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路修行正文
官路修行正文。
寧余生一看是余三的電話,感覺張力為在身邊不方便接,就和張力為說了句,“張書記先吃,我去下洗手間,去接下電話。”看著寧余生的笑臉,張力為也沒有反對,反正這里是自己的辦公室,又不是你的地盤,也不相信你能耍出什么花樣來,就很大方點允許了,也許這是最后一次去這個洗手間了,說不定過會兒就連現在手上拿著的電話也不能夠再用了,現在也許就是他最后一次用這個電話了,所以張力為也不介意他好好的摸摸看。
看張力為笑了笑也沒有反對,寧余生就站起來去了洗手間。
“舅舅,這邊出了點事情。”余三看了看姚凱,真的沒有反對自己打電話,而且只是低著頭抽煙,好像對自己說什么也都不感興趣似的。
“什么事啊?怎么我才剛走就出事啊?昨天不是還好好的嗎?”寧余生也有點莫名其妙,這事情也出的太沒有一點預造了,還真的是很想知道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呢。臉上也還沒有緊張的表情,因為他也想不出可能會出什么事情。
“也沒什么大事,就是剛才,不是,是現在下面突然來了很多警察,還都是帶武裝的,進來的時候好像抓人了,我還沒有來得及出去看呢,想先打個電話給你,萬一有什么事情你也好有個準備。”余三說著,心在加速跳動著,很怕寧余生那邊傳過來的聲音確定真的是自己的事情出事了,那就自己也就跟著完了,正是因為他沒有讀過書,而且也沒有什么經商的經驗,所以幾乎每次都是按照寧余生的吩咐去做的。
“帶武裝?不是承澤縣的公安嗎?那你出去看看,確定一下抓了什么人再告訴我吧,我等你電話,快點去。”寧余生說著,心里有點焦急了,跨越地區的調用武裝力量,不是黑社會的話就是政府的警力,至于黑社會,承澤縣沒有,而且寧余生也絕對沒有得罪什么人,那就可以排除,就只剩下政府的警力了,那么就有可能是,不可能,寧余生強制自己把想法壓了下去,自己認為是絕對不可能暴漏的。
“不用出去看了,現在為止,被抓的人有工商局局長,縣委書記,還有幾個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官,還有一些承澤縣別的官員現在也應該已經被抓了,你直接告訴他就好了,還要出去看,多累呀,而且電話費也挺貴的,能節省就節省吧,移動公司又不是你家開的。”姚凱還是沒有抬頭,依舊在那里吐著煙圈兒,面無表情的樣子,好像剛才的話不是出自他的口里一樣。
余三機械性地轉述,“有工商局局長,縣委書記,還有幾個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官,還有一些承澤縣別的官員現在也應該已經被抓了,你直接……”,余三被自己的聲音嚇到了,這個人明明坐的那么遠,怎么可能聽到電話里寧余生的聲音的,而自己卻是轉述這個人的話,說到了一半才反應過來,而現在他才反應過來,這個人口中說的都是承澤縣的政府官員,他現在也不得不相信是真的出事了,這些官員要是都出事的話,那么……
“你說什么,這些人都被抓了,糟了,剛才說話的是誰,怎么會在你那里,你都不知道他怎么知道?”寧余生也聽到了余三之外的聲音,也是一臉的擔憂加驚奇。
“他說他是姚凱,說你要是不知道的話,就問張力為姚凱是誰。”余三還是照著剛才姚凱告訴他的話答道。不想直接迎來了寧余生一句話就直接把電話給掛了。
“你自求多福吧,嘴巴嚴實點。”寧余生聽到了姚凱的名字,他這次要來的可是剛剛劃過來渝州市的酒都區,當然對于渝州市的一把手是誰了如指掌了,既然姚凱去了,他還有什么話說呢,說多了只是留點證據罷了。掛了電話后,寧余生的心跳加速,“昨天姚凱不是回了渝州市了嗎?怎么今天會出現在承澤縣呢,為什么要去呢,而且現在一下子抓了那么多的人,還都是官員,姚凱應該是查貪污的,那么這些被查到的話自己就是個問題了,可是姚凱是有什么證據抓這些官員呢,應該按照自己的規劃不可能有證據抓到他們貪污的呀,所有的證據應該都是在余三那里才對啊,而余三的證據放的地方就連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可能被姚凱知道呢,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呢,現在該怎么辦呢,這件事情到底會不會牽扯到我呢,這些官員被抓回去之后就肯定會被問罪,要是沒有證據的話姚凱不可能抓人,姚凱絕對沒有自己犯罪的證據,但是抓回去這些人的話,就有可能有人會出賣我了,現在我該怎么辦呢,怎么辦呢?”。
