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人從煉器分院的第一實驗室大樓中走出來的時候,已經將近傍晚時分。此時韋夢琪仍是處于失魂落魄的狀態,從沈英雄他們四人自昏迷中醒來,直到離開,都自始至終未發一語。
而沈英雄和李道通他們,雖然也對韋夢琪的行為非常惱火,但好在結果并不是什么壞事,反而他們得到了一些好處。再加上看到韋夢琪那副呆呆楞楞的樣子,盡管不知道究竟,卻也能猜到這女師范,可能是剛才受到了什么心理打擊,而且非常嚴重。因此,四人也未多加責怪。不過想要他們有什么好臉色給韋夢琪看,那是萬萬不可能的。所以,他們也沒有去安慰,只是從姜笑依哪里大致了解到一些具體情況后,就選擇了漠然的離開。
與韋夢琪相反的是,現在的李道通,卻正處于異常興奮的狀態。從走出大樓起,李道通就在不斷的收放著自己的能力,他新得到的無限動力能力,也沒有什么具體表現形態。可是一旦釋放,姜笑依他們卻能察覺,周圍流向李道通的元氣量大增。想來這種能力,是通過加強李道通體內的元氣轉換速度,來達成無限動力的效果。
不過姜笑依也只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血脈是這個世上最神秘莫測的東西之一,修真界無數英才歷經數萬年的研究,也只能稍微探知一二,姜笑依再怎么見聞廣博,胸中所有的,也只是前人研究出的那些成果而已。遠不足以讓他了解血脈能力,到底是怎么回事。
表弟那興奮雀躍地模樣,李凌香此時卻甚是看不順眼。自她醒來后。從姜笑依嘴里得知,自己等人被當成了實驗體的事實,她的心中就一直是郁郁地,即使知道自己獲得了生命力掌控以及役獸能力,也絲毫高興不起來,心情反而更加的沉重。如今看到李道通,因為得到一個無限動力。揪滿臉的興高采烈,少女的心內頓時升起一種恨鐵不成鋼的感覺,在李道通的胳膊上狠狠的揪了一把。
李道通如今地體術也算是小有成就,皮糙肉侯,也不覺疼痛,只是詫異的看了堂姐一眼后問道:“凌香姐,你揪我做什么?”
一聲冷哼。李凌香斜睨了他一眼。淡然說道:“被人當成小白鼠,你有必要這么高興開心么?”
“切!你以為我就不惱火?”李道通翻了翻白眼:“可是我們再惱火又能怎么?難道還要殺了她不成?她的老媽就是度支堂首座。其余的內三堂外七堂。無論哪個堂口的首座都得討好她。想要捏死我們,雖然不能說是像捏死一只螞蟻那般容易。卻也麻煩不到哪里去。笑依他是門派目前最看重的天才,沒人敢在掌教真人眼皮子底下動他,或者不會有事,可是我們兩個了?還有我們的家人了?那女人。可不是現在地我們能夠惹得起地。”
李凌香聞言頓時一陣默然,李道通所說的那些,也正最讓她郁悶地根源。只是想不到,自己地這個表弟看起來還是如一年多前那么大大咧咧,心里卻如此明白比之一年前地那個紈绔子弟,真的變了好多。
見姐姐沉默不語,李道通又轉過來安慰道:“好了,凌香姐!這次我們總算沒什么損失,反而得到了天大地好處是不?那藥劑對真正的天才來說,或許是毒藥,但是對我們這兩個靠著笑依的能力,才從人堆里爬出來的假冒天才來說,卻是再好不過的東西。因為我們問鼎真人境的希望,本來就是比較渺茫,戰力的增加,對我們來說反而更實在。所以,也沒必要太過煩惱啦!”
