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流星一樣,羅格刺破了異界濃厚、濕膩的鉛灰色云團,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向一座小小山峰掠去。
峰頂一個身影正等著他。
仿佛已經等了無數個歲月,仿佛自天地生成的一刻她就等在那里。
電光石火的瞬間,羅格穿過重重的濃霧,飛到了山峰上,緩緩下落。
有那么一刻,羅格感覺好像有些眼花,看到了一個長發飛揚的身影,然而當他在風月面前停下的時候,卻發現她其實并沒有什么變化。
羅格現在只是以一個精神體存在,自然談不上什么‘眼花’了。他自嘲地一笑,就準備如前兩次到異界一樣,飛入風月的核心里。
一道無形能量罩突然在風月身上生成,羅格如同一頭撞在墻上一般,被彈了回來。他只覺得整個世界都旋轉起來,好半天才平復過來。
風月伸手一指,羅格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見三只僵尸領主帶著二十幾只僵尸戰士正站在不遠處。他自信地一笑,這點不死生物還不手到擒來?就待先發一道精神沖擊打打前陣的時候,羅格忽然有些疑惑,這些不死生物的姿態與其說是挑戰,倒不說是,嗯,是什么呢?對了!是恭敬!
羅格極度詫異地望了望風月,這些不死生物居然對風月恭敬?!她居然開始拉幫結派了?
風月手指處,一個僵尸戰士走了出來,來到風月面前。風月右手一探,輕而易舉的插入了它的胸膛,握住了能量核心。僵尸戰士堅如硬木的肌體對風月來說竟有如爛泥。風月手上一使力,口中輕嘯一聲,僵尸戰士就爆成了一地的尸塊。無數道金色的能量線從風月頭骨里伸展出來,探入了僵尸戰士的能量核心之中,隨后自能量核心中爆出無數的細線,纏繞上地上的每一塊尸塊。
被纏繞的尸塊迅速燃起蒼白色的火焰,很快就被燒盡了,只余一點精華連結在精神細線的末端。風月手一收,無數精神連線潮水般回收,在她指尖處凝成水滴大小的一團金色液體。那滴液體隨即溶入了風月的指尖,與手指融為一體。
不死生物沒有恐懼、歡喜或者是驚訝等情緒,它們對自己的主人只有單純的服從。雖然風月毀滅并吸收了一具僵尸,其它的僵尸們依然安靜的立在一旁,等待著風月的下一個命令。
代表了羅格精神本體的紫霧急劇翻涌著:“難道精神力竟然可以這樣運用嗎?!這不是說,我也能在這個世界擁有身體嗎?”
一個神秘的新世界在羅格面前展開了!
紫霧滾動了起來,數條霧氣探了出來,沿著地面不停搜索著,一道霧氣更是逐漸滲入了地下。在霧氣的帶動下,不時會有一兩塊骨骼、石頭或者是枯死的樹干會忽然跳起,然后又落下。慢慢地,霧氣的運作開始熟練起來,不時有新的更加細小的霧氣分出來,地面上各種物體跳動卻越來越頻繁,幅度也越來越大。
風月懷抱著鐮刀,靜靜的等候著。她已經等了那么久,不在乎再多等一會。
小小的峰頂此刻可以稱得上是群魔亂舞!無數的骨骼和各種奇怪的東西在空中飛舞著,地面也在不斷翻涌,仿佛有幾百只土撥鼠在地下瘋狂地挖掘著。已經有數百條細細的紫色細線從羅格的精神本體中伸出來,不停的觸摸、探索和操縱著每一個接觸到物體。
終于一個骷髏頭在半空中凝定下來,如海綿一樣將羅格的精神本體吸入,兩團紫火隨后在骷髏頭的眼眶里亮起。
羅格對自己的新身體,確切點說是新頭,很不滿意。
雖然據記載最強大的邪惡生物――半神巫妖就是一個飄浮在空中的巨大骷髏頭而已,但人家跟自己現在這個骷髏頭顯然不是一回事。作為一個初級的死靈法師,羅格仍然至少需要一雙手才能施展出大多數的魔法。而且在離開了改造過的肉體,以及戰甲‘輪回’和戰斧“縛魂”后,羅格的肉博能力甚至還不如一個稍微高等一點的骷髏兵。
猶豫片刻,羅格毅然放棄了這個骷髏頭,再一次的試圖給自己組織一個身體。經歷了無數次的嘗試,他終于自“死靈召喚”的法術中得到啟發,為自己召出了一具骷髏作為身體。
風月引著羅格來到一處水潭前。
異界的水都是泥濘、混濁的灰色的漿狀物的,這個水潭的水卻意外的清澈,雖只小小的二尺方圓,一尺多深,卻顯得與周圍的環境格格不入。羅格清晰的感應到一股強大的力量正保護著這汪清水不受死亡力量的侵蝕。這力量非常熟悉,應該是來自于風月。他略有些迷惑,這汪普通的清水有何特殊之處,要如此費心的保護?
