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孫副秘書長的辦公室門口,敲門之后,李才緣直接領著陳洪和陳然走進了孫秘書長的辦公室,陳洪的兩個保鏢則留在了門外。
走進屋里,就看到有個胖子半躺在客廳的沙發上看著電視的,電視里放的卻是中原都市報道。
看到李才緣帶著陳洪走進來,胖子倒是一骨碌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迎上陳洪,笑瞇瞇的說道:“老陳,你可是來遲了啊……”
聽到胖子這么說,陳洪不敢怠慢,陪笑道:“在門外碰到了一個晚輩耽擱了點時間……”
“哦……”孫秘書長笑瞇瞇的點了點頭,瞧了陳然兩眼,就把眼光縮了回去,想必是猜著陳然就是陳洪所說的晚輩,他也沒當回事,招呼著陳洪坐了下來,態度談不上多熱情,也談不上太冷淡,就是不咸不淡的。
陳然看到孫秘書長沒有認出自己來,也稍微的松了一口氣,在見孫秘書長之前,他還擔心孫秘書長會認出他來呢,畢竟在得到老爺子的認可之后,一直被老爺子壓著的文件就已經發到了協會里,資料上應該有他照片的,如果印象深得話,細細觀察還是能夠認出他來的。
這卻是他多慮了,他也不想想,下達到協會的文件里,資料上的照片并不是他當前拍的,而是身份證上的照片,別說是他了,就是換了其他人,如果不是拿著身份證對著本人印證的話,恐怕也不一定認得出來,當然,除非是在這之前,就見過這個人。
“小然,等會你別多說話,免得惹得孫秘書長不高興了,孫秘書長可是古玩一行里的高手,結識的有很多大人物……”
孫秘書長招呼著陳洪坐下之后,就去了內室,應該是取東西去了,而李才緣則忙乎著給幾人倒水,湊著這個時間,陳洪就側頭悄悄的對陳然提醒了一聲。
他這樣交待陳然,除了有提高自己身份的心思之外,倒也真的是擔心陳然說錯了話,惹得孫秘書長不高興了,要知道他可是知道孫秘書長和市里的很多大人物都有關系的,不說其他的,前段時間鬧得沸沸揚揚的公安局局長李軍就曾經和孫秘書長關系莫測,雖然這個一把手已經畏罪自殺了,但從這里卻可以看得出孫秘書長的能量。
陳然嘴唇蠕動了一下,最終卻什么也沒說出來。
“現在有價值的古玉是越來越稀少了,很難見到一件真品……”陳洪這邊剛交待了陳然,那邊孫秘書長就捧著一個小盒子笑瞇瞇的走了出來:“老陳,你的運氣不錯,自從你要我幫你淘件古玉來,我就一直幫你留意著,正好這段時間……呵呵……”
后面的話孫秘書長卻是沒有說出來。
“還是孫秘書長的本事大些,我幫陳老板淘了一個多月,也就淘來了一件一般的傳世玉……”李才緣把茶水用托盤端了過來,一邊端到陳洪面前一杯,一邊捧著孫秘書長的場,雖然是捧孫秘書長的,但他這句話明顯也帶著一絲傲然,顯然是他淘來的這件傳世玉也是一件非常不錯的玉器。
兩人這一唱一和的,把陳洪哄得樂呵呵的,高興的不得了,連連把李才緣給夸贊了一番,當然,也沒忘記了感謝感謝孫秘書長的幫忙。
“老陳,你看看吧。”孫秘書長笑瞇瞇的點了一下頭,把他帶出來的小盒子打開,端端正正的放在桌上,推到了陳洪的面前。
陳洪早就等不及了,立刻看了過去,這一看,卻是訝然道:“這是酒盅?”
