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以耐色瑞爾之名聯合起來,高舉起奧術與文明之旗!我們是文明的守護,美好未來在我們手中創造……”
伴隨著禮炮的三聲鳴響,身穿白禮服的軍樂隊吹響了長號,耐色瑞爾國歌《奧術與文明之旗的旋律在空中回蕩。而剛剛換上新軍裝的士兵們,也匆忙排列成幾個方陣,扯著喉嚨開始了合唱。
從西潘港抽調來的印加士兵,也都一個個挺胸凸背,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迎接自家君主的檢閱。雖然這些家伙的衣服大多破破爛爛,武器也停留在“半石器時代”,和這艘代表最先進文明、最先進生產力和最高技術水平的戰艦一點都不搭調。但是,透過他們眼神中的那份狂熱和激動,還是很容易就能看出特庫姆塞在本族軍民之中的崇高威望。
在船舷的欄桿邊上,英姿颯爽的黑暗精靈女兵們揮舞起了趕制的彩旗和紙花,甚至向正要著艦的雄鷹騎士們拋出一個個熱烈的飛吻。姑娘們的歡呼聲和媚眼實在是太熱烈了,以至于驚得戰鷹們在空中上下翻滾,差點沒把背上的可憐騎士給摔下來。
由于“不死鳥”和“高山之王”的威名實在是如雷貫耳,在各國的軍界和民間都有不少崇拜,同時也是為了顯示耐色瑞爾地“泱泱大國之風”。盡管事倉促。但船上的諸位領導還是在最短時間里竭盡所能總算,勉強湊起了一臺還算象樣的歡迎典禮。總算考慮到軍情緊急,兩位喜歡揮霍公款的大奧術師沒有繼續鋪張浪費,堅持再舉辦一個盛大的歡迎宴會……
悠揚的鼓樂聲中,連久經陣仗地特庫姆塞陛下,都被禮炮和歡呼搞得有些頭暈。他剛一跳上甲板。早已眼淚迷離的阿芝莎公主就迫不及待地出一聲嚶嚀,不管不顧地一頭扎進了父王的懷里,淚水和鼻涕擦得他滿身都是,特庫姆塞一時間打也不是罵也不是,站在那里異常尷尬。羞惱了片刻。想到自己差一點就和最寵愛的小女兒生離死別,他也不由得悲從心來,老淚縱橫,一時間情不自禁,和阿芝莎抱頭痛哭起來。
面對著如此感人的重逢場景。包括老和尚靜水幽狐在內地使節團幸存全都按捺住同樣激動的心情,和志愿軍軍官一起微笑著站到旁邊,對著父女倆鼓掌慶賀,而在稍微遠一些的歡迎人群中,雖然也有掌聲傳出,但更多的卻是失望的唏噓和口哨——那是因為粉絲群在滿心期待之后,卻只看到了一個平凡無奇地糟老頭。而自覺偶像形象破滅的緣故。
但這本來就是一廂情愿的幻想:誰規定過決勝疆場的天才軍事家。就一定是風度翩翩的美男子來著?
