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唐  第九十二章 打仗親兄弟

類別: 歷史 | 兩晉隋唐 | 玩唐 | 午后方晴   作者:午后方晴  書名:玩唐  更新時間:2024-06-06
 
第九十二章打仗親兄弟

但蕭至忠只有一人,韋家有四人,好韋安石還有點講良心,始終不開口。可還是有三韋把門,韋嗣立說道:“韋家事小,國家事大。蕭相公,不是他一點點投靠朝廷。我只是擔心這是與虎謀皮,飲鳩止渴。”

張說這一回有了蕭至忠幫腔,底子稍微硬了一點,大聲說道:“陛下,三韋相公說得謬矣。飲鴆止渴還是飲梅止渴,未必可知。但臣知道,還有得飲。如果讓某些人再操縱下去,臣看連鴆都沒有得飲了。”

韋溫怒道:“張侍郎,你說這話是什么意思?”

“我說這話是什么意思,你還不明白。這個大殿上燕參軍血跡未干,請問他愿意想死,這才說出那番話的?這是為了國家,為了陛下,才冒死犯諫。宗晉卿命飛騎將擊殺燕參軍,經過陛下允許的嗎?是誰給宗晉卿的膽量與權利的?為什么飛騎不經圣旨,居然讓宗晉卿調動了?你們口口聲聲說別人謀反,說別人叛逆,我問你們,現陛下還是陛下嗎?你們有沒有將陛下當作皇上?是誰想謀反了?”

張說說完,伏李顯腳下號淘大哭。

雖然有六分偽裝,打悲情牌,也有四分真情。

但這個問題就大條了。

殿中有許多大臣臉上色變,蕭至忠眼中露出贊賞,心里想到,孺子可教也。

不說李顯下達圣旨,但血營四百萬石糧食依然無法調動。這中間扯皮的事很多。就是現再下旨改正都不行,又說不定會出現什么妖蛾子。直接說宗晉卿擊殺燕欽融的事,這可是當著李顯的面發生的,想狡辨都無法狡辨。

“陛下,臣彈刻張說,他明為調和,實際與反賊王畫是一伙的。現又挑撥皇上與皇后的關系,請下旨將他處斬。”韋溫說道。

“休得胡說!”韋安石大聲怒斥。他心里罵道,你這個蠢貨,皇上現本來對皇后就不快了。如果以前,還有利用這一招對付張說,現不管用了。而且張說是一個堂堂的禮部侍郎,那也是朝中的高級官員,說殺就殺的?就是謀反,也要證據。就是有了證據,如果不太明顯,也頂多是一個流放貶職之罪,擊殺?你真以為你是皇上了?

張說聽了一抹眼淚,站了起來說道:“四韋相公,我知道現皇上被你們駕空,有本事你就來殺啊?為了陛下,為了國家,我何惜一條生命?我再問你,我只說了宗晉卿,說了一些大臣,說過皇后沒有?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而且還居然當著皇上的面,就來擊殺一個侍郎。你們到底將皇上當作了什么?就是二張世,也沒有你們猖獗吧?”

“你這個悖逆的侍郎!”韋溫暈了。

但這樣吵下去,肯定是沒有一個結果的。而張說的義無反顧,終于激起了張仁愿的血性。

可就是這樣,他也不想加入這場爭斗當中,而是很巧妙地說道:“臣別的不知道,只善長軍事,能不能聽臣一言?”

“張卿,請說,”李顯開了口,可是座的都聽到他咬了咬牙,不知是恨張說,還是恨諸韋掌政。

“臣以為現問題重點是朝廷已經調集了三十萬軍隊,有近十萬軍隊陸續地開赴到各州縣。這三十萬軍隊能不能起效果。不求有功,只要能守住各州縣不失,那么沒有必要與血營妥協。如果三十萬軍隊都守不住各州縣,甚至有可能連京兆也保不住,那么為了國家,我們還是拉攏為妙。”

專家就是專家,這一句話大家都不吭聲了。如果三十萬軍隊再推上去,都沒有用的話。整個大唐有多少軍隊?況且幽州也要派大軍駐防,默啜可不是一個好東西。劍南各州也要防備吐蕃。還有各個重要的州府防止那個菊花綻放。如果再算上嶺南。只要三十萬軍隊頂不住,那不是對付血營的問題了,有可能唐朝都能瓦解。

“那么張卿認為有多少把握?”

