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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八十五章準核心
解決了修路的事,楊改革也算是輕了一頭事。坐在暖閣里發起呆來。
事情確實如自己所料,朝中的反對派已經不是那么給力了,有時候為了爭奪利益,智商下降得厲害,確實還得給這些人加點料,得讓他們的力量壯大一些才行。
這次打野豬皮,把自己手里的資源消耗、占用的厲害,財政上的、軍事上的、甚至政治上的資源都被這次大戰拖累了,很多原本就該執行的計劃也拖到了現在,就比如執行海上貿易網的事。
原本是打算、壟斷海上貿易的,好斷了江南那些大地主、大商人、大官僚的根,也因為這次對野豬皮作戰而而停滯,現在,既然三岔河之戰大勝,也確實該得把這件事重新提上日程了。得讓那些江南的大地主、大商人、大官僚知道,沒有自己的允許,他們的船別想到或者朝鮮做生意,甚至連出海都有麻煩,叫你們一個個裝傻,賺著天量的銀子一分稅不交,還美名其曰禁海。
繳稅和不繳稅,必須有一次大決戰。
除了壟斷海上的貿易,還得把控制住,鄭芝龍那種光控制海上貿易的辦法,檔次低了些,只能賺些錢,在政治上對的影響很弱,甚至要依仗于,這種模式,顯然不適合自己這個明朝皇帝,自己既然要控制的貿易,那鐵定得把打服,做到徹底的控制才行,不然,要自己這個明朝皇帝像鄭芝龍那般,到了地頭還跟人點頭哈腰,那是不可能的,也是無法想象的,即便自己愿意,朝中的大臣也未必愿意,跟著自己干的帝黨,新軍也不會愿意,人的地位不一樣,做事的檔次也必定不一樣,要控制,那就只能開戰。
楊改革想來想去,盤算著對怎么對動手,又盤算著,怎么把對動手和壟斷海上貿易聯系起來,雖然以前也有一定的預案了,不過,如今的情形大不一樣了,又得重新規劃。
除了要搞定,朝鮮這個地方也還得搞定,先前是沒精力去多管朝鮮,現在,到了必須管的時候了,打,少不得要從朝鮮過路,就少不得要找幾個港口做跳板。不過想想自己如今在遼東大勝,要把朝鮮捏扁了搓圓了,也就是一道圣旨的事,朝鮮國王大概也不敢放一個屁,這個,倒是比那里容易。
那里如今亂得很,各地大名混戰,打,也不用向全體開戰,只要控制幾個代理人,找幾塊地做跳板,利用強大的海軍住,也就差不多了,利用他們之間的戰亂,該兜售武器的兜售武器,該做生意的做生意,要把作為工業品的傾銷地。如果將來工業化需要廉價的奴隸,這個地方,甚至是奴隸的來源地。
要做到以上這些,還得不斷的給海軍擴容,除了海軍的艦隊本身,港口也該落實下去了。
想來想去,楊改革也有了一個大致的規劃。
考慮過了海上的事,又得考慮地上的事,如今三岔河大戰是結束了,那么,顯而易見的,關外遼東那些大片的土地該怎么辦?也得提上日程了,以前說這些,估計沒人會相信明朝能很快解決東虜,遼東的土地,那可真的是飛地,給別人都不要,可如今這三岔河大捷打的那叫一個神奇,估計很多人都相信,收拾東虜,指日可待了,那么,遼東的那些土地,也就不是飛地了,成了香餑餑了。
對這么一大塊土地,楊改革也有自己的安排,那么白白的給別人,那顯然是不可能的,沒有理由自己花了那么大的代價才打下來的東西,就這么憑白的歸別人,什么君王愛民那都是傻子才信的話,皇帝沒了錢,沒了軍隊,誰當你是皇帝?