等到這父女倆抒夠了離別之情,換上了軍禮服和假的菲里才站了出來,以志愿軍司令、祥瑞號艦長、巨熊軍團指揮官、神秘之火艦隊司令……總之就是這么一撥子烏合之眾的領地身份,獻上了歡迎致辭,并且向這位陛下粗略介紹了一下幾位主要軍官。
然后,在祥瑞號寬敞地后甲板上,特庫姆塞終于看到了他望眼欲穿的耐色瑞爾志愿軍——也就是再次組建起來的巨熊軍團,一支不折不扣的三流雜牌軍。
非常遺憾的是,即使算上了完全不能戰斗的水手和勤雜人員。這支可憐的雜牌部隊目前也只有區區四千兵力。并且因為組建倉促,訓練又不得法。從整體上就充滿了吊兒郎當的散漫作風,再考慮到高原反應的殘余影響,全軍地精神面貌實在是不容樂觀,讓特庫姆塞感到心情異常失落。
不過,船艙里那批數量龐大、足夠給所有嫡系部隊換裝地各類兵器,以及塞得滿滿當當,以萬噸為單位的巨額糧秣,還是很有效地撫慰了高山之王陛下那顆因為不被重視而嚴重受傷地脆弱心靈——當然,這些東西并不是免費的。可是,只要能買到物資,總比眼下有錢也無處采購的窘境來得要好一些。
但是,即便特庫姆塞已經調整了心態,雙方領導人的會面過程依舊逐漸籠罩在了一種頗為詭異,全無戰友之誼的氣氛之中。在軍官食堂臨時設置的會場里,無論是印加人的王特庫姆塞,還是耐色瑞爾志愿軍的指揮官菲里?泰勒上校,或是雙方的主要隨員,此刻全都是精神緊繃,面露苦笑,卻又無可奈何。
而導致這一集體憂郁化的低氣壓中心,就是正在房間中央斗嘴的一男兩女三個老相識……嗯,或說是一個巫妖、一個吸血鬼和一個神。
“……喲,尊敬的光輝之主?真是好久沒見了。”
望著那熟悉的威嚴倩影,容貌猥瑣的肥巫妖猛地打了一個哆嗦。他愣愣地站在剛鋪好的紅地毯上,不自然地搓著十個肥嘟嘟的手指,神情頗為忸怩。
“上一次和您會面是什么時候的事了?讓我想想……應該過了兩千五百多年吧!托您的福,在下這輩子是甭想有子孫后代了!我的家族也要因此絕后了!”他有些恨恨地說。
“如果是從那次因為*女弟子的獸行,而判決你終生陽痿的時候算起,確實是有那么長時間了。但要是說最近的一次會面,也就是請你去幫忙阻止卡爾薩斯封神的那一回,似乎距離現在還只有223彩照人的白衣女士嘆了一口氣。慢條斯理地說道。
“自從耐色瑞爾帝國在破碎之年毀滅以來,我就再也沒見過你們這些老面孔了……哎,那可真是一場噩夢,浮空城一座座墜毀,大奧術師死地死逃的逃,最后連帝國都毀滅了……你們這些懶鬼那時候怎么就不肯動動手和嘴。去勸說或制止一下卡爾薩斯的瘋狂行為呢?”
聽完太陽女神的責問,一向自私的肥巫妖面不紅心不跳,只是大大咧咧地翻了個白眼,然后當即便反唇相譏。
“嘖嘖,您也太看得起在下了。鄙人不過是一個連老婆都討不到的倒霉蛋。浮空城墜毀和我有什么關系?鄙人一向是喜歡在地洞里**居地,從來沒有住到天上去過。像國家毀滅這樣的大事,又豈是我這種沒什么言權的平頭百姓可以隨便插手的?當時聯席會議的大佬們都在作壁上觀,我一個普通大奧術師湊什么熱鬧?振興帝國之類地艱巨任務,還是交給那些有著雄心壯志的熱血家伙比較合適。在下庸人一個,只關心過好自己的小日子……再說了,即使帝國滅亡,不是還有夏多這個狠角色來將它復興嗎?要不然,你以為眼前的這支軍隊來自哪里?”
“而且。你也別把自己說得那么干凈!”吸血鬼女教授憤憤地插嘴說。“在導致第一帝國毀滅地那場浩劫里,罪魁禍固然是出餿點子的暗夜女神莎爾,但是你這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難道就沒有和莎爾合伙去誘騙卡爾薩斯嗎?只不過是你自己太愚蠢,在一開始就被算計,等到現的時候已經太晚了而已!”
在全無心理準備之下,驟然聽到湮沒已久的隱秘,太陽女神一時間臉色大變。
“呃,你是怎么知道的……可惡。你在胡說些什么?”
“嘿嘿。自稱明察秋毫的法律守護,居然也沒看這一位地真面目嗎?”
肥巫妖拍了拍女教授地肩膀。笑嘻嘻地說,“別看她現在是個文弱美女的樣子,身體里可是藏著那個人的靈魂喲……對,沒錯,嘴巴不要張得那么大,這個名叫蕾貝卡的女吸血鬼,就是卡爾薩斯的不知第幾回轉世!那個年代的糾葛,還是由你們兩個自己談吧!”