羅格在水邊俯下身去,一具還算完整的骷髏在水中倒映出來。羅格苦笑了一下,現在的自己應該是死靈法師的邪惡典型――尸巫了吧。不過羅格很會為自己開解,風月能在異界不斷改造自己的身體,自己作為主人,應該也能做到才對。日后不難再變成一具高大英俊的骷髏法師。其實他心里很清楚,風月能辦到的事,他可不一定辦得到的。
羅格又花了一些時間適應自己的新存在形態,甚至還成功施放了一個詛咒術!但正如恐懼術對不死生物根本不起作用一樣,羅格也完全想不出詛咒、疾病這些輔助類死靈法術,能在這個幾乎只有不死生物存在的世界里有些什么用處。
如果不是來自本體世界的強力召喚,羅格不知還要在這全新的領域里探索多久。
這道召喚強橫、霸道、威力無匹,極其精準地鎖定了他的精神。羅格苦笑了一下,除了埃麗西斯這女魔頭,還有誰能辦到這一點?
骷髏散了。未及和風月打個招呼,羅格的精神本體就被埃麗西斯召回了原來的世界。在不斷高飛的時候,看到風月的身影動也不動地站在原地,羅格忽然生起了一個念頭:
“也許該和它道個別的……”
他隨即被自己的荒謬想法弄笑了,法師和自己的寵物道什么別?雖然,雖然風月似乎有些特別,不過它依然只是個法師寵物罷了。
不知為什么,羅格突然感到自己有些笑不出來了。
埃麗西斯在空間中飄蕩的時候,羅格為維系與她的聯系都耗盡了全力。當她想找羅格的時候,這召喚卻簡直如一個野蠻武士去提一只小雞般的輕松。這就是對空間的理解和魔力上的絕對差距。這個發現又讓羅格頗受打擊,好在他追隨奧菲羅克和埃麗西斯已經有年頭了,臉皮和神經練得無比堅韌,這種打擊實在不算什么。
一陣眩暈過后,羅格又回到了自己的世界。
奧菲羅克和埃麗西斯一站一坐,都在關切地看著他。看到羅格的眼神自迷茫慢慢轉為清明,奧菲羅克才松了一口氣。埃麗西斯強大的魔法波動逐漸的消散了,往昔周身有如實質的黑焰也一點不剩地被她吸回了體內。剛剛施放的“異界召喚”看起來對埃麗西斯也是一個不小的負擔,幾粒細細的汗珠正掛在她的鼻尖上。
現在已是黃昏時分,夕照透過百葉窗柔和地灑落在屋內,也在埃麗西斯的面容上映上一片金黃。幾粒細細的汗珠在夕照下閃耀著金色的光彩。
羅格從未如此清楚的看過埃麗西斯。以往無時無刻不在燃燒的黑焰總是讓她朦朦朧朧的,如同隔著一層霧氣一般。
“哼!”埃麗西斯一聲冷哼把羅格的魂魄拉了回來。“你倒真的是膽大妄為啊!體驗過一點異界空間就以為自己是大魔導師了?你知不知道有多少個異空間存在,又有多少你沒見識過的異界生物,可以隨時吞掉你的精神本體?以你那點可憐的魔力,又能發動哪個空間魔法可以讓你逃回來?起初我以為你只是在修習一些鎖定對手靈魂的魔法,沒想到你居然把整個精神本體都傳送到異空間去了!”
