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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萬字大更
深夜。皇宮大內。
皇帝的寢宮內依然亮著燈光。
得知鄧浩楠終于肯動地方進京了,朱由校似乎從新看到了希望,眼睛也亮堂了許多。
皇后伴在一旁,語重心長的安慰著朱由校定會好起來的。
“鄧浩楠明天該到了吧!”
張皇后點點頭,說道:“小六子說帶了三萬兵馬前來!”
“三萬?”
朱由校有些失望的說道:“太少了!”
接著笑道:“好在朕給了他五軍都督府左都督官銜,關鍵時刻可以左右禁軍,至少在鄧浩楠跟魏忠賢大戰之時能夠保持中立也好!”
張皇后嘆口氣,說道:“魏忠賢已經問出味道了!剛才聽說他假傳圣旨,摘了鄧浩楠的五軍都督府左都督官銜!”
“這個狗奴才!”
朱由校氣的夠嗆,猛地咳嗽了起來。
張皇后急忙相扶,于是道:“鄧浩楠的軍隊雖然少了點兒,不過他們能夠打敗建奴,想必也是精銳。為今之計,只要皇上到了鄧浩楠的大營內,那么就安全了!”
朱由校嘆道:“話雖如此,可是朕出不去,魏忠賢盯的很緊!”
張皇后說道:“其實,魏忠賢真正的核心力量都在宮中,外面的人只是暫時屈服于魏忠賢而已。只要皇上能夠讓禁軍看到您殺魏忠賢的決心,相信禁軍當中絕大多數人還是忠于皇上的!”
朱由校苦笑了一下,道:“朕當然明白。問題是咱們跟禁軍之間隔著閹黨,想要讓禁軍看到談何容易!”
接著又道:“其實只要朕的身邊能夠有幾百死士,能夠應付了宮內的閹黨就可以了!那時,朕就可以直接發落魏忠賢,以泄心頭之恨!”
張皇后嘆道:“沒有想到,一道皇城能夠將皇帝的權利置于頂峰,竟然也能夠隔斷皇帝的權利!”
朱由校同樣嘆道:“現在只盼望著鄧浩楠的膽子夠大些,能夠沖進皇城救朕出去!”
張皇后疑惑的問道:“皇上還擔心什么?鄧浩楠不是帶兵過來了嗎?”
“就怕他膽子不夠!”朱由校苦笑道:“膽子大可以進來救朕,朕高興。可是膽子大也說明了他野心大,將來就是禍患。”
“那皇上希望他膽子大呢?還是膽子小呢?”
“朕有的選擇嗎?”
張皇后笑笑道:“那臣妾有主意了!”
駛過北運河,拐過神武中衛,京城已經能夠迷迷糊糊的看見了。由于風小了,因此戰船走水路慢了些。
第二次來到這里,鄧浩楠的心情和地位也發生了巨大的變化。上次是深冬時分,那時鄧浩楠還在逃命。如今已到初夏,第二次走這條水道,心情卻是天壤之別。
兩岸花柳鳥鳴,清風徐來,夾雜著的泥土蘇醒的氣息。
甲板咯吱咯吱地腳步聲響起,鄧浩楠轉身一看,丁大牛已經帶著沈仰灝幾人走了過來。
“啟稟侯爺!”丁大牛上前道:“就要到京城水關碼頭了!”
“陸軍到哪了”
“已經在大興縣駐扎了,距離京城南城只有十幾里,西面的豐臺大營只有三十里!”
鄧浩楠點點頭,道:“地方選的不錯!”
沈仰灝說道:“獵人突擊隊已經現行混進城了,就潛伏在廣渠門水關附近。馮紹延傳回消息,侯府內的丫鬟和仆役人員成分復雜,既有給魏忠賢辦事的。也有給朝中各大勢力辦事的。馮紹延詢問要不要全換了?”
“不用!”鄧浩楠說道:“我們知道了就好!留著這些人可以讓他們安心,若是換了,反倒不利于我們!”
接著又問道:“沒有皇帝的人?”
