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元年十二月,李清派大將李嗣業和白元光率十萬軍同時李光弼也派其部將哥舒曜和馬璘率三萬軍協攻,只用了兩天時間,李嗣業大軍攻破魏州,叛軍薛嵩被活捉,其手下三萬叛軍也全軍覆沒。
李清遂命將薛嵩斬于魏州街市,大軍回兵相州,十二月,李光弼的八萬人馬,李清的三十萬大軍,正式開始圍困相州,一直到五天后,李清始終沒有下達開始攻擊的命令。
兩淮勢力的近十萬人馬,就仿佛他一口咽下的大餅,需要用時間來慢慢消化,他沒有殺田神功等人,而是以他們的性命來換取他們手下軍馬的合作。
李清首先從田神功的軍隊開始,所有的高級軍官以升遷軍職或轉任地方官等方式調往主營候職,隨即將其軍隊和編制打散,抽取精壯補充安西軍,老弱之人則解甲歸田,然后便是李奐的軍隊,再其次便是許叔冀,一個一個地如法炮制,只幾天功夫,兩淮勢力便煙消云散,至于地方上的一些殘余軍隊,那是交給魯和席元慶的差事。
這天一早,一隊約五百人的騎兵繞過相州城向唐軍南大營疾駛而來,飛馳的騎士個個身披鎧甲、銀光閃閃,動作迅猛、十分壯觀。
為首之人是一個約五十歲的軍人,他神色嚴峻、目光銳利,正是縱橫河北的大將李光弼,他所去之地是李清的大營,他是作為一個在外領軍地大將去對大唐右相及天下兵馬大元帥進行參見。
當然。商討軍情也是其一個重要的目地,李光弼以為相州城池高大、存糧極多。圍困并不是最好地辦法。現在唐軍地兵力遠遠大于對方。進行攻城,以速戰速決,方才是有效的解決之道。
馬行疾速。李光弼心卻有些沉重,他已經得到消息,李清一路東征。先是在靈寶收繳長孫全緒等十萬河東軍。隨即又在河陽設計將田神功等兩淮軍置于己下。現在各地唐軍除他李清的三十余萬大軍外。就只剩下自己地八萬軍,李清的下一個目標必然就是自己。可是他將要怎么安置自己。他肯不肯放過自己一次呢?帶著疑惑和迷惘。李光弼決定親自去拜會李清一次。
他來到南大營,士兵卻告訴他,大將軍在西大營,李光弼又率手下趕到了西營,行至營門口。李光弼命人稟報。片刻,李清親自到大門前來迎接。李光弼翻身下馬,連走幾步向李清單膝跪倒。行一軍禮道:“范陽節度使李光弼參見大元帥!”
李清急忙將他扶起。呵呵笑道:“光弼兄橫掃河東、河北。為我大唐立下不世之功。應當是我向你行禮才對。”
李光弼亦笑道:“相國阻擊崔乾佑,力挽大唐狂瀾。又豈是我李光弼所能比?當年王忠嗣大將軍曾對我言。右相必成我大唐的梁柱,現在看來王大將軍果然是慧眼識人。”
“好了。我們就不要互相吹捧。再說下去,天都要掉下來了。”李清說罷,與李光弼對視一眼,兩人皆哈哈大笑起來。
笑聲。李光弼地心情略略放松。他在李清地眼看到了一種誠意。遂命五百軍馬在外等候,自己和李清步入大營。
大營里士卒不多。大多是工匠,都在有條不穩地忙碌著。云梯、攻城槌等龐大地機械隨處可見。
在經過一片空地時。李光弼忽然看見了一架巨大地拋石機,足足有五丈余高。數十名工匠正在進行最后的檢查調試,他本人在和史思明地作戰也曾經使用過大型拋石機,高達三丈,當時需兩百人才能挽動,比起現在這一架卻又小了一號。
李清見他眼睛里流露出強烈地興趣,便笑著拍拍他地肩膀,將他帶到拋石機前,“我聽說光弼在太原曾用過拋石機,斃敵數萬,來看看我的這架拋石機如何?”