埃麗西斯披頭蓋臉的一頓指責,反而讓羅格第一次感覺到她是一個真實的人。而以往的埃麗西斯總是如此神秘和矜持,更讓人覺得是一個魔或者是神。而且羅格也是第一次感覺到她對自己的關心,這種感覺讓他激動不已。
“好了好了,埃妮,既然羅格已經沒事了,你就饒他一次吧。”奧菲羅克微笑著說。
他隨后又對羅格道:“你兩天沒出現了,讓大家都急得不得了。凱特先在這里發現了你,但你始終神志不清。他解決不了,就來找了我們。埃妮斷定你的精神本體,換句話說,也就是你的靈魂已經游離到異界去了,所以施展了‘異界召喚’的魔法,這才把你捉了回來。”
羅格嘿嘿笑了笑,突然想起了什么,問道:“‘異界召喚’?這個魔法……好象是用來召喚異界怪物的吧?而且事先也不知道召喚的是什么才對啊?”
埃麗西斯‘撲嗤’一笑,道:“這個魔法本來就是召喚異界怪獸用的,稍微改改,拿來召喚你再合適不過了。再說了,我想要召喚什么,什么東西就得乖乖地出來,哪有召喚獸自己選擇的余地?”
羅格有些訕訕的,又問:“我在異界呆了兩天嗎?”
“那你以為呆了多久?”埃麗西斯反問道。
奧菲羅克盯著羅格看了一會,目光有如實質,將羅格里里外外看了個透。
“看來你這段時間收獲不小啊。魔力居然又有進步,呵呵,不錯不錯。這本《平行空間與初級空間魔法》是四百年前大魔導士克利夫蘭的手跡,現在是我父親的收藏品。我和埃妮都覺得這本書比較適合你現在的情況,所以順便帶過來了,你可要小心收好了。不算里面的魔法本身,單是大魔導士的手跡就已經很值錢了!”他微笑著道。
最后這句正中羅格要害。以胖子這種天生的商人,哪會不知道四百年前大魔導士手跡的價值呢?雖然他根本不知道這克利夫蘭是何許人也。羅格趕緊上前兩步,雙手顫抖著接過這本歷史悠久的羊皮書,心情激蕩。
好不容易送走了奧菲羅克及來同來的凱特等人,羅格迫不及待的來到靜室,開始靜坐冥想。他收束了心神,意識慢慢的潛入了精神本體之中,體會和操縱著周圍一點一滴的魔力。
空中各式各樣的魔法能量以羅格為中心開始聚集,繞著他飛速旋轉起來。紅的是火焰,藍的是冰霜,灰色的是死亡能量,還有許許多多羅格分辨不出的魔法能量,一起組成了一道瑰麗的光帶。這道光帶是無法用肉眼辨識的,只能以精神去感應。光帶上一小股一小股的魔法能量會不時的飛入羅格,在他精神本體之中轉了一圈,又飛了出去。少許魔法能量就這樣留在了羅格的體內。
清晨時分,羅格終于結束了冥想。他站在窗前,周身魔力涌動。他已經是一個九級的魔法師了,雖然稱不上強大,但已經是不能隨意忽視的人物了!從八級魔法師到九級魔法師,他只用了短短數月的時間,這速度算不上驚才絕艷,但以羅格在魔法上的天份來說,已經是做夢都想不到的進步了。
與霧幻賭氣時的那一場無形的拼斗,讓羅格領悟到了以精神力觀察世界的技巧,更使他無意中看到了使整個世界運行的力量本源。這讓他第一次清晰的看到了自己的目標,也知道自己追求的力量巔峰在哪里。無論是斗氣,還是魔力,最終都會歸于力量的本源。力量的本源還是羅格無法理解的范圍,他只是看到了,知道那就是自己的方向,卻不知道那是什么。