按照明朝的政策,一般都是設立州縣,依然招攬流民前去開發,給一些比如幾年優惠的政策,基本上就是這樣了,不過楊改革顯然不會這樣干,這樣干就等于把好不容易到手的果實拱手相讓,別想從這些土地上拿到一分錢,這種賠本的買賣,楊改革虧不起。
還有就是明朝的這種模式剛開始施行的時候確實不錯,對恢復生產有極大的幫助,可要不了多久,遼東那些地就會和關內的地一樣,變成了大地主、大官僚、大商人們兼并的對象,這些人,對外開拓或許不熱心,或許沒能力,不過對于兼并自家人的土地,那是門清,要不了幾年,剛剛開發成熟的這些土地,轉眼有成了那些大官僚、大地主、大商人的囊中之物,朝廷別想再收到什么錢了。
這個問題,楊改革又想了許久,這種情況必須得到改變,得從根子上進行改變,這個,又涉及到了土地改革或者說“土地革命”了……
楊改革知道,要不了多久,就會有人提出對遼東那些土地的“開發”,設立官府了,這個事,還得和大臣們做一次交鋒,還得把對策都想好了。
看著天色已經不早,楊改革又盤算了一會,雖然有了大致的對策,不過,身邊卻沒有一個商量的人,這些事,還得等孫承宗回來了才能具體的定下來,孫承宗要回來,怕還得再等一段日子……,看著夜幕即將降臨,楊改革這才結束了盤算,打算去坤寧宮吃飯去,順帶看看自己兒子,至于事情,那只能先放著了。
隨著今日大捷傳出的,還從宮里還傳出了一個驚人的消息。這個消息,對普通老百姓來說,或許暫且沒太大影響,不過,對于這北京城的頂級階層,那無疑于一個重磅炸彈。
皇帝終于開了口了,要修路,而且是大修,甚至是幾十年,上百年的修,也就是說,每年都會有大筆的銀子賺,如今才修四十里的路就要花費上百萬的銀幣,想想光是把兩京十三省連起來,這得多少路?這是多大的一筆生意?縱使持續很多年,可也絕對是一筆大到不能再大的生意。
隨著這個消息一起出來的,就是站隊的問題了,繳稅和不繳稅之爭,也逐漸的到了,這么大的一個工程,鐵定只能那些繳稅的人接了,皇帝已經當著眾臣的面說了,要建修路的商號,歡迎大家入股,說白了點,這就是在大喊,要跟著皇帝的趕快來投誠,好處大大的有。
有的人高興,也有的人如喪考妣。
翌日。
楊改革是真的起了個大早,平時都要到點才起來,今日,卻是七點就起來了,太陽也還才露了個頭,可謂是起了個大早。
“呵……,大伴,現在什么時辰了?”楊改革一大早,就扯著呵欠問幾點了,雖然孫承宗沒回來,可有很多事也不得不找人商量一下對策,如果現在不想好對策,萬一給那幫人打個措手不及,關外的土地政策,沒有按照自己的設想走,那可是大明朝幾百年的痛。關系到大明朝未來上百年的命運,楊改革也不得不起了個早。自己手邊的得力人手,不夠用了,還是得想辦法找把自己的核心成員擴充一下才行。
“回陛下,如今剛到辰時初。”王承恩趕緊回答著,這個時辰起床,還真是少見。
“……呵,今日是有小朝會吧。”楊改革又問道。
“回稟下,是的,昨日太晚,已經來不及商議三岔河的封賞了,今日,估摸是要商議的了。”王承恩稟報道,這個事,本該昨日就商議的,顯然,昨日商議其他事去了,到了宮門關閉的時間了,大伙也不可能留在宮里,今天估計是必定要商議的。
“哦,知道了,乘著時辰還早,把戶部尚書畢自嚴和小順子召來,朕有話要問。”楊改革扯了幾個呵欠,已經清醒得差不多了,既然今日要商議三岔河的封賞,那關外東北的土地政策,搞不好會被人提及,那自己就必須先有個預案,沒有預案,一旦被人打個措手不及,那可就是天大的冤枉,如今孫承宗沒回來,也就只能找畢自嚴商量一下了,看這個人能不能成為自己的核心心腹,也順帶把朱順叫來過問一下修路商號的事。
