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眼之下,王林頓時感覺全身里里外外都仿佛透明般,被對方看個徹底。
老者皺起眉頭,他沒發現王林身上有什么異常,沉聲問道:“王林,你什么時候回來的?”
王林剛才被對方那一眼看的心里直敲鼓,連忙說道:“弟子昨天夜里回來,今日一早聽雜務處的劉師兄說您老人家找我,便馬上過來了。”
孫長老面色陰沉,二話不說抓住王林,腳步一踏,頓時浮現七彩祥云,直奔王林住處。
速度太快,王林甚至有種窒息的感覺,好在時間不長,便來到了他的住所,把王林扔在一旁后,孫長老神識在房間內一掃。
“咦?”孫長老身子一動,來到王林床邊,大手一抓,從床下的行李中拿出裝泉水的葫蘆。
王林表面如常,但心里卻咯噔一聲,心間急轉,搜刮說辭。
孫長老仔細的看了許久,神色微動,不大一會兒他盯著王林,低沉道:“王林,這葫蘆里裝的是什么?”
王林連忙裝傻道:“長老,這葫蘆里裝的是山上的泉水,這泉水可神奇了,我每次一疲勞,喝了便立刻精神煥發,我小時候從書里看到,說仙人的東西都是好的,沒想到連泉水都這么神奇。長老你若要這泉水,雜務處有十大缸呢,像屋子這么大的水缸,都是我從山里挑來的。”
孫長老打開葫蘆蓋,放在鼻間一聞,頓時面色大變,急切的說道:“誰問你泉水了,你告訴我,在什么地方找到這個葫蘆?快說!”
王林一怔,傻傻的問道:“長老,這葫蘆有什么問題么?我挑水的時候看見順著上游飄下來,我覺得挺好的,于是就撈了出來。”
孫長老瞇起眼睛,大有深意的看了王林一眼,摸著手中的葫蘆,內心暗道:“這葫蘆內靈氣極其充沛,里面的泉水經過浸泡凡人喝了雖說不會吐納吸收,但也會精神煥發,這點他到沒有撒謊,不過給他用實在是糟蹋了,若是用來煉制丹藥,效果定會不錯。
至于藍線草與紫夜花的枯萎,很有可能與這葫蘆有關,說不定它們之間存在某些相生相克的原理,不過這一切還要等試驗后才能知曉。”
想到這里,他忽然神色一動,凝神仔細的看了看葫蘆,板著臉,陰沉的盯著王林,開口道:“王林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欺騙長老,看來你是在恒岳派待夠了!”
王林臉上露出不解之色,急忙說道:“長老,我沒騙你啊,雜務處真有十大缸泉水……”
沒等他說完,孫長老氣極反笑,說道:“你還和我裝傻,我問的是這葫蘆,這葫蘆上面的秧子一看就是最近才被折斷,你卻說在泉水中撿的,王林,我給你最后一次機會,你告訴我在什么地方得到這個葫蘆,否則的話,我今日就把你逐出恒岳派!”
王林臉上涌現怒氣,露出一股豁出去的表情,大聲道:“走就走,我在恒岳派除了每天挑水沒別的事,而且十大缸水,我往往一周都吃不上一頓飯,要不是我娘給我帶的甘薯,我早就餓死了,這根本不是修仙,純粹是來遭罪。
我好不容易從水里把這葫蘆撈起來,你若想要就直接拿去,干嘛說我騙你,這葫蘆上有沒有秧子,和我有什么關系,沒準是別人掰下扔到泉水里,你問我,我問誰去!”
孫長老看了眼行李中剩下的甘薯,又看了看手中的葫蘆,沉吟少許,內心冷笑,暗道:“這葫蘆我是要定了,不過搶一個記名弟子的寶貝還把他逼走,若是傳出去實在太難聽,老夫在門派內算是名譽掃地了,而且到時若是其他師兄弟得知此事,定會前來瓜分,我可沒本事搶的過。決不能讓他們知道此事,而且這小子到現在還不說實話,這葫蘆定然不止一個。我若全都得到,煉制丹藥修為定會漲一大截。”
想到這里,他略一沉吟,立刻換上一副吃驚的樣子,嘆道:“你這孩子也挺苦的,一周都吃不上飯,這事我以前不知道,今天既然知道了,定會處理一下,記名弟子也是恒岳派的弟子嘛!”
說完,他看王林依然還是怒氣沖沖的樣子,內心冷笑,口中卻和藹的說道:“王林,這葫蘆我要了,不過我也不虧待你,你可愿意做我童子?”
王林悶聲道:“不愿意,童子就是仆人,我爹要是知道我給人做奴才,非打死我不可。”
孫長老險些沒控制住脾氣,想要先他爹一步一掌拍死他,要知道他雖說是二代弟子中的末流,但即便如此,門派內他若是說收童子,記名弟子都得削尖了腦袋往前沖。
強壓下怒火,他沒好氣的說道:“罷了,我收你做弟子,我這就去和掌門說這事,你自己收拾行李,到我園子等著。”說完,他袖子一甩,走出王林房間,腳踏祥云,直奔掌門所在之地。
待他走后,王林面色一下子陰沉,他內心冷笑,這老家伙心懷不軌,明是收他為弟子,實際卻是想獲得更多的葫蘆。
王林沉吟少許,輕笑一聲,暗道不就是葫蘆么,山里多的是,到時隨便用珠子浸泡一下就成了,眼下既然可以成為內門弟子,就一定要借這個機會好好修煉。
想到這里,他內心大為興奮,收拾行李,并給張虎留下不少甘薯,這才不緊不慢的向正院走去。
這次他也沒報名,直接走進正院,白衣青年盤膝坐在角落內的大樹上,低頭看了眼,并未阻攔,他剛剛已經得到掌門發布的消息,孫師叔收王林為弟子,于是嘴里恥笑自語道:“垃圾師父收了個垃圾弟子,倒也是般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