“卡爾薩斯……怎么可能……”
太陽女神目瞪口呆地望著從相貌到性別都已經完全改變的故人,一時間竟然張口結舌,怎么也說不出話來。而被奧沃道破身份的蕾貝卡,此刻也是咬著嘴唇,一聲不吭,只是用一種復雜的目光打量著阿曼納塔,也不知是喜是怒。
一時之間,某種尷尬而詭異地氣氛在這一片小小地空間里彌漫開來。或許是受到這一氛圍的感染,正在交頭接耳竊竊私語地旁人也一個個先后閉嘴噤聲。除了外面呼嘯的寒風,簡直是安靜到連一根針掉下都能聽見。
難堪的沉默持續了片刻,最后還是阿曼納塔輕咳一聲,率先開了口。
“卡爾薩斯……這么多年了,想不到你竟然轉生成了這副模樣……過得還好吧?”
“只能說是馬馬虎虎吧!”蕾貝卡淡淡地回答道,臉上看不出什么喜怒哀樂,“或許是卡爾薩斯的那一世活得太瀟灑了,后來的幾世都混得挺慘……倒是你呢?似乎你在一千多年以前就復生了吧!為什么不回歸萬神殿上的黃金神座,卻躲在這種鄉下地方當土財主?”
所謂的萬神殿,其實就是費倫大陸諸神搞出來的一個協調機構。它存在于諸神云集的星界,卻又超然獨立于所有的神祗國度之外,每一位真正的神祗在封神的同時,都有權利在里面獲得一張黃金神座。就其職能而言,大約和另一個世界的聯合國大會或更早的國際聯盟差不多——從理論上講,它是全體諸神集會、議事和裁決之所。
之所以要加一個“理論上”,不僅是因為萬神殿里的成員覆蓋面有限,和國際聯盟一樣存在許多“非成員國”,也是由于這個機構作出地裁決和聯合國大會一樣沒什么約束力——神祗之中。也不乏有拿仲裁書墊桌腳的。
但是不管怎么說,能在萬神殿里擁有一張自己的黃金神座,畢竟是一種身份的象征,也代表著權利***里的承認。就像在另一個世界,許多國家在明里暗里不把聯合國當作一回事,但依舊為了成為聯合國成員國。而四處灑錢擠破腦袋是一個道理。
所以,阿曼納塔明明有資格重回萬神殿,卻主動放棄那張黃金神座,甚至還跑到這塊費倫諸神眼中的蠻荒之地,改頭換面去當一個黑戶口。就有些讓人費解了……大致上就和另一個世界某國王室復辟成功,卻拒絕加入聯合國一樣古怪。
“回歸萬神殿?我到那里去干什么?”
對于這個標準建議,阿曼納塔翻了翻白眼,嗤之以鼻,“這里雖然貧瘠偏僻。至少還有三千萬印加人崇拜我,信仰我,但是在費倫大陸,還有幾個人記得我?難道去和蘭森德爾、提爾和培羅爭奪昔日地神職,然后被他們打個半身不遂?還是省省吧,以我現在這點撲街到極點的實力,即使有薩弗拉斯權杖的幫忙。也不是他們之中任何一個的對手。我的人緣又不如蘇倫那個交際花。能隨時拉來一大票盟友幫自己撐腰……更何況,那時候眾神之王艾歐還在,他又怎么可能縱容我這個被他陰謀陷害地刺頭兒回歸星界?”
她略帶哀怨地出了一聲嘆息,“雖然總是有人說我缺乏識人之明,但這點最起碼的自知之明,我還是有的!”
“艾歐也在那次的事情里插了一腳?”蕾貝卡吃驚不小,“那個時候,他好象還沒當上眾神之王,只是個外來戶而已吧!”
