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遠閣的房子是市中心的高層建筑,北京市著名的豪宅,幾年前就以美金來售樓的富人區。
“別笑話我,安妮就是一張刀子嘴,心里軟著呢。”
孫純點點頭,他也非常喜歡這性格直爽的嫂子。他從口袋里拿出幾張紙,“這是我最近整理出來的東西,嫂子去了心病,你們就可以放手練練了。回香港也可以讓遠樓看看,應該對他也有幫助。”
這是孫純總結了兩件玉書的記載,寫下的關于房中術的內容。關于從神玉中獲取的過程,由于難免要涉及成都巫門的事,他并沒有對霍遠閣明言。
霍遠閣翻了翻,沒有細看,卻對孫純說:“老太爺已經把那套別墅過戶到你名下了。聽說你一直不去住,最近電話里我聽著好像不太高興。你是不是也經常過去看看?”
他壓低聲音說:“你小子這么多女人,何不在那里金屋藏嬌呢?是不是怕那祖奶奶撞上?”
孫純笑笑搖頭,對他一個農村孩子來說,那套別墅太豪華,豪華得不像一個家。但老人的關心也讓他心里熱乎乎的,“行,起碼我每周都去打掃打掃。”他鄭重其事地答應。
霍遠閣馬上要回香港,而且要呆相當長一段時間。有了那張意外發現的海圖,讓他的計劃一下變得更具操作性了。孫純最近已經在和江天教授密切聯系,一是準備明年考研的內容,二是請江天提供一些他們研究中心近年的科研成果。
霍遠閣這次回香港,就是準備打撈公司的各種設備。
前一段的“南海沉船”打撈工作,就是香港一個水下考古組織提供的一艘改裝過的專業打撈船,船上配備有測向聲納和與聲納同步的衛星定位、雷達導航定位等設備。
從技術上講,海底探寶業的發展與聲納技術的長足發展有關。專業公司目前在探尋海底寶藏時根本不用派潛水員下海,只需開動聲納和“亞海底掃描器”,就可以在船上將海底甚至海底以下10米深處的情況了解得一清二楚。更何況,霍遠閣手中還掌握著釉老化技術,更可以如虎添翼。
只是,一個專業打撈公司還需要遠程控制的水下攝像機和磁力計等設備以及打撈工作中必需的遠程控制技術、機器人技術和專門的計算機硬件與軟件,都需要霍遠閣回香港一一訂購。
哥倆兒商量了許久,最后霍遠閣把孫純拉到地下車庫里,把手里的車鑰匙遞給他,“我在香港可能要待上一年,安妮隨后也過去。這車你先開吧,放在這兒就毀了。”
這次孫純沒有推辭,就是他坐進車里時,霍遠閣問了句:“上次和江教授一起時,我問你的問題考慮了沒有?你就打算在電視臺干一輩子攝像嗎?”
回家的路上,孫純耳邊還在回蕩著霍遠閣的最后的話。這個問題他并不是沒有想過,只是他二十幾年養成的思維慣性,還真舍不得這好不容易進入的單位。他也明白霍遠閣的意思,畫廊的事可以假手陳田星子,可計劃中的打撈公司就不同了。一次出海的勘測打撈,沒有幾個月是根本不可能的,那時他還能顧及現在的工作嗎?