李光弼左右看了三圈,眉頭一皺道:“這種巨型拋石機用于守城是不錯的,攻擊密集的敵軍殺傷力極大,可是用于攻城.恕我直言,相州城墻高大堅固,恐怕難以撼動,可愈城攻擊,殺傷的又大多都是民居百姓,如果用霹靂車攻擊城門,效果或許還好一點。”
“光弼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來!你來看看這是什么?”李清將李光弼領進一間孤零零地石屋,只見屋里擺滿了簸箕,簸箕里盛著黑色粉末,在屋角還擺著一排巨大地紅色彈丸,每個足有磨盤大小,十幾個工匠在石屋里忙碌著,其一名老者正小心翼翼地用帶有刻度的漏斗向一根細繡管里添加黑色粉末。
“這就是相國用地火藥嗎?這玩意我也在攻幽州時也用了,除了聲音響、氣浪大一點,殺傷力并不強,而且還極難控制,稍一疏忽便傷到自己人,還不如就直接用巨石。”
李光弼走到老者面前,在他身旁的簸箕里抓了一把,細細地如芝麻一般,從他地指縫里簌簌下滑,幾乎每一粒火藥都一般大小,圓滾滾地,和他所用地粗顆粒火藥完全不同。
李清笑著向他介紹道:“這是用細篩選出,量極少,主要用來做捻,以控制燃燒時間!”
“捻?”李光弼點了點頭道:“這確實就是最難控制地地方,要么提前爆炸,要么投進敵就熄滅了,或者久燃不盡,結果被敵軍斬斷,所以我最后才不用它。”
說著,他用手指彈了一下黑色彈丸,里面發出嗡嗡的響聲,居然是陶瓷做地,里面好象還是雙層結構,李光弼滿懷疑慮地看了一眼李清,意思是說,“這行嗎?”
李清只笑而不語,這時。外面傳來一陣歡呼聲,一名士兵快步跑來報告:“大將軍。拋石機已經調試成功!”
“光弼今天來得正好。和我去試彈去。保準讓你嚇一跳!”李清地眼充滿了神秘地笑意,拉著李光弼便向外大步走去。
西北風獵獵,披著黑巨大色幔布的拋石機轟隆隆被推出營門。正好處于上風向,朔風勁吹,沙塵彌漫。拋石機向相州城方向緩緩推行。漫天地塵土籠罩著它。遠遠看去。仿佛從洪荒來地巨獸,近千名唐軍士兵跟在它后面掩目前行。
李光弼和李清跟在后面。他地目光不時掃向一輛平板車。上面裝有四只巨大地彈丸。又粗又長的捻仿佛辮一般。
拋石機直到離城墻二千步遠地地方便停了下來,對面是一段長長地城墻,離城門尚遠,城上的士兵已經發現情況,但由于來地唐軍不多。敵軍也沒有發生什么大的騷動。大多聚在城頭驚異地向下探望,也沒有人敢輕易出城。
沒有說話,而是緊緊地注視著士兵。只見士兵們幾拉扯幔布的繩。巨大的幔布仿佛風箏一樣。向相州城飄去,露出拋石機猙獰的面容。城上頓時傳來一片驚呼,或許他們從來沒有見過這么大的家伙。開始有帶火的飛弩向這邊射來。可惜射程不夠,又是逆風。只射到半途便墜地。
李清向領兵地都尉將輕輕點了點頭,示意可以開始了,都尉將大吼幾聲,近五百名士兵挽動著幾輛巨大地轱轆,粗大的鋼索慢慢開始繃直,隨即發出‘吱吱嘎嘎!’刺耳的聲響,高聳地石兜正艱難地彎下了自己地腰。
三名士兵抬過一只紅色彈丸放入石兜里,另一名士兵點燃了捻,捻開始勻速燃燒,待燃到一個刻度時,點火的士兵大喊一聲,“放!”