“沒錯。所以他先是放出費林魔葵縱橫肆虐。然后誘騙莎爾設下此計,給了當時最強大的耐色神系致命一擊。這才成功地登基為王……”
阿曼納塔無奈地嘆了口氣,幽怨地解釋說,“好了,現在輪到你別把嘴巴張得那么大了。沒錯,你、我、第一代魔法女神密斯瑞爾、還有莎爾,實際上全都被他給算計了。你我固然是身死國滅,她這個夜女士何嘗又不是神職大批丟失,神力嚴重衰退?這是一個沒有勝利地陰謀!說起來,我們都要感謝你的新主子,如果沒有這位第三代魔法女神的串聯策反,這個仇還不曉得要到什么時候才能報得了呢!”一時之間,蕾貝卡的表情頓時陰晴不定,似乎是在考慮這一說法的真實性,會場上再次出現了尷尬的沉默。其他人有心想要打圓場,但是一想到這幾位的身份不是神祗就是大奧術師,又只好悻悻地站了回去,繼續眼觀鼻鼻觀心,向腦袋埋在沙子里地鴕鳥們學習先進經驗。
到在最后,看看再僵持下去實在不是個事,身為指揮官地菲里只好站了出來。盡管爭執雙方都是借他十個膽子也不敢招惹的狠角色,但眼看戰艦就要飛抵時光神殿戰場,而兩軍的協調工作還根本沒有展開,他不得不硬著頭皮湊了過去,小心翼翼地想要勸解說合。
“咳咳,尊敬的光輝之主,還有我最親愛的老師,第一帝國的滅亡都過去這么多年了,再繼續糾纏于這些早已成為歷史的事情,對現在的我們而言實在是沒有什么意義。老師,您就大度一些,別那么計較……哎喲!”
可憐他還沒講上兩句,就被心情欠佳的“最親愛地老師”給一把夾到了胳膊下面,一圈一圈地用拳頭擰著他地頂瓜皮,痛得他哇哇大叫。
“吃里爬外的小兔崽子,誰讓你來多事地?而且居然還不幫著老師兼情人說話……今天晚上是想要跪搓衣板還是打**?嗯,或和蕾妮一起加個餐也不錯!”“嗚嗚,不要!我怎么這樣倒霉啊。昨天早上才剛剛被咬了個半死,再這樣下去,鐵定要得貧血兼陽痿了……”菲里眼淚汪汪地哭訴。
聽了兩人地對話。再打量了一番菲里那張精致秀氣的小臉,阿曼納塔先是一陣錯愕,隨即便露出了略帶嘲諷的表情。
“喲,老伙計,你挑學生的標準似乎變了嘛!我記得你以前的學生,似乎個個都是胳膊上能跑馬的猛男。現在卻找了這么個漂亮地洋娃娃……嗯。似乎還搞師生戀?唉,真是世風日下哪,不純潔啊不純潔!”
聞言之后,盡管正忍受著“蕾貝卡牌鐵拳”的摧殘,菲里還是羞紅了臉。而秉承著吵架中“越吵越離題”和“擴大打擊面”的一般原則。兩位萬年老妖精也將爭執的焦點由那場浩劫的事故責任承擔,漸漸轉移到了個人作風問題上。
“嗯哼,搞師生戀又怎么樣?總比你這個一輩子得不到男人喜歡,只好給犯人下陽痿詛咒來泄地萬年處女典獄長要強一些吧!”
對于阿曼納塔的道德譴責,蕾貝卡倒是不以為意。輕輕一甩將菲里放下之后,便摸出銀煙盒給自己點了根香煙,一邊吐著煙圈,一邊面色不善地反駁。
“常言道,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五十坐地能吸土。而您似乎連五千都不止了……對了,說起來,就連裳緹阿這個面朝黃土背朝天的黃臉老太婆。最近這幾個世紀都開始老牛食嫩草。把小白臉憤青蘭森德爾搞到手包養起來。作為唯一沒有鬧出過什么緋聞的女神,不知您平時用什么法子來解決下面的問題?茄子?胡蘿卜?都不是?哦,我明白了。”
她猛地一擊掌,作出一副恍然大悟地表情。
“天吶,莫非你有M的潛質,竟然用的是狼牙棒?呵呵,想必痛苦女士艾梅塔一定很樂意與您交流心得,要不要我替你們聯系一下?”