沈仰灝搖搖頭,回答道:“沒有發現!要么是魏忠賢控制的緊,要么就是隱藏的太深,我想侯爺只要到了官邸,他們一定會露頭的!”
那倒也是!
聽到馮紹延的名字,鄧浩楠頓時想起了鄭和寶藏的事情。這段時間鄧浩楠差不多已經把這件事忘得精光了。
沈仰灝又道:“根據探報,京城已經戒嚴,尤其是廣渠門水關碼頭附近,魏忠賢布置了大批的人手防御。另外,皇帝將您的五軍都督府左都督官銜給撤了,不知道為什么!”
鄧浩楠想了想,說道:“應該是魏忠賢假傳圣旨。他給我撤掉這個職務不可能無的放矢,只能說明一點,他并不能完全控制禁軍,因此對于這個禁軍的名譽頭銜也擔心出問題。”
沈仰灝笑道:“既然魏忠賢不能完全控制禁軍,那么侯爺成功的機會就又大了些!”
“看看再說吧!”鄧浩楠笑道:“如果沒有必要,我們還是不要攪渾水,坐在岸邊看著更好!”
說話間,運河正面來了一艘官船。上面的官員請求面見鄧浩楠。
來人正是魏忠賢的特使大學士魏廣微,鄧浩楠猜測對方是來試探口風,亦或者是來談判的,于是命人請他上來。
“侯殿閣大學士魏廣微參見侯爺!”
論官職,正一品的殿閣大學士魏廣微要比鄧浩楠的大,但是論爵位,靖海侯位列超品,魏廣微只能給鄧浩楠叩禮。
“魏大學士免禮!”
一番客套之后,鄧浩楠首先問道:“不知魏大學士來見本侯有何貴干啊?”
“不敢!”魏廣微急忙道:“侯爺北伐建奴,南剿匪寇,裂土封疆,功勛顯著,實在是我大明之福。”
鄧浩楠淡淡一笑,道:“過獎了!”
知道這些文臣好賣弄學問,于是說道:“自古文死諫,武死戰。本侯不過是個武夫,還望魏大學士不要怪我直言,你有話就直說便是!”
魏廣微見鄧浩楠說自己是武夫,倒是有些吃驚。既然鄧浩楠是個急性子人,那么按照魏廣微的判斷,應該沒有多少城府。于是將他的來意說了出來。
果然是來試探老子的!
鄧浩楠心中已有盤算,他要的是跟魏忠賢保持平衡。按照太監的變態心理分析,如果示弱,那么將會惹起魏忠賢懷疑,認為鄧浩楠有所預謀。反過來如果表現的態度很囂張,十足一個武夫架勢,那樣反倒是會好些。
“本侯對于朝廷的事情沒興趣,三邊總督更是沒那個打算!本侯只想著在海外逍遙快活!”
魏廣微將信將疑,于是問道:“那侯爺為何帶這么多軍隊前來?”
“還不是被你們這些文官給鬧騰的!”鄧浩楠不滿的說道:“你們這些家伙到處說老子的壞話。如果我之身一人進京,萬一皇帝聽信了你們的話,老子還有命在嗎?我也不怕告訴你,這次帶兵剿匪是假,保護我自己安全是真。如果你們再敢在皇帝面前搬弄是非,破壞老子形象,老子立刻攻進城去,殺光你們這些長舌婦!”
鄧浩楠一頓罵罵咧咧,越說越生氣,唾沫星噴的魏廣微一臉。魏廣微先是吃驚,接著是面色鐵青,再后來則是出離憤怒,再再后來聽到鄧浩楠竟然殺心大起,目露兇光,頓時兩腿發軟,滿臉的恐懼。
“侯爺誤會了!”魏廣微忐忑不安的說道:“都是顧秉謙那些人老說侯爺的壞話,跟下官沒關系,下官從來沒有說過侯爺的壞話!還望侯爺明鑒!”
鄧浩楠心中偷著樂,面色上卻是依然暴跳如雷。
“顧秉謙那群老王八蛋,若是讓老子抓到他的把柄,看老子不整死他!”
