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卷真假明珠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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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云鶴聞言,當即輕笑道:“小王爺太謙遜了,事實上這等科考也沒有什么,主要是為了防止考生們作弊,老夫已經安排好了一切,請小王爺放心就是!”
徐玉聞言,點了點頭道:“既然歐陽大人都安排好了一切,那我就真的可以高枕無憂了!”他口中一邊說著,一邊慢慢的喝著茶,沉思了好一會兒后終于說道,“歐陽大人,在下今天此來,還另有一事請教!”
“哦?”歐陽云鶴不解的看了他一眼,問道,“小王爺有什么吩咐,只管說就是,這請教二字,老夫可擔當不起!”
徐玉看了看他身邊的書童,只是喝著茶,并不急著說話。歐陽云鶴是老成了精的人物,焉有不知之理,忙對侍立在一邊的書童道:“去吩咐廚房,準備一些江南的特色小菜,把埋在后院子里梅花樹下的冷香露挖一壇子出來,等一下我要和小王爺好好的喝一杯!”那兩個書童也都頗為機靈,忙答應著出去,并且順手帶上了書房的大門。
歐陽云鶴這才看著徐玉道:“小王爺有什么事,現在可以說了吧?”
徐玉看了他片刻,欲要不問,但歐陽明珠如同是刺在他心中的一根刺,想要拔去,又舍不得,不拔——痛得厲害!當即想了想,放下了手中的杯子,道:“歐陽大人,現在我問的任何一個問題,都只代表著我本人,并不代表著漢王或皇上,所以,我懇求你能告訴我實情。”
歐陽云鶴忙正色道:“小王爺說哪里的話,只要是老夫知道的,自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老夫一生坦蕩,倒也沒什么不可對人言的,小王爺你只管問就是!”
“如此甚好!”徐玉不禁苦笑,隔了片刻才道,“歐陽大人,你有幾個女兒?”
歐陽云鶴呆了呆,原本他以為徐玉要問的問題,必定是朝中私隱,牽涉頗廣的隱案等等,怎么也想不到他竟然問出了這樣一個無關痛癢的問題,心中卻隱隱犯疑,但還是笑道:“小王爺真是風趣,朝中上下人等都知道,老夫僅有一女,早年嫁入了宮中,蒙太后和皇上的寵愛,現封為皇貴妃——也不怕您笑話,我這個宰相,有一半都是靠著女兒的裙帶關系啊!”他到也是風趣,最后一句,竟然承認著自己如今身居高位,那是憑著女兒的關系。
徐玉點了點頭道:“大人太謙虛了。若沒有貴妃娘娘這一節,以大人淵博的學識,這宰相之位,也是非你莫屬。就這等話的,想來是一些不得志者,妒忌大人吧?”他一邊說著,一邊慢慢的將寬大的衣袖卷起,露出了帶在手腕上的那只鑲滿寶石的手鐲,笑道:“我曾經見過令嬡,這只鐲子,就是蒙她恩賜,想來歐陽大人應該知道這鐲子的來由吧。據說它本是貴妃娘娘的陪嫁之物!”
歐陽云鶴看到他手上的這只鐲子,臉色已經微微改變,不似先時鎮定,但他久居官場,自比普通人更是多了份心機和深沉,當即笑道:“原來王爺與娘娘熟識,那就更好說話了。不錯,這鐲子本是老夫給娘娘的陪嫁之物,娘娘進宮,衣服首飾,自然是不用愁的了,這個只不過算是我們做父母的一點心意。”
徐玉不理他的解釋,也不在意他拐彎抹角的想要轉變話題,當即又道:“那么,能不能問一下大人,這樣的鐲子本是一付,另一只如今卻在哪里?大人給女兒的陪嫁之物,不會小氣到只有一只鐲子吧?而且,這也不吉利。”
歐陽云鶴猛然拂袖而起,怒道:“小王爺今天是不是特地來找茬的?另外一只鐲子,是被小女小時候掉在了井里,至今為止,一直都沒有找到!”
徐玉看了他一眼,對于他的怒氣,也不在意,依然慢慢說道:“原來是這樣,那倒是我多心了——只是,我曾在別的地方,見過一只一模一樣的鐲子,想來是被別人揀去了,大人不用生氣,等我把話說完再動怒火不遲。”
歐陽云鶴冷笑道:“若是被人揀去了,也屬于正常,沒什么好奇怪的!”他表面雖然鎮定無常,心中卻已經忐忑不安,這個小王爺,他知道了什么?
