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瑤愕然看著溫諒近乎粗暴的推開自己,追逐那個女孩而去,一股莫名的憤怒充塞心胸。她自然不會對傻乎乎的溫諒有什么感覺,作為一個從小到大被眾人呵護寵愛的公主,對同齡那些幼稚的男孩子表現的不屑一顧,也是題中應有之意。可這并不代表,她能容忍對方對她這樣的侮辱。
畢竟,今天在公車上偶遇,許瑤表現的一直很友好。針對美女的善意,你不必感激涕零,但至少也要表現出相應的禮貌。
很好,傻小子,你惹到我了!
許瑤狠狠的頓了下足,咬了咬下唇,趕在車門關上的剎那,從門縫里側身跳下,引得車上眾人陣陣驚呼,司機后怕的擦了擦額頭,探出窗外怒罵道:“誰家小孩這么皮的?草,還是個女娃子……MD還挺漂亮,算了!”
車內噓聲一片。
溫諒跟著談雪走進鳳凰珠寶店,雖然是明都路上一家小分店,營業面積50平米上下,可裝修的十分豪華,富貴氣撲面而來,要是您兜比臉干凈,進門前怕是要吃幾顆藍色的小藥丸。店內另一邊一個女孩百無聊賴的坐在柜臺后,見人進來連頭都沒抬一下。
談雪回頭看見溫諒,更覺好奇,但仍然十分客氣的說:“先生,我們還有五分鐘就要打烊了,如有需要請明天再來。”
溫諒張了張嘴,卻不知怎樣開口,難道說我看你印堂發黑,最近有血光之災?不被打出去就是好的了……
談雪身子一側,做了個請的手勢,溫諒撓撓腦袋,心想既然要打烊了,那肯定不會是今天出的事,等明個再來,也許就會有辦法了。
轉身就要離開,許瑤一陣風般沖了進來,圍著溫諒轉了兩圈,冷笑連連。溫諒無奈的攤開雙手,調笑道:“現如今欠債的都是大爺,您那冰淇淋我不吃了還不成?用的著這樣圍追堵截么?”
“呸!”許瑤直接給了一個鄙視的眼神,“我看你尾隨這位姐姐,行跡十分可疑,跟來看看有沒有活動下手腳的機會!我跟你說,一碼歸一碼,冰淇淋你不吃還真不成。二十根,我要看著你一口吃下去!”
溫諒真的無語了,我說輸了二十根冰淇淋還面不改色的,原來在這等著我呢!“走,這就去買!怕你我就白長了二十四根肋骨!”
這番話說的豪氣干云,許瑤本懶的搭理他,可看他那囂張的模樣,忍不住譏諷道:“圣經說女人才是二十四根肋骨,男人正好比女人少一根,莫非你是要做女人?”
談雪又是撲哧一笑,立刻伸手捂住了嘴,她沒忘記今天這奇奇怪怪的一幕,起因不就是自己在車上笑的那一下嗎?
“好家伙,還是個文化人!”溫諒捋了捋衣袖,露出光溜溜的肩膀,“不光膀子還真說不過你……圣經說上帝抽了亞當一跟肋骨造了夏娃,那只能說明亞當比夏娃少了一根骨頭。圣經有說他們的后代,也要生生世世如此嗎?同學,盡信書不如無書,你這樣讀書會讀傻的……”
以溫諒兩世為人的經歷,哪里會有興趣真的跟一個小女生在大庭廣眾下斗嘴?他不過是想借這個機會消磨掉談雪說的那五分鐘,看著她關門走人,自己才能略微放心。
許瑤被溫諒的詭辯說的啞口無言,皺起鼻子哼了一聲,掉頭就走。溫諒剛要跟上,一個身穿綠色帆布衣服的男人走了進來,跟許瑤擦肩而過。
這個人三十歲上下,長長的臉型,面白無須,眼睛雖小卻很有神,衣服整齊但依稀可見洗的有點發白。但也不能說這樣的人不會來買珠寶,這年月無論是女孩的生理周期,還是央臺的天氣預報,小到幼兒的尿床次數,大到人生的長遠目標,根本就沒有一個靠譜的,說不定人家是個挖煤的大老板呢?
恩?溫諒眼光突然一凝,在那人寬松的帆布衣服下,胳肢那里有一個明顯的突起,尖尖的頭,彎彎的身。
談雪擋在那人面前,禮貌的說:“先生,我們就要打烊了,請您明天再來!”
那人掃了一眼溫諒和許瑤,嘶啞著聲音說:“這不是還有人嗎?怎么,不做我們窮人的生意?”
談雪臉上掛著親切的笑容,“先生說笑了,這兩個朋友也是剛來的客人,正要離開呢……”溫諒似乎印證著談雪的話,一把拉住許瑤的手,不等她發怒,附到耳邊用極低的聲音說:“危險!你快走!”
抬手用力將許瑤推到門外,溫諒大聲罵道:“人家都要打烊了,還非吵著買項鏈,女人真TMD麻煩!”轉身走到男人跟前,一手指著柜臺后一款項鏈,一邊對談雪使著眼色說:“就剛才看這款了,去拿來給我,MD,貴也得買了。”
男人的手在剛才溫諒接近時就已悄悄探到了懷中,聽他這樣一說,明顯松了口氣,右手從懷中滑出。溫諒心都提到了嗓子口,他幾乎肯定,談雪就是被眼前這個男人砍了十幾刀不治身亡。今天這一切發生的太突然,突然到他根本沒做一點準備,更糟糕的是,外面還有一個不明真相的許瑤,要是連累她出點意外,那簡直不敢想像……現在只盼談雪能聽懂他的話,先離開這個極度危險的距離再說。
談雪呆了一呆,溫諒暗叫要糟,正要上前推她到柜臺去,談雪開口道:“你剛才什么都沒看啊……”
接下來的一幕,讓從被推出門到現在還處于迷糊狀態的許瑤大驚失色,談雪的這句話似乎是暗語般,剛一出口,溫諒就揉身而上,一拳打向男人的左太陽穴。只看速度和拳風,許瑤就知道,要是這一下打著了,男人不死也得重度昏迷。
男人從懷中抽出一把三尺長的剔骨尖刀,也不躲閃,對著溫諒當胸就是一刀!
“啊!”
“小心!”
許瑤,談雪,還有剛剛抬起頭來的那個女營業員,齊齊發出驚呼。
這是溫諒第一次這么直接的面對危險,雖然比之他今后即將展開的人生中所遇到的風浪,這一次是最沒技術含量,也最微不足道的一次,可這是重生后的少年,在沒有關系沒有資本,沒有任何可以依靠的勢力時,所遭遇到的最直接,最迅猛一次考驗。
那只是一瞬間,生死立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