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之后的午時前一刻,在天闕道法學院的最中央處。
方圓數千坪的巨型廣場上,擠滿了密密麻麻。如螞蟻般的的人頭。而在遠處,人流仍在不段的向這邊匯聚過來。整個偌大的廣場,也只剩下中間的那個陰陽魚圖案處,還保持著空曠。不過面對著這些洶涌著,向往內更近一步的人山人海,天闕門那些負責安全和秩序的弟子,確實維持得相當辛苦就是。
“哈哈!還真是熱鬧。這么多人聚在一起,我還是第一次看到。即便以前學院剛開學的時候,也沒有這么夸張。”距離廣場不遠處的一條街道上,舒力正感嘆著,望著前方那令人頭皮發麻的人流。人數實在太多,即便是遠遠望著,也讓人有種觸目驚心之感。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時隔百年,我天闕門終于有人再次渡劫,掌教真人和長老會又怎能不借機宣揚一翻?”負手站立在舒力的身旁,姜笑依卻是淡然一笑,一臉毫不意外的樣子。
其實早在寧沖通知他,清峰真人渡劫的地點,定在道法學院的時候,他就已經明了,長老會的用意了。
選擇這里,讓學生們就近觀禮的目的。無外是向整個修真界,整個大楚國,宣示一番門派的實力。震懾一下這十幾年來,隨著天闕門的不斷衰弱,而越來越不老實的楚國皇室以及周邊門派。
在修真界,最看重的就是實力,一個大成境的3S級,本身就足以摧毀,像月墟門和萬勝天宮這樣的中等門派了。雖然像這樣可以比擬姜笑依前世世界,那些戰略級核武器的人物,都是諸派間互相牽制,輕易無法出手的。不過只要有他們坐鎮,那么只要不是遇到九百年一期的修真界殺劫,擁有他們的門派。基本上都可以橫行一時。
這樣的人,即使只多出一個,也能使得天闕門的籌碼平添數倍。而且。時機又恰恰是趕在修真界大戰之前,那意思就更加非同尋常了。
論及對門派地貢獻,這次清峰真人的渡劫,與他攻滅公冶家,就某種角度上看來,幾乎是差相仿佛。
而現在道法學院中就讀的百余萬學生里面,絕大部分都是未來楚國社會中地精英階層,而其中更不乏皇室弟子,以及各門各派夾混進來的奸細存在。借這些人的嘴。來向外界宣揚天闕門的赫赫威勢,無疑是最佳途徑。
此外,也可以順帶加強一下,這些學生以及站在他們背后的家長們,對天闕門的信心向心力。
不過這也只有清峰真人。才敢于這么張揚。修真者渡天劫,除了雷劫之外,還有心劫的滋擾。所以本身選擇的環境,是要越靜越好。也只有他,有著十足的把握。才能不忌諱于這么喧鬧地場所。
對此舒力也是心中有數,笑了笑之后,就轉移開了話題:“阿笑,這次的事情。多虧了你和無月。要不然,我到現在還躺在那死棺材里。那種日子,我是死也不要!你我乃是兄弟之誼,謝字我就不說了。不過這人情。總是要還的。你為我花的那十幾億金元,我這一輩子恐怕大批還不起。所以,日后但有能用得著哥哥我處,盡管開口便是。”
“好好的,說這些話干什么?你我間地交情。這是該當之事。說什么還不還的。有意思么?說起來,此事還應該怪我。若是我能早一點知道你的事。也不會搞成現在這樣——
說話的同時,姜笑依的臉色也陰沉了下來,對于此事,他確實是心中有愧。如果能早上一個月甚至一個星期,那么什么事都不會有。然而現在,舒力的蘇醒,卻是在舒家已經徹底放棄之后。而今舒力雖然在韋夢琪的努力下,保留了戰力,但是他和自己家人的關系,只怕是再也恢復不到先前了。
“這事跟你扯不上關系吧?”舒力嘿然一笑,不以為然地搖頭道:“這本就是我和我家人之間地事,與外人可沒關系。再說了,你不知道,那也是因為有人封鎖了消息。好好的,誰會想要我會出事?又怎能怪到你頭上?要怪,也只能怪你徹底擊碎了我,對自己族人無聊的憧憬和幻想而已。”
“阿力,其實你的家人,未必就如你想象地那么不堪。這也要怪那個女人,如果能早點告訴他們——”
“好了阿笑!不說這事。其實對于那些族人們可能會采取的措施,我早在神智消失之前,就已經有心理準備。并沒有阿笑你以為的,那么在意。”
姜笑依的話尚未說完,就被舒力打斷。這位鐵塔般的壯漢,此時面上倒是一臉地淡然:“現在差不多也快開始了,那么我們就在此分手吧!否則地話,可就占不到好位置。”
姜笑依頓時一陣訝然:“分手?怎么,難道你不和我們一起進去?”
“呵呵!開玩笑,你現在可是一堂次座,身份高得離譜。他們給你和你家人安排的觀禮位置,也定然差不到哪去。和那些個長老首座們坐在一起,這不是自找罪受么?”舒力頭也不回地走入到人流當中,身形背著紫發少年,瀟灑的擺了擺手:“好了,我就先走一步,阿笑我們回頭見!”
