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百里外,剛剛恢復動力的祥瑞號
就在時光神殿上空表演著瘋狂巨龍角斗賽的同時,龍狂迷鎖的一部分威力,也遠遠地擴散到了這艘霉運連連的瘟神艦上。
“哦哦哦,我是一匹春天的狼,奔馳在那遼闊的草原上。美麗的母狐貍啊,快快翹起**,向我搖晃你們的漂亮尾
“福爾摩斯,你這春的老廢物爬到了望臺上去干什么?快給我下來,桅桿都要被你壓垮了……還不下來?你要是再不聽話,我就叫人放槍了!”
“啦啦啦,我是賣火柴的老大媽……親愛的姑娘們,今天來相會……”
雪域高原的凜凜寒風之中,老黑龍福爾摩斯如同樹袋熊一般,四肢和尾巴并用地攀附在桅桿頂端,還用龍語、精靈語、通用語、塞爾語和耐色瑞爾語哼著顛三倒四的荒唐歌謠。讓站在下面的一干人等面面相覦,不由得感覺頭痛萬分,束手無策。
“這老廢物到底吃了什么過期春藥啊,居然玩起個人演唱會來了……也不瞧瞧自己那副長相,聽聽自己這破喉嚨……老師,您看咱們該怎么處理才好?”
菲里的身上裹了厚厚的熊皮大衣,一邊用雙手緊緊捂住耳朵,避免福爾摩斯那堪比屠宰場的噪音攻擊。一邊對身旁地女教授蕾貝卡咕噥著,希望她能想出個什么解決辦法。
遺憾的是,他忘了對方和自己一樣,也在努力躲避這可怕的噪音污染。
“你剛才在說什么?我聽不見!”
一道心靈傳訊在菲里的腦海間驟然浮現,嚇得他一個激靈。他驚訝地回頭看看女教授。卻現她同樣把手捂在耳朵上。臉色也不太好看——的確,吸血鬼地聽覺比人類要靈敏地多,自然也更容易受到噪音干擾。就如同胡椒粉灑在人鼻子上最多打個噴嚏,灑到警犬鼻子上卻能讓這畜生隨之而倒的道理一樣。
他略微思索了一下。便釋放了一個小范圍的隔音結界,堪堪將兩人籠罩其中。
“好了。現在總算不用再捂耳朵了。”菲里甩了甩有些麻的雙手。小聲地抱怨說,“福爾摩斯這到底是怎么回事?這老廢物剛剛還被高原反應折騰得半死不活,跟一陀大便似地趴在甲板上不肯動彈。可是現在居然生猛成了這樣……”
“它并不是頭腦有問題,也沒有亂吃什么東西。”蕾貝卡神色凝重地說,“根據魔法網絡的異常波動,福爾摩斯應該是遭受了精神魔法地攻擊,導致它地神志有些不清醒,這才會做出如此奇怪的舉動。”
“精神魔法?難道是船上有人在惡作劇?”菲里頓時瞪大了眼睛。“那些法師還真是找打!現在都什么時候了。居然還敢亂來,是可忍孰不可忍……”
“不是船上的人干的。”女教授搖了搖頭。“我可以感覺得到,這股魔法的源頭距離我們很遠,從它的規模和影響范圍判斷,很可能是龍狂迷鎖!”
