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公子?這名頭好大,可惜我在佛境,不然回去和他搶第一公子的名頭,一定很有意思。”張天放開始胡說八道。張怕嘆氣道:“老大,就你這身子板,從哪里能看出來是公子?莫非是砍柴公子不成?”
“不許歧視我的身體!”張天放大怒道,轉身指著猴子說道:“就他那熊樣,都敢號稱不敗戰神,我憑什么不能當公子?”
“好吧,你能當。”張怕不愿意和他糾纏這些問題,倒是猴子大怒道:“你瞎啊,我這是熊樣?你說我是猴樣,我都不和你發火,來來來,豬樣的有毛禿驢,我要和你大戰三百合。”
張天放不上當,不屑道:“你愛找誰打找誰打起,老子沒那么閑,也沒那么笨。”和一個干打不死,反是越打越有精神的不敗戰神打架,即便是粗神經的張天放也不愿意。
看這哥倆吵架,張怕笑而不語。張天放問道:“你干嘛來了?就為說這件事情?”張怕回道:“算是吧。”張天放又問道:“不空變成第一公子,方漸呢,那家伙干嘛去了?”張怕道:“記得十萬大山不?”張天放道:“當然記得,他跑十萬大山做什么?”
張怕輕聲回道:“十萬大山的天空是妖獸禁地,無人敢在那里飛行,方漸現在就在做這事。”張天放疑問道:“什么事?在妖獸禁地亂飛,和妖獸們打架?”張怕點頭說是,跟著低聲說道:“其實。他沒必要這么辛苦。”
在張怕認識的所有修者中,方漸絕對是最刻苦的,為了歷練心志,也是為了功法純凈如一。一生只練一柄法劍,至于丹藥等物,更是全部沒有。后來遇到張怕這個大戶,才過了段錦衣玉食的大富生活,吃過許多丹藥,但是從無間斷刻苦修煉。
可是修煉這回事,跟努力修行的關系并不算太大,想要成為超級高手。刻苦修煉是前提條件,但是能否修成高手,則是要看運氣。
方漸一直在努力,可惜數百年過去。號稱第一天才的他,依然沒能踏進化神境,在實力上比不過海靈。
聽到張怕說方漸,張天放嘆氣道:“真想再回去以前,坐個破馬車到處亂走。比現在好多了,我就想不明白,世上修者都是傻子么?天天努力修行,追求的就是像你我這樣被局限在別處。跟一些不認識的人湊在一起,過另一種無奈生活?”
“世人皆癡。”猴子在一旁插話道。
對啊。世人皆癡,普通人短短數十年生命。卻要追逐許多與快樂和幸福無關的東西。修者更癡,把自己關禁閉,天跟天的跟自己較勁兒,何苦呢?
張天放沖猴子點頭道:“難得說句有道理的話,值得表揚。”猴子怒道:“什么是難得?你敢歧視我?來來來,大戰三百合。”
“你就知道大戰三百合,老子就是不理你。”張天放隨口說了話,跟張怕說道:“喝酒吧,在佛境呆著,就這么點樂趣了。”接著又說:“一會兒回去天雷山,替我跟小和尚和方漸問個好。”
張怕想想說道:“過些日子,我一定想辦法讓你回去天雷山,自己和他們問好。”張天放笑道:“希望吧。”他知道,憑自己和張怕的關系,但凡有一點辦法,張怕也不會把他丟在佛境不理。既然許多年都弄不出去,那就真的是件很難辦的事情。
在佛境呆了一天,和張天放說了許多話,然后回去天雷山星空,先去見方漸,那家伙正是全身傷痕,藏在大山中一處山洞療傷。
張怕來到后,隨口說道:“何必呢?”點手一指,方漸體外舊傷全去,所差者便是元神及受損功力。好在元神無傷,損耗掉的功力略微調息幾天就可以恢復過來。
有張怕替他療傷,方漸淡聲說道:“多謝。”張怕暗嘆口氣沒說話,無論什么時候,無論誰和方漸呆在一起,都會感覺這家伙有點遠,好象是刻意保持距離的那種遠。哪怕是相交無數年的張怕,方漸也總要說些禮貌話語,略微顯得有些生分。
張怕搖頭道:“你總是這樣。”方漸知道他在說什么,笑道:“我總是這樣,你也總是這樣。”是說張怕一直很照顧他。二人相視大笑。
張怕以神念查探方漸修為,而后說道:“一根弦再堅韌,也不能一直繃著,不若休息幾年?”方漸笑道:“來勸我?好啊,幫我成神吧,然后就聽你的勸。”
