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天下一第一節民重
上城一戰,戰果輝煌,曹沖以鄧艾部近三千人的陣亡為代價,徹底擊垮了馬超率領的三萬羌漢叛軍,直接殺傷一萬六千多人,其中被三千長鎩軍短短半個時辰斬殺的就超過六千人。馬超在南逃的過程中于何家山戰死,剩余的士卒投降。西涼兩大割據勢力以及那個平漢王宋建一起被鏟除,羌漢震驚,在曹沖的政策攻勢和武力威脅下,一些小的割據勢力紛紛俯首,武都郡的幾個氐王仗著自己的實力還有些猶豫,想多討一些好處,鄧艾帶著重新組建的一萬大軍呼嘯而來,攻城拔寨,所向無敵,只用了半個月的時間,幾個氐王識相的降了,不識相的,死了。
曹沖和夏侯淵商量之后,重整了軍隊,將五萬多降兵進行調整,削減軍隊的數量,將身體較弱的三萬多士卒遣散,在關中、涼州等地授田務農,只留下兩萬精騎,龐德、閻行各領六千,閻行到金城為夏侯稱副將,龐德暫駐上,為鄧艾副將,剩下的四千人擴充了龍騎。
因為這次繳獲的戰馬較多,曹沖下令諸將根據自身的情況補充親衛騎,從五百人到一千人不等,在西涼打仗,騎兵的作用還是不可忽視,將領的身邊有親衛騎護衛,安全系數要高得多。降兵處理完了,下面涉及到眾將的升遷和賞賜。曹沖首先征求了夏侯淵這位領軍將軍的意見,夏侯淵先自我批評了一通,說是對曹沖的羌漢政策理解不透,先屠興國城,后來又差點屠了長離,險些誤了大事。接著表示自己年事已高,現在西涼已經平定,他這個領軍將軍應該回鄴城去向丞相大人交令了。這里應該全部由曹沖主持。曹沖手下將才不少,他再在這里會影響年輕人的發展,不太合適。
曹沖見夏侯淵這么說,微微一笑,他知道夏侯淵話中的意思。他那些作派,無非是自己做黑臉,捧出夏侯稱來而已。年輕人的將才嗎,除了他這個車騎將軍,當然就是以夏侯稱為首地這些人了,要不然夏侯稱獨立領軍鎮守金城之后,他怎么一點事兒都沒有?他本來就沒有把夏侯淵趕回去的意思,聽夏侯淵這么一說,更不能讓他走了了。他想了想。很誠懇的對夏侯淵說道:“叔。我們兩家交好不是一天兩天地,你是我的長輩。我就不跟你說虛話了。你年歲雖然不小,可是比丞相大人還要小得多。比前將軍也年輕得不少,你又是立了大功的人。\\這個時候退下去,會讓人說我不能容人的。你在關中打了幾年仗。成績是有目共的,打了勝仗就走,明白的人會說你這是照顧我們這些小輩,不明白的人還以為我要搶你地功,擠兌你走似的。”
夏侯淵見他說得這么直接,反倒有些尷尬,不過曹沖肯定了他這幾年的戰績,他心里也感到寬慰不少,自已主動要求退是一回事,可是現在曹沖如果順勢讓他退了下去,他心理肯定是極不舒服的。曹沖以這種玩笑的方式留他,倒是給了他足夠的回旋空間。他撫著胡須,欣慰的笑了,想了想又說道:“軍隊講究地是對命令地絕對執行力,如果我還在這里,你又顧著我的面子,只怕統率上不太好安排,你可要想好了。”
曹沖點了點頭說道:“你說地我能理解,不過,我們合作快一年了,不是挺愉快的嗎,還打了這么一個大勝仗。韓遂馬超這么大地問題都解決了,以后的問題也一定能解決地。”曹沖頓了頓又說道:“叔權在廬江做得就很好,這次在金城相關事宜處理得也很妥當,我想著,他應該能鎮撫住西涼,我想把他涼州交給他,你看……”
夏侯淵心中大喜,他等的就是這個結果,涼州平定了,曹沖肯定要留下一員重將鎮守,按理說張遼、徐晃、張等人都是合適地選擇,可是夏侯淵還是希望能給夏侯稱爭取一個機會,夏侯稱能力沒問題,和曹家的親近也沒有問題,最大的問題就是年輕,如果沒有突出的戰功,他就無法統率那些大將,他那么苦心的做黑臉,就是想讓夏侯稱做紅臉,他如愿的犧牲了自己,捧出了夏侯稱,甚至讓他領著大軍鎮守金城,可是這一切都要曹沖點頭才行,如果他不愿意,自己這些心思都是白費,他要解職回鄴城,也是想以退為進,促成此事。
“他太年輕了吧,恐怕守不住涼州。”夏侯淵謙虛的說道。
曹沖笑了笑,搖了搖手道:“他已經二十六了,能力有目共睹,這次戰績也是擺在大家眼前的,沒有什么不合適的,叔叔如果沒有意見,我們就這么上表天子。”
夏侯淵當然不能表示什么反對意見,矜持了一下,也就答應了。
曹沖又說道:“涼州雖然定了,可是西域還沒有安定。我想請叔叔帶領大軍,繼續西征,成就不世功業,不知叔叔意下如何?”
