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臥龍臉上露出了微笑,道:“王爺,該你登場了!”
王府中的眾人,程真、諸葛臥龍、王承恩、三名王妃,還有王府侍衛統領范堅強,都在靜謐的黑夜里等待。天啟皇帝已經駕崩了,即皇帝位的必然只能是程真這個信王,應該過不了多久,就會有宮中的太監前來宣旨,召信王進宮。
讓程真沒有想到的是,宣召他進宮的太監沒有來,倒是街上開來了大批軍馬,錦衣衛、東廠和京城兵馬司的人馬,將整個北京城戒嚴起來。就連程真的信王府門前,都站了大隊的東廠侍衛,嚴禁任何人出入。
程真拍范堅強帶人出門交涉,沒想到碰到了許顯純,許顯純道貌岸然的說道:“皇上身體不適,為防止居心叵測的亂臣賊子趁機作亂,為了防止滿洲奸細趁機興風作浪,九千歲下令:京城戒嚴。上至皇親國戚,下至平民百姓,統統待在家中不許出門,違抗命令者,一律……”
許顯純抽出一柄雪亮的鋼刀來,那鋼刀就著松油火把的火光,將他的光頭照的發亮。他頓了一頓,大聲對著王府里面吼道:“如有違抗命令者,一律——殺——無——赦!”他聲音喊得極其洪亮,就連在王府內院的眾人都聽到了。
韓栩按捺不住,從一名侍衛腰傷抽出腰刀,就要沖出去,口中還在嚷嚷:“什么東西,讓他見識見識姑奶奶的厲害。”她性子最是火爆,而且神經向來很大條,有時候沖動起來,往往什么都不管。
程真趕緊將韓栩拉住,喝道:“小栩,這個時候你沖動什么?回暖翠閣去,楓兒,盈盈,你們帶她回去。”韓栩噘著嘴巴,氣鼓鼓的跟著田淑蘭和周盈盈回去。程真雖然喝住了韓栩,但心中還是不免忐忑不安,到底皇宮那邊發生了什么事情?皇帝駕崩了,魏忠賢會采取什么行動?現在是不是應該不顧一切的去皇宮。
他轉頭看諸葛臥龍,諸葛臥龍這牛鼻子道士,竟然又開始盤腿坐地,調息起來,變得如同一尊泥菩薩。程真剛轉頭,諸葛臥龍就感覺到了,他微笑,道:“王爺乃是受命于天,許顯純這等跳梁小丑,乃是螳臂當車而已。所以王爺覺得什么是對的,就放手去做就是,無須過慮。”
說完,他又開始入定。
這時候范堅強進來了,沖著程真行禮,小聲道:“王爺,整個王府都已經被包圍了,外面的兵馬不下千人,還有很多錦衣衛和東廠的高手。王爺,咱們拼了吧?”這范堅強也是個愣頭青,為人勇猛,但是不大用會腦子。
程真心念電轉,用最快的速度將形勢盤算了一番。現在皇帝駕崩了,但是魏忠賢并沒有完全控制京城。魏忠賢手里有東廠,有錦衣衛的一部分,有京城兵馬司八萬大軍的控制權,看似占據據對上風;但是,錦衣衛中,胡說這個錦衣衛副使,表面上對魏忠賢是忠誠的,但是暗地里卻是倒向信王的,在京城兵馬司中,也有一部分將領不是完全聽從于魏忠賢的。
就算魏忠賢在城外還有姜鑲率領的一萬宣大精兵,但是,山海關那邊還有老經略孫承宗率領的一萬遼東精兵。這么看來,從京城和京城附近可以調動的兵馬來看,魏忠賢占了七成力量,程真這邊占了三成兵力。雖然魏忠賢占據了優勢,但是沒有占據壓倒性的優勢。如果這時候貿然篡位登基,那么用兵力硬拼,魏忠賢只有七成勝算。
更要命的是,魏忠賢的身份,乃是一名“太監”,歷史上從來沒有太監謀朝篡位成功的先例。正因為如此,魏忠賢尤其迷信“得太祖寶藏者得天下”的說法,現在兩張藏寶圖他一張也沒有拿到,自然心中沒底。