然而知道了目標在哪里,就可以選擇一條相對正確的路。絕大多數時候,強大并不取決于一個人能夠在自己的道路上跑的比別人快,而是決定于選擇道路的那一瞬間。
相較于斗氣而言,魔力更加接近于力量的本源。所以羅格雖然力大無窮,擁有成為戰士的獨一無二的天分,他還是選擇了把所有的時間都放在精進魔力與精神力上,既不修煉斗氣,也不研習戰技。
羅德里格斯臨終前的教誨則使打碎了他頭腦中已有的條條框框,使他可以在通向目標的過程中踏出一條自己的路來。這位最偉大的死靈法師擁有無以倫比的智慧,他知道規則是一切智慧成長的捷徑,但也是束縛智慧最大的牢籠。羅德里格斯心知在得到了無上智慧與力量的同時,這個世界的規則已經烙印在自己的靈魂深處。他已經無力跳出這個規則,但羅格不同。剛剛跳上追求力量征程的他擁有足夠的潛力,卻還未曾被烙上太多的印記。
這正是羅德里格斯沒有吸收羅格靈魂或是把自己的知識留給羅格的原因。那樣做的話,可能會再造出一個更加強大的死靈法師,甚至在力量上或許會達到神魔的程度。然而再強大肥壯的青蟲也不是蝴蝶。
羅德里格斯期待的是有朝一日羅格可以破繭而出,而不是永世作一條青蟲。
與埃麗西斯的精神聯系讓羅格第一次體會到了異空間的存在。風月的存在也使他第一次以靈魂躍入異空間的經歷不至于變成災難。而異界里化身尸巫的獨特體驗讓他對死亡能量的把握更加的精細,也直接刺激了他那以死亡能量為主的魔力成長,終于在短短的時間內能夠再進一步。
九級魔法師啊!
羅格抑制不住心里的激動,這意味著自己已經不再是一個可以被忽視的小角色了!雖然隱于暗中、背后傷人永遠是他的第一選擇,但擁有了強大的力量,這個世界將會變得多么寬廣啊!想一想,以自己精確的魔法控制力,九級法師意味著每一仗自己可以至少有四個劍蜘蛛可供召喚,還有無數的魔法飛彈,六七個火球術,恐懼術、疾病術,等等等等。這些法術足夠消滅一個騎士小隊!
羅格有些眩暈,然而收獲不止于此。
他回想起在‘夜歸’旅館中瘋狂的一幕幕,特別是徒手插入敵手胸膛,捏斷脊椎的體驗。他試著將精神力提至最高,然后聚集于右手食指之上。片刻之后,他整根手指都熱了起來。羅格提手細看,他的食指已經長了一寸,指甲變成了鋒利的刀鋒形,手指上竟然形成了細細的肉鱗,在陽光下閃爍著淡紫色的金屬光芒。
羅格一指插入了面前的硬木桌,就如同插進了一塊剛剛出爐的面包一樣輕松。羅格滿意地笑了笑,隨手提起一把普通長劍,以惡魔般的手指彈了彈劍刃,竟然發出了金屬般的撞擊聲。當然了,這把劍沒有任何的特殊之處,他可不會笨到用那些神兵利器,比如說戰斧‘縛魂’來試驗自己手指的強度。
他將閃著金屬光澤的手指放在眼前仔細看了會,才自言自語道:“這應該就是魔族的能力之一了吧?按書上的記載這一定是的。不過誰知道呢,說不定寫書的家伙自己也沒見識過高等魔族呢!也許該再去抓個魔族來問問的,嘿嘿。比如那個荊戈……”
羅格在房間里轉了幾圈,沉吟道:“這個荊戈,好像看起來很歷害的樣子,馬上還要一起做些生意,嗯……還是算了吧。”