“這一支血營將領中,我知道一些人,比如蕭嵩、張孝嵩,還有其他一些人,十分優秀。似乎現又成長了一分。就是士兵原來的士兵也只是四五千人,早就面目皆非。臣也不大了解,不能勉強猜測。不過有一個人可以征求他的意見。”

“是誰?”

“宗侍郎,他與王畫交過手,對血營有很深的印象。從他嘴中得到的答案,才為可靠。”

“不行,宗楚客是血營手下敗將,有什么權利說出答案?”韋溫急切地回答道。原來以為宗楚客是一個人物,結果狗屁不是嘛。而且血營為什么送他那么多錢,這中間總讓他感到有些貓膩。

張仁愿看到韋溫的樣子,管心里面明知道多事不妙,可忍不住說道:“韋少保,你讀過《春秋》沒有?”

“那又有何關系?”

韋安石已經低下了頭,韋溫今天丟了韋家的臉面。

“那么你知不知道崤之戰?知不知道被晉國俘虜的孟明視、西乞術、白乙丙?其中孟明視兩次敗于晉軍之手,可后結果呢?宗楚客這才一敗,古今中外,勝負乃兵家常事,不要說王畫未敗,血營成立之初,每每殘勝,這一次占天時地利人和,居然讓默啜逃脫,與失敗也無異。這個道理你不懂?況且宗侍郎與你們關系密切。僅僅因為一敗,現就對他誹謗不止,我是一個外人,聽到你這句話都感到心寒。而且當初推薦他前去領兵的,好象韋少保,你是出力的一個人。難道你是六月天,說變臉就變臉?”

韋溫嘴張了張,不能說話了。

張說忍不住抹了一下淚花,笑了起來。

可是笑完了后,他猛然想起一件事,大聲說道:“不可,王畫說了二十天為限,現又過了一天,只剩下十一天,如果再等到宗楚客回來,大家推扯,時間來不及了。”

張仁愿心想,我這是招誰惹誰了?本來是一個好好的主意,如果讓宗楚客來說,他大敗于血營之手,對血營畏之如虎,僥幸生還,現會怎么說?難道說行,那為什么你敗得這么慘。況且現他命也保住了,既然王畫也有和的打算,他會顧國家的利益?后十有會提出和,并且夸張血營的力量。可是韋溫反對,那情理當中,為什么你張說也反對。

我還成了兩頭不是人了。

但張說也有道理,從洛陽到長安整兩千里路,用快馬三天就可以到達。甚至都要不了三天,換馬換驛卒,速度快。這一次血營調動兵力,也就是這種方式送到洛陽的。

馬能換,可人不能換,自己能日夜不停騎馬上奔跑?等宗楚客回來,然后再拖拉一下,少七八天過去了。還剩下三四天,自己長翅膀也飛不到靈州。

然而李顯忽然強硬起來,他說道:“就依張卿之言,立即派人將宗楚客用快馬押來。”

沒有用喊,沒有用請,可見李顯對宗楚客的厭惡,整二十萬人吶,換作誰都心疼。還好,血營將大部保留下來,不過現似乎也不大妙了,大部是保留下來的,屬于各州發放下去,成了他的力量了。還有一部分成了他談判的本錢了。能不對宗楚客生氣嗎?