“表弟說的也是!我們也確實不能拿她怎樣。”李凌香苦笑著低頭應了一聲,良久之后,少女才又突然抬起頭來,眼中滿是感慨之色的望向前方,以無比鄭重的語氣說道:“不過正因為此,我們才要更加努力啊。如果我們的家族,也能像烈山家那樣強大,想必她也不敢動我們。被人隨意擺布,卻又一點辦法都沒有的感覺,真的很不好受!我李凌香發誓,總有一天,也要讓那女人好好體會一下這種感覺。”
李道通愕然的看了堂姐一眼,想不到今天的這件事,竟然給了她這么大的刺激,激起了如此旺烈的斗志。不過他也沒再說什么,只是重重的點了點頭。在他的心中,又何嘗不是正燒著一團烈火?
兩兄妹的對話,聽在前面的姜笑依耳里,卻讓他心中暗笑。以韋夢琪的性格,當時即便他們的身份,是掌教之子,恐怕也逃不過成為實驗素材的命運。之所以選擇他們,只是因為五人在這時候恰好撞了上來,而且剛才是普通人,血脈能力者,妖魔封印體三者具備,又都是在成年之前擁有通脈期修為而已,倒和身份權勢之類的沒什么關系。而這,也正是姜笑依選擇原諒對方的理由之一。
不過,姜笑依也沒將此事說破。一來是因為韋夢琪,她的行為,確實是有著極大的不妥之處,無論當初她是抱著何種想法,結果又如何,都不足以成為別人原諒她的理由。自己能因為這些緣由,以及自己所犯下的過錯而諒解她,卻不代表著他人也能原諒。二來,則是李凌香,是他們五人當中,修行進度最慢的。一直以來,都是得過且過的態度,修煉不算懶惰,也算不上勤奮。和他們四人的差距,已經是越拉越遠。此時能產生這種志氣,是再好不過。如果不是他現在手里正有事不能太過分心,他甚至還要插上一兩句煽風點火。
姜笑依現在,正抓著姜笑云的右手腕脈處,分出數道混合著他部分靈識的真氣。查探著傀儡少女現下體內地情形。不只是少女經脈內的情形,而是包括靈魂本源和細胞核在內的全方位查探。
本來這種行為,即使是夫妻兄弟和師徒之間。也是大忌。這意味著,自己地秘密,全無保留的被對方知曉。但是姜笑云,卻全然不覺有什么不妥之處,任由紫發少年的真氣在自己的身體內探索著。這一切,全因為眼前這個,比她還要矮上一頭的哥哥。是少女最信任的人,
神知掃過少女的靈魂本源,那種毫不掩飾地,對于兄長的孺慕之情,讓姜笑依心中頗有幾分感慨。當初因為一時心軟,放棄抹去少女靈魂本源內新產生的靈智的舉動,直到兩個月前。他還在后悔。如今看來。卻是最為正確的舉動。在這個世界上,論及信任度。傀儡少女在他的心中。也已經是穩居前
不過也正因為此。他才分外的擔心少女此時地情形。風系能力地增加,固然會增加姜笑云的戰力。但是身體屬性地改變,卻可能對少女本來一片光明地前途,造成巨大地災難。若是屬性的改變,太過巨大,此時即便碎丹重來,少女登入真人境地希望,也仍舊渺茫。
所以,姜笑依才會在剛走出實驗室的時候,就迫不及待拉住少女的手,以神識查探起來。
少女體內的情形,由于風屬性的大幅度增加,木克土,使得五行屬土的各種屬性,都有所削弱。而其他的屬性也多多少少有所加減,總的變化維持在了二成左右。
當然,以神識和真氣,絕不可能將一個人的屬性,都完全探測出來,即使這個世界上最先進的儀器也不行。最多,也只能模模糊糊了解一些。而姜笑依之所以得出這個結論,是他以藥物的大致成分,再加上探測的結果,推測出來的,誤差相當的大。
可是這已經足夠讓姜笑依心滿意足了。只要要少女體內的屬性變化,不超過百分之三十,以少女體內原先那毫無瑕疵的金丹,碎丹重新再來的話,還是有些希望的。
然而當他的真氣裹護著靈識,再次來到姜笑云的丹田之內時。內里的情形,卻讓他大感出乎意料之外
那金丹在變!