所以,魏忠賢如果想要十拿九穩的篡位,現在肯定會做三件事:第一,封鎖皇宮,封鎖京城,不讓任何皇帝駕崩的消息泄露出去;第二,馬上派去去西大營殺死孫承宗,并派人去飛馬去山海關接手孫承宗的遼東精兵,消除來自遼東的威脅,同時,繼續調動宣大一線的精兵進京,等到時機成熟,他的兵力占據壓倒性優勢就再沒有顧忌;第三,派人圍攻信王府,殺死程真這個信王,然后從王室子弟中找一個傀儡繼承皇位,他繼續做他的太上皇。
現在之所以沒有動手,估計是因為皇帝剛剛駕崩不久,魏忠賢還沒有來得及調集齊兵馬,覺得把握不大。估計其他地方的兵馬正在趕往信王府途中,如果現在還不采取行動,就是坐以待斃。
想到這里,程真的汗珠涔涔而下,濕透了衣衫。
現在唯一的方法,就是去皇宮,想法接受皇帝的遺旨,連夜繼承皇位。程真深信,歷史是不會錯的,天啟皇帝的遺旨,肯定是傳位于信王。
諸葛臥龍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閉著眼睛說了一句:“王爺,去做您該做的事情,貧道在此,信王府和三名王妃不會有任何差錯。”此人實在是厲害,知道程真的后顧之憂是王府中的三名王妃,竟然一語道破天機。
程真再沒有猶豫,趕緊命令王承恩:“老王,趕緊通知城外的熊廷弼將軍,讓他設法連夜進京,不顧一切困難也要進京,明日在紫禁城門前集合。”熊廷弼、羅汝才和史可法正藏在城外,那是一支精兵,如果能連夜進城,絕對是一支不可小視的力量。
程真再度面向諸葛臥龍,道:“諸葛先生,請你趕緊通知孫承宗將軍,讓他設法趕回山海關,將兵馬帶回京城來。我知道諸葛先生武功高強,所以孫老經略的性命,就交給先生了。”諸葛臥龍閉目不答。
程真第三個命令范堅強:“趕緊集合王府侍衛,分一半下來守衛王府,另外一半隨我進皇宮。”范堅強答應得很是干脆,王承恩道:“王爺,一半侍衛守衛王府,力量太單薄,三名王妃怎么辦?”
程真看了看諸葛臥龍,道:“魏忠賢的目標是本王,不是王妃,只要本王離開王府,魏忠賢必然調走大部分力量。所以一半侍衛守衛王府,足矣!”說道這里,諸葛臥龍大笑,長身而起,道:“王爺能有這等謀劃,貧道可以放心了。孫老將軍就交給貧道吧。”
說完,也不見他怎么做動作,整個身體竟然飛身而起,輕飄飄的飛上墻頭,轉瞬間消失在黑暗中。不一會,王府外面傳來嗚嗚哇哇的亂叫聲,顯然是諸葛臥龍故意驚動了許顯純,大批兵馬跟著諸葛臥龍的方向追了下去。
程真對王承恩道:“老王,王妃就交給你了,不要讓本王失望!”王承恩點了點頭,程真熱血沸騰,大聲的對范堅強道:“范統領,你帶著弟兄們跟著本王來,如果誰敢阻攔本王進皇宮,格殺勿論!”
范堅強和身后的上百民侍衛齊聲高呼:“格殺勿論!”程真頭也不回,從一名侍衛手中拿過一柄長刀,大踏步向王府大門行去。
老子雖然不會武功,但是,擁有黃金之軀,誰能殺死我?哈哈哈哈!程真推開王府大門,向著天空狂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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