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慶節到了,再也不用像過去那樣,去拍攝什么節慶新聞,孫純過了一個和常人一樣的七天長假。
但他也沒能閑下來,和梁英子的一番交談,讓他對辦好畫廊有了更清晰的認識,他主動約了陳田星子,商量畫廊下一步的發展規劃。
從香港回來后,陳田星子恢復了以往商界女強人的姿態。國慶節這些天,她白天基本和孫純泡在畫廊里,交流彼此的想法,這是她第一次把對方視作合作伙伴,認真地討論業務。可一到晚上,不知是否有意,她總要把來接她的男人叫上樓來。幾天時間里,孫純每天都看到不同的小伙子,但都是一樣的高大英俊,其中還有一個孫純似乎在電視上見過的演員。
孫純已經麻木了。他不再幻想,不再奢望,也無心理會女人曾經的要為他守身如玉的承諾。他有時還紳士般地把陳田星子和她的男伴送到門口,和年輕男人客套幾句,根本不去注意女人那越來越難看的臉色。
除了第一期的樣片外,石清逼著全組的人馬,又瘋狂地錄制了六期節目,其中的三期都安排在國慶期間播出。有了節目儲備,石清破天荒地給全組放了十天假。
這是一年多以來,孫純第一次過上這么長時間的單身生活。節日中他的幾個女人都不在身邊。
樸秀姬節前一天就飛走了,而且這次飛行任務安排得很特殊,飛完長途后,要在漢城停留幾天,長假后才飛回來。
石清陪著父母、季小娜陪著丈夫孩子,都出去旅游了。
梁潔自從水下考古直播之后,也很少見面,幾次碰頭都是因為畫廊的事。而且女孩子來去匆匆,好像有了什么情況。
陳田榕和同學去武夷山玩了,曾打電話問他去不去。當得到否定的答案后,小丫頭有些氣急敗壞地說:她和宿舍的同學要在學校的網站上發貼子,征求男性玩伴。孫純一笑了之。陳田榕并沒有住在校外或留學生的公寓里,可能是陳田星子有了教訓,特別把女兒安排在一個四人的學生公寓中。
倒是和方冰通了兩次電話,小姑娘看來過得很快樂。巴黎除了盧浮宮,還有東方博物館、集美博物館等大大小小上百家美術館、博物館。方冰除了上課和畫畫兒外,就是泡在這些地方。
溫如玉打了個電話,祝賀他主持的節目。很久沒有聯系,兩個人的口氣都是淡淡的,孫純甚至可以想見電話那頭女畫家的樣子。這個假期,她和丁大一又組成了三口之家了吧?孫純不太愿意去想。
就是吳曉,也跟著領導同志下基層與民同樂去了,孫純這個國慶節過得實實在在的孤家寡人。他倒也樂在其中,晚上在家拿出閑置了一段日子的毛筆,寫寫畫畫,要不就是研究夏墉給他傳來的師徒二人的心得。
意料之中的,孫純又一次體會到當名人的感覺,每天都要接到許多各式各樣的電話。好在考古直播中積累了一些經驗,他處理得有條不紊:狐朋狗友們打秋風的要求,一一允諾;記者們的采訪要求,一概推說上班后,征求了部門意見,再給他們答復。
這個平靜的長假,在最后一天,被一個陌生的電話打斷了。
“孫純你好,我是陳琪啊,能不能在北京請我吃一碗面?”
陳琪住的酒店離孫純的家很近,他開上車幾分鐘就到了。遠遠就看見門口的陳琪,好像還是初次見面時的那種制服套裙,北京秋日的夜晚已經有了涼意,可女孩子似乎毫無所覺,超短裙下仍是薄薄的絲襪。
孫純跳下車,看著笑容燦爛的女孩子,好像立刻被對方身上的快樂所感染,不由打趣道:“不會因為一碗面,就從香港追到北京吧?”
陳琪爽朗地笑了,“對,就是讓你來還一碗面條的。”
短短的兩句話迅速拉近了兩人的距離,當孫純把陳琪真的拉到他家不遠的老北京面館時,兩人已經像一對久別重逢的老朋友。
看陳琪熟練地點著菜,孫純才猛然想起女孩子就是在內地長大的,“你不是在北京長大的吧?”
“不是,在湖北。不過我師傅有幾個老朋友住在北京,所以我和她老人家來過不少次。”女孩子輕松自然,柔聲輕訴。
“那你這次是出來玩還是有工作?”
女孩子好看地皺了皺眉,好像這簡單的問題有些難以回答,“我前幾天去湖北看了看師傅,然后就來北京了。前一半算是玩,現在到北京就是要工作了。”
“你不是要在北京工作吧?”孫純順著話風,隨口問了一句。
女孩子手托香腮,目不轉睛地看著孫純,“這是你希望的嗎?”
孫純大窘,雙手不停地亂擺,“不不不,我沒有這個意思。”
“那是你不喜歡我在北京工作嘍?”女孩子狡黠地追問著。
“不不不,我也沒有這個意思。”被女孩子絞得胡說八道的孫純有些惱火。
女孩子聰明地不再糾纏這一話題,反客為主,招呼孫純吃飯。她細嚼慢咽地吃完一小碗面條,才輕聲說:“我第一年干的都是打雜的活兒,從現在開始,我要在記者站干滿兩年。我對內地比較熟悉,就選擇了北京。”
陳琪不再撩撥孫純,孫純更是對漂亮女孩兒抹不下臉來。經歷了片刻的尷尬后,兩人又興高采烈地閑聊起來。
“不請我再去逛逛了嗎?”飯后,陳琪對有意要把她送回酒店的孫純說。
孫純撓撓頭,為難地說:“我很少出去玩,對北京這些地方一點兒都不熟悉。”
陳琪看著男人露出孩子般的表情,不由笑逐顏開,“我說的不是那種地方,我是想讓你找個清靜點兒的地方,我還想向你請教請教功夫上的事。”
“啊?!”孫純大驚失色。這姑娘沒完了?是不是從師傅那里學了什么絕招兒,要與他再次一決高下。
“你是不是擔心每一個認識你的女孩子,都會看上你,纏住你?”陳琪顯然對孫純的表情有了誤解,不免挖苦道。
孫純苦笑,“我還沒到那個程度。只是早和你說過,我修煉的是醫家功,除了太極拳我什么也不會,又怎么和你切磋呢?”
“那你弄暈我的是什么功夫?我問過我師傅了,她老人家說,你的真氣比她雄厚得多,能以真氣喝出咒語傷人,肯定是道家早已失傳的功夫。”女孩子咄咄逼人之中又有著一絲的得意,她決心今天一定要從男人身上擠出些東西來,決不能讓他輕易打發了自己。
孫純無奈,想了一想,還是把車向霍老太爺送的別墅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