寧余生的心里很亂,打開水龍頭用冷水沖了沖臉,爭取讓自己冷靜一點,清醒一點,“看來現在我也只有逃離這個是非之地了,還好手頭有錢,不行,現在就得走,遲恐生變啊。要是等姚凱回來了,或者是等這些承澤縣的官員們招出我來的話就沒辦法跑了,還好有個同學在國外,就先去投奔他好了,,到底是問題出在哪里呢,要是讓老子查到是誰,非滅了他丫的,老子還沒有坐滿兩天的區委書記就出這事。”
在想好了之后,用肉嘟嘟的兩手拍了拍那圓圓的臉,努力使自己擠出來兩道笑容在臉上,然后推開洗手間的門出去,看到張力為還在那里坐著抽煙,笑了笑走過去,但是沒有坐下來,寧余生現在要趕時間,他可不能再做下去了,現在時間對于寧余生就是命,可能遲一會兒自己就會跑不掉了,他可不想就這么結束了自己的逍遙自在的生活。
“張書記,我先得回去了,老婆那邊出了點事情,剛來這邊,她很多事情都不懂,出去了不知道回去的路了,我得趕快回去,不然孩子們連家門都進不了了。改天再和張書記繼續喝酒聊天,呵呵,對不住了。”寧余生說完就要拿包走人,但是被張力為叫住了。
“寧書記,剛才的是承澤縣的電話吧?”張力為沒有抬頭,吐出了煙圈說道。
“額,不是,我才剛來,那邊能有什么事情啊,是老婆打過來的。呵呵。”寧余生雖然很驚訝張力為為什么知道這個電話是從承澤縣打來的,但是他的大腦皮層第一時間反饋給自己的應對答案是‘不許承認,裝傻繼續。’所以現在的寧余生依舊是一臉的笑臉看著張力為,而且隨口加了一句,“我先走了,張書記,家里事情比較急。”
“把寧書記留下來吧”張力為抬頭,隨著他這句話出口,早已準備好的傅彪留下來的兩人出現在了門口,兩個人都盯著寧余生,意思很明白,那就是今天寧余生自己出不了這個辦公室,除非有人允許。
“張書記你這是什么意思,為什么要把我留住?”寧余生顯然是一臉的驚訝,剛才知道是承澤縣的電話也就罷了,現在又是這樣的舉動,而且好像是早有準備,難道是早就知道那邊要出事,或者是早就知道姚凱去了承澤縣,也早就知道自己有問題,那么今天的飯……
“呵呵,寧書記還看不出來嗎?承澤縣那邊出事了,你又怎么可能沒事呢,你就坐下來咱繼續聊天吧,你今天回不了家了,明天也不可能了,你得直接進鐵房子了。”張力為笑著,看著寧余生鐵青的臉,寧余生當然沒有想到會是這樣,自己來了酒都區,居然是自投羅網,居然自己來到了這市委書記的辦公室,而現在卻離不開了,一切都是套啊。
“張書記今天是故意把我留到現在的?那么這飯也是你故意為了留住我而設的?這兩個人應該是傅局長的人吧,這么說傅局長今天走的時候就已經設計好了這一切是嗎?可是我想問一下,你們有什么證據呢,我是政府官員,隨意關押政府官員的罪名是不小的呀,這個張書記應該知道的,您可不能知法犯法呀。”寧余生知道自己今天恐怕是完了,但是最后的掙扎還是要做的,總不能束手就擒吧,那就不像自己的風格了。
“呵呵,既然不能走,寧書記你就先坐下吧,傅局長的離開,是姚書記調用警力,要抓承澤縣的那么多少官員當然不能用你承澤縣的警力了,即使用也不能全信啊,為了防止走漏風聲,當然要把寧書記你留下來了嘛,我也沒有別的辦法,只好留你吃飯了,不過我剛才聽了寧書記那么多的豐功偉績,還真是想不到寧書記會做什么壞事,能被姚書記給抓住呢,我現在還在好奇呢,寧書記要不要和我說一下呢?呵呵,反正咱倆坐著也無聊。”張力為一手托著下巴,將手肘放在了桌子上看著寧余生的鐵青的陰晴不定的臉,笑著說著。
“是啊,你也知道我不會做什么壞事,所以你就不需要把我給扣下來了吧,而且現在那邊應該已經把人抓住了吧,也不怕什么走漏風聲了吧,我也不用在這里了吧。”寧余生還是比較會抓住繩子往上爬的。
“呵呵,寧書記呀,不用說別的了,你就坐下來吧,等下我托人給你家里去個電話,或者你自己找個借口給你家里去個電話就好了,姚書記既然讓把你留下來就肯定有他的道理,我們就等他回來唄,既然你也相信自己沒有什么錯誤,那就等姚書記回來好了,他要是真的沒有證據告你的話,你就可以反過來告他嘛,我絕對力挺你,我們就等著看證據就好了嘛,快坐下吧。”張力為也在納悶呢,寧余生怎么就是一根莖兒呢,承認不就結了,姚書記人家都直接調警力了,要是沒有證據能這么魯莽嗎,唉。