接著鄧浩楠看到魏廣微一個勁兒的哆嗦,于是急忙上前安慰道:“沒嚇著你吧!我——那個本侯一想起那幾個跟本侯做對的老家伙就忍不住發火!”
“沒——沒事!”魏廣微苦著臉,有種秀才遇到兵的感覺。
“九千歲十分看重侯爺。希望跟侯爺交給朋友!”
鄧浩楠皺皺眉,說道:“本侯倒是想要跟九千歲交朋友,可是顧秉謙是九千歲的手下,你知道的,我一聽到顧秉謙幾個字就忍不住要發火了!”
魏廣微笑道:“侯爺但請放心便是!顧秉謙不過是九千歲的一條狗,而侯爺您是九千歲的朋友,這狗咬了九千歲的朋友,九千歲自然要處置咬人的狗了!”
鄧浩楠用力的拍了一下魏廣微的肩膀,嚇得魏廣微差點兒沒趴下,于是大大咧咧的道:“現在本侯就告訴你本侯的底線,你好。我好,大家好,一切相安無事。”
“那是那是!”魏廣微急忙應和著。
接著鄧浩楠小聲的道:“你回去告訴九千歲,本侯懶得近京述職,如果可以不述職的話,本侯在京城外面意思一下就得了!如果九千歲要跟本侯交朋友,那本侯有個條件,整死顧秉謙,本侯要接管北洋水師。”
“啥?”魏廣微頓時傻眼。
什么叫在京城外面意思一下就可以了?進京述職那可是祖制啊,你當過家家啊?還敢跟九千歲提條件?放眼天下,這個人除了鄧浩楠之外再無其他人敢說,甚至連想都不敢想。
只能說膽大包天了!
魏廣微跟鄧浩楠說話的這會兒功夫,已經心驚肉跳了N次,好在魏廣微的心臟抗打擊能力還湊合,否則早就嚇死了。
“這個——下官會如實稟報給九千歲的!”
魏廣微用袖袍擦擦額頭上的冷汗,又問道:“不知侯爺準備帶多少護衛進城啊!”
鄧浩楠說道:“本侯的大軍已經在大興部署好了,因此本侯只帶幾百護衛進城即可!”
“這么少?”魏廣微一時矢口,急忙改口道:“下官是說侯爺不多帶些?”
“怕什么?”鄧浩楠不屑一顧的說道:“你知道本侯帶來一萬黑甲精騎,那是打的建奴望風而逃的軍隊。還有,本侯這次帶來了一千門大炮,誰敢來惹本侯,本侯就轟死他丫的!”
一千門大炮!
放眼整個běi精城,加起來也不過兩百門大炮而已。
魏廣微一翻白眼,差點沒暈過去。
這時,丁大牛上前說道:“啟稟侯爺,就快到廣渠門水關碼頭了!”
魏廣微頓時一個激靈,急忙說道:“啟稟侯爺,九千歲讓下官盡快回去復命!”
鄧浩楠心中明白,魏廣微既然來試探,那么魏忠賢顯然做了準備,等著魏廣微將最新消息帶回去,那才是魏忠賢最后的決定。
成敗在此一舉,希望沒有白費心思演戲。
“那你就回去吧!帶本侯給九千歲問好!”
“一定一定!”魏廣微急忙給鄧浩楠施禮:“下官告退!”
鄧浩楠點點頭,魏廣微急忙帶著幾個手下離開兵艦,先行返回。
看著魏廣微一邊擦汗一邊小跑似得離開,鄧浩楠一陣冷笑,急忙命令艦隊降半帆減速前進。原本就沒有多少風。戰船行駛的很慢,如今再降半帆,速度更是跟蝸牛爬行一般。
魏廣微離開,沈仰灝和謝逸等人上前。
“侯爺不是要示弱嗎?”
鄧浩楠笑道:“一開始我的確準備示弱給魏忠賢看的!可是就在剛剛,我忽然想到,一路上我們都是大張旗鼓的過來。而魏忠賢他們作為閹人,他們的性情是跟我們正常人不同的,因此示弱給他看未必有效果,到不知我們耀武揚威,直接跟魏忠賢談條件更符合我們的作風,不會令他懷疑。”
沈仰灝點點頭,太監絕對不能用正常人的想法來判斷,或許鄧浩楠的方法是正確的。
不過謝逸卻是疑惑的問道:“侯爺為何要告訴他們我們的火炮實際數量呢?”