“西征?”夏侯淵一聽,有些驚訝的睜大了眼睛,西域可比西涼大得多,要想平定西域,不是件小事,不僅需要重兵,而且不是一兩年之間能定的,說不準十年八年都有可能。\\/\從功勞的性質上講,西涼是大漢的疆域,平定西涼只是平定叛亂,而西域卻是屬國,脫離大漢的勢力范圍已經有好多年了,如果平定了西域,那就是相當于是開疆拓土,榮耀不可同等而語。他能想通曹沖要打西域是把重兵把持在手上的一個好借口,但這么大的功勞,這么多的兵,曹沖為什么不親自去辦,而是要交給他,反而要把重兵托付在他的手上?
“倉舒,這可是西域……”夏侯淵提醒他道。
曹沖笑著說道:“我知道,平定西域是何等的榮耀,不過。平定西域也是一項無比艱巨的任務,叔叔不要以為我安什么好心,我可是想把你這一生全部留在西域的。”
夏侯淵一愣。仰天大笑,笑聲爽朗暢快,透著無盡的快意:“倉舒,如果真能平定西域,我就算是戰死沙場,也在所不惜。你父親當年象你這么大的時候和我等閑談起來,經常說他平生最大地志向就是象定遠侯一樣平定西域。重現我大漢萬里河山,沒想到他沒等到這個機會,卻讓我撿著了。倉舒,我就不跟你客氣了,這西域,我去!”
曹沖點點頭,呵呵一笑:“我正是看中了叔叔的豪氣干云。才覺得這個任務特別適合你。西域疆域遼闊。地理與內地大不相同,要想平定西域。不是一時半載的事情,叔叔先準備著。我在關中給你做好押糧官,保證你衣食無憂。你看如何?”
夏侯淵豪爽地一揮手:“有你在關中。有叔權在涼州,我有何憂。但將此余生縱橫萬里,希望在有生之年,還能看到萬國來朝。倉舒,你放心吧,我一定會竭盡全力,不負你的希望。”
曹沖宛爾一樂,想了想又說道:“叔叔既然沒有什么異議,我想就上表天子和丞相府,表你以領軍將軍的身份兼領西域長史,請天子下旨西征。你看,還要帶哪些人去比較合適?”
夏侯淵沒有立即回答,帶什么人去西域,想必曹沖早有安排的,只是他把這個問題推給了自己,也是希望由自已提出來,他細細的想了想,這才說道:“張文遠在關中,叔權在涼州,他們都是不能動的,我看鄧士載雖然年輕,可是多謀善斷,用兵奇正相依,頗有章法,我想請他為副將,你看合適與否?”