“可是,我,家里有事啊。”寧余生居然還在這里說這些。
“那好吧,既然寧書記不配合,我也就沒什么辦法了,要不我先走,讓兩位兄弟在這里陪你,反正你今天是不能走了,這個是鐵定的,一會兒可能要跟這兩位兄弟一起回公安局了,你自己想想吧,我今天也有點喝的多了,得先醒醒酒了,你們兩個陪著寧書記吧。”張力為故意擺出一副不再理睬的樣子。
寧余生看這樣子,今天是真的出不去這里了,現在該怎么辦呢,顯然現在聯系外面也是沒有用的,承澤縣那邊已經出事,這邊人生地不熟,要是打上面的話,這個節骨眼上,除非有很鐵的關系才行,可自己打通的關系都是用錢的,這種關系在這個時候顯然是不可能派上用場的,所以真叫叫天不靈叫地不靈了。“好吧,我就在這里等姚書記好了,張書記能夠不能告訴我一下,姚書記不是會渝州市了嗎,怎么會突然間跑到承澤縣去言他,是查到了什么嗎?應該不會啊,以前承澤縣不是酒都市的嘛,應該不在渝州市管制之下呀,那姚書記就不可能注意到了呀,這,現在才剛剛劃過來,姚書記怎么就突然間想起來了去承澤縣呢?”寧余生還真的是關于此事百思不得其解。
“額,寧書記的意思是,以前承澤縣就應該有問題,而且應該被查到了是吧,而我這個原來的酒都市的市委書記居然,沒有注意到,也就是說我這個市委書記不稱職嘍。”張力為聽著這話的味兒不是很忙舒服啊,當然要反駁幾句了,一邊說著一邊皺著眉頭盯著寧余生看著,看的寧余生全身不自在,張力為要的就是這個效果,說話得考慮面對什么人嘛,眼前的可是原來的酒都市的市委書記啊。
“額,張書記誤會了,我不是這個意思,口誤,口誤,張書記治理下的酒都市可謂是風調雨順,繁榮的很哪。”寧余生也感覺自己好像說錯了話,趕快給自己辯解道,表情也顯得很真誠。
“好吧,不追究這些了,我也不是什么小氣的人。不過,姚書記的行程怎么樣,是由他自己安排的,或者是他的高秘書考慮安排的,不是你我可以左右的。至于你說的,姚書記剛來就想到了去承澤縣,這個吧,雖然呢,酒都市是剛剛劃過來的,姚書記呢,以前也確實不可能注意到承澤縣,那么是怎么注意到的呢,就應該是這兩天的事兒了。至于這兩天的事兒,你就應該是知道了,自己想想就好了。”張力為笑著說道。
“你的意思是,是我,我沒有做什么,也沒有說什么呀?怎么會……”。寧余生當然不想接受這樣的現實了,難道是自己把自己給斷送了,而且還搭上了整個承澤縣的官員,還有那本來隱秘的洗錢暗線,那可是自己的驕傲啊,不可能,這樣的失敗,我寧余生是不可能接受的,一定不會是我,可是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在我之前姚凱不可能關注到承澤縣啊,就像張力為說的,就連承澤縣這個地方也有可能沒有聽過呢。
“呵呵,就是你的兩大袋貂皮大衣啊,還有你這神奇的升職,一下子就從縣長跳到了區委書記,而且還是華國直轄市渝州市的區委副書記,你也應該知道這種破例提拔是需要一定的功勞的,而近年來好像沒有聽說承澤縣有什么突出的貢獻,或者說是比較靠的上譜的東西呀,而且加上你那天說的你的那親戚的貂皮大衣的商場的事情,你不知道啊,咱們這個姚書記可是好奇心很重的一個人哦,他感覺到了好奇,當然就要去看看了,這一去看,不就這樣了嘛,至于具體是些什么事情我現在還不知道,好正在好奇呢,要不寧書記你就勉為其難地和我講講唄,就不要老吊我的胃口了。”張力為現在看著寧余生那沉痛的表情就有點想笑,什么事情有比自己知道害自己的居然就是自己自己的事情悲痛呢,現在的寧余生就是這樣了,你說他干嘛要提前跑來呢,還跑那么快,還帶著貂皮大衣來,還把自己在承澤縣的事情說了出來,還把自己的親戚的事情也說了出來。
現在也就只有后悔的份兒了,不過他可不后悔以前做過的事情,現在也就是后悔自己這兩天做過的事情,說過了話了,以前的自己不是這么魯莽的,都是因為升職成功了,而且是一下子就升職這么多,才讓自己有點得意忘形了,居然沒有注意到這些,而且剛來就顯得那么的有錢,還把自己和盤托出,唉,沒有后悔藥吃了,這下真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寧余生看著外面將要暗下去的天,心也隨著一點一點地沉下去,這樣的天還能看見多少呢,還有多少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