“奴婢遵旨!”王承恩答應道,然后就去傳旨了。
乾清宮暖閣。
楊改革正對著關外遼東的地圖發呆,這幅地圖,就是《堪輿萬國全圖》其中之一,看著這么大的一塊地盤,即將被子占領,楊改革那是有一種說不出的焦灼感。
想歷史上,康熙朝的時候,清朝在自己的地盤上,打幾百個子,居然都會損兵折將,甚至戰敗,楊改革就覺得,子或許會成為自己的大對頭,想著和子較量,楊改革又會情不自禁的想到俄國,想到蘇聯,想到那彪悍的一塌糊涂鋼鐵洪流,霸氣四溢的用原子彈封礦井,這事,真的叫人格外焦灼。
明朝如今還沒那個人意識到這個問題的嚴重性,而自己又不能把歷史說出來,還得想方設法的把野豬皮當作占領這些地盤的借口,還得防備國內的那些家伙壞自己的事,想起這些事,就覺得蛋疼。
“啟稟陛下,戶部尚書畢自嚴到了,小順子也到了,陛下要先見誰?”王承恩道。
“嗯……,兩個人一起見吧。”楊改革被打斷了思路,稍稍的想了一下,就決定了,自己的核心的人物,就孫承宗和徐光啟,這兩個人都不在身邊,而且又太老了,不得不考慮擴容,這事,還得慢慢來。
“奴婢遵旨!”王承恩答應道。
“臣畢自嚴叩見陛下!”
“奴婢小順子叩見陛下!”
畢自嚴和朱順都恭恭敬敬的磕頭行禮。
“免禮,起來吧。”楊改革說道。這回,楊改革沒給兩個人座椅,而是讓他們站著。
“謝陛下隆恩!”兩個人異口同聲的說道。
“今日召你們兩個來,是有兩件事想跟你們說一下,其中一件,和畢愛卿有很大的關系,另外一件,和小順子你有很大的關系,這兩件事,你們二人都務必保密,不可將今日之事外泄半個字……”楊改革嚴厲的看著這兩個人。
“臣遵旨!”畢自嚴首先說到,很奇怪,不知道今日有什么大事。
“奴婢遵旨!”朱順也奇怪,不知道是多大的事,這般嚴肅。
“……你們二位,都是朕的心腹,朕是信得過你們,才把你們兩個都叫來,呆會說事的時候,涉及到畢愛卿的,小順子,你就多聽,少說,涉及到小順子的事的時候,畢愛卿,你就多聽,明白嗎?”楊改革說道,核心人物的培養,確實得提上日程了,楊改革也不得不再眾人之中挑幾個開始進行培養,讓他們知道一些真正的核心內容,這些東西,平時,也就只能和孫承宗和徐光啟說說。
“臣遵旨!”感覺到了皇帝語氣里的不一般,畢自嚴立刻嚴肅了不少,看樣子,今日這個事,會是一個大事。
“奴婢遵旨!”朱順也是顫顫兢兢的答應著,他在外面那是能呼風喚雨,是個紅得不得了的人物,不過到了皇帝面前,那只能是顫顫兢兢。
“……大伴,門口窗下,都不要站人,朕有事要說。”楊改革又吩咐道,這涉及到中國上百年利益的事,也不得不小心。
“奴婢遵旨!”王承恩說完,就出去了。
暖閣里的畢自嚴和朱順這才意識到,今日之事,確實不簡單,當下就緊張起來。
不一會,王承恩就回來了。
“陛下,都準備妥了。”王承恩道。
“好!大伴,把這張《堪輿萬國全圖》掛起來。”楊改革吩咐道。
“奴婢遵旨!”王承恩又把這個地圖掛起里。
待王承恩把地圖掛起來之后,楊改革才指著地圖說。
“畢愛卿,這第一件是,主要是和你有關系,你先看看這幅地圖,說說你的感覺……”楊改革指著那幅大地圖,讓畢自嚴談談自己的看法。
畢自嚴有些搞不懂了,不過皇帝吩咐,那還是認真的去看的。
“……畢卿家可站近些,不然看不清地圖上的字跡。”楊改革見畢自嚴垂手,肅穆的站得遠遠的看地圖,又立刻提醒畢自嚴上前去。