算了,車到山前必有路,到時候再說吧。有了結論的孫純加大油門,那輛寶馬飛快地向家中駛去。
進入夏天了。這幾個月,孫純過得愜意而又平淡,頗合他的心思。
水下直播的熱潮漸漸平息了,《鑒賞欄目組繼續投入了改版的工作,已經有了比較成型的想法。這不是孫純的長處,他基本沒有參與。
季小娜在與孫純雙xiu后,顯現出驚人的效果。這個年過三十,而又一直火不起來的主持人,尤如煥發了第二春,周身洋溢著性感嫵媚的光彩。在網絡上評選的“十大美女主持”中,過去從來上不了榜的季小娜,一下躍上了“美女主持”之首,連帶著她主持的幾檔節目,收視也有了提升。
妖女毫不掩飾和孫純的特殊關系,有時在辦公室,也會突然坐上他的大腿。在私下里,更是使盡手段,花樣翻新地刺激著那個年輕的身體,討著男孩子的歡心。
石清則不動生色地逼迫男孩子把雙xiu的功法傳給了她,在樸秀姬上班時,則基本把男孩子扣在她的宿舍里。一個周末,在和孫純打掃別墅時,發現別墅的產權證上竟是孫純的名字,當即收拾出一間臥室,搬來了她的一些日常生活用品,把別墅當成了兩人的秘密世界。
只是兩個偷歡的人都不知道,只要孫純的車子出現時,后面別墅的一個玻璃窗后,都會有一個望遠鏡的出現。
在辦公室里,惟一給孫純臉色的就是古麗,而且有變本加厲的趨向,特別是季小娜在的時候。而這季小娜仿佛在和她作對,又好像在辦公室里安了一雙眼睛,只要孫純一出現,她就會馬上鉆出來,你就可想古麗的臉色了。
開始兩個人還斗嘴,可古麗哪里是季小娜的對手,季小娜敢當眾說:“我就是喜歡孫純”、“我要包孫純一輩子”、“我喜歡當他二奶,怎么著?”古麗哪敢?漸漸兩人有了好朋友變仇人的傾向,孫純越發不敢在辦公室呆著了。
好在電視臺不坐班,除了錄像的日子,孫純一般是在辦公室點個卯,就跑到國家圖書館去。有江天教授發來的各種教材,有霍遠閣交待的工作,他實在很忙。
這個夏天最讓孫純高興的是,2002年中國第一次以政府組團的形式參加了威尼斯雙年展,在梁潔的有力策動下,在入選的七個現代油畫家中,他們畫廊竟占了三個。兩個一流畫家的入圍算是眾望所歸,而名不見經傳的丁大一的入選,確實引起了一番波瀾。
陳田星子乘勢推出了丁大一的個人畫展,眾人看了幾十幅以農村為題材的作品后,議論才漸漸平息。只是丁大一的名字,已經和一流畫家劃上了等號。
借這個機會,孫純在和陳田星子商量后,把他的30的股份,各給了梁潔和徐燕子5,他只剩下20的股份。陳田星子自然沒意見,她見識了梁潔的活動能力,又聽說吳曉是專跟領導人的時政記者,當然明白這對于畫廊的好處。通過此事,她更加看重孫純,男孩子毫不猶豫拿出相當于一千萬元的股份,那種豪氣令她心動不已。
之所以給徐燕子股份,一是當初倆口子在孫純這兒投資了50萬,二是孫純一直想報答這患難與共的朋友。直接給吳曉,一是怕給他惹麻煩,二是怕這傲氣之人翻臉。
所以當徐燕子當著他的面,把這事小心翼翼地說給吳曉時,孫純心里一直提心吊膽。沒想到吳曉卻是一臉賊笑地摟住徐燕子,“好啊,你找了個好弟弟,我也跟著沾光。我這輩子,最大的理想就是做個吃軟飯的小白臉。等你們這畫廊掙了錢,我就什么都不干了,也過過老北京人‘天棚魚缸石榴樹,肥狗白貓胖丫頭’的好日子。”氣得徐燕子把他推了個大跟頭。
有了霍老太爺和陳田星子的投資,讓孫純賣古玩攢下的幾百萬沒了用處。霍老太爺給的一百萬美元,他本想讓霍遠閣帶回去,可霍遠閣說你別再惹他生氣了,什么時候見老太爺送出去的錢還拿回來過?無奈,孫純只好用這筆錢繼續在拍賣市場抄進幾萬、十幾萬的油畫。用他自己的錢則買下了一個面積不大,卻保存相當完好的四合院,他擔心父母住不慣北京的樓房,準備用來給爹媽養老的。
他隔一兩個月就會給方冰寄些錢去,并在電話里要求她不要去打工,利用一切時間來學習。“好啊,老公你養我一輩子。”女孩子的話讓他備感溫馨。
另一位女畫家他一直沒有再去探訪,女畫家也極有性格地不給他打電話。丁大一畫展時,孫純惟恐遇上她,連去也沒去。看上去,他們的故事走到了盡頭。
惟一沒有實現的計劃,就是帶樸秀姬回老家。夏天,韓國和日本要聯合舉辦足球世界杯,使往返韓國的航空運輸異常繁忙。過去樸秀姬飛一趟長途能休息五六天的時間,這幾個月已經在休息的中間加飛了一趟當天往返漢城的航班。
終于,孫純平靜的日子被一個電話破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