“我實話實說,魏忠賢會相信嗎?”鄧浩楠笑道:“不會的!跟這些老家伙打交道,你說假話他們會信,你說真話他們反而不會信。”
真到假時假亦真,假到真時真亦假!
謝逸恍然大悟,高興的道:“如此一來,魏忠賢定然會以為我們虛張聲勢,防備也不會那么嚴密了!”
眾人紛紛大笑,這時鄧浩楠突然道:“待會兒抵達水關碼頭,陸戰師不要下船,一直藏在戰艦內。我想魏忠賢不會全信,因此他會加強對大興縣的監視,那么水關碼頭這邊應該會松懈一些!”
虛虛實實,鄧浩楠的用意謝逸頓時明白,急忙下去安排。
魏廣微帶著手下人返回廣渠門,城頭上魏忠賢等人早已經呆在那里了。
聽著魏廣微的報告,魏忠賢又看看魏廣微身邊的兩個手下,其中一個手下竟然是魏忠賢的十狗之首的周應秋。
周應秋沖著魏忠賢點點頭,示意魏廣微說的沒有半句虛言,句句屬實。
田而賡說道:“這鄧浩楠也忒囂張了,竟然敢跟九千歲談條件?”
魏忠賢想了想,突然笑道:“一介武夫而已,看起來是咱家多慮了!一個顧秉謙算什么,給他。一個北洋水師算什么,再給他。鄧浩楠在海外已經擁有了三府,就是土皇帝,這樣囂張也在清理當中。”
魏廣微擔憂的說道:“可是他帶來了一千門大炮啊!”
“虛張聲勢而已!”魏忠賢說道:“顧秉謙他們多次阻撓鄧浩楠升官發財,想必黃立吉也沒少說顧秉謙壞話,那么鄧浩楠恨死顧秉謙也就在情理當中了。咱家也看不慣這些狗屁的家伙們,如此一來鄧浩楠倒是跟咱家算是同路了!”
田而賡說道:“只是把北洋水師給了鄧浩楠的話,恐怕會讓他更囂張!”
“無妨!”魏忠賢笑道:“鄧浩楠的實力主要在海上,這也是他要北洋水師的原因。他在海上再強大,我們遠在內陸,跟他不發生沖突。如果引他為外援的話,那么我們的地位將會無人能夠撼動!”
“九千歲高見!”田而賡問道:“那一會兒九千歲是不是迎接他!”
“不!”魏忠賢擺擺手,道:“咱家若是去迎接他,豈不是讓他更加囂張了?既然他只帶幾百人進城,那么咱們也不要去煩他,讓人撤了吧!”
“那大興縣那邊!”
“重點防范!”魏忠賢說道:“防人之心不可無,只有看住了鄧浩楠的軍隊才是最要緊的!”
“九千歲英明!”
“去吧!”
“喏!”
田而賡領命離開,魏忠賢笑道:“你好,我好,大家好!說的好!”
沖著旁邊的小太監道:“我們回宮!”
“喏!”
魏忠賢經過一番試探,解除了對鄧浩楠的部分戒心。于是立即返回宮中,等待鄧浩楠進宮面圣的表現后,再做最終決定。
這邊,鄧浩楠的船隊駛抵廣渠門水關碼頭。停靠完畢,鄧浩楠帶著丁大牛等五百jǐng衛營登岸。
迎接鄧浩楠的只有錦衣衛指揮使田而賡,以及廣渠門守將龐哲。
“下官供應侯爵大人進京!”
田而賡和龐哲等官軍給鄧浩楠行禮,結果卻見鄧浩楠仰著脖子往城上看。
“侯爵大人!”
“你們的兵都哪去了?”
“都在這里了!”田而賡不明所以,指著后面站成兩排的一百多官兵給鄧浩楠看。
不料,鄧浩楠再次語出驚人的問道:“就這么點兒人?其他不會是在城里打埋伏吧!”