“嗖!”紅色彈丸騰空而起,劃出一道極漂亮的弧線,向城頭飛去,此時,不管城上城下,所有的士兵都在仰頭看著它,只見它越過城墻,‘嘭’地一聲在空爆炸了,射出地不是致人性命、淬了毒地鐵片,而是千萬張五顏色的紙片,在空蓬開,一陣風吹過,在相州上空鋪灑。
緊接著剩下地三只彈丸也發射出去,其一只在途爆炸,紙片被風卷著、四散飄落,李光弼伸手抓住了其一張紅色紙片,只見上面印著一行字:‘士卒先投降者賞田二十畝,兵敗后投降無賞。’
他又抓住另一張藍色紙片,只見上面印著另一句話:‘軍官投降者按叛前原職安置,獻城或殺安慶緒者賞萬貫、封國公、實授千戶。’
再看其他顏色紙片,皆是各種利誘或大勢已去之類的話,甚至還有原投降叛軍受賞地事例,林林總總,各種手段無不用其極。
李光弼搖搖頭,感嘆地笑道:“相國居然會想出這種法,真可謂‘未戰而屈人之兵,未攻而拔人之城’,我剛才還說相國拋石機不利,看來是我短視了。”
“回營!”李清揮了揮手,士兵們迅速收拾完畢,巨大地拋石機開始轟隆隆向大營撤離,李清注視著城上忙亂的士兵,眼閃過一道自信地笑意,象是在對李光弼、又象是自言自語,只聽他喃喃道:“不出三天,相州城內必然大亂。”
相州也就是三國的郡,現在的河南安陽,也是河北的咽喉要地,安祿山在進攻關失敗后,惟恐李光弼拿下相州,斷了他與幽州的聯系,便派大將田承嗣和張忠志率四萬精銳駐防相州。
后來安祿山被安慶緒殺死,隨后洛陽兵敗,安慶緒在二萬虎衛軍的拼死護衛下逃回了相州,但之前他和田承嗣已經因安祿山之死而翻臉。
安慶緒處于弱干強枝的不利地位,剛開始只得隱忍不言,但很快,他將自己最心愛的小妾送給田承嗣副將張忠志,成功與其結盟,拉走了張忠志近二萬兵馬,又趁田承嗣到魏州催糧之際,命虎衛軍左右大將軍高暉和李日越尋釁滋事,以不守軍紀之罪殺了田承嗣手下大將令狐潮和張獻誠,張忠志隨即出面調解,卻趁機將二將手下數千軍馬納入囊。
漸漸地,田承嗣被安慶緒逼到了墻角,就在他準備到山東謀發展之際。唐軍開始進攻魏州。斷了他的去路。隨即唐軍近三十萬大軍包圍了相州。
大戰在即,安慶緒吸取洛陽蔡希德的教訓,主動與田承嗣講和,又將高暉和李日越責打一頓,命他們給田承嗣賠禮。相州地內部不靖這才勉強被平息下來。
今天李清散發傳單地那段城墻。正是田承嗣地心腹大將安太清負責防守,鋪天蓋地的傳單使他心神不寧,他急令收繳傳單,但手下的士兵們卻藏了私,留下三張,上繳一張,一直到下午,幾萬份單只收回來數千張。其余的已經悄悄在相州城內流傳開來。
安太清一般住在軍營里。但靠西城門的一座小宅院里他養了一個妾,原來是相州刺史地女兒,安祿山占領相州后。刺史被殺。他女兒也被賣入青樓,一次偶然地機會她接待了安太清,征戰半生的安太清喜歡她大家閨秀的氣質,便納她為妾。安置在一座偏宅里。又買了兩個丫鬟伺候她。
這女人也知恩圖報。遂對安太清死心踏地,使安太清幾乎每晚都要到她那里過夜。今天安太清心情郁悶,換了防后便匆匆趕到偏宅。
回了家。只見房間里干凈整潔。一盆火爐燒得旺旺的,使房間里格外溫暖。還散發著淡淡的清香,一張羅漢床上已經擺滿了他最喜歡的酒和菜,安太清緊張的心情開始慢慢放松下來。
“將軍今天的心情好象不佳?”女人一邊給他脫去外裳,一面溫柔地問道。
“唐軍圍城,誰地心情好地起來?”說著,安太清習慣地嘆了口氣,安慶緒寡恩刻薄、又目光短淺,已經大勢已去,他何嘗不明白呢?