“謝陛下!”畢自嚴意識到,今日這事大不同……,陛下的意思?……,心里有些打鼓,道謝過了,就上前去看地圖。
“小順子,你也可以靠近些看……”楊改革又說道,既然是在自己的人馬當中挑準核心,那倒是得多用點心思。
“奴婢謝陛下!”朱順顫顫兢兢的謝恩,這才稍稍的靠近些那地圖,站得又比畢自嚴遠多了。
楊改革也不言語,就讓這兩個人看地圖。
過了半響。
“畢愛卿,看完了嗎?可有什么心得?”楊改革問道。
“回陛下,臣看此圖,覺得,天下之大,委實超出臣的想象,沒想到,天下會有如此之大。”畢自嚴首先說了這么一句,這個地圖,他在皇帝這里也看過,不過像今天這般被皇帝問起心得,還是頭一次,當下就把看地圖的第一感覺說了出來。古代的地圖不似后世印刷那么方便,制作不易,也不似后世那般,地圖隨便擺在大街上賣,地圖那是屬于“國器”一類的重要的把憑,不可能隨意的讓人觀摩,更不會說讓人隨便謄寫,特別是這種精美,宏大的地圖。
“不錯,天下確實很大,你再看,我朝在那里?”楊改革問道。
“回陛下,在此處。”畢自嚴也不是傻瓜,這地圖的最中間就是大明朝,上面標滿了密密麻麻的字,一下就指出了大明在那里。
“不錯,就是這個位置,那卿家再說說,我朝邊墻在什么地方?”楊改革又問道。
“回陛下,在此處。”畢自嚴很快就找到了邊墻的位置,這也不難,大明的京師往北就是邊墻了,邊墻之外,那密密麻麻的字立刻就少了。
“不錯,就是此處,畢愛卿再說說,遼東在那里?”楊改革又問道。
“回陛下,在此處。”畢自嚴很快有指出了位置。
“嗯,不錯,遼東大嗎?”楊改革問道。
“回陛下,很大,光是這遼東,東到朝鮮,北到鐵嶺,西到廣寧,至少也有四五百里方圓,還不算努爾干都司的。”畢自嚴又回答道。當年明朝控制的地盤確實蠻大,不過如今都沒了。
“不錯,地方確實挺大的……”楊改革說道,這地方確實挺大,如果不能徹底的收為己有,這些地方大又有什么用?
畢自嚴納悶,皇帝怎么問這些?
“……最近三岔河打贏了,東虜大概也蹦達不了幾天了,卿家看看,一旦東虜被掃清了,這遼東的土地,該如何辦?”楊改革問道,希望自己的這個問題,會給這個準“準”核心人物有一定的啟發,別還把思維停留在老黃歷上。
畢自嚴這才明白皇帝叫他看地圖的意思,原來是為了這事。
“回稟陛下,當招攬游民、無業者前去開墾荒地,遼東雖然寒冷,但土地卻不貧瘠,想要不了幾年,這關外也就成了富庶之地,要不得幾年,除了供給當地駐軍,甚至可以解京師用糧之難……”畢自嚴沒多想就立刻說道,這幾乎是朝廷的定例,想都不用想。
楊改革搖搖頭,果然,自己這位準“準核心”的戶部尚書的思想,還有待轉變。
畢自嚴見皇帝直搖頭,心里一緊,不知道自己那里說錯了。
“卿家是戶部尚書,應該知道朕為了遼東花了多少錢吧。”楊改革提醒道,這個地不要錢的觀念,一定得給他糾正了,只有打仗能獲得利益,也才有動力去打仗,否則,自己花錢打仗,那群家伙跟在后面享受,自己可沒那么自虐。
“這,陛下,據臣所知,今年怕要花費千萬銀幣的,雖然東虜退走,可朝廷也還得不斷的在那個地方投入更多的兵力和財力,且不可松懈,不然,就給了東虜以喘息之機。”畢自嚴想了想,說道,皇帝在遼東花了多少錢,他心里最清楚。
“好,既然花費這么多錢,卿家可想過,怎么把這些錢賺回來了嗎?每年千萬銀幣的開銷,只要幾年就會把朕的家底消耗一空啊!呵呵呵……”楊改革笑著說道。
“這!陛下……”畢自嚴一驚!難道皇帝想不打仗了?這怎么可能?