他現在已經自最初的興奮中平復下來了,雖然魔力增長是件好事,但這遠遠不是實力的全部。還有無數的事情等著他去做呢。約定出發捕奴的日子就要到了,然而好多準備工作都沒有完成。此次捕奴,自己這方實力要傾巢而出,但身后留著一個飛龍實在是讓人不爽。如同肉里總是夾著一根刺一樣。可是這飛龍一傷之后,立刻變作地鼠,不知在哪個地方挖了個洞把自己藏起來了。這類卑鄙無恥不要臉面的敵人向來是羅格最痛恨的對象。
這一次去羅恩公車捕奴,聲勢頗為浩大,幾百名武裝人員以何種名義進入羅恩公國可不是個小問題。羅格眼前是毫無辦法,只能寄希望于斯坦尼奇和荊戈兩人神通廣大,可以找出萬全的辦法來。
奧菲羅克雖然是圣騎士,埃麗西斯的魔法實力也讓人恐懼。但只有這兩個靠山總是太單薄了些。何況對方的實力也未見得就差了,一旦沖突起來,最先倒霉的總是自己這些小嘍羅。羅格苦苦思索,把各方勢力一一檢索了一遍,突然眼睛一亮,光明教會啊!兄弟幾個最近和格納得.哈特主教混得十分融洽,眼前正是請他把自己引薦給伯克紅衣大主教的良機!如果搭上教會這條線,無論是誰,想要動自己之前都要好好的想想。
想到這里,羅格不由得深深懊悔沒有早早的投向教會的懷抱。雖說死靈法師加入光明教會顯得有些滑稽,但本著有奶就是娘的原則,羅格也顧不上那么多了。立場和原則哪里有小命來得重要?話又說回來,奧菲羅克也是光明教會的人,巴伐利亞公國則是萊茵同盟里惟一的信教區。自己這樣做,怎么都算不上是背叛吧。
想到逝去的死靈法師羅德里格斯,羅格不禁有些愧疚。不過這絲慚愧轉眼就煙消云散了,他理直氣壯地想:“是你教我可以無視一切世界的規則的。這死靈法師不能加入光明教會也算是規則之一吧?那就自老子開始,在光明教會里開創出死靈法師的新天地!嗯,這圣水有些麻煩啊,沒關系,忍了!咦?用不著忍的,老子好像可以用精神力做上一個小小護罩,把這圣水擋在外邊,就象神跡那次一樣。奶奶的,我怎么忘了這么一個好辦法!這個護罩要好好練練,不能太厚,半公分最多了;還要持久,又能隨我的體形變化……好像很有些難度啊?”
圣水的問題還不是眼前的當務之急,先放放,以后再頭痛吧。
他散去了精神力,待手指恢復正常,急匆匆地出門去了。
羅格到達格納得.哈特主教府的時候,里爾城大多數人還在睡夢之中。被吵醒的中年管家顯然心情不大好,對羅格也沒有什么好臉色。但當他看見羅格遞過來的幾枚銀幣的時候,臉上立刻堆起了最殷勤的笑容,變臉之快,讓羅格也有些佩服。點頭哈腰的管家一再表示等主教一醒,就會第一時間把羅格的名貼遞上去。隨后他又諂媚的詢問羅格是否愿意進去喝杯咖啡。
看著這管家枯干的瘦臉,以及那副被劣質煙草薰得發黃的牙齒,羅格實在難以對主教家里的咖啡產生絲毫的興趣。匆匆在名貼上留了言,約了主教晚上再來拜訪,羅格就逃難似的急急離去。這次拜訪讓羅格對主教的經濟狀況有了初步的估計,然而仔細回想了一下主教大人的斂財作風,似乎又不應該如此窘迫才是。
帶著疑惑,羅格向‘戰神之錘’疾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