只是田承嗣對他有恩,他不忍棄之而去,他輕輕捏了捏女人白瓷般的臉龐,笑了笑道:“吃飯去吧!我肚餓了。”
“酒已經斟好,將軍先去吧!我把這幾件衣服收拾了便來。”女人抱了一堆衣服到榻上,仔細疊整起來,她有潔癬,不容房間里亂七不八糟。
忽然,她見地上有幾張紅紅綠綠的紙片,皺眉想了一下,應該是她給男人脫外裳時掉下來地,便走過去將它們揀起來,只見上面都印滿了字,她好奇地看了幾張,臉色漸漸凝重,忽然,她地胸口只覺一陣煩悶,猛地捂住嘴沖向屏風后面,哇哇吐了起來。
安太清喝了一杯酒,又夾了幾筷菜,便開始琢磨白天的事,且不說唐軍攻心為上,就是那幾只用來裝傳單的容器也令他震驚不已,他知道那就是李清的殺手锏—火藥,聽說崔乾佑就是死在這火藥上,后來田承嗣也準備使用火藥,可實驗了幾次覺得效果不好,再加上火藥被唐廷限制,數量太少,田承嗣也放棄了。
可今天李清使用地這種火藥威力雖然也差不多,但爆炸地時間控制得相當精準,三只陶罐都在城墻上爆炸,這使安太清大為驚恐,如果唐軍大舉攻城,再配以這種利器地話,相州城能守多久?
‘獻城或殺安慶緒者賞萬貫、封國公、實授千戶。’他的思緒不知不覺便轉到了傳單上,如果說他不動心是假地,但他不敢、也沒有能力背叛田承嗣,可‘封國公’這三個字,又象貓爪似的撓著他地心,使他坐立不安。
眼前地酒杯空了,平常應是女人來替他斟酒,但今天她怎么遲遲不
太清眉頭擰成一團,探頭向屋內望去,忽然,他似乎,不由跳下榻大步向里屋走去。
只見她坐在地上,頭埋在膝蓋里、雙肩聳動,似乎在哭泣,安太清眼一掃,見她手里捏著那疊傳單,心頓時火起,上前一把捏住她的胳膊將她拉起來,隨手奪去傳單,怒道:“我給你說過多次,不準動我軍機之物,你怎么還動!”
女人一把抱住他地腰,柔軟的身伏在他胸前哭泣道:“將軍,你投降了吧!”
“你說什么!”
安太清一把將她推開,惡狠狠道:“若不是看在你是我的女人,我便一劍殺了你,以后不準你再提此事。”
說完,他扭頭便走,女人跌坐在地上,胸又是一陣翻騰。她來不及找凈桶,便捂著嘴吐了出來。
安太清大吃一驚,急忙將她扶起,“你莫不是有孩了?你的紅例還來嗎?”
女人無力地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但這個月地紅例早過了,它一直沒來。”
“那就是了!”安太清歡喜得胸膛都要炸開。他快五十歲了。家里有三個女兒。可就是沒有兒,而且還在幽州,已落入唐軍之手,眼看自己要斷后。不料這女人卻有喜,他凝神想了想,這女人跟他大半年了,應該是他的孩。
“來!來!來!快點躺下。”.。將她小心翼翼躺好,握著她手安慰道:“軍之事你就不要問了。既然你有了孩,我自替你考慮。”
安太清也無心再吃飯,他喚來兩個丫鬟伺候自己小妾。便急匆匆去找田承嗣了,不料剛剛走近軍營。卻迎面碰到了安慶緒派來尋他的人。
安慶緒也得到了唐軍撒傳單的消息,甚至在他侍衛地身上也發現了這樣的單,安慶緒立刻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動搖軍心還是小事。若有人貪圖那高官重賞,砍他安慶緒地人頭或是獻了相州去請功。那才是他地末日。
而這個人,他自然想到了田承嗣。他地特使剛剛和田承嗣談過。田承嗣表示將嚴禁軍士談論此事,違令者斬。并向他信誓旦旦保證,自己決無二心。
話雖這樣說,但安慶緒并不相信,只有除掉田承嗣,將他的一萬五千精兵都握在自己手上,才能讓他放心,可田承嗣軍戒備森嚴,而且一夜要換幾個地方睡覺,就算殺手能進去也找不到他。
但安太清身份使安慶緒終于想到了辦法,安太清算起來也是他的族叔,安家之人,卻又是田承嗣的心腹。
“清叔!只要你答應,我立即賞你一萬兩黃金,你不是一直發愁無嗎?這相州城女可任你取用,而且田承嗣地兵我都會交給你。”
安慶緒見安太清沉默不語,又蹲在他面前,扶著他的手臂誠懇地道:“相州城池堅固,糧草極多,足可據守一年以上,李清大軍在外,長安日久必生變,李清焉能不趕回去,這樣我們便又有了機會,那時我必會南下江淮,東山再起,清叔就是我的右相。”
安慶緒見安太清有些動搖,便騰地站起來,拔出一支箭,一折兩段道:“我若違誓,有如此箭!”