陳然也湊過頭看了一下,小盒子里裝著的卻是一只小巧玲瓏的酒盅,這只酒盅完全是有玉石雕刻而成的,玉石的材質應該是和田玉,顏色有些泛黃……
“是酒盅。”孫秘書長面露得意之色,把酒盅從小盒子里取了出來,伸手給陳洪一指,點頭說道:“看到沒,這件只酒盅可不簡單,是一件子岡玉,說是無價之寶也不為過……”
“子岡玉。”
聽到孫秘書長說這只酒盅是子岡玉,陳然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
由于先前那件翡翠掛件的原因,陳然對眼前的孫秘書長可是抱著懷疑的心思的,在他看來,他這位大伯先前明顯是被李才緣給坑了,而眼前的這位孫秘書長也有可能是合伙人,所以孫秘書長把東西拿出來的時候,只是看了一眼,他就把對方取出來的這只酒盅當成了贗品。
就算是贗品,陳然也沒多大的意外,畢竟在這之前,他已經猜出了他這位大伯是被人給上套了,讓他意外的是,他沒想到對方的膽子這么大,竟然拿出了一件子岡玉……
子岡玉,顧名思義,也就是陸子岡大師的作品了,玩玉的想必都不會對陸子岡陌生的,陸子岡傳世的作品并不是很多,一身技藝也沒有傳人,他的存在空前絕后,生卒年都史無記載,后人只能從紛繁蕪雜的傳說中得知,晚明曾有這么一位極具個性的藝術家,他名動一時,技冠古今,然后又迷一般消失于浩繁的史書中某個角落。
現今傳世的陸子岡作品主要收藏在故宮、首都博物館、上海博物館、天津藝術博物館、臺灣等地,著名的作品有茶晶梅花花插、青玉山水人物萬盒、青玉嬰戲紋執壺等。
后世藝人對陸子岡極其推崇,清代玉工多喜署子岡款,算是向前輩致敬之作,凡落子岡款的玉佩一律稱子岡牌,可見陸子岡影響之大。
不說其他的,只說陸子岡能被玉雕界評為三大玉雕大師之一,就能看得出來子岡玉的價值之大。
只要是子岡玉,隨便拿出來一件,那就是無價之寶。
孫秘書長竟然拿出一件子岡玉來抗人,那無疑還真是膽大包天了,未免太狠了點。
陳洪倒也普及了一下有關玉器方面的知識,子岡玉的大名,他還是知道的,聽到眼前這只酒盅是子岡玉,他的眼睛立刻就亮了起來,眼神都離不開眼前的酒盅了。
裝模作樣的觀察了一番,果然在酒盅的底部,發現了用隸書雕刻的三個字“子岡制”,這才把酒盅放了下來。
“孫秘書長,這只酒盅開價多少?”陳洪還算不傻,觀察之后,雖然心里高興的不得了,但表面上卻收斂住了,只不過傻子都看的出來,他很滿意……
孫秘書長微微一笑,低聲道:“老陳,不瞞你說,這東西有點不干凈,是從一個干那一行的朋友手里弄來的,他急于出手求到我手上了,正好你想要弄一件古玉的,我就答應了下來,算是給你們兩個搭把手,因為不干凈,這價錢呢,也就低一些,這只子岡玉的酒盅拿到拍賣會上拍出兩百萬應該是沒問題的,現在一百八十萬轉給你,也算是讓你撿個小漏了。”
說著的時候,他還伸手做了一個往下挖的手勢,顯然也就是說是盜墓的從地下挖出來的。
本來陳洪心里還有點不踏實的,聽到孫秘書長直白承認這只酒盅有點不干凈,倒是讓他心里踏實了下來,而孫秘書長說的撿個小漏更是讓他眼睛一亮,自從他玩上古玉以來,可沒少參加圈子里的朋友聚會,每次參加聽到誰吹噓著撿到了漏,可是把他羨慕的不輕,總想著自己也撿次大漏,到時候,同樣也去圈子里吹噓一番,那豈不是倍有面子,只是想象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接二連三的交了幾次學費,他也就不敢出手了,這才找人牽線聯系上了玉石協會的專家,撿漏是不敢了,只求能淘到好東西,拿到圈子里炫耀炫耀,同樣也算是有面子……
孫秘書長的這句話倒是重新勾起了他撿漏的心思,這心思一起就不可收拾起來,他心想著我把這件酒盅買下來,到時候和孫秘書長交待一下不讓他把這件事傳出去,就說這只酒盅是我自己撿漏撿來的,這么大的漏,說了出去,看還有誰看不起老子……
其實他之所以這么想,卻是因為在圈子里大多數人都有些看不起他,說他是暴發戶或者土老帽,被人這樣說,他哪能服氣,也就總想著找回面子。
陳洪越想越心動,眼珠轉了轉,也就滿臉喜色的答應了下來。
“孫秘書長,一百八十萬我收下也不是問題,只不過你得答應我不能把這只酒盅是我從你手里買下的傳了出去……”
“沒問題,沒問題……”
孫秘書長一怔,隨即卻是哈哈笑著滿口答應了下來,他還以為陳洪會提什么問題呢,卻沒想到竟然是這樣的一個問題,他巴不得不把這件事傳出去呢。
李才緣也忍不住笑了起來,顯得很開心,事實上,他也的確很開心,眼前這個傻貨可是他一手一步步的引進來的,這一筆買賣成交下來,少不了大賺一筆,高興著得時候,他心里啊,也不免罵兩聲這個傻貨真夠傻逼的,不過顯然這正合他意,他要的就是陳洪這種迫切想要撿漏的心理,只要抓住了這個傻貨想要撿漏的心理以后還不財源滾滾,眼前這只酒盅只是成交的第一筆生意,有了第一筆,那也就有了第二筆,魚上鉤了,還能逃的掉嘛……
李才緣有些得意的想著,他甚至已經想著下一次該怎么布局了。
“陳秘書長,那咱們就去把手續辦了吧……”孫秘書長答應了下來,陳洪就忍不住迫不及待的要把這事定下來了,這會他可是急著把這只酒盅帶回去好好把玩一番的,畢竟此時此刻這只酒盅還不屬于他的,看別人的東西哪有看自己的東西爽。
“好……”孫秘書長巴不得趕緊定下來的,所以聽到陳洪的話,就笑著站了起來,要去拿份合同文件過來,只不過他剛站起來,就被人給攔了下來。
“等一下。”
更新貌似很晚……呃,好吧,我有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