田而賡跟龐哲二人聞言,下巴差點沒掉到地上,老半天才明白鄧浩楠當真是怕朝廷要對付他才這般小心謹慎的。
這反倒令田而賡之前的一絲擔憂和懷疑盡去,認為鄧浩楠果然是出于自保的目的。
既然人家只是自保,那么就毋須再擔心了。畢竟魏忠賢可是沒興趣要鄧浩楠的命,因此大家相安無事自然是最好。
“怎么會呢?”田而賡笑道:“侯爺是朝廷功臣,下官們豈能有謀害侯爺的心思?”
鄧浩楠點點頭,道:“嗯!最好不要惹我!”
田而賡跟龐哲一陣無語,如果不是鄧浩楠的身份和軍力威懾,以田而賡的性格,早就抓起來蹂躪一番了。
果然夠狂的!
田而賡不怒反喜,在他看來這種沒腦子的武官最容易對付。
“大人的護衛果然精銳!”
“你也看出來了!”
一點兒都不會謙虛,田而賡翻翻白眼,賠笑道:“是是!大人請入城!”
鄧浩楠點點頭,當前騎著“疾風”入城,丁大牛帶著五百護衛,騎著高頭大馬緊跟著入城。
看著鄧浩楠的坐騎“疾風”,田而賡跟龐哲已經是口水直流了。作為一個武將,對于戰馬的欣賞就跟看見漂亮女子一般。作為行家,一眼就看出了“疾風”是匹千里寶馬。
然而,當看著鄧浩楠的五百護衛騎得高頭大馬時,他們更是羨慕的要命。這戰馬的塊頭夠大,能夠馱著盔甲滿身的護衛騎兵健步如飛,這絕對都是上等戰馬。
再看看自己部下們的戰馬,個頭沒人家高,塊頭沒人家的大,勉強馱著人跑就不錯了,拖著重裝甲騎兵還能健步如飛那只能是幻想了。
送了鄧浩楠一行人進城,走了一會兒后,龐哲便不再相送,返回廣渠門值班。而田而賡則繼續一路護送鄧浩楠一行人前往靖海侯府,沿途的的大街小巷都門窗緊閉,顯然錦衣衛已經事先jǐng告過他們了。
不過,依然有不少膽子大點兒的老百姓偷偷在門縫內觀察著。
靖海侯鄧字旗!
老百姓頓時知道是誰進京了,一個個的心中都在想著事兒,但愿他不要再屈服于魏忠賢的吟威了。在老百姓的眼中,對鄧浩楠的期望值是相當高的,因此自然而然的就希望鄧浩楠能夠抗衡魏忠賢,給朝廷挽回一絲清明。
靖海侯府在永康侯胡同東面,隔著一條街,另起靖海侯府,所在胡同則稱靖海侯胡同。
大明等級森嚴,老百姓住一片區域,官員住一片區域,皇族住一片區域。但隨著人口的增多,běi精世襲王爵顯貴越來越多,因此后期便出現了很多官員驅趕老百姓居住區,作為官邸。而帶有爵位的人家則占據原來的官員地方,屬于大魚吃小魚的情況。
靖海侯府原本是一個在京李姓伯爵家的住址,由于不是世襲罔替,李伯爵死了,那么他的后代就不能再住在這里,搬出京城。
田而賡陪同鄧浩楠一直到了靖海侯府門前,這時早已等候在門口的馮紹延立即吩咐府丁敲鑼打鼓,施放鞭炮禮花,慶祝鄧浩楠的到來。
“下官送侯爺到家,還請侯爺先休息一夜,明rì五更準時上朝面見圣上,然后到兵部述職!”
鄧浩楠點點頭,于是道:“既然來了,不如進去坐坐!”
“不敢!”田而賡笑道:“下官還有職務在身,有所不便,改rì再登府拜訪!”
“如此也好!”鄧浩楠笑了笑,給丁大牛使了個眼色,自有手下人送上一個紅包。
“這如何使得!”