看著舒力的背影,姜笑依的眼角一挑,皺了皺眉頭。看得出來,舒力嘴上雖說是沒怎么把此事放在欣賞,但那雙眸子里深藏的疲憊和凝重,還有那較之以前要微彎些許的身形,卻無不暴露出他真實想法。這家伙,其實還是非常在意。
可是此事,卻不是旁人的幾句勸解,就能夠起到作用的。哪怕是身為舒力好友的,他是束手無策。舒力的這個心結想要解開,也只能靠舒家那些族人,以及他自己的意愿。不過就現在的情況看來,這種可能性,幾乎等同于無。
思索了一陣,姜笑依苦笑著搖了搖頭,直接向廣場的中央地帶走過去。他的身份貴重。剛剛靠近,便有專責接待的弟子,過來為他引路。
雖然因為要避免元力波動太過混亂。不利于監控地關系,道法學院內今日不但禁止一切道法,也禁止了御空飛行,不過在人海之中,尚有有室幾條特意留下,供人通行的小小通道,因此這一路,還算得上是暢通無阻,只是兩邊發現了他的身份。而尖叫不停地女聲,給他帶來了些許的困擾。而那擠壓而來的人潮,讓途徑之處那些維持秩序的弟子們,也捏了一把冷汗,巴不得他走快點才好。
進入到陰陽圖案區域。姜笑依又被直接領進到白塔的第五層,無論就視界還是距離來說,這里都是最佳。不過就如舒力先前所言,整個第五層內,常務長老團將近十分之一的重要成員,以及內三堂幾近半數的首座次座在這里濟濟一堂、加上他們的嫡親家人,把這棟高塔靠近中央處一側的窗戶旁,坐得滿滿當當。
“哥哥!這里。這里!”
剛剛踏出樓梯口,姜笑依就遠遠地,聽見妹妹姜笑云的聲音傳過來。目光掃過去,只見自己的母親李書瑤。正和明心真人,如姐妹一般湊在一起談著話。而旁邊處站著的,正是一臉期待的沖他不停揮著手地姜笑云。而此外,就是李凌香和韋夢琪二人,也在向他招手。至于他的大伯。父親和舅舅。則站得遠遠的,和旁人談著話。
姜笑依剛想裝作沒聽見的樣子。轉身再上一層樓。卻見明心真人和母親,已經轉頭向他望過來。稍一猶豫,紫發少年還是不情愿的移步走了過去。
“嘻嘻!阿笑你總算來了,都等了你好久。”出乎意料,看到他走來,第一個出聲招呼的,卻不是李凌香,而是韋夢琪。
“是啊!”李凌香也點了點道:“好晚哦,怎么等到現在才來的?”
“呃剛才和阿力說了些話。怎么,老師和凌香等我有事?”
心中一陣疑惑,姜笑依遲疑著,在幾個女孩特意空出的位置上坐下。幾乎是在這兩個女人開口說話同時,他心里就涌起一陣不好地預感,無論是韋夢琪還是李凌香,剛才的聲音里都是極盡溫柔,甜得讓人發膩。
并不是說,這也什么不好的,而是這種情形,實在太過詭異。李凌香也就罷了,偶爾也會向他撒撒嬌。可韋夢琪,這個半生都在實驗室中度過的女人,竟然也在用這么甜膩地聲音向他說話,怎么看,都似乎有著某種陰謀存在。說不定,還是這兩個女人的合謀。
“阿笑你怎么這樣?前兩天不是已經訂婚了嗎?怎么還叫老師?夢琪或者琪兒,你聽到了沒有?”韋夢琪一臉的嬌嗔的跺了跺腳,今天沒戴眼睛,露出那雙黑白分明的眸子。眼波流轉間,讓人不自覺地,就沉溺其中。
而這時候,紫發少年心中冒起地寒意,卻更盛數分。若非是現在明心真人和他母親就坐在旁邊,他恨不得此時跑得越遠越好。
“我們能有什么事要等你?我和夢琪只是擔心,現在已經快午時,你早上的時候又沒吃早飯,會不會肚子有些餓了?”李凌香亦是一臉甜甜地笑意,從空間戒指中取出一個,尚冒著蒸騰熱氣的食盒。“這是我今天做的便當,阿笑你來嘗嘗,清早起來特意為你做的,一定,一定不能浪費哦——”
“啊呀!原來凌香你也有做?怎么辦,今天我也有為阿笑特意準備了便當了呢——”韋夢琪一臉很是意外的樣子,也從戒指里取出了一個造型非常可愛的超大號飯盒。不過那表情,怎么看都像是裝的。
“嘻嘻!小云這里也有,哥哥你一定要嘗嘗!”姜笑云也不甘示弱。不過食盒的造型雖然不一樣,但是打開一看,里面的東西卻是和李凌香幾乎是一模一樣。不問可知,這盒子里面的飯菜,到底是出自誰手。
而這時候的姜笑依,卻是滿頭密密麻麻的冷汗。他頭一次知道,被美女們用期待的眼神看著,也會有此難受的時候。三個食盒里的東西,看起來倒是色香俱全,沒有任何的異常之處。可是他第七感,卻直覺的感覺到,這里面也些不對勁之處。
三個食盒里的飯菜,算起來倒是蠻多的。她們該不會是想用這些東西,來撐死自己吧?不!應該不是,對已經到達金丹境修真者而言,再多的食物,也可以消化。這兩個女人,應該很清楚才是,那么,又到底目的何在——
“阿笑,已經餓壞了吧。快嘗嘗,人家可是天還沒亮就起來,親手為你做的。”
李凌香不耐的再次催促。而紫發少年額角處的汗水,則頓時間更添三分。餓壞了?開玩笑,即便是他現在示之以人的金丹修為,也已經到達了辟谷境界了好不好?
猶疑著,姜笑依拿起筷子,夾起了李凌香飯盒里的幾粒米飯,放入了嘴里。
然后下一個瞬間,他的眉頭就皺成了一個川字。
為什么這米,會是甜的?
別誤會,米本來就有甜味沒錯,可是甜到和奶糖相仿,那就未免太過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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