曹沖正中下懷,連連點頭,順便拍了他一個馬屁:“士載用兵有天賦,如果再能和叔叔學上一段時間,正是求之不得的好機會。\\\得天下英才而教之,人生一樂事也,叔叔眼光果然毒辣。”
夏侯淵哈哈一笑,他正是看中了鄧艾地身份和年齡,這才猜準了曹沖的心思。鄧艾今年才二十歲,如果直接以他為西域長史,只怕服不住眾將,有他領著,再過個十頭八年,他夏侯淵或者是戰死沙場,或者是功成名就,可以回家抱孫子,鄧艾也積累了足夠的威信,順理成章的留鎮西域。何況有了鄧艾,他也可以輕松許多,這對雙方都是皆大歡喜的事情,自然是一拍即合。
曹沖隨即又說道:“徐公明、張義二將深明兵機,我想把他們也派去跟著你,你看如何?”
夏侯淵想了想說道:“他們二人都是久經沙場的名將,跟著我當然是我所愿,可是這些名將我都帶走了,你身邊可就有些空虛了,我看就帶張義吧,徐公明謹慎識兵,還是留給你更好一些。”
曹沖無可無不可,也點頭同意。夏侯淵隨即進入了西域長史的角色,他思索了片刻說道:“倉舒,要定西域,糧草、兵力只是表象,關鍵還有兩點,一是西涼、關中不能亂,這里一亂,西域就成了無根之木,不管有多少兵馬也守不住。二是鮮卑人地氣焰要狠狠地打擊一下,自從桓靈以來,鮮卑出了那個檀石槐之后,我大漢的北疆就沒有安定過,檀石槐雖然死了,鮮卑人雖然沒有了以往地強盛,可是依然不可小視,他們在漠北游蕩,勢力遠及西域,如果不重創他們,涼州、西域還是不能安穩啊。你對此可有什么打算?”
曹沖欣然的點點頭,對夏侯淵能從這個大局上來考慮事情感到很滿意,他輕輕地笑道:“叔叔說得正是,也正因為如此,我說西域的事不能著急,我正準備上表天子,請天子派遣子文遠征漠北,掃蕩草原,為叔叔先解側面之危。另外,我想由賈大人出任涼州刺史,可是他自己就是涼州人,與我朝地三互法有所沖突,不知叔叔可有什么辦法?”
三互法是大漢朝為了避免官員的地方保護主義而特別制定地法律,不僅不允許本地人擔任本地的太守以上官職,而且不允許有姻親關系的官員互為地方長官。\//\這本來是件好事,可是在邊郡執行的時候經常會遇到麻煩,因為邊郡的軍務比較特殊,換了內地地人來治理,往往會摸不清頭緒而產生畏難情緒。朝庭多次出現要棄西涼的提議,也正是因為擔任西涼刺史或相關州郡太守的都不是西涼人,他們不愿意在這個地方耽誤自己地前程。干脆提出充守西涼,而每次拒理力爭,最后平定西涼的叛亂的,也大多是西涼人,所以后來朝庭也沒有辦法,只好特事特辦,讓西涼人出任西涼的高級官吏。不過這也出現了一個問題。就是西涼容易出現擁兵自重的軍閥,象董卓、馬騰、韓遂,概莫能外。建安以來,西涼這個地方一直游離于朝庭之外,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現在曹沖要提議由賈詡來擔任涼州刺史,很有可能會被丞相府或者朝庭依據三互法否決。
夏侯淵沉吟了片刻,搖了搖頭說道:“賈文和足智多謀。又是西涼人。生于斯,長于斯。對西涼的情況熟悉得很,做涼州刺史是最合適不過了。三互法雖然有些為難。但西涼地區有不按三互法行事的先例,你把實情向丞相府和天子匯報。看看他們能不能特事特辦。”他笑了笑又說道:“我如今還是領軍將軍,不如由我來寫這份奏表吧。”