“小小意思,不成敬意!”鄧浩楠笑道:“本侯是個粗人,rì后還望田大人多多指教!”
入手很重,田而賡頓時知道里面是什么東西。
“那就多謝侯爺了!”
“不送!”
“下官告退!”
田而賡帶著手下人轉身騎馬離開,馮紹延急忙過來給鄧浩楠牽馬,自有下人過來抬凳。
“還挺大的嗎?”
下馬后,鄧浩楠看著他的靖海侯府。扎花紅漆的府門,高大的門第門檻,兩側威風凜凜的石獅子,以及琉璃瓦鋪成的院墻,無不顯示著氣派萬千。
馮紹延笑道:“侯爺請!”
鄧浩楠點點頭,這時把門的家丁頓時高聲唱喝:“侯爺回府!行禮!”
隨著鄧浩楠踏進侯府門檻,所到之處,丫鬟家丁盡皆跪下行禮。鄧浩楠知道他們當中很多人都是各大勢力的沿線,也沒跟他們客氣,只顧著欣賞他的府邸。
在馮紹延和大牛的陪同下,鄧浩楠馬馬虎虎的在府內轉了一大圈,即便是這樣,卻是用了一個多小時。
這房子放到后世光地皮錢就值十幾億!
想到后世旅游的時候,逛著各式的府邸時也是這般情景,鄧浩楠只有莞爾一笑。
這府邸真是好大好深,除了面闊五間的正門外,東西南北共計六個門之多。占地一萬多平米,地跨四條胡同,兩條大街。多達六間的正殿,同樣各占六間的左右配樓。五個大小相同的后殿跨院,之間有花園假山映襯,甬道長廊聯通。盡頭則是一道琉璃瓦砌成的高墻,中間開了一個正門,幾個丫鬟掌燈在左右侍立。進門后,左右各七間的后寢是鄧浩楠和夫人妾室以及隨侍丫鬟們的寢室。
返回正廳時,護衛們已經將府內四周布置好了巡邏和崗哨,保護鄧浩楠的安全。
而一路上,馮紹延表面上給鄧浩楠介紹府邸,實際上給鄧浩楠說著京城里的情況。
“大門緊閉,謝絕任何訪客!”
鄧浩楠傳令下去,府門立刻關閉,外面進不來,里面出不去。
美美的洗了個澡,順便調戲了幾個伺候他洗澡的丫鬟,鄧浩楠著實是第一次放縱了自己一次。他知道這些丫鬟中才是各大勢力的眼線,因為只有丫鬟才可以靠近鄧浩楠,或者鄧浩楠的家眷,才能獲得最有價值的情報。
不過鄧浩楠沒帶女眷來,因此當鄧浩楠說要洗澡的時候,幾個小丫鬟頓時爭先恐后。
鄧浩楠故意表現的色色的樣子,混淆視聽。
沐浴結束,鄧浩楠睡了一小覺后,已經到了晚上。
吃過晚飯,鄧浩楠叫來馮紹延。
馮紹延知道寶藏的事情,因此鄧浩楠也不瞞著他,直接問道:“反正現在沒事,給我講講祭壇的事情!”
祭壇?
馮紹延想了想,說道:“大明各地的祭壇不計其數,官方的,民間的,甚至深山內的部落,蠻族各部都有祭壇。而且有祭天的,祭地,祭人、祭佛的,不知道侯爺想要知道哪方面的!”
古代有正式祭祀天地的活動,可追溯到公元前兩千年,尚處于奴隸制社會的夏朝。中國古代帝王自稱“天子”,他們對天地非常崇敬。歷史上的每一個皇dìdū把祭祀天地當成一項非常重要的政治活動。而祭祀建筑在帝王的都城建設中具有舉足輕重的地位,必集中人力、物力、財力,以最高的技術水平,最完美的藝術去建造。在封建社會后期營建的天壇,是中國眾多祭祀建筑中最具代表性的作品。天壇不僅是中國古建筑中的明珠,也是世界建筑史上的瑰寶。天壇始建于明永樂十八年(1420年),朱棣用工十四年與紫禁城同時建成,名天地壇。嘉靖九年(1530年)因立四郊分祀制度,于嘉靖十三年(1534年)改稱天壇。
在明朝初年,天與地原是合并一起祭祀,南北的郊壇都一樣,設祭的地方名叫大祀殿,是方形十一間的建筑物。明朝嘉靖九年(1530年)改為天地分祀,在天壇建圜丘壇,專用來祭天,另在北郊建方澤壇祭地,原來合祀天地地大祀殿,逐漸廢而不用。嘉靖十九年(1540年),又將原大祀殿改為大享殿,圓形建筑從此開始。
鄧浩楠想了想,暗討古代迷信十分嚴重,這倒是不知道從哪方面下手了。
“比如說最隆重的,最正式的,或者最神圣的祭壇!”