說完了,一拂衣袖說道:“散。”

大臣離開,李顯也離開了,又去找唐休璟。

也不能說他沒有找到人,對付血營牽涉到許多軍事,老唐能文能武,與王畫沒有多少來往,與韋氏、李旦也沒有什么來往。現李顯漸漸醒悟過來,對自己忠心的還是死去的老魏與現的老唐。

還有兩個人也能商量商量,張仁愿,可李顯還是有些擔心他與王畫扯不清。另一個就是蕭至忠,不過李顯心中有一些顧忌。第一個就是蕭至忠與韋氏成了親戚,雖然朝堂上剛正不阿,可也有點不大放心。還有一個原因,為什么蕭至忠到現不倒臺呢?這一想讓他有些顧忌了。現王畫羅列了那么一大堆名臣,卻沒有將蕭至忠放榜上,證實了他心中的想法。

實際上蕭至忠很冤枉的,當初結親,是韋氏相求,主要還是李顯也求過,蕭至忠沒有辦法才同意下來的。

王畫這件事冤枉,王畫沒有將他列入名臣主要是他相助太平公主,你一個大男人,好好幫什么公主,難道從武則天不夠,再添韋氏,然后再來太平公主?還嫌天下不夠亂的?當然這也是蕭至忠一個污點,不過總體來說,他對唐朝的貢獻比韋安石只高不低的。

但因為這個污點,不但王畫沒有將他放心上,以后也注定了他悲慘的命運。

來到老唐家中。

實際上老唐看到李顯前來,心中也麻麻的,不是感動,是擔心。心想俺一個老頭子,都退休了,你總是往我家里跑,這不是趕鴨子上架嗎?

沒有辦法,只好相迎。

李顯將事情一說,老唐想了一會兒說道:“張仁愿說得也對,這件事是和是戰,關系到朝廷以后的走向。還是等宗楚客回來,了解多的情況再做定論。雖然王畫給了張說二十天,但也不急這一兩天,大不了先讓八百里加急將消息送過去,讓他休戰。”

“這么說這一次血營是真戰了?”

“肯定是真戰。如果是謀反,要真戰。就是不是謀反,如張說所說,他全心全意對付吐蕃人,也不想朝廷以后繼續拖后腿。所以逼迫某些人一下,這才能與某些人達到和議,以后沒有后顧之憂。”

李顯聽了又是羞愧又是悶燥。

老唐沒有將話挑明,但不是說血營逼迫朝廷,也不是說血營與朝廷達成和議,而是說某些人。這樣說,十分耐人尋味。

他踱了幾步又問道:“那一種可能性大。”

老唐雖然不想伸這個頭,可是他也不能抹了良心,況且這個頭也不是他伸的,是張說伸的,張仁愿與蕭至忠附從過,因此立即答道:“后者。但朝廷繼續動兵,那就是前者。”

李顯聽了不語,這個結論與張說的心無反意,勢逼其反性質差不多。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說道:“這里有一張名單,是王畫與張說談話時,無意中評議了一下朝中名臣的,唐卿,你看看。”

老唐接過了名單,人很多,達到三十個人。雖然因為是王畫無心評議,說得不多,可也大約說了他們的長處,只要根據他們的長處任命官職,就能搭起來一套清明高效的領導班子。

而且這三十個人有的老唐注意了,有的還真沒有注意,現看著這份名單,仔細想來,確實是那么一回事。

不過這只能想一想,不能這么做,如果這么做,等于一下子將韋氏基業催毀了。那么逼得韋氏狗急跳墻,有可能李顯連明天早上都活不了。

所以他將名單住桌子上一放說道:“陛下,老臣有一句話不知當說不當說。”

“請說。”

“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陛下,羽林軍可你掌握之中?”

別看羽林軍上了戰場,有可能很糟,但他們拱衛著京畿要地,特別是皇城的安全,因此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們是唐朝重要的軍隊。

老唐只一句話,就將李顯問蔫了。

“陛下,就是調動大臣,切不可操之過急。但調肯定是調動的。實際上說到底,根子還陛下啊。”

“怎么我身上?”

“如果陛下奮發圖強,國家富強,政通人和,就是王畫敢與朝廷作對,請問又有幾個百姓愿意附從于他?”