“卿家想想,關外不同關內,關外有草原,有游牧部落,遼東即便是收回了,往那邊移民了,可這每年的開銷,未必會少多少,卿家讓朕把這些土地給流民開墾,朕每年又能收到多少田稅呢?又何以支撐起這龐大的開銷呢?想要不了幾年,朕的錢花光了,勢必無法再向遼東投入更多的錢,這軍事力量,也必定要下滑,如果再出現個什么東虜,那該怎么辦?”楊改革問道,畢自嚴說的問題,沒涉及到一個核心,那就是收稅,以流民的那種開墾速度,幾年免稅不說,要不了幾年,土地兼并之風就起,幾經兼并,土地又集中到那些大地主手里去了,要想找他們收稅,沒門。關外的軍事實力自然下降,很容易就會出現另外一個類似東虜的軍事集團,歷史又重演了。再就是白給他們的,他們不知道珍惜,只知道占便宜,不知道付出,一味的為了自己的利益逃稅,卻不知道,沒了軍事力量守護的土地,那就是別人嘴里的肥肉。
“這!陛下,這,想只要流民開墾得幾年,也就能產糧食了,等有了糧食,也就自然能補一些開銷了。”畢自嚴說道。
“呵呵,是不是再等過幾年,這田地又到了少數一些人手里,這繳稅的事自然也就越來越黃,我朝關內是怎么樣,也不用朕說了吧……”楊改革笑著說道。
“這!陛下……”畢自嚴的汗就下來了,讀書人逃稅的事,那可就是公開的秘密。
“呵呵呵,朕的意思,畢卿家還沒理解啊!”楊改革笑著說道。
“……陛下的意思是要在遼東收稅?嚴格厘定繳稅的制度?”畢自嚴出了陣汗,終于是摸到一些邊了,如今朝中繳稅和不繳稅的爭斗,可越來越厲害了。
“嗯,不錯,算是說到一些邊了,關內如今這個情況,朕也無能為力,也不想改變太多,不過,關外將來是新收之地,萬萬不可再陷入如今關內的境地,朕確實有這個想法,關外的土地及稅收,不能像關內這么來了,要這么來,要不了幾年,朕的內帑可就干癟了,到時候再出個東虜,該如何是好?”楊改革稍稍的提到了一些。
“……那陛下打算如何辦呢?”畢自嚴腦門都是汗,這位皇帝的想法,可真的是異于常人。
“至于想法么,朕只是想,如今三岔河打的東虜大敗,掃清東虜也可期,這關外的土地,自然是能弄到多少錢就弄到多少錢,越多越好,不然,朕每年那么多的開銷,可吃不消,這也是今日把卿家找來的原因,這個事,可能不日就會拿到朝堂上去說,卿家心里要有底才行,最好能想出一個能拿到更多錢的辦法。”楊改革笑著說道,不打算把事情說破,要成為自己的核心,沒有一點本事和覺悟,顯然是不行的,孫承宗和徐光啟那是有歷史背書,所以可以相信,其他人么,那只能慢慢培養。
“臣明白了,臣領旨!”畢自嚴低著頭答應道,原來是這么一個事,未雨綢繆?如今還只有一個三岔河大捷,離掃清韃子還遠著呢,就在考慮遼東土地的事了,皇帝果然是看得遠,謀劃得早。
“小順子,你說說,你對這關外的地怎么看?如何幫朕盡量多的弄到錢?”楊改革和畢自嚴說完了,又順便問了問朱順。
“回陛下,奴婢覺得,要錢多么,干脆就賣地,以前關外遼東那地方,也不是沒人種地,那地方的地是什么樣的,很多人心里都明白,只要地便宜,還怕沒人買嗎?”朱順上來就直接說賣地了。
“哦,小順子,沒料到,你還有這般見識,呵呵呵……不錯,快說說,如何個賣法?”楊改革來興趣了,朱順的這個想法,和自己有些不謀而合,沒想到,這個小太監,倒是比飽讀詩書的畢自嚴腦瓜子更靈活。很是讓楊改革意外。