“龍狂迷鎖?!!”菲里倒吸一口冷氣,那玩意他聽說過,是古代精靈一族克制龍族的無上法寶,也是這個時代的尖端軍事技術和超級大殺器,還是很黃很貴很暴力地那種。和另一個世界某些陳詞濫調地典籍相比,它更擔得上精神原子彈這個稱號——從威力和造價上看都是如此。
“精靈軍把這玩意都帶上高原了?可是印加人根本沒有龍啊!”他搔了搔頭,“我聽阿芝莎公主和老和尚靜水幽狐說過,他們的空軍還不到一個小隊,而且都騎老鷹。”
“由此推斷,這個龍狂迷鎖應該是印加人用來對付精靈空軍地。”蕾貝卡淡淡地應道,“這附近唯一展開大規模戰斗的,就只有我們即將前往的時光神殿。另外,如果真的是在龍狂迷鎖的周邊范圍內,福爾摩斯決不會僅僅是突然春而已,它的行動應該會更加暴烈……”
“所以,隨著距離的接近,福爾摩斯的癥狀還會更加激烈,甚至攻擊自己人……”菲里的腦筋轉得很快,“噢,這可真是該死,早知道這樣就該把這老廢物扔在西潘港了。”
“現在后悔也太遲了,還是商量一下怎么處理吧!”蕾貝卡扶了扶鼻梁上的單片眼鏡,蔚藍的瞳孔中閃過一道厲芒,“就讓為師給它來一記死亡律令,將這家伙變成骨龍或龍巫妖怎么樣?這廢物的飯量挺大,又不頂用,還是變成不吃飯的不死生物更加合算。”
真是最毒婦人心啊,節約經費也沒有這種節約法的吧。“這個……未免也太殘酷了吧!再怎么說,福爾摩斯也跟了我們一年多,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沒有苦勞也有資歷……而且它的正下方就是駕駛室,蕾妮還在里面操舵。要是福爾摩斯從桅桿上掉下來,那可不得了啊,祥瑞號恐怕又要失控了。”
“這樣啊……看來得想個更好的辦法呢。”蕾貝卡托著下巴沉吟起來,很明顯,她還是沒有放棄預想中的屠龍大業,“解離術……不行,這老黑龍個頭太大了,一次分解不干凈。強酸術嘛……恐怕還是一樣……唉,弄個新的龍皮包包怎么這樣麻煩啊?人家剛看中一款黑色流行樣式的說。”
菲里聽得連背后的寒毛都豎起來了,女教授最后的那句自言自語,充分暴露了她的女人天性和險惡用心,他不由得在心中為被惦記上的福爾摩斯默哀起來。
“咳咳。我說老師啊。您就算想要新皮包,也不該惦記這個天生畸形,渾身長滿皮膚蘚、連鱗片都掉光地老廢物啊。他那身爛皮做抹布還差不多,要是做成手提包拎出去,會被別人笑話的。”
“……也對哦。”蕾貝卡恍然大悟。“算了。反正到了時光神殿,多半也有現成的死龍能撿。可惜精靈的龍基本上都是綠龍,顏色不太搭配的說……”
菲里無語,經過長時間地共同生活。他現自己這個便宜師傅兼轉世大奧術師兼魔法女神代言人,威猛是夠威猛了。也馬馬虎虎稱得上精明。但是腦筋依舊時不時地有點脫線。說得好聽些是少女情懷,說得難聽些就是天然呆……還是非常草菅人命的那種。
不過想想也是,前世的她居然因為一個沖動,徹底毀滅了整個耐色瑞爾帝國。今生要是不去殺上幾萬人屠掉幾條龍,順便滅亡幾個國家,那簡直是對不起史上最強法師的名號。
這個時候,許多無法忍受聲波攻擊地士兵都從船艙里涌了出來,對著桅桿上的蹩腳歌唱家又跳又罵。還把杯子飯盒什么地往福爾摩斯身上砸。
可惜老黑龍趴得太高了一些。除了少數幾個臂力特大地擲彈兵,誰都丟不上去。即使僥幸砸中了。對于相當于兩三頭大象體型的福爾摩斯也是不痛不癢。在砰砰啪啪的金屬敲打聲中,福爾摩斯反而唱得更響了,甚至震裂震碎玻璃窗和玻璃杯子無數……話說這祥瑞號的桅桿還真是結實,掛了這么大的一個累贅,居然還沒當場垮掉。
“你看這樣行不行。”蕾貝卡眼珠子一轉,又有了新的主意,“先用巨型套馬索綁住它的腦袋,不讓這畜生亂說亂動,然后往這家伙的嘴里投擲高效麻醉藥。我在下面施展浮力咒,不讓它掉下來……最后捆綁好掛在船下面。”
“聽著似乎不錯,可具體讓哪個人去套,又有誰甩得動那么大地套圈呢?這可比斗牛還危險啊!”
正當菲里眼巴巴地看著桅桿上春地老黑龍,卻又投鼠忌器、一籌莫展的時候,輪機艙里也再次生了狀況。
“喂,菲里,那個狗頭人奸商好像瘋了。”模糊跳動地實時魔法影象中,肥巫妖奧沃的臉色十分古怪,“具體的我也說不清楚,你還是自己過來看看吧。”
這話可是把菲里嚇了一大跳,桅桿倒了也就倒了,反正祥瑞號又不靠風力推動。可要是密瑟能核被人鬧出點什么問題來,那樂子可就大了!別說是普通的船員,就連他和蕾貝卡這幾個強也未必能逃出生天!