見這家伙能開玩笑,也就是沒什么事,張怕放下心來,隨口問道:“山內術士沒找你麻煩?”方漸回道:“沒少找,那幫家伙說我觸犯神山禁令,該殺,十萬大山無數術士都以抓我為己任,若不是懶得理會他們,真想殺個過癮。”
“你能打過左侍?”張怕問道。方漸回道:“就是給他面子,才懶得理會那幫術士跟我發瘋。”張怕笑道:“左侍是好人。”
在很早以前,張怕還是個小小修士的時候,便是得了左侍幫助,那家伙是十萬大山中僅次于山神的強大存在,卻對一個小小修士格外照顧,不能不說是種恩惠。后來,山神故去,十萬大山幾經風雨,如今的老大便是左侍,始終沒有改名,一直以左侍的名號示人。
想起以前認識的人,說些以前熟悉的話,張怕忽然想起張天放說的弄個馬車重新回來走一遍江湖那話,便是笑著說道:“天放讓我跟你問話。”
“他還好吧?”聽到又一個久未見面的老朋友,即便是面冷心傲的方漸,也有剎那時間出神,便是接著問道。
“他還好,就是悶的可以,像以前和你說的,那家伙和猴子,還一個大個子,把佛境鬧反了天,你沒發覺,最近佛境的大佛們頻頻外出?說是普度世人,其實是被那三個家伙逼的,索性玩了個眼不見心不煩。”張怕笑道。
方漸也笑,回話道:“咱這里倒是沒見到大佛,估計去了別的星空。”
倆人說了會兒話,張怕問道:“要不要見見不空?”方漸笑道:“那家伙如今風光的很,連山內都是他的消息,說是以一己之力,調停兩個國家對戰,順便平息另一個國家的內亂,世人皆稱不空公子是佛陀轉世,再生菩薩,天下第一善人。”
張怕就想起在佛境時,張天放說的廢話,便是笑道:“以前也有個張大善人,世人皆贊,可惜早被人遺忘。”
以前張天放猛做好事,做的天下人皆知,可惜在時間面前,無論是好事還是壞事,都會靜靜湮滅,好象從沒出現過一樣。
方漸道:“還好,總有史書記載,聽說有的地方還供著張菩薩廟,也算沒白活一次。”張怕道:“天放一定喜歡聽到這個消息,走,去見不空。”
于是二人出山,朝北面飛去。有張怕在,無論去哪都是轉瞬即至,片刻后,二人來到一處雪原。四野皆白,除去雪沒有任何東西,連樹林也無。在一片白茫茫中,有一間低矮雪屋建在雪中。
張怕和方漸走過去,輕輕敲門道:“主人可在?”聽到他說話,房門一下打開,露出張清秀儒雅白皙的英俊面容,一臉驚喜表情說道:“你倆怎么來了?快進。”說著話,讓開門口位置。
待二人進屋后,找出茶葉,然后燒水,不多時,三人圍坐,中間是清茶,在寒冷北地的雪屋中飲茶,別有一種感覺。
房間內的物件很簡單,一張床,一個圓桌,四張椅子,另有個放雜物的柜子和一個火爐,除此外再無別物。此時,他們便是圍坐在圓桌前飲茶。
看著空著的那張椅子,張怕輕輕一笑,問道:“干嘛離我家那么近。”從這個雪屋往北千多米,還有一間大雪屋,是張怕曾經住過的地方,在那里被天空老和尚找上門,然后派小和尚不空過來,大家便是結下多年情誼。
不空淡聲回到:“這里清凈。”
聽著他好似全無感情的語言,方漸在心底暗笑,就算是清凈,也沒必要準備四張椅子,難道還有人能來這里做客不成?四張椅子,代表著四個伙伴。當下笑問道:“聽說有公主放言非你不嫁,又有皇帝花大價錢打探你的消息,真是風光,以前咱四個湊一起的時候,都沒有現在你一個人風光。”
聽到這話,不空苦著臉說道:“風光?換給你好不好?你以為我愿意一個人住在大野地里?我師父也真是,二話不說把我踢出門,別提有多可憐,你還取笑。”
張怕聽的哈哈一笑,生命便是如此,有知心愛人,有三兩知己,還能完整活著,就是人世間最大的幸福。當下促狹道:“天放讓我問你,成親沒?你得抓點緊兒,別讓那家伙著急。”
“那家伙去佛境這么多年,怎么還是不正經?真服了。”不空搖著頭無奈說道,跟著問道:“這次來可有事情?”張怕點頭道:“有。”不空忙問道:“什么事?”張怕正色說道:“來見識見識天下第一公子有多風光。”說完這話,和方漸同時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