“可他用的大多數是胡兵。”

“就是胡兵又如何?如果陛下振作,官員樂為陛下所用,將士樂為陛下戰死,就象太宗一樣,試問王畫敢與朝廷作對否?再說太宗橫掃突厥、吐谷渾與吐蕃,用過多少胡兵胡將?李靖三千鐵騎,縱橫大漠,其中又有幾個胡兵?”

從本質上來說,北方游牧民族所居之地,天氣寒冷,條件艱苦,造成民風剽悍,加上自幼馬背上長大的,騎術精湛,又以肉食為主餐,體格也比普通漢人強壯。因此,平均身體素質還是高于漢人。但這也不是絕對,主要還是看領兵的將領,國力,士氣。陳慶之用的是柔弱的江南兵,只是七千人,幾十萬胡軍指東打西,都將這些胡人打寒了心。朱元璋也是以和州兵為主,驅逐了元蒙。

所以老唐的話說得合情合理,李顯同樣不能反駁。

過了一會兒他又說道:“朕大不了同意將公主下嫁給他,這樣行不行?”

“陛下啊,王畫等了迎娶公主,一等多少年了?但等來的是什么結果?那時候他是一個人,能等得起。現他后面是大洋洲三百多萬人,八州一百多萬人,幾十萬將士,他敢為公主一個人,不考慮這些百姓與將士。如果要和也就是和,要戰也就是戰,就是將公主下嫁,也于事無補。就是為了公主的幸福下嫁,也不能這時候下嫁,圖讓天下人笑話。”

“是啊,聽唐卿一席話,使朕茅塞頓開。”

老唐嘴角抽動了一下,心想,不是我一席話多高明,是你不夠聰明。不過話說回來,如果皇上聰明,何至于淪落到現的地步?

當然,李顯也不是一無是處,總體來說,他是一個老好人,因此,許多大臣痛恨他不作為,放權給韋氏胡作非為,對他本人來說,想恨還是恨不起來的。

“那朕怎么辦?”

老唐說道:“上陣親兄弟,打仗父子兵。”

我也只有說這么多了,如果我說你用那一個大臣,做什么官職,事情傳出去,自己死得要多快就有多快。這個擔子自己擔不起,只有讓李旦去擔一擔吧。

“你是說相王?”李顯臉上一陣猶豫不決。

“陛下,去吧,現到了什么時候了?不管怎么說,他身上流著的是李家的血脈。”

說完了,將眼睛一閉。

李顯只好再次來到相王府,然而中門打開,下人卻稟報說相王不。再問,不知道。

李顯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看了這幾個下人的眼神,忽然再想到老唐說話半吐半露的樣子,忽然會意過來了,原來自己現整成了一個瘟神了。

老四這是不想替自己挑這個擔子,因此主動避過自己,逃脫嫌疑啊。

但怎么辦呢?

李顯站相王府里,想不出來一個好主意,于是立即拿來紙筆寫了一行字:相王不欲見朕,奈何?

不好意思傳口諭了,而且對身邊的太監李顯都開始不大放心。想到自己是瘟神,老唐對自己忠心耿耿,也不想將老唐往火坑里推。

寫好封了起來讓太監送到老唐府上。

一會兒老唐回了一封信。

李顯找打開一看,叫了聲:“妙。”

于是立即派人回皇宮拿一樣東西來,什么東西?李淵、李世民、李治的畫像,然后交給李旦府上的下人說道:“朕知道你們曉得皇弟什么地方,立即將這個東西送給他。”

你不看我面子,看不看祖宗的面子?

看著李旦下人離開,李顯得意地用牙簽剔著牙,心想,好歹老天還留了一條生路給自己,讓老唐活世上。

他高興了,李旦躲藏后面,看著這幾幅畫像,活活氣死,不由地怒罵:“你個老三,將國家弄成這個樣子,現拿幾位先皇的畫像來壓我。為什么讓我替你擦屁股?早干嘛去了?”

罵歸罵,可這回怎么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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