畢自嚴站在一邊,看著皇帝夸順公公,那心里不是滋味,今日這個場面,顯然就是皇帝考較他呢,結果他的表現沒讓皇帝滿意,倒是讓順公公出彩了,畢自嚴當下就急起來。
“回陛下,奴婢覺得,只要這地便宜,他就不愁沒人要,關內的地賣十兩銀子,賣三五兩銀子,那關外的地就賣一兩銀子一畝,還不行就五百文,二三百文也不是不可以,反正那地方地多,剛才畢大人不是說了,關外遼東有方圓四五百里么,奴婢覺得這一定能賣個好價錢,買了地的人肯定把地當做寶貝,還不下死力的耕種?要不了兩年,這關外遼東就全是人了,依奴婢的,免稅也不用免那么多年,免個一二年就足夠了,陛下,白給人家的東西沒人當寶貝,只有自己買來的,他才覺得珍惜,奴婢是這么覺得的……”朱順立刻說了一大堆。
楊改革笑了,這果然,太監的心確實和文臣的心他不一樣,太監沒那么多的顧慮,考慮的主要還是皇帝的利益,也并沒什么規矩束縛著,而文臣則不一樣,有各種各樣的規矩,各種各樣的歷史,各種各樣的教條,這一番話,倒是說道自己心里去了,原本楊改革還準備把這個秘密埋起來,等孫承宗到了再說,卻沒料到,這個朱順倒是也懂自己的心思。
“……不錯,不錯……”楊改革說了幾聲不錯,然后提起筆開始算方圓四五百里有多少畝地了。
畢自嚴汗顏起來,看皇帝的樣子,大概很喜歡順公公說的話,今天在皇帝心目里,可就失分了。
“……朕剛剛算了下,以五百里方圓算,也有七千萬畝的地,除去一半不適合種地的地方,也該有三千多萬畝地,即便再減半,還能開墾出一兩千萬畝的地,你們都看看,朕可算錯了?”楊改革倒是用筆算,很快就算出了個大概。
畢自嚴真的是流起汗來,皇帝的這一手算術,可真厲害,才多久,就算出一千多萬畝地來,還要每畝地賣一兩銀子,也就是說,關外那些地,皇帝準備榨出一千多萬兩銀子來,畢自嚴只覺得自己完全跟不上皇帝的思維方式。
“回陛下,估摸有那么多的,少不了的……”朱順倒是心里歡喜,把這地也去頭掐尾,大致的算出了個數目,算出了,立刻就嚷起來,皇帝喜歡他的辦法,就是高看他,他就有面子,就得寵,就這么簡單。
“……”畢自嚴開始麻木起來。
“嗯,不錯,確實是這么多,沒想到,這稍稍一算,就算出一千多萬畝地,這要是每畝地賣一兩銀子,也是不少的錢啊!關內的地,怎么也便宜不到這么便宜去吧……”楊改革笑著說道,賣地,確實想過,只是沒料到,有人會想的和自己一樣。
朱順喜笑顏開,畢自嚴直冒汗……
“……對了,小順子,朕問你,即便賣地能賣這么多錢,可也不能持久啊!又如何解決持久這個問題呢?總不能賣了一次地,又把地賣一次吧。”楊改革有心考考朱順。
“回陛下,這個簡單,奴婢在張家口外見過有人種地,那一種就是多少萬畝地,都是租的別人的地,要不就是開坑的荒地,每年還得給別人交租子不說,還得防御人來搶,按奴婢想的,日后要是把韃子滅了,這關外遼東也就成了陛下的地了,自然不怕有人來搶,所以,奴婢覺得,賣給了他們,地不光可以得一次錢,他們用地種的那個番薯,養的牲口什么的,也是可以收稅的,這樣,陛下就不怕沒錢打仗了……”朱順倒是歡喜的就脫口而出。
“呃!……”楊改革震驚了!沒料到,今日倒是真的遇到“人物”了,楊改革十分的感興趣,這個小太監是怎么想到這么多的,這意識也太超前了吧。
“……小順子,朕問你,你是怎么想到這個的呢?”楊改革趕緊問道,可真神了。和自己的打算不謀而合,不僅要賣地賺錢,還得要能收上稅。
畢自嚴看得那個羞愧,到底誰才是戶部尚書啊!
