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真想起遼東兵馬的事情,趕緊問諸葛臥龍:“先生,遼東經略孫承宗大人那里,可曾傳來消息?”
諸葛臥龍道:“暫時還沒有消息,不過孫老經略向來對大明朝廷忠心耿耿,而且做事老成持重,所以貧道以為,過不了多久,遼東那邊就應當會有所動靜。”
諸葛臥龍的樣子顯得很有把握,程真心中放下心來。這時候已經是深夜,諸葛臥龍很快告退,程真將這位軍師送到門口。回暖翠閣的時候,但見得夏日星空璀璨,銀河高高的在掛在天幕上,程真心中陡然一動,想起前世在天文臺陪著女友看星星的日子來,一陣寂寥的感覺爬上心頭來。
暖翠閣中,傳來三名美女王妃的笑聲,只聽到韓栩在輕輕叫喚:“死鬼王爺,該吃飯了!”那聲音帶著三分俏皮和三分天真,程真哈哈大笑,大踏步走進門來,故意板著臉喝道:“哪來的鄉野村婦,竟敢如此大膽,待會看本王不把你衣服脫guang了,抽你三百皮鞭……”
韓栩是江湖兒女,歷來不講什么禮數,程真也很喜歡他沒大沒小,不像周盈盈和田淑蘭那般恭敬。他走進暖翠閣的院中,看到三女笑靨如花,那種寂寥的心情頓時化為烏有,心想:還想什么前世,這種富貴荒淫的生活,才是我的追求啊。
一定要打倒魏忠賢,當上皇帝!
又過了三日,從京城附近的山海關傳來消息,遼東經略孫承宗領著一萬遼東精兵進關了,就駐扎在山海關上。他的借口,竟然是進京述職,順便找戶部催要糧餉,據說遼東精兵已經有半年沒有拿到餉銀了。
程真心中高興,知道孫承宗已經收到飛鴿傳書了,所以率領大軍進關。倒是魏忠賢有點慌,他不是傻瓜,知道孫承宗這次進京城來述職,必然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否則哪里有這么巧的事情。
他趕緊假借皇帝下了一道圣旨,命令孫承宗退出山海關,答應在在一個月之內,必然將拖欠的糧餉發放到遼東精兵的手中。這是實打實的圣旨,因為歷來下圣旨都是魏忠賢的事情,他是這個朝廷事實上的皇帝,按照道理說,孫承宗不應該抗旨。
讓人沒有想到的是,第五天一大早,孫承宗率領一百近衛騎士,從東直門進了京城,也不通過魏忠賢,就直接來到皇宮,要覲見天啟皇帝。此事鬧得沸沸揚揚的,因為一大早,孫承宗帶著騎士們在北京的大街上穿行,打著大大的旗號,很是張揚。
程真也有些吃驚,歷來思考問題頗為周詳的孫承宗,這次為何這么冒險。因為他脫離大軍進京,等于羊入虎口,魏忠賢會有一千種辦法來對付他。比如假借圣旨,說孫承宗擅自離開軍事重地進京,玩忽職守,然后抓他下天牢;或者干脆派出東廠的人馬,直接將孫承宗給暗殺了。
孫承宗只要出點問題,那么力量馬上就會變得不均衡,情勢就會對大明朝廷很不利,對他這個信王也會變得極度不利。
他跑去找諸葛臥龍商議,諸葛臥龍微笑道:“王爺可是為了孫老經略大人的事情而來?”
程真點了點頭,諸葛臥龍哈哈大笑道:“關于此事,貧道可以給王爺一個法子來解決問題。”
程真“恩”了一聲,諸葛臥龍閉上眼睛,道:“王爺,你只需穩坐釣魚臺,回去睡覺即可,將來自然會明白孫老大人的用意。”說完又開始入定,變得跟泥雕木塑一般。程真差點就想抽他,但是聽到他的語氣無比自信,也自信了五分,于是將信將疑的走出門來。
外面正是黑夜,程真半信半疑的在王府花園中行走,趕往暖翠閣。他心中很想知道,到底今天白天,孫承宗見沒見到皇帝,然后又發生了一些什么事情?這些事情,負責情報的王承恩應該有消息了,程真加快了腳步。
走到假山的時候,忽然風聲一動,一個黑影從半空撲擊而下,程真還沒來得及反應,就感覺后頸的地方被重重的打了一記,登時頭暈目眩。黑暗中只聽到一個聲音低低喝道:“王爺,得罪了!”——赫然竟是錦衣衛副使胡說的聲音。
胡說劫持著程真就走,他雖然提著一個一百多斤的人,但是依然腳底不沾地,行進速度飛快,不一會已經跳過王府的墻頭,再穿過幾條街,來到一處廢棄的花園中。程真只感覺風聲呼呼,自己就好像在飛行一般,隱隱只聽到街頭巷尾傳來的狗叫聲。
胡說停了下來,將程真放下,又說了一聲:“王爺,多有得罪,見諒!”說完一個飛身,再次消失在黑暗中。程真差點就想破口大罵,這時候那廢棄房間中響起一個聲音,那聲音無比遲緩,顯得發聲之人很是蒼老。
那人道:“下官遼東經略孫承宗,參見王爺!”
程真吃了一驚,轉過頭來,就著微弱的燭光看去,只見一名瘦削至極,形容枯槁的白發老人,正站在他的對面。那人就跟枯竹一般,方佛一陣風就可以將他吹倒,臉上也顯得很是沒有精神,但是猛然間眼眸張開,竟然是精光四射,殺氣洶涌而來,那是一種常年帶兵打仗所形成的殺氣。程真被那眼光一看,感到一陣壓力,不自覺的后退一步。
此人就是名動天下的遼東經略孫承宗,和熊廷弼、袁崇煥并列明末三大名將,果然不同凡響。
孫承宗臉上一點笑容也無,只是微微的嘆了口氣,道:“下官今日冒死進京,終于見到皇上,皇上形容枯槁,只怕時日無多。皇上沒有留下子嗣,這未來的大明王朝,自然是要交給信王殿下,殿下是千金之軀,這幾日切莫輕舉妄動。”
說完這句話,孫承宗緩緩閉上眼睛,輕輕招呼了一聲:“胡說!”胡說應聲而入,對程真抱拳道:“王爺,請隨在下趕回王府!”程真心中有氣,他媽的,你們把老子弄過來,就是為了說這么幾句話啊,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當我什么人啊。
他正要說話,孫承宗忽然睜開眼睛,又道:“下官進京,等于給魏忠賢多樹了一個靶子,魏忠賢想要對付下官,恐怕要頗費一番周折。希望王爺明白下官的一番苦心,這幾日切莫輕舉妄動!”
說完又閉上眼睛,程真這時候才明白孫承宗進京的目的,竟然是為了分散魏忠賢的注意力!他心中又是感激,又是慚愧,心想,以后做事情,該好好的動動腦子。
他本想問孫承宗,如果你掛了,遼東的兵馬誰來帶。但是看到孫承宗閉目養神,穩如磐石的模樣,他覺得沒有必要再問,越問越顯得自己愚蠢淺薄。程真回想胡說劫持自己飛奔過來的時候,健步如飛,忽然覺得自己有必要學點武功,將來碰到什么刺客也好過一點,于是走出門來,對胡說道:“胡說,過幾日,你做本王的師父吧,教授本王武功!”
胡說很干脆的應了一聲“是”,背上程真的身體,如飛一般沖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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