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了面容,又在身上穿著的黑甲上罩了一套校服,姜些保安部人員敬畏的眼光中,走入校園內。
先是到以前經常去過的地方,比如那間金湖樓餐廳看了看。還有學院那間圖書館,他在學院里的四年時光,倒有大半是此處度過。再就是第四區那個常用的訓練場,想及指導沈英雄和李道通在這里苦練,把他們揍得不成人形的那段日子,即使是性子深沉如他。嘴角也不由泛起一絲溫暖的笑意。
一路上在學院內看到的學生,明顯比以前多了許多。不過姜笑依倒并不怎么意外,道法學院擴招的計劃,他早已從那里知道。而且即使是學院封閉的那三年,天闕門也沒有停止過招生。只是臨時抽調出人手來教學,把教學的場地也暫時改在山下而已,因此并未出現學員的斷層。
倒是這幾屆學生的素質,讓他小小的驚訝了一把。
由于血脈的關系,姜笑依的幻術偏向心靈類。并非是以光影效果,來改變面容。而是以心靈暗示,讓人對他的映像產生偏移,不受環境的影像,元力反應也極低。
不過這種幻術也有著極大的局限,因為它是視對方的修為高低而產生效果。修為和魂力等級越底的人,心中產生的偏移也就越大,而修為越高,則受到的影像就越小。因而這種幻術,那些長相普通的人,用來是得心應手。而長相比較極端的人,效果就難免要差上幾截了。
雖然不愿承認。但是姜笑依本人地相貌,確實是比女子還要美貌幾分。用心靈幻術再怎么遮掩暗示,相貌也平凡不到哪去。而這一路行來,遇到的那些精英學員當中,雖未認出他的真實身份,卻也紛紛側目,顯然是在驚訝他的容貌。這固然是因為姜笑依的幻術打了折扣的緣故,但這些學生的修為,也確是不可小視。
從四區出來,之后是三區的那棟三零零一宿舍。隔了一年的時間,這附近以前為了防范妖獸而臨時搭建地宿舍樓。已經全數拆光。宿舍外面又恢復了往日的空曠。站在圍墻外,隔著老遠。就能聽到庭院中烈山聞櫻和舒懷遠他們幾個學弟的話聲,似乎正在談論著關于他地話題,不時發出幾聲輕笑。
嘆了口氣。姜笑依最終還是打消了進去看看的念頭。可是當他一轉身,一個驀然跳入他視野當中地人影,卻讓他的心神不由為之一怔。那熟悉的水藍色頭發,同樣穿著一身校服。讓他產生了一種,時光似乎已經回到了一年之前地錯覺。
“好久不見!”
來人慢步踱到了他的身前,臉上依舊是如往日那般,掛著溫潤如玉的笑意。“記得我的靈識感應發,還是按照你教我的方法練得。可是這次,直到我走近三十米的距離還未發覺,你退步了哦。阿笑!”
姜笑依聞言苦笑,剛才他是把眼前這人當成普通的學生了。不過因為心神沉于幾年前的記憶里,而忽略了防備。也是值得檢測的事實——然而這些,都并不重要!
“無月?你怎么會在這里?”說話的同時。姜笑依地眉眼間,滿是毫無虛假的喜色。一時起意,想要在正式畢業前來這里走一走的想法,卻讓他遇到了想念已久地人物,確實讓他感到萬分驚喜。
“這句話,該我來問才對吧?”
水無月地雙手抱胸,一臉怡然自得的笑意。“我已經聽說了哦,你這家伙,竟然已經是一堂次座了!真不知道阿笑你地腦袋,到底是用什么東西做的。像公冶那樣的大世家,竟然也被你這么輕松就完全打垮。說來真是讓人慚愧,今年畢業的這批人,你是當中最小的一個,然而如今的地位成就,卻已經讓我們這些當學長的只能仰望了。真的讓我不知該怎么面對你這家伙才好呢!到底是叫你學弟,還是次座大人?對了!我還聽說,最近你要和韋老師襲擊良緣,和烈山東成那小子也有些摩擦的樣子。這個時候,你怎么會有時間出現在這里?”
