,損失些錢財就損失一些吧,就暫且不派新軍過去了,這護漁,也就日后再說吧……”患得患失的楊改革還是不打算派新軍過去了,怎么說,這也是國內矛盾,還屬于“刑事案件”,沒到造反的地步,手段太過激烈,直接上新軍,也是開了個不好的先例,還是算了,徐光啟哪里也有不少人手,加上錦衣衛,也該夠了,損失些銀子就損失些吧,起碼這鹽課是搞到手了,人啊不能太奢望了。,
內閣大學士韓爌府上,燈火通明,門前馬車塞集。
不少大臣趕到這里連夜商議事情,皇帝忽然以晉商案將鹽商牽扯進去,讓他們措手不及,如今,齊聚韓爌府上,準備商量接下來的對策,只不過,很多人不知道,此次到這里來,根本就是個笑話。
客廳里,擠滿東林黨一系的官員。
韓爌作為內閣大學士,東林黨大佬,當然是在座。
客廳里,有些人面色焦急,臉皮黃,有的則是閑庭信步,面色自然。
劉宗周作為東林黨人,也在其中,只不過,他的模樣怪怪的,一副這事和我沒關系的模樣,可沒關系,又干嘛跑到別人家里來?時不時的看了看在場的諸人,仿佛是在找那個是自己的“同志”。
這個客廳里各種人,各種神態,各種心思混雜在一起。
“閣老,怎么辦啊?陛下以晉商案將鹽商牽扯了進去,這錦衣衛已經去了南方,這可怎么辦啊?得想個辦法啊!否則,遲了,必將萬劫不復啊!”一個瘦高個官員面皮黃,嘴唇干裂,焦急的哭訴道,有些人和鹽商的關系太緊密,鹽商倒了,他們也完了。
“是啊!閣老,您是內閣大學士,得想個辦法啊!得想個法子,讓陛下收回成命啊!”一個胖胖的官員也焦急的說道。
大廳里立刻吵吵嚷嚷起來。
“聽老夫說幾句。”韓爌一回來,見到這些官員,就是一副無奈的表情,此時聽到眾人議論,以一副無可奈何的表情道。
眾人都安靜下來。
“唉,此事,此時說,已經遲了,木已成舟了,回天乏術啊!想讓陛下收回成命,這是不可能的啊!此事,就休再提了,鹽商倒霉,這也是他們自討的,國事艱難之際,卻不思報國,還和東虜喲勾結,必定為千夫所指人唾罵,如何去救?老夫也奉勸各位,及早斬斷和鹽商的關系,還來得及……”韓爌立刻將關系撇清,很明顯的就站在了皇帝這邊,身為閣老,各方面的消息比很多人靈通,分析了各方形式,韓爌很明智的選擇了站在皇帝這邊。
韓爌的話也讓很多東林黨失望,本以為,可以團結起來逼皇帝收回成命,可沒料到,自己這邊領頭的人物居然說出這樣的話。
“閣老,為何說如此喪氣的話,陛下被人蒙蔽,混淆了視聽,以至于犯下過錯,我等身為臣子,理應糾正陛下的過錯,豈能坐視陛下胡作非為?”一個面色白的官員強打著精神,義正言辭的說道,不過,這話相當的蒼白。
“如何糾正?陛下以自去冠冕相逼,莫非,我等做臣子的,真的逼迫陛下退位,那我等如何自處?如果此事成真,天下人如何看我等?我等可還有臉面活在這個世上?”韓爌一副苦惱,無可奈何的表情道。
“閣老,那是陛下被蒙蔽了,只要我等團結一心,向陛下稟明真情,陛下一定會明白我等苦心的。”這個面色白的官員改了一種說法。
“無用的,當今陛下圣明,陛下敢以自取冠冕逼我等,就是做好了完全的準備,豈可等我們說個不字?當時只要老夫稍慢一籌,此事就真的是萬劫不復了,我等能去的地方,就只有西湖陪那秦檜一起跪著去……”韓爌也是一臉苦笑,無奈的道。
“不至于吧,閣老,即便是陛下真的自去冠冕,可只要我等死諫,陛下必定會收回成命的,我就不信,陛下真的會自去冠冕。”另外一個人說道。
“就是!閣老,如陛下不肯收回成命,我等就去跪午門,去跪承天門,直到跪死為止,看陛下怎么辦……”另外一個臉色倉皇的人也喊道。
不少人紛紛附和,不過,也有的人是作壁上觀,比如劉宗周。
“諸位,老夫奉勸一句,此事休要再提,如果跪能奏效,今日朝堂之上,也不會有如此慘敗了……里面內情,不是你們能想象的……”韓爌一臉無可奈何的道。
韓爌的舉動,早已讓一些東林黨看不慣。
“閣老何時成了帝黨了?盡為著他人說話?閣老身為東林之魁,哪里還有東林的骨氣?何時成了屈膝卑顏的走狗……”一個面色焦黃,須凌的官員忽然狂喊道,今日韓爌早朝議上的表現,此時的表現,早已讓他忍無可忍了。,
“放肆……”韓爌大怒,一拍幾案,怒氣沖沖的站了起來。
“你等為私利遮蔽陛下,老夫就不稀得說你們了,莫非,你們真的要逼陛下自去冠冕,之后再逼陛下去帝號?莫非,你們還要逼陛下退位不成?忠孝二字還要不要?古往今來,可有你們這樣做臣子的?陛下真的自去冠冕,你等可還有臉面活在這個世上?只有一個地方可配你們去,那就是西湖邊上的秦檜跪像,哪里,就是你們日后的歸宿,到了如今了,還死不悔改,還想怎樣?”韓爌立刻怒道。
“哈哈哈……,沒料到,這東林黨的魁,果然成了帝黨了,怪不得,怪不得,哈哈哈……”剛剛這個須凌的官員忽然狂笑起來,十分恐怖,忽然站起來轉身離去。
大廳里,東林黨諸人的表情各異,有的驚詫,有的慌張,有的平靜。
韓爌的舉動,早已讓一些東林黨看不慣。
“閣老何時成了帝黨了?盡為著他人說話?閣老身為東林之魁,哪里還有東林的骨氣?何時成了屈膝卑顏的走狗……”一個面色焦黃,須凌的官員忽然狂喊道,今日韓爌早朝議上的表現,此時的表現,早已讓他忍無可忍了。
“放肆……”韓爌大怒,一拍幾案,怒氣沖沖的站了起來。
“你等為私利遮蔽陛下,老夫就不稀得說你們了,莫非,你們真的要逼陛下自去冠冕,之后再逼陛下去帝號?莫非,你們還要逼陛下退位不成?忠孝二字還要不要?古往今來,可有你們這樣做臣子的?陛下真的自去冠冕,你等可還有臉面活在這個世上?只有一個地方可配你們去,那就是西湖邊上的秦檜跪像,哪里,就是你們日后的歸宿,到了如今了,還死不悔改,還想怎樣?”韓爌立刻怒道。
“哈哈哈……,沒料到,這東林黨的魁,果然成了帝黨了,怪不得,怪不得,哈哈哈……”剛剛這個須凌的官員忽然狂笑起來,十分恐怖,忽然站起來轉身離去。
大廳里,東林黨諸人的表情各異,有的驚詫,有的慌張,有的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