曹沖笑著搖了搖手。他知道夏侯淵是好意,表由他來上,雖然大家都知道這是曹沖地意思,但萬一天子或者丞相不準,那丟面子的也是他夏侯淵,與他曹沖無關。曹沖感激他的好意,卻沒有為了面子推脫責任的想法。更何況賈詡雖然在這次擊破馬超的戰略布署中起了關鍵作用,但他對曹沖趁機收拾吳質、司馬懿等人的行動卻沒有提供任何幫助,只是旁觀而已,看樣子是想撇身于曹沖隨時可能的奪嫡事件之外。曹沖也不想勉強他,強扭地瓜不甜,你扣得住他地人,扣不住他的心,就跟徐庶在徐州一樣,白吃白喝不干活,你也拿他沒招。既然如此,索性讓他去作點有意義地事,他是西涼人,對這片土地有感情,想必會很樂意的去把西涼治理好地,曹沖明知道這件事會違背朝庭的既成慣例三互法,還是要勉為其難地促成此事,想必賈詡會見他一點情份,就算不幫著自己,也不至于會幫著曹丕去。\\\
“也好。”夏侯淵明白曹沖的心思,也不勉強。曹沖多次辦成別人覺得不可能地事情,他相信這次也一定能做到。畢竟在曹沖的新政中,涼州刺史是不能帶兵的,涼州的軍權全部掌握在夏侯稱的手中,和以前的情況又有了不同,丞相大人應該能考慮到這一點特殊情況。
“那就這么定了,我先去找他談一談。”曹沖見夏侯淵沒有異議,便笑道。夏侯淵會意的笑了,起身告辭,心滿意足的走了。
“將軍舉薦我做涼州刺史?”賈詡很意外,脫口而出。
“有何不可?”曹沖笑著反問道:“先生對西涼的地理、民情這么熟悉,這次能夠平定西涼,先生當是首功,論功行賞,于情于理,由先生來治理西涼,正是最合適不過了。”
賈詡沉思了片刻,撫著胡須有些遲疑的說道:“將軍對我朝的三互法應該是知道的,詡乃涼州人,按理說是不能擔任涼州刺史一職的。如果將軍覺得詡尚堪一用,詡倒是可以擔任除武威之外的一郡太守。”他笑了笑說道:“再說了,太守雖然只管一郡,卻是兩千石的大官,刺史雖然周旋諸郡,卻不過是六百石的小官,將軍既然覺得詡頗有微功,何不給我個兩千石的大官做做?”
曹沖也笑了,他當然知道賈詡不是那種貪圖官位的人,他只是覺得賈詡已經變了,或許是因為亂了幾十年的西涼看到了和平的希望,他的心理輕松了許多,不知不覺的居然能開個玩笑了。他笑著放下茶杯,對賈詡說道:“先生大才,焉能屈就一郡,先生如果覺得涼州刺史的官職太輕,我也可以舉薦先生為涼州牧,不過先生也知道,不管是涼州刺史還是涼州牧,這兵權都是沒有的。”
賈詡哈哈大笑,他搖了搖頭:“將軍,我開個玩笑罷了。軍政統于一人之手,往往是亂政之源,中平以來。大漢烽煙四起,設立州牧一職就是禍根,將軍的新政我雖然理解得不深,但是軍政分開,我還是深知其利的。”他想了想,又接著說道:“將軍,西涼地區屢有不遵三互法行事的先例。以將軍之貴重,想來丞相府也不會太為難,我這涼州刺史想必是板上釘釘的事了,既然如此,我有兩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曹沖微笑著點點頭,對賈詡這種坦白的態度很滿意:“先生有話請講當面。”
“涼州雖然人口不多。但是民風剽悍。不易恩服,將軍如果依據荊益諸州地慣例。只留一萬兵,是不是有些少了。”賈詡放慢的速度。一邊說話一邊看著曹沖的臉色:“我雖然不掌兵,可是如果兵力不足以鎮撫羌人。我這刺史可是也做不安穩地啊。”
曹沖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賈詡,見他雖然略帶笑意。卻說得極為真誠,并無客套的成份在其中。他拈著茶杯想了想,沒有立刻回答賈詡,而是刻意的沉默了一會才說道:“賈先生,你知道我為何限定每個州只布置一萬精兵嗎?”