“回陛下,奴婢先前到過張家口,見過那些種植番薯釀酒的商人,他們到處租地,開荒種番薯,為的就是拿番薯釀酒,奴婢就覺得,以其在張家口外那個荒山野嶺里種番薯,還不如到遼東去種呢,遼東的地比張家口外那地方不肥些,奴婢想,收成肯定比在張家口那里多得多,既然多得多,那又干嘛不去?到了遼東種番薯,產了番薯釀酒,還怕他不交稅么……”朱順那是眉開眼笑的介紹自己的心得,至于為什么會有這種心得,原因也簡單,去張家口的時候,和國丈共過事,也聽起國丈吹噓他的種番薯大計,當時沒放在心上,不過,皇帝想在關外的地上賺點錢,他就猛然想起來這事來,立刻就融會貫通了,既然張家口外種地不保險,租別人的地還要租子,那為啥不到遼東去買地?國丈也是皇帝的人,想必在皇帝這里拿地,皇帝有得賺,國丈也不虧,說起來,國丈的錢還是皇帝給的呢,也還是皇帝自己的錢,想到其中的妙處,朱順是笑了起來,最后那句,整個人都飄起來了。國丈的酒廠焉有不繳稅的道理?既然繳稅,自然滿足了皇帝的心意,這可把朱順美壞了,沒想到,在張家口走了一趟,居然有如此的收獲。
楊改革也是目瞪口呆,這家伙,想的幾乎和自己一模一樣啊!自己還擔心沒人理解自己的意圖,沒料到,這個小太監倒是叫人刮目相看,不僅把地賣一次,賣了地不算,還要在地上收稅,這才是最關鍵的。
畢自嚴聽得那是大汗淋漓,這七月的天,雖然是熱了,可這時候也還早,也不至于出如此大汗,何況是暖閣里本就不熱,原因只是他在皇帝眼里失了分,被一個太監給比下去了。
“小順子,朕不得不說,你這個想法秒得很!”楊改革表揚道,原本確實有這方面的布局,不過,能被人一五一十的說出來,那可就難得了,不得不說,是個人才。
“謝陛下夸贊,奴婢也不過是偶然想出來,奴婢不敢居功,這個法子,奴婢也是看了國丈租田種番薯才想起來的……”朱順可真的是一點不敢驕傲,在皇帝面前不斷推脫。
畢自嚴有些驚恐的想起來,自己可真的不該把這么重要的事忘記了,畢自嚴想起來,田弘遇不就是在張家口馬市做生意嗎?聽說在到處租地種番薯,據說要用番薯釀酒,現在看來,皇帝怕是早對關外的地有了安排,不然,能給田弘遇大把錢到處租地種番薯?還在張家口外開地,這說明什么?說明皇帝早想好了,關外遼東的地不僅要賣,更是要賣出價錢,絕不會隨便的給人,更是要在賣了錢的地里收稅,絕不會像他說的那樣把地分給流民,讓流民去開墾。自己這些日子,太在意這個錚臣的名號了,太把那個錚臣的名號放在心上了,有些飄飄然了……
畢自嚴真的是從身上冷到心里,失策,失策了,自己大大的失策了,有些驚慌的看著皇帝,不住的道:“臣惶恐,臣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