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可法臉上微微一紅,道:“皇上教訓得是,那臣就直說了。這大明皇室,實際上都是各地富戶,家中都有不少田產和店鋪,根本就無須大明朝廷每年再支給這么多銀子,他們完全可以自立,所以臣認為,應該免去大明皇室度用這一項白銀,則每年可節省數十萬白銀。
另外,大明皇室當中,有不少人在各地作威作福,魚肉百姓,但他們乃是太祖皇帝的子孫,所以大明朝廷的官員對他們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此事實在太過荒唐。所以微臣認為,應當抓出一批罪大惡極的皇室子弟,抄家充公,一來可以讓他們稍微收斂,二來又能夠增加國家歲入!”
史可法此話一出,除了程真之外,滿座皆驚。那些戶部的官兒,還有鐵公濟,孫承宗,都是面露驚慌之色。孫承宗咳嗽了一聲道:“憲之,前面所言都是言之有理,但是這大明皇室一事,還需三思而后行啊!”
在他們看來,這史可法實在是大膽至極,竟然敢將刀子伸到大明皇室子弟身上去。他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兵部侍郎而已,就算現在得到皇帝恩寵,沒有人會來動他;但是若跟整個大明皇室結仇,以后恐怕想要個全尸都難。
孫承宗其實知道史可法言之有理,但是他也是很欣賞這位新晉的內閣學士,所以想要保全安他的身家性命,才出言相勸。
程真哈哈大笑,站了起來,拍了拍史可法的肩膀道:“好,憲之!直言不諱,不顧忌個人榮辱,一心只為大明百姓,大明朝廷,朕非常欣賞你!這給閹黨抄家、免除百姓賦稅、開源節流三件事,朕就交給你來辦了!至于大明皇室子弟一事,過一些日子再議吧!”
旁邊的孫承宗和鐵公濟都是長長的松了一口氣,皇帝如此信任史可法,而且將皇室子弟一事推后再議,那么史可法暫時是沒有事的。而程真之所以將大明皇室一事后延,是因為現在登基不久,這么快就得罪根深蒂固的大明皇室勢力,實在是不智的舉動,只有等江山跟鐵桶一樣穩固之后再說。
這時候還剩下鐵公濟沒有說話,程真將目光轉向鐵公濟,但見得鐵公濟目光中滿是躍躍欲試的意思,但是嘴巴張了張,又沒有說什么。程真不由得微笑道:“鐵公雞愛卿,你有什么話盡管說吧!”
鐵公濟“撲通”一聲跪下,道:“微臣將要說出的話,都是大逆不道之言,所以在微臣說話之前,要請皇上先答應微臣,饒恕微臣的死罪!如果不是這樣,微臣實在是不敢說下去!”旁邊的孫承宗和史可法都是一驚,難道他的建議,會比史可法剛才那個針對皇室子弟的建議更大逆不道么?
那一刻,不知道為什么,程真憑直覺相信,今天碰到鐵公濟,將是他來到大明朝之后的一次轉折,這鐵公濟將來肯定是他最大的臂助之一。他點了點頭,對那鐵公濟道:“好,朕答應你,不論你說什么,朕都不會殺你的頭!不但如此,朕還答應你,只要你的建議足夠好,朕將改掉剛才的那道圣旨,破格提升你為戶部尚書!”
鐵公濟大喜,拱了拱手,道:“啟稟皇上,微臣認為,剛才史大人所說的策略,能夠讓大明朝在未來數年之內,穩住國內局勢,守住遼東,但是無法讓大明朝恢復昔日盛況!所以,微臣才敢冒險提出如此大膽的建議!
微臣認為,要想恢復我大明天朝昔日雄風,除了做好史大人剛才所說的三件事之外,還需要做三件事:
第一,必須學習昔日北宋朝廷之時,大力修路,鼓勵百姓、士子經商,只有百姓都富裕起來,朝廷才能富裕,這是臣的觀點;農業固然是國家之根本,但是只能確保百姓溫飽,但是無法讓國家富強。
第二,廣東福建一帶,已經有不少西洋人來我大明天朝做生意,他們帶來不少奇巧之物,帶來無數黃金。據說這群西洋人在本國和大明朝之間做一趟貿易,可以賺到數十萬白銀之巨,所以臣認為,大明朝應該開海禁,鼓勵海外貿易,從海外賺取銀子,而不是光盯著國內。
第三,不論開不開海禁,將來大明朝總是要面對日本、朝鮮、還有西洋的英吉利、葡萄牙、荷蘭等國家,有生意往來,他們都是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大明朝終有一日要面對這些蠻夷之邦。西洋的火器、戰艦都是精良無比,所以臣覺得,務必要師夷長技以制夷,才能保我大明天朝江山,才能重振我大明天朝天威!”
鐵公濟越往后面說,史可法和孫承宗越是吃驚,甚至開始想要打斷他;但是旁邊那個從現代穿越來的流氓皇帝,卻是越聽越高興,越聽越是眉飛色舞,等到鐵公濟一氣呵成的說出“師夷長技以制夷”那七個字,程真已經是興奮到了頂點,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大聲叫道:
“好,好一個師夷長技以制夷,太好了,太他媽的好了!”他是皇帝身份,貴為九五至尊,居然情不自禁的說出粗口來,實在是興奮到了頂點,興奮到了快要發射的地步!
程真看著那鐵公濟,就仿佛揀到了寶貝一般,如果不是因為皇帝身份,不是因為鐵公濟是個男人,他恨不得跑上去,抱住了鐵公濟啃兩口才肯罷休!蒼天哪,老子穿越以后,這個時代變了啊,上天居然把清朝那個提出“師夷長技以制夷”的魏源送到明朝來了,而且送到老子的面前來了,只不過換了個名字叫鐵公雞而已。
程真興奮了好久,這才平息了興奮的心情,問那鐵公濟道:“鐵公雞愛卿,這些話都是你自己想出來的么?有沒有什么師父暗地里教你?”
鐵公濟道:“回稟皇上,微臣有三個師父,第一個師父是家鄉長沙私塾里的老先生,他教給微臣的乃是經史子集之學;第二個師父乃姓徐,名光啟,教給微臣的乃是天文歷法之學;第三個師父乃是個西洋人,名叫利瑪竇,教給微臣的乃是幾何數學之學!”
鐵公濟說到利瑪竇的時候,程真已經目瞪口呆,再也說不出話來了。旁邊的孫承宗和史可法都是不明白,到底這少年天子今天是怎么了?他們哪里知道程真此刻的興奮,程真心中在想,他媽的,這真是老天都來幫老子啊!這家伙居然是徐光啟和利瑪竇的學生。
他臉上早已經是眉開眼笑,對那鐵公濟道:“好,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朕的戶部尚書了!”
就在程真的興奮勁還沒有消退的時候,外面忽然傳來王承恩更加興奮的聲音,王承恩在那里用興奮得顫抖的聲音道:“啟……啟……啟稟皇上,魏忠賢的地下寶庫找到了,好……好……好多金銀珠寶,奴才一輩子都沒見過這么多的財寶,奴才……”
忽然聽到“哎喲”一聲,卻是那王承恩在外面跌倒了,程真哈哈大笑,大踏步向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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