“我是剛剛從極樂峰下來,臨時起意,想要都學院里走走而已。“姜笑依苦笑一聲,轉頭望向了身后的那棟他住了四年之久的宿舍、“很懷念呢,那段日子!不過無月學長,剛才說的那些話,你該不會是在自卑吧?”
“自卑?哎呀呀!這這家伙,還是跟以前一樣,讓人討厭的性格。”水無月很是無語的拍了拍額頭:“不過,還真是巧呢!我這次回山門,是有事要辦,也是和你一樣,想要在畢業之前,回這里來看看的,想不到卻能遇到你這家伙,還真是意外之喜。”
“這次我的時間很緊,聽說你也很忙,所以本是不打算去打擾你的。可是,既然在這里遇到了——”水無月的眼神一冷:“那么阿笑,就和我戰一場吧!我很想知道,被世人稱為五方雛龍之一的你,到底到了什么樣的程度!”
“無月學長,你有心事?”姜笑依皺了皺眉,雖然水無月掩飾的很好,可是剛才說話時,眉間掠過的那抹愁色,卻依舊沒逃過他的眼睛。
“心事嗎?確實有呢!而且是和舒力有關。”水無月嘆了口氣,身影一閃,已經消失在原地,“阿笑,你如果想知道的話,那么就追上來!”
舒力?難道是他出了什么事了?
姜笑依的瞳孔猛然一縮,向著水無月身形消逝的方向疾追了上去。
而這時候,在三零零一宿舍的庭院內。烈山聞櫻正疑惑的抬起頭,一雙秀眸望向了遠處。而那里,正是水無月和姜笑依二人離開的方向。
“怎么了聞櫻?”旁邊的蘭碧霞見狀,一臉奇怪地問道:“從剛才開始,你就一直怪怪的。到底在看什么?
神?”
收回了目光。烈山聞櫻蹙眉搖了搖頭:“也不知道為什么,剛才我總覺得有兩股很熟悉的氣息在那個方向。而且,其中一股好像是笑依學長的樣子。”
“錯覺吧?呵呵!我看你這丫頭,怕是想笑依學長想瘋了。這個時候,他怎么可能在這里?”蘭碧霞禁不住掩嘴而笑,如今住在三零零一宿舍中的人,差不多都知道烈山聞櫻,對一年前還住在這里的那位紫發少年的心思。而作為烈山聞櫻密友的她,自然也不例外。
“我想也是!”
苦著臉。烈山聞櫻垂頭喪氣的底下了頭。只是心底里,仍舊存著一絲疑念。
剛才那種感覺,真地只是錯覺?
學院第四區
“如果我記得沒錯。這里就是你和英雄他們常用的那個訓練場吧?記得以前,我也在這里和你交過幾次手的樣子。”站在室內訓練場中央。水無月望著周圍,目內亦滿是緬懷之色。“不過很遺憾!那幾次,都沒分出勝負。你這家伙。從來都是把自己地實力捂得嚴嚴實實,讓人看不透虛實。”
“先別說這個!無月——”姜笑依搖了搖頭,語帶焦灼地道:“告訴我!舒力他到底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舒力他啊——如果你真想知道的話,那么就等勝過我再說!”
身軀驀然漂浮到半空中,水無月手中捏著道決,面色冷漠地往著下方:“一定要出全力哦,阿笑!這一次,我可是認真的!非常,非常的認真!不小心死了地話,我可不會負責。”
語音落定的同時。粗達人臂般的冰錐,就在水無月身邊不斷的凝成,然后狂風急雨一般落下。如雨打芭蕉。撞擊在地面后發出一連串的悶響。訓練場內那光滑的水泥地面,只是一會的功夫。就被砸得坑坑洼洼不成模樣。
以幽影蛇步閃避著緊隨著他的身形,接踵砸下的那些冰錐,姜笑依緊皺著眉頭望著高處的水無月。這家伙,到底是想干什么?他能感覺得到,水無月現在絕對是在來真地!
