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商議下,決定向東走,不管能否找到鐵線谷,總要回天雷山。一群人沒坐飛咫,出大雄寺后,溜溜達達沿路而行。張天放感慨道:“這才對么。”他是說人數對了,不缺人了。張怕方漸相視一笑,沒說話。不空低頭潛行,當聽不見或聽不懂,也沒接話。
張天放嘴不閑著,問不空:“你師傅把你弄回來,是不是就想把我騙過來剃度?”不空看他一眼,木著臉回答:“不知道。”張天放肯定道:“一定是這樣。”順便贊揚下自己的聰明。
他們沿山路走,竟越爬越高,半天后登上一處峰頂。張天放問不空:“認識路不?怎么上山了?”不空邊往前走邊說話:“你只說向東,又沒說不能爬山。”
四十人的隊伍越山而行,攀登到最高點的時候,發現前面坐著個人,穿件黑袍,一頭烏黑長發披散下來遮住面容,跟鬼一樣詭異。張天放叫道:“大白天鬧鬼了。”抬手搓搓眼睛,定睛再看,長出口氣:“幸虧有陰陽眼,嚇死我了,原來真是鬼。”知道對方是鬼,張天放膽氣上來,點指他呵斥道:“既然是鬼就老實做鬼,沒事裝人扮鬼嚇唬人干嘛?鬼不可怕,鬼裝成人稍微有點可怕,但是你裝成人以后再假扮鬼就嚇死人的說,你說你怎么能這么無聊幼稚?好好的鬼不做,非要裝人扮鬼嚇唬人?”
他義正言辭羅嗦一大堆,張怕做手勢讓眾人后撤,招出冰晶護體,全神貫注緊張戒備。不管黑衣人是真鬼還是假鬼,總之是高手,以張怕修為都要走到跟前才能發現他的存在,而且是用眼睛發現的,強大神識在黑衣人面前毫無作用,可見他有多可怕。不要說張怕,即便是小豬小貓冰晶這等靈物神物也沒能發現黑衣人的存在,讓他如何敢不小心?
閉上眼睛重新用神識感知搜探,空空的,什么都探不到,睜開眼,黑衣人就坐在不遠處一動不動。嘆口氣跟方漸說話:“鬼裝成人假扮鬼嚇唬人,真的很嚇人。”
方漸眉頭微皺:“他想干嘛?”
沒人知道黑衣人想干嘛,任憑張天放胡說八道,他自巋然不動。張天放不耐,恐嚇道:“讓路!否則滅了你。”
黑衣人這才說話,陰惻惻一句冷語:“滅吧。”聲音陰冷干澀,怪異突兀,嚇眾人一跳。
張天放很聽話,掄起鬼刀就是一下,刀風帶動陣陣陰氣涌向黑衣人,等刀刃砍到黑衣人身上才張嘴大喊聲:“好。”這招叫光明正大的偷襲。
鬼刀即將斬到身上,黑衣人紋絲不動;片刻后,鬼刀出現在身體另一側,他還是紋絲不動,好象是空氣般不受傷害。張天放一刀砍空,馬上反手撩上,鬼刀順來勢返回,同樣的,又一次穿過黑衣人身體,也同樣的,黑衣人紋絲不動,沒受到傷害。
張天放罵道:“見鬼!怎么會這樣?”
兩刀砍空,引起黑衣人興趣,陰冷聲音再次響起,“很熟悉的味道。”
張怕上前一步,抱拳道:“前輩為何在此阻路?”黑衣人輕笑一聲說道:“我的事要你來管?你管的起么?”長發無風自動,露出張慘白面龐,連眼珠都是白色的,白色眼球掃過眾人,很是陰森可怕,嚇得丫頭們驚叫連連,連張怕都感到一陣驚悚。
張天放怒氣沖天,掄起鬼刀又是一下,一道黑色刃線脫開刀鋒飛向黑衣人咽喉。黑衣人看也不看,不知道從哪抓出個金色骷髏頭,正好擋住鬼刀攻擊,黑色刃線斬到骷髏頭上只留下一道細痕,便消散不見。
什么骨頭這么硬?張天放等人把目光盯到金色骷髏頭上,人頭大小人頭模樣,只是搞不懂為什么是金色的還如此結實。
不空也上前一步,念句阿彌陀佛問道:“施主從何處來?”黑衣人裂嘴一笑,露出兩行尖牙:“你猜。”張天放一瞧,刺激的跳起來喊道:“天啊,你笑起來比鬼還可怕,把嘴閉上!把頭發遮上!”
黑衣人只當沒聽見,仰頭長嘯道:“還不出現么?難道一定要殺人才能迫你出來?”左手輕抬,露出嶙峋手骨,蒼白皮膚,指甲卻是黑的,指向張天放,指尖忽地一點,空氣猛然抽緊,一道黑芒點到胸口,便聽啊的一聲,張天放摔倒在地,昏迷過去。
張怕大驚,招出硬鐵刀擋住自己,跑到張天放身邊查看其傷勢。手剛放到他額頭上,張天放又是啊的一聲叫,晃晃腦袋坐起來,沖黑衣人罵道:“鬼孫子的敢偷襲我?”
“你沒事?”張怕好奇問道。黑衣人更是好奇,仔細打量張天放,怎么也看不明白他怎么能沒事?抬手又是一道黑芒打進他體內。速度太快,張天放不及反應再度摔倒,不過這次沒昏迷,摔倒后略微緩口氣就又坐起,大叫道:“有完沒?”
“你怎么會沒事?”這次是黑衣人問的。張天放坐在地上說道:“不告訴你!”事實他也不太明了,只知道受到攻擊時,雙掌掌心的兩個萬字齊發出古怪力量,吞噬滅掉身上黑芒。
黑衣人霍地站起,一步跨張天放身前,右手一捉,抓住后無數道黑芒從手指流向張天放身上。黑芒才一及體,便見數道金光在張天放身上頻閃,有多少黑芒就有多少金光,跳躍著滅掉黑芒,張天放仍然無事。
這下不光黑衣人看明白,張怕等人也瞧的仔細清楚,金光從皮膚內向外跳出,說明張天放是依靠自身力量抵御黑芒。黑衣人疑問道:“怎么可能?”他不相信一個小小修士竟能抵擋住自己攻擊。還待再試,張天放身上金光匯聚成束,啪地打到黑衣人手上,黑衣人怪叫一聲松手跳開,再看那手,蒼白嶙峋變成漆黑一片。
也不管手上傷勢是否嚴重,雙目兇狠盯看張天放,好一會兒說道:“原來佛家傳說竟是真的,你是佛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