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豬一旁看熱鬧,瞅著倆家伙都貼到冰石上,有樣學樣,也爬上去靜臥。可是這倆畜生,一個是冰體,喜歡寒冷,一個是火體,身上熱度輕易抵御寒冷,冰石之冷對倆家伙根本無害。張怕偏頭看到倆家伙很是爽意,還可以隨便活動,肺都要氣炸了,緊閉嘴唇咕噥道:“滾遠點兒。”倆家伙聽他發話,互看一眼,很有默契擠到他眼前,一獸一邊屁股分坐他左右面頰,蹭幾下,憋著嗓子低叫幾聲,表達出強烈的舒爽之意,然后再蹭幾下,再低叫幾聲。瞧倆家伙摸樣,若不是在水下無法開口,定要長嘯幾聲才能完全傾泄心中舒暢感覺。
張怕差些氣昏過去,暗罵道:“這倆豬,等老子出去一定要好好教育教育。”
有神淚幫忙,周身血脈恢復蓬勃生機,只胸前一處拳頭大的地方受凍嚴重,整塊肉如同壞死一樣,沒有任何感覺;但是正是這塊死肉將冰石之寒傳遞給體中冰晶。張怕在冰石上趴了一天,也被小豬小貓蹂躪欺壓了一天,冰晶終于從體內蘇醒過來,輕輕一跳,讓張怕萬分驚喜,忙以元神與之溝通。
可惜冰晶初醒體弱,無法驅使體內靈力,那許多原本屬于神淚的靈力始終無法化解,沒能融于體內,自然它也無法動彈。張怕寬慰它:“無妨,不急,慢慢來。”
他說這話的時候一定沒想到有多慢,從冰晶醒來到冰晶能動,足足過去一月時間。這一個月,張怕終日老實貼在冰石上體味寒冷,小豬小貓專心欺負他。
一月后,冰晶緩緩從他胸前脫離,慢慢融入冰石中。張怕得到提醒,知道冰晶需要休養,自己可以出水等它。高興之余抓起兩只小畜生游回湖中島嶼,上岸第一件事就是按住倆家伙打屁股,他要狂揍一頓好好發泄發泄過去一個月內受的窩囊氣。
倆小家伙使壞,逃開張怕手掌,一個以堅冰護住身體,一個周身燃燒火焰,然后老老實實靜靜臥爬等待挨揍,又把張怕氣個半死,咬牙切齒半天記起句話,古語好象有云,大丈夫能忍常人不能忍之事,恩,我不是常人,我能忍。
想了想,不用爬在冰石上遭罪也算是件開心事,便丟下倆畜生不理,自己安慰自己我很開心。這時才想起檢視身體,周身經脈穴道有神淚保護,一切正常,可體外肌膚被水泡的發白,尤其胸口處,白的嚇人,好象腐肉一般。以手指輕觸,毫無感覺,果然是死肉。
嚇得張怕趕忙服用生命丹,取出月影刀,對準胸口比畫半天,一咬牙一狠心,剜掉腐肉死肉,發現內里胸骨一起凍壞,只好繼續堅強下去,勇敢對自己動刀子。
至此,永安湖湖心島嶼上出現一個赤裸上身,皮膚泡的煞白,胸口有一個拳頭大小的血洞的奇怪男子,手中還拿著刀子沖自己胡亂比畫,怎么看怎么感覺恐怖。幸虧島上無人,否則不知道要嚇壞多少人。
剜掉死肉不痛,可死肉周圍一圈血肉,尤其爛骨邊緣那些健好的骨骼,碰一下渾身就是一激靈。刀砍到經脈上,身體會自動產生反應,根本無法控制。痛啊,真痛啊,冷汗嘩嘩流淌,身體控制不住的顫抖,修仙者咋了?修仙者挨刀子一樣痛!
轉移注意力!對,轉移注意力就不痛了,腦子開始漫天胡想,要殺讓冰晶受傷的倆混蛋,要殺金家一群混蛋,還有藥家一群混蛋,不過藥媚兒真漂亮,是他見過的最美女子,不對,成喜兒不比她差,都那么漂亮。恩,修羅也挺漂亮,長成那樣居然是男人,簡直禍國殃民。還是我的云翳最好,等會兒,什么時候成我的了?也不知道張天放那頭豬最近咋樣,跟豬一樣笨居然是佛殺。都說佛很偉大,挨刀子會不會痛?我還是萬家生佛呢。
思緒如飛,手中快刀也如飛,邊亂想邊剜肉剔骨,小豬小貓瞪大眼睛,用一副萬分敬佩的表情仰望張怕,不時哼唧兩聲表達崇敬之情:勇敢對自己動刀子,實乃真壯士!
張怕受不得這個氣,轉頭閉目,手中刀卻沒停,一激動插偏了,刺進心房邊緣,嗷的發出聲凄厲長嘯,眼淚嘩嘩的,忙抓出一把生命丹吃下,萬幸萬幸,萬幸沒死。長出口氣低頭看傷口,沒想到一把生命丹藥效太強,他又是高階修士,骨骼皮肉短時間長好,傷口愈合,連刀子一起長在肉里。
可憐的張怕欲哭無淚,看著刀子發呆半天,這會兒工夫光咬牙切齒了,現在再來一次,咬牙往外拔刀子,長痛不如短痛,手上加勁,外抽,嘶的一聲帶出血肉,鮮血嘩嘩望外淌。
眼淚含眼圈的他服下生命丹,指著小豬小貓大叫:“我和你倆沒完。”倆小家伙十分乖巧,扮出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轉身,趴下,撅屁股,等待挨打,不過身上堅冰和火焰都沒撤去。
這還怎么打?張怕跌坐地上,沖小豬念叨:“以前多好的孩子,咋認識小貓以后變這么壞呢。”看看身上發白起泡的皮膚,剛玩過剜肉剔骨,現在該扒皮了。老天啊,我到底得罪誰了,要這么折磨我?
好在生命丹使他長出新肉,外層白皮都是死皮,一搓就掉,并不疼痛。隨手搓把幾下,跳湖里洗個澡,出來后再看,新生皮膚白皙嬌嫩,面頰光潔亮麗,看上去很有幾分小白臉的味道,勉強算是因禍得福。張怕凝水為鏡瞅幾眼,忽然大叫道:“我不要變成修羅那樣!”
小豬沖小貓嘆氣:“這笨家伙瘋了。”小貓回嘆:“沒錯。”
等一切收拾利落,穿好衣服,忽然想起件事,好象有法術可以閉六識斷疼痛,從儲物袋倒騰出來數百張玉簡,一張張翻看,一個時辰后,又是一聲凄厲長嘯響徹云端,張怕捏著一張玉簡渾身發抖,惡狠狠盯看小貓小豬,再次咬牙切齒道:“我要宰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