就在剛才那短短的一瞬間,他身上的重力,已經接連發生了十七次變化,而且是重幾倍十幾倍,或者負幾倍不等。只要他地反應稍慢,適應不了身上的重力變化,就會被這些冰錐砸到,進而被內中所蘊含地寒氣凍成冰雕。而在此之間,他還躲過了二十四道從他絕對意想不到的方向刺出來的致命冰槍。
如果沒有幽影蛇步,此時他的冰雕早就被這沒完沒了的冰錐砸碎,或者被那些拔地而起冰槍刺成了串燒。當然,這指的是他沒有瞬間移動能力的情況下。
可是盡管如此,他的境況依舊不容樂觀。
幽影蛇步固然使得這些冰錐和冰槍傷不了他,但是身為當年學院中的第一強者,水無月的戰斗智慧,又何止于此?雖然沒有明顯的征兆,但是他仍隱約的察覺,他的位置,如今正在按照水無月的意志而變化著!就如圍獵一般,那漫天的冰錐和冰槍,正在試圖將他趕入某個水無月預定的位置。一旦成功,那么等待他的,就是絕殺!
而水無月,無論是對冰錐的落點,還是對他的速度以及閃避方向,似乎都已經經過無比精確的推算,以至于讓他幾乎毫無擺脫的辦法。
當然,只是幾乎而已。
繞了整個訓練場一圈,姜笑依的身體驀然一個奇異的扭曲,閃過了迎面刺出的冰柱。他的雙足,在沖力下滑行數米,而后躍空而起。
同一時間,數十道青藤從訓練場中央處,已經凍了厚厚一層冰面的地面下猛然間破土而去。這些兒臂般粗細的青藤糾結盤扎在一起,如擎天居樹般向上生長著。上方的端口處那些藤頭,則張牙舞爪的如蛇口一般,向上空處的水無月咬去。
“呵呵看來,是被你看穿了!”
身形輕飄飄的平行移開了十余尺,避開了被吞噬之危。水無月完全無視了那些三玄朝月藤緊隨而來的的鞭擊,只是淡笑著拿眼看著腳下空中,那紫發飄揚的少年。
“是想在空中和我戰斗嗎?可是阿笑,空中和地面的概念,是完全不同的!空中,永遠是屬于水家的禁區!所以,給我下去!”
想象中的,少年無可奈何的跌落地面,或者以瞬移能力離開那個區域的情形,都沒有發生。姜笑依的身形,仍然在以筆直的路線,如子彈般向他疾射而來。
第一次,水無月皺起了眉頭。空中可不如地面,到處都有借力的地方。而且受重力的影像,也相對較大一些。只要反應稍慢一線,身形就會偏差數米或者數十米。可是眼前的紫發少年,卻絲毫都沒受到影像,
也直到這時,他才注意到,在姜笑依的腳下,同樣有著十數株三玄朝月藤的存在。雖然不如他現在身旁的這幾十株合在一起那般粗壯,卻不但足以支撐姜笑依在幾十倍的重力下不至于猛然下跌,也有個借力的所在。
以三玄朝月藤來支撐身體,以削弱重力增加對自身的影響嗎?
一面冰盾在身旁形成,將鞭撻過來的三玄朝月藤盡數彈開。藍發青年的唇角,微微向上翹起。
那么,若是重力減為負數,又如何了?
水無月的笑容,很快就被凝固住。他看到就在姜笑依向上飄起的同時,腳下的青藤卻忽然加速增長,蔓延到紫發少年的腳面上,把少年的腿部緊緊纏住。
良久之后,水無月的臉上,才轉為苦笑。
原來如此!我早該想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