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
東海區,澄海賓館。
董學斌一個電話就將已經到了的國安公務員給轟回去了,這一手頓時把常大金和西服男子震住了。
這是什么能量?
一句話就讓人都走了?
董學斌說的沒錯,常大金就是個掛靠在汾州市國安部門下的游散人員,沒有正式編制,他的主要心思還是自己的生意上,有機會的鼻才會幫國安收集收集情報,提供一些線索和資金援助,以換取市國安的一些幫助,與其說是從屬關系,不如說是互利互惠更合適才對,常大金并沒有指揮動國安的能力,然而他好不容易才請來的吳處長,董學斌卻動動嘴皮子就打發了,這份實力讓常大金心中一凜,再也不敢輕視眼前這個看上去才二十多歲的年輕人了。
辦公室里氣氛一凝。
鈴鈴鈴,鈴鈴鈴,電話聲急促地一響。
常大金吸了口氣,看看董學斌,伸手接起電話“喂。”
“是我!”國安吳處長的聲音響起來“你那邊出什么事了?”
“我”常大金苦著臉道:“具體我也不清楚,吳處,我這……………”
吳處長冷著嗓音道:“上面有領導剛剛過問了,什么話也沒多說,就讓我們收隊回去,我們已經走了,你自己的事情自己處理吧,我是愛莫能助了。
”聲兒一頓“常老板,咱們也合作兩三年了,有些話我得先提醒你,汾州市的水很深,哪個層面都一樣,有些人不是你能得罪的起的,明白嗎?”顯然,吳處長已經聽說了一些情況,不然不會跟他說出這種話來。
上面有人過問了?哪個上面?國安領導?
能讓支使吳處長的領導想來也就那么幾個,常大金更是捏了一把汗“我明白了。”
“那就好,你是聰明人,我也不多說了,你自己盡快把事情處理好吧。”
“我知道,讓您費心了。”
“掛了。”電話斷了。
董學斌瞅瞅他“現在清凈了,。vd的事情能給我一個說法了吧?”
常大金做了個深呼吸,聲音立刻拘束了許多“怎么稱呼?貴姓?”
兄…兔貴姓董。”
“快,先給董先生沏杯茶把我那大紅袍拿出來。”常大金對著西服男子吩咐了一句后,然后他鄭重地看向董學斌“董先生,剛剛不好意思了,我有眼不識泰山,你別跟我一般見識。”常大金這話等于是認慫了,人家連吳處長這個級別的國安干部都能跟孫子一樣地指揮來指揮去常大金當然惹不起他。
董學斌沒說話。
常大金一看,馬上道:“之前不知道你跟國安也午關系,有些話我不好說,也不能說但現在大家既然都是自己人,也沒什么可藏著的了,是的,我們賓館很多房間都安裝有攝像頭,你也知道,是為了給國安部門提供情報的,不過有一點我可以保證無關痛癢的錄像我們絕對不會保存的,更不會借此謀取私利,所以你說的dvd事情,我是真的不知道,我可以發誓。”
董學斌蹙蹙眉“是嗎?”
常大金誠懇道:“你換個角度想,如果我們真要拿那些錄像作威脅謀取一些利益,那事情還怎么瞞得住?別說是公安部門了,就是國安部門也不可能允許,更不可能不管,我們不會知法犯法的這對我們賓館一點好處都沒有,我不傻,知道有些東西不應該碰也不能碰。”
董學斌壓根就不太信他,道:“那就奇怪了今天早上,怎么我看到了一個發到紀委的。vd像?錄像明顯是從攝像頭帶子上過來的,地點也是你們賓館,就是昨天晚上九點鐘的事情,呵,那我倒想問問了,如果你們一點也不知情,如果錄像沒有保存是怎么來的?怎么送到紀委去了?”
常大金臉色微變“紀委?“說罷看向西服男子。
那人也疑惑地搖搖頭“老板,我也不清楚。”
“董先生,你確定是我們賓館?”常大金也察覺到了問題的嚴重“我可以向你保證,這件事我真不知情。”
董學斌攤攤手“你別跟我打馬虎眼,我不管你知不知道,也沒心思管,現在問題怎么解決吧!”
常大金道:“我能問一下,昨晚在哪個房間嗎?”
“這我不清楚。”董學斌一看他“登記住宿的人叫耿新科。”
“好,有了名字我們就能查到了。“常大金立刻對西服男子道:“立即去給我查清楚,把昨晚監控室值班的人都找來!一個一個給我查!”