賈詡見曹沖說得鄭重,也收了臉上的笑容,考慮了一下才回答道:“將軍精兵簡政,要擔負每個士兵的代價比往常更重,將軍限制人數,想必是以精兵代替重兵,既保持了戰斗力,又不占用太多的勞力和金錢吧。”
曹沖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先生說地,只是其一。不錯,我現在實行的是精兵戰略,在役的士兵除了訓練之外,概不擔任什么勞役之類的雜務,他們的任務就是訓練,保證隨時能投入戰斗,而且要保證來則能戰,戰則能勝,每個士兵一年的開銷比起以往是有增無減,我這一萬精兵的花費,足可以養得起普通地五萬人馬。但是雖然開銷是同樣地,我卻省下了四萬勞力,這四萬勞力不用服兵役,無須靠人供養,反而能生產出糧食等各類物資來供養別人,僅從這一點上來說,我這精兵政策就是合算的。但是,我地打算,不僅僅是從這一點來說。”賈詡聽得入神,拱手說道:“詡愿聞其詳。”
曹沖站起身來,背著手在屋子里轉了幾圈,接著說道:“在我的觀念當中,人力可以分為兩種,一種是生產性地,一種是消耗性的,所以能創造財富地人,不管是農,是工,抑或是商,都是第一類,這一類人必須有個合理的基數,必須保證一定地數量,這樣才能生產出足夠的糧食,制造出足夠的物資,保證整個社會的溫飽。商人雖然不能生產,但他能溝通有無,客觀上也起到了創造財富的作用,因此我的新政中很重要的一項,就是注重商人的作用。”
他頓了頓,回過頭來瞟了賈詡一眼,賈詡捻著胡須聽得入神,曹沖很滿意,他既然想將賈詡留在西涼,當然先要給他灌輸一些自己的新政理念,以便他在以后的工作中好配合自己的新政。賈詡雖然不能立刻明白他提出的系統發展的觀念,但以他的智商和閱歷,想必很快就能融會貫通。
“而官吏、軍人則屬于第二種人,他們不創造任何財富,只消耗財富,但是這兩類人又是不可或缺的。一個隱居的小國寡民或許可以不需要官員和軍人,但是象大漢國這樣的一個堂堂大國,不可能離開這兩類人。官吏可以讓國家這個龐大的機器運轉順暢,創造出更多的財富,軍人則是這些財富的保護者,確保我們不是為他人作嫁衣裳,不會被人當成兩腳羊。”曹沖越說越流暢,他甚至在某種程度上忘記了賈詡的存在,感覺象是面對著成千上萬的大漢士子講述自己的理念。
“官吏的責任是代表所有的人民來管理這個國家,并因此獲得相應的報酬養活自己的家人,軍人的責任則是保護這些人以及這些人創造的財富,他們比起只需要付出智慧的官吏,要付出的是更貴重的生命,因此他們也應該獲得比官吏更多的報酬,以及……尊重。”
“軍人,理當是這個國家的保護者,而不應該是這個國家的毀滅者,他們的武器,是用來對付那些妄圖用武力來掠奪我們的血汗的強盜,而不是我大漢朝的百姓。”曹沖用力揮動著手臂,大聲的說道:“因此,一萬人鎮守一州,不是少了,而是多了。在不久的將來,我會進一步減少內地州郡的駐兵,我們的軍人理應鎮守邊關,而不是駐扎在內地用看著敵人的眼光來看著我們的百姓。”
賈詡輕輕的皺起了眉頭,顯然一時之間難以理解曹沖的觀念,照他這個說法,軍隊就是對外的,內地州郡本來就不應該有軍隊,那百姓起來造反怎么辦?
曹沖似乎看穿了賈詡的疑問,他輕輕的笑了,坐回席上,端起茶杯,痛飲了一口略有些涼的茶水,潤了潤有些干的嗓子,看著剛才聽得有些發呆的姜維有些手忙腳亂的給他續上茶,這才對著猶在沉思之中的賈詡說道:“因此,官吏的責任,首當其沖的一條,就是要保證辛勤勞作的百姓能夠溫保有余,吃飽了飯、穿暖了衣的百姓,是不會起來造反的,縱使有些野心家跳出來鼓動百姓,也無法形成氣候,要對付這樣的人,用一萬精兵已經嫌多了。”
“孟子的民為重?”賈詡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喃喃自語道:“將軍這是要改變我大漢朝治國的根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