等到他和蕾貝卡心急火燎用短途定位傳送瞬間趕到事地點的時候,才現情況似乎和想象中的不太一樣。
“諸神啊,我有罪,我犯了貪婪的大罪!”胖墩墩的德金蹲在墻角邊上,不住地嚎啕大哭,“我以次充好,我制假售假,我欺詐行騙,我拖欠員工薪水、我開設皮包公司、我空手套白狼,我誣陷商業對手,我將投訴用戶踢皮球……嗚嗚,我褻瀆了神靈啊!”
“尊敬的德金先生,不要太過悲傷了。只要您以后一心向善,諸神看在您如此虔誠的懺悔的份上,一定會原諒您的……順便問一句,您在貿易女神神殿的帳號和密碼是多少?如果您能說出來的話,相信一定能減輕不少罪孽……”
“諸神啊,我有罪……”
“這么多罪孽?完了完了,你想要獲得救贖將會十分困難……還是把這份財產轉讓文書簽了吧,這絕對是獲得救贖的最快途徑……”
“諸神啊,我有罪……”
“……你這家伙有沒有誠意啊?”
仿佛看到了小蘿莉的怪叔叔一般,一大堆水手和維修工全都放棄了自己的職責,亂哄哄地圍在德金的身邊。有的甜言蜜語,有的厲聲恫嚇,想從他身上揩點油下來。甚至那個剛剛被掃帚爆過菊花的巴姆,也活力無限地擠在里面瞎折騰,菲里看了不禁嘖嘖感嘆:真不愧是皮糙肉厚的矮人,連直腸都這么耐磨。
不過,倒霉的狗頭人奸商這一回好像是真的瘋了。
據奧沃的說法,這家伙在目睹了費頓步兵指揮官被高溫蒸汽澆成汽鍋雞之后,原本一直縮在角落里呆。剛剛好不容易清醒過來了。卻大聲宣布要將對士兵放的高利貸統統免除,甚至當場燒掉了全部的欠條。周圍的人還沒回過神來,他居然又打開手上的空間戒指,在輪機艙撒起了金幣……
現在這些圍在他身邊的人,都是剛才因為手腳太慢,結果沒搶到錢的家伙。因為看見同僚財,感覺心理不平衡,所以想讓德金再多出點血,可惜收效甚微……當然,身為有大量觸手可以同時啟用的變異肥巫妖,奧沃早已趁亂撈飽了。
聽到如此荒謬的事實,菲里的眼珠子都快要瞪出來了——這還是那個一毛不拔的鐵公雞嗎?什么時候改行當慈善家了?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難道他是被費頓的死法給嚇傻了?”
“不,還是龍狂迷鎖的原因。”蕾貝卡很肯定地回答,似乎是感覺到菲里詫異的目光,她又補充了一句,“狗頭人也是龍族。”
“狗頭人也是龍族?!”菲里張著嘴,一臉的驚訝和難以置信。他橫看豎看,也找不出德金那副仿佛皮球般圓滾滾的猥瑣尊容和巨龍有什么類似之處,除了對金錢和財寶的渴望……哦,對了,還有都是卵生,都覆蓋著鱗片……
凡是符合以上兩個條件的,似乎都應該歸屬于爬蟲類……
“……我明白帝*為什么通常不愿意招募狗頭人了,原來屠龍可以這樣容易的啊!”
沉默了半響,菲里終于回過神來,對等得有些不耐煩的蕾貝卡和奧沃訕訕地說,“龍狂迷鎖的心靈攻擊攤到他頭上,就讓這個守財奴變成了敗家子……嘿嘿,有趣,真是有趣啊。”
他回頭朝還在號哭的德金看了一眼,然后對奧沃小聲地說,“我看這事情沒什么好理睬的,只要別在這里搞什么破壞,他愛怎么敗家都隨他去敗,誰叫他的三鹿重工拿偽劣動機來禍害咱們!”
“你這么說我就放心了。”奧沃笑嘻嘻地應道,“德金帶上船來的那兩個小狐女,我可是想了很久呢!哼哼,這就勸說他把兩只嫩狐貍孝敬出來,給本大爺嘗嘗鮮……”
看來,倒霉的德金在資產縮水之余,還要多攤上一個“**兄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