馮紹延想了想,說道:“要這樣的話,既隆重正式,又神圣要數皇家祭祀了。”
“說說皇家的吧!”
馮紹延說道:“皇家祭祀我一介草民自然看不到,不過聽說京城的天壇就是皇帝祭天的地方。”
鄧浩楠點點頭,說道:“皇帝祭天只能說是隆重和正式,不過是為了自己,談不上神圣。”
“也不盡是啊!”馮紹延說道:“天壇不只是為皇室祭天,還有為百姓祈福的五谷豐年大祭奠,稱之為地祭。”
“為老百姓祭奠應該算是神圣的!”鄧浩楠于是問道:“天壇在什么位置?”
“在正陽門東面!”馮紹延又道:“不過侯爺怕是進不去!”
“為何?”
“那里是屬于皇家園林,有兵士把守,沒有皇帝的允許,任何人進去都等同于忤逆大罪,要株連九族的!”
鄧浩楠翻翻白眼,竟然不能進去。不過鄧浩楠獲得了新的線索,因此心情還是不錯的!
馮紹延自從跟了鄧浩楠之后,除了幫助四狗組建了遼東都督府銀行之外,還幫助軍情處王兆陽在大明各地建立情報站點。其中就是以瑞士錢莊作為基點,靠著瑞士錢莊以前的人脈,收集各地的情報。
由于馮紹延對běi精了如指掌,因此這次鄧浩楠進京述職,便由馮紹延擔任běi精站的情報站長,同時搭理鄧浩楠的靖海侯府相關事宜,并保證鄧浩楠的安全。
“還有地道?”
鄧浩楠聞言一愣,沒有想到馮紹延竟然在府內如此多的耳目下,挖出了一條通往府外的地道。雖然不是通往城外的,只是通往五六條街道外的瑞士錢莊。
地道是從瑞士錢莊開挖,一直挖到靖海侯府下面的,因此很秘密,沒有被人發現。
“有個地道也好!”
鄧浩楠點點頭,假如自己正睡覺的時候,敵人包圍了侯府,那么地道跑路無疑是最好的策略。
多了一份安全,鄧浩楠的信心又大了一些,當夜睡的也非常舒服。
第二天天還沒亮,丁大牛和馮紹延便將鄧浩楠叫了起來。
“侯爺該上朝了!”
天還沒亮就上朝?
叫了老半天,鄧浩楠才睡眼惺忪的起床,在丫鬟的服侍下,沐浴更衣,梳洗一番后才慢慢騰騰的出來。
“先吃早餐再去上朝!”
“侯爺!”馮紹延見鄧浩楠一屁股坐到飯桌前,就不想起來了,頓時苦笑道:“從皇城走到金鑾殿,您要走半個時辰呢?因此來不及了!”
從皇城門房,走到上朝金鑾殿,著實不近面。
“干嘛還要走那么遠?騎馬不行嗎?”
“紫禁城不允許騎馬!”
鄧浩楠看了看他們二人,又看了看已經準備好了的早餐,不吃餓得慌,要知道早朝要站著很久的說。
“那個——皇帝給我的封賞當中好像允許我騎馬進紫禁城來著!”
“我的侯爺誒!”馮紹延苦笑道:“那只是皇帝給的榮耀,誰敢真的騎馬進去啊!就跟皇帝賞賜一樣,那得供奉起來!”