服男子快步出去了。
常大金臉色也不太好看“……如果真是我們賓館出的問題,董先生,我在這里先給你道一個歉,實在對不住了,你放心吧,出了這種事我們賓館也絕對不允許,我們一定把事情查清楚,給你一個交代!”
還挺誠懇啊?
見他這個樣子,董學斌也狐疑了起來,真不知情?
“你用過餐了嗎?”常大金問。
“沒有。”董學斌道。
“那行,我馬上準備,咱們邊吃邊等。”
“……………,算了吧。”
“董先生,這是賠罪飯,您可一定得給我個面子。”
董學斌瞧他這個態度,也不好推辭了,就輕輕點了點頭,出了事后董學斌就馬不停蹄地趕來了東海區,午飯也沒顧得上吃,肚子空空蕩蕩的也確實餓了。
另一邊。
常大金的人已經下去深入調查了,很快就從電腦記錄上查到了耿新科身份證登記的入住手續,查到了3103房間,然后西服男子叫齊了昨晚和今早在監控室值班的三個人,一一盤問。錄像是今早發出去的,因為制式不一樣,還要經過轉錄刻錄才能做成dvd帶子,需要一定的時間,所以目標主要還是鎖定在了昨晚值班的賓館工作人員身上。知道賓館有國安背景的人是極小數的,只有常大金的幾個心腹清楚,其他人都是正常招聘來的工作人員,并不了解里面的情況,管理上也略顯松散,并不能做到每一個人都知根知底,所以查起來難度不小。
兩個多小時轉眼過去了。
下午三點多。
董學斌一言不發地和常大金坐在六層辦公室里抽煙,突然,門開了,那西服男子大步走進來。
“怎么樣了?”常大金看向他。
那人道:“已經查清楚了,是許忠做的,昨晚是他和另一個人在監控室值班的。”
常大金沉了臉色“許忠?那個八竿子打不出一個屁,特別老實的小許?怎么會是他?當初招他進監控室那么重要的地方!就是看中他不愛說話本本分分的性子!這事兒是他干的?”
那人點點頭“我也沒想到,可下午我問他話的時候他眼神就有點不對勁兒,我這才上了心,又跟另一個值班的人打聽了一下,才知道他昨晚前半夜在監控室里睡著了,是許忠一直盯著班兒的,然后我就讓人查了查許忠的宿舍房間,結果跟他床鋪下面翻出了這個。”他一揚手里的袋子,遞過去。
常大金一接,打開袋子看了看,又給了董學斌。
董學斌看到,里面不僅有一盤錄像帶,還有七八張dvd盤,跟寄給街道紀工委的那盤dvd一模一樣,一個牌子的光碟。
“電腦我用用。”董學斌需要確認。
“好,用我的。”常大金把椅子讓了出來。
董學斌將光碟放進去一播放,果然,正是耿新科和林萍萍áng的錄像!
常矢金黑了一下臉“許忠人呢!”
那人道:“在外面,我給押過來了。”
“帶進來!”常大金一拍桌子“這個小王八蛋!”
常大金表現得很憤怒,不過董學斌覺得他這個表情更多是做給自己看的,其實已經沒這個必要了,董學斌知道,這事兒八成和常大金沒有關系,常大金之前說的不錯,這種事對他沒什么好處,他是個生意人,賺錢才是最重要的,沒必要吃力不討好地把錄像寄給紀委,還得搭上要暴露他自己的弊端,那也太蠢了。
這件事情應該就是那個許忠做的,可他為什么?
辦公室門開了。
登時,一個長相十分老實,五官端端正正的男子被人狠狠推了進屋。
董學斌抬眼看過去,這就是許忠?
“監控室的條例你知不知道?”常大金冷冷看向他。
許忠面無表情道:“知道。”
常大金一拍桌子上的錄像帶“那你還給我弄出這么一手!你是不想讓我好過是不是?啊?”
許忠不言聲。
常大金還要罵他,董學斌卻伸手一攔“我問兩句。”
“許忠,你認識耿新科?”董學斌直奔主題“怎么認識的?”
許忠沒吭聲。
常大金喝道:“董先生問你話呢!說!”
許忠咬咬牙“我跟耿新科是高中同學!”
董學斌瞇瞇眼“你倆以前有過矛盾?”聽到這話,許忠眼中一恨“我高中時就是因為耿新科輾的學!
憑什么他現在人模狗樣地當了官!我卻混成了這樣?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