雖然很微弱,但是那金丹內的真氣屬性,以及里面的真氣排列,確確實實是在變化著以這種進度,或許不用半年,少女的金丹,就將再次恢復完美狀態!根本就沒有重新結丹的必要。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這是跟少女那純潔如紙的心境有關?還是姜笑云在結丹之前修煉了什么特殊功法?又或是少女體內的某種未知血脈或屬性?
百思不得其解的姜笑依,只得暫時放過這個問題。雖然明知道這個疑團能解開,對他的益處幾乎無法估量,可他前兩個月也不是沒有努力過,卻始終找不到頭緒。
輕搖了搖頭,姜笑依放開女孩的手,把關切的目光轉向了沈英雄:“英雄,你那里沒事吧?”對待沈英雄,自然不可能像對待姜笑云一樣那么親密隨意,直接以真氣探測。盡管姜笑依有把握,如果自己提出,對方絕對不會拒絕。但是這種事,最好還是少做一點為好。友情,是需要雙方共同來維護的。
沈英雄臉上露出一絲笑意,轉過頭來后控聲答道:“放心吧,我沒事!蚩尤大人剛才跟我說了,韋老師的那個藥劑,算是幫了我一個大忙。原本他一直就想要將我身體因為他的影響,而產生的那些不良異化消除掉。但是卻始終沒有什么好辦法,只能慢慢改造。而那個仿造盤古之血的藥劑,卻給了他一個徹底改造我身體的機會。如今我的身體內,除了頭上的兩個角無法消除以外,其他都已經跟普通人相差不大。”
姜笑依聽到此處時,眉頭微挑,左手一翻,手里就多出了六根里面滿是淡紅色液體的試劑管,笑問:“既然是相差不大,那么就說明還是有所差別了。那藥劑我這李里還有六份,你要不要再拿一份用用?”
當初韋夢琪配藥時,一共制成了十四人份的藥劑,其中三份用在了小動物的實驗上,再加上姜笑依他們用過的,如今只剩六份。這東西對那些真正的天才來說,或許沒什么用處。說是毒藥也不為過。但是對于姜笑依用心靈連接能力培養出來的人,卻是再珍貴不過的東西,因此,姜笑依也就順便,從當時已經對此物徹底失望的韋夢琪那里,把它們要了過來。此外,還有那枚從那臺機器上的高智能核心芯片組。韋夢琪的母親掌控度支堂多年,不用貪瀆也早已是富甲天下,所以韋夢琪對這些已經沒什么用處的東西,并不在意。
姜笑依的舉動,看在沈英雄嚴厲,心內不由掠過幾許暖意。清楚姜笑依具體能力的他,自然明白這東西對姜笑依來說,是何等的重要。
“不用了,阿笑,其實那些有所差距的部分,只是相對于修真資質而言,要比那些普通人要強上很多而已。”“那就好!”聽沈英雄這么一說,姜笑依總算是徹底放下了心。這次實驗室之行,除了他的第二人格覺醒之外,其余四人都得到了不同程度的好處,得大于失。他現在總算有閑暇,考慮自己的問題。
早在四人清醒之前,姜笑依就自己檢查過自己的身體,他的身體屬性并沒有什么變化,只是空間掌控力,稍微進步了一些。
真正需要煩惱的,是如何才能讓那個惡魔,不再蘇醒。那第二人格,就在他的靈魂本源之內,和他本為一體,所以,也無法自己用靈魂力量消除。
正當姜笑依想得出神之際,沈英雄忽然又開口道:“對了,笑依!蚩尤大人還說,明天如果有時間的話,他要親自跟你談一談,說什么是關于另一個你的事情。”
姜笑依的眼神,驀然為之一亮。當時的情形,蚩尤肯定也以神識察覺到了。既然說是要跟他談這件事,那么這位上古巫神,很可能是有解決的方法。
如果不是現在時間已晚,他們要馬上趕到博物館,去接手負責那里的安全事宜。他恨不得馬上就把蚩尤從沈英雄體內揪出來,好好的問一問。
現在,也只好等明天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