“我不管了!吃完早餐再說!”
昨天從田而賡口中得知,魏忠賢沒有召見的意思,因此鄧浩楠知道魏忠賢心中還有懷疑,并沒有完全打消。就在剛才,鄧浩楠忽然間想出了一招,可以徹底打消魏忠賢疑慮的一招。
那就是繼續囂張跋扈下去!
鄧浩楠慢慢騰騰的吃完早餐,已經耽擱了半個小時。
早上六點半,鄧浩楠方才騎著疾風出來靖海侯府,丁大牛等派出一百護衛左右保護著。
一出了胡同,疾風猛然加速,丁大牛等人于是也跟著全速前進,頓時惹得所過之處一片雞飛狗跳。
負責見識鄧浩楠行蹤的一干錦衣衛,頓時愣了老半天,急忙上馬尾隨。
自從跟了鄧浩楠之后,“疾風”已經恢復了野性,有鄧浩楠給它撐腰,頓時疾馳如飛。
而后面的大牛等護衛,雖然騎著西班牙乘騎型高頭大馬,但是比起疾風的速度來,還是差了一截。不得已,眾護衛們也顧不得驚嚇路人了,飛奔急追。
鄧浩楠回頭看了一眼,滿意的笑了笑,他就是要造成這個效果給那群監視他的錦衣衛們看的。
一路狂奔到了宮門口,御林軍立刻攔住了鄧浩楠的去路。
“來人止步!”
御林軍擋住了鄧浩楠的去路,鄧浩楠勒住疾風,道:“讓開!我乃靖海侯鄧浩楠,過來上朝的!”
一聽鄧浩楠的名字,御林軍門頭上前,淡淡的說道:“大人請下馬,紫禁城不允許騎馬!”
鄧浩楠拱手對著北方,道:“圣上賜我紫禁城騎馬,讓開!”
一干御林軍頓時愣住了,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是好。
“鄧大人!”那名門頭說道:“大明開國至今,賞賜無數人紫禁城騎馬,不過從來沒有人真的在紫禁城內騎馬,連開國大將軍徐公都沒有過!”
“讓開!”
“大人北擊建奴,南平洋寇,實在令我們禁軍兄弟們敬佩,但是紫禁城是皇家圣地,還請大人三思!”
“請大人三思!”不少御林軍武士齊聲請求。
鄧浩楠心中暗嘆,看起來忠于皇室的人還不在少數。經過自己這么一試探,就能夠看出來禁軍中的真實情況了。
一百多名御林軍,有一半人發出請求,這說明他們還是看重皇帝的,至少還算正值。另外一半人沒有吭聲,不排除膽小怕事的人,也不排除經常跟著閹黨走狗混,以及藐視朝廷的人。
“你叫什么名字?”
“卑職齊中正!”
“近前說話!”
齊中正不明所以,但是還是上前。鄧浩楠從懷里拿出了從朱由校那里騙來龍鳳玉佩,遞給齊中正看。
齊中正一看那玉佩,頓時一驚,眼神中閃過一絲喜色。
“大人——這——”
“廢話真多!”
鄧浩楠從他的眼神中看出了他的內心,雖然不能肯定忠臣,但是至少不是魏忠賢那幫人一個顏色的。
雙腿猛地一夾戰馬,疾風吃痛,頓時朝著宮門沖去。
“讓開!”
原本攔著的御林軍頓時閃做兩旁,目視著鄧浩楠騎著戰馬進入皇宮,滿眼的震驚,不過還夾帶著一絲的羨慕。
緊接著,丁大牛等護衛隨后而至,齊中正等御林軍頓時又緊張了起來。
“站住!”
大牛依然沒有停止,齊中正又喊了一遍,同樣沒有效果,于是握緊了刀柄。
眼看著就要撞到齊中正了,大牛方才勒住戰馬。
戰馬嘶鳴,兩蹄高高抬起,在齊中正眼前落下,重重的踏在青磚上。
“還行!”大牛笑道:“就是眨了兩下眼睛!”
齊中正怒道:“你們什么人?紫禁城禁止騎馬!”
“我們進去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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