“但是奇怪的是——這個有另一只手鐲的人,也是一個和皇貴妃娘娘年齡相仿的女子,并且,她的閨名也叫做歐陽明珠,不知道大人認識與否?”徐玉說到這里,猛然直直的盯著歐陽云鶴,等著他的回答。
歐陽云鶴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當即強壓下心中的不安,冷冷的問道:“小王爺這樣說法,是什么意思?”
徐玉慢慢的站起身來,將手中的葉上秋露緊緊的握住,然后一直走到他面前,冷笑道:“歐陽大人,我剛才說過,今天我來這里,僅僅代表著我個人的意思,并不代表著王爺或是皇上,若是大人不愿意說,是不是應該由我告訴皇上,由皇上親自過來問話?”
歐陽云鶴臉色大變,卻也毫不示弱的道:“小王爺,就算是皇上過來問話,老夫行得正,坐得穩,也不怕你誣陷!”他一邊說著,一邊心想著你不過是個剛剛封了個靜平王的小王爺,又無權職,能把我怎么樣了?只要貴妃娘娘不失寵,誰也奈何不了他。
“誣陷?”徐玉忍不住笑了起來,道,“大人,你最好不要誤會了,我并沒有想要誣陷你什么,只不過——還有一個人,告訴了我一點小事,賈又興你認識吧,聽說你們本是世交,他前幾天剛剛去世了,是被大內高手所殺,他也有一個女兒,是和您的女兒一同進宮,并且也被封了德妃,結果,您如今已經是宰相大人,而他卻在天牢里暗無天日的關了近二十年,最后還不得好死,他是真的死不瞑目啊!因為他告訴我說......大人,您想知道他告訴我什么嗎?”
歐陽云鶴冷笑著道:“他的女兒當年為了爭寵,掐死了靜安公主,后來竟然還不知悔改,嫁禍給小女,算是罪有應得,皇上仁慈,沒有殺他,他不知道悔改,竟然還在天牢里妖言禍眾,真是死有余辜。”
徐玉忍不住搖頭,這個歐陽云鶴,看樣子是不見棺材不落淚,當即淡淡的笑道:“不錯,大人說得對極了,他確實是妖言禍眾,他竟然說皇貴妃娘娘并不是您的女兒,而是另有其人!他原見過令嬡嗎?”
“一派胡言,難道小王爺也信?”歐陽云鶴臉色變了又變,但迅速又恢復了正常,心中飛快的盤算著——難道說,這個靜平王爺真是知道了什么不成?如果他手中果真有證據,他不去朝中揭發,跑來自己府中干什么,總不會是提醒自己吧?或許他要什么好處,聽說這個靜平王爺自小流落江湖,想來染上了江湖中人的習氣,想要乘機敲詐?
歐陽云鶴這次倒也是確實想歪了!
徐玉又回到了椅子邊,坐了下來,然后才漫不經心的道:“歐陽大人您說得對極了,這等妖言,確實是信不得的!我們不談這個,錢宏安你認識嗎?大內侍衛——好象當初是你推薦入宮的,對不?”
“不錯!我看那小伙子武功不弱,人品也好,就向王爺推薦了他,朝廷正是用人之時,難道老夫推薦個人,還不成嗎?”歐陽云鶴現在對徐玉已經沒有一點的好感,只想著趕緊把他打發走了事。
“賈又興就是他殺的。”徐玉這幾天也沒有閑著,先是查了一下這個錢宏安的來歷,發現他竟然是歐陽云鶴推薦入宮做的大內侍衛,心中頓時更是懷疑,若是自己的猜測成立,那么,錢宏安應該就是歐陽云鶴的外孫。
“那又怎樣?他犯了事,自有國法處置,又與老夫何關,總不能因為老夫推薦了一個人,就要因此受牽連吧?”歐陽云鶴依然故作冷靜的道,心中卻已經無法平靜。
“小王爺若是沒有別的事情,就請回吧,恕老夫不送了!”歐陽云鶴下了逐客令,他急著要進宮去找那個皇貴妃娘娘商討一下,如今他已經方寸大亂。
徐玉卻完全沒有要走的打算,微笑著道:“也好,原本王爺把錢宏安交給了處置,我還想著他既然是歐陽大人推薦的,所以特地來找大人打個招呼,既然他與在從無關,那我現在就回去,嚴刑逼供,問問他為何無故偷襲于我,殺了賈又興,是不是意圖不軌?啊——對了,他好象還是老錢錢莊的少東家,若是抄沒家產,朝廷倒是重重的一筆大收入啊!好象他的母親也叫歐陽明珠,不巧也有著一只這樣的手鐲”他一邊說著,一邊把玩著手腕上的那只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