安太清沉默了良久,終于點點頭道:“我可以助你,但我不能動手!”
安慶緒大喜道:“只要你能將我的人領入軍,給他通行之牌,并告訴他田承嗣夜宿之地,就算你首功!”
“也罷!看在同族地份上,我助你這一次就是!”安太清低下了頭,將自己眼一絲陰險的笑意隱藏了過去。
安太清離開安慶緒府第便立刻趕回了家,將自己地小妾帶走并藏匿起來,這才是安慶緒唯一能要挾他之人。
天剛擦黑,安太清便將安慶緒派來求見他的刺客悄悄藏進了自己的營帳.
四更時分,田承嗣地大營忽然騷動起來,無數火把被點燃,士兵們憤怒的叫喊聲淹沒了整個大營,主帥田承嗣被殺了,而且人頭也不見了蹤影。
“弟兄們,這一定安慶緒那狗賊殺了田大帥!諸將,我們要為田大帥報仇!”田承嗣地副將安太清站在用木箱搭成高臺上,他的眼睛通紅,火光,憤怒使他的臉龐扭曲,顯得格外猙獰,他舉著胳膊高聲怒吼道:“他是怕田大帥獻城投降,所以才毒手,弟兄們!張忠志背叛,令狐將軍和張獻誠將軍無辜被殺,我們受夠了!”
“報仇!報仇!報仇!”
憤怒地士兵和將領們用報仇地呼聲來響應安太清的動員,安太清見時機已到,他一把撕掉胳膊上地軍服,袒露出手臂,厲聲大叫道:“我要投降官兵,不再做賊,愿與我共事者一樣袒露右臂!”
刷地一下,幾乎所有的士兵和將領都舉起了光溜溜地胳膊,幾個沒有舉手甚至正急著撕袖地士兵立刻被砍翻在地,安太清暗暗長嘆一聲,人心思降、大勢已去!大勢已去啊!
“弟兄們!奪取西門,獻城迎降!”
一萬多士兵爆發出驚天動地的一聲怒吼,浩浩蕩蕩向西門開去.
至德元年十二月,叛軍發生了內訌,田承嗣被安慶緒派人刺殺,田承嗣副將安太清隨即帶兵奪取了西門,并獻城向唐軍投降,唐軍大軍涌入相州,叛軍紛紛投降,安慶緒見大勢已去,點燃府第而亡,自此,安祿山地叛亂終告結束.
李清隨即下令:將張忠志、高暉、李日越等大將皆斬于市,而安太清獻城有大功,賞萬貫、許封他為國公、食邑相州千戶,安太清卻當即表示相州百姓困苦,不要食邑,愿返利于百姓,李清稱其德,隨即任命其為相州刺史;而安祿山降軍則取其精銳、去其老弱,悉數編進安西軍。
同時,李清又命李光弼為范陽節度使、顏卿為長史,率三萬軍鎮守幽州,防止河北余孽再起,又命李嗣業為平盧節度使、命南霽云為河東節度使、席元慶為淮南節度使,各領軍一萬維護地方安全。
隨即他又任命韋應物為河南道觀察使、任命魯為淮西安撫使.
諸般人事一一安排妥當后,李清率大軍起拔,返回長安,此時的長安已是風雨滿樓,繼玄武門事變后,一場大唐百年以來最慘烈的宮廷斗爭正悄悄拉開了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