對于這個爆炸性的推論,在場諸人無不絕倒。幸好大多數印加人都不怎么聽得懂艱深的耐色瑞爾語。而聽得懂的都比較有城府。這才沒有當場釀成嚴重的流血沖突——他們可都是太陽女神地信徒。最起碼,剛剛被太陽女神救回一條老命地曼努埃爾大祭司。是絕對不容許最崇拜的偶像遭受任何侮辱的,并且愿意用生命來捍衛她的尊嚴。
奇怪的是,在遭遇到這足以讓一般人暴跳如雷,腦溢血作的羞辱之后,阿曼納塔本人倒沒有什么過激反應,而是眨眨眼睛,皮笑肉不笑地把話頂了回去。
“哎呀,話不要說得那么難聽嘛。的確,你不僅比我有男人緣,也更有女人緣。可惜很遺憾的是,這兩出現的時間似乎都有些問題……喂,那個可愛地光頭小姑娘。”
身材高挑地阿曼納塔突然彎下腰來,笑吟吟地捏了捏菲里的臉蛋,“大姐姐想要請教你一個問題,你地老師在床上是攻還是受?”
“噗!”
受到如此強烈的精神沖擊,正捧著茶杯喝水的菲里頓時化身為射水魚,隨即咳嗽連連。而蕾貝卡也是猛地一個激靈,差點沒把煙**吞進肚子里,一張嬌艷的俏臉變得比吃了蒼蠅還要難看。
其他人表面上不動聲色,暗地里卻全都豎起了耳朵……偷聽*之心人皆有之,此時此刻,他們個個都仿佛后世的狗仔隊上身,八卦之魂已經熊熊燃燒起來了!
“喂喂,你什么意思啊!”蕾貝卡氣急敗壞地呵斥道,眉眼間卻充滿了掩飾不住的慌亂。
“沒什么,只是在陳述一些事實而已。”阿曼納塔偷笑著瞟了一眼蕾貝卡的臭臉,不緊不慢地說,“師生戀這玩意,你好象也不是第一次搞了,而且還都是同性戀——這輩子是GL蕾絲邊,上輩子是BL基佬,還是個小受……嗯嗯,好象連夏多、也就是后來的皇帝陛下,當初也是這個基佬的學生……呵呵,那時候有一個笑話在私下里流傳得很廣:卡爾薩斯這家伙的**眼也是大奧術師級的,灌進去的水能夠把狹海裝滿還有得多呢!”
聽到這一被女神抖漏出來的驚天秘聞,軍官們個個被這一核彈級的八卦風暴打擊地呆若木雞,差點當場了下巴。而菲里更是連咳嗽都顧不上了。在他地眼里,蕾貝卡的腦袋上仿佛突然多了“腐如東海,受比南山”這一行金光閃閃的大字……
而吸血鬼女教授已經快要被氣瘋了。
“可惡!你這老處女還有半點神祗的風度嗎?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啊!我什么時候變成蕾絲邊和小受了?應該是你自己沒長眼睛吧!”
“嗚!不要啊!我可沒有露陰癖……”
“該死的,你在做什么?”
為了增強說服力,怒急攻心的蕾貝卡竟然將菲里地褲子猛地一扒。使得驟然受襲的光頭偽娘出一聲可愛的哀鳴,也讓這輩子沒見過男性生殖器官的阿曼納塔飽了一回眼福,嚇得她忙不迭地掩住眼睛,但還是遲了一步,該看的不該看地都看了……
而罪魁禍還在那里得意洋洋地炫耀。
“看看。雖然長得比較類似于洋娃娃,實際上卻是一個貨真價實的小男子漢哦!”
阿曼納塔一時間臉色潮紅,菲里聽得幾乎厥倒,蕾妮和奧沃則是掩嘴而笑。
至于其他人……在表情古怪地**了各自的雙腿之余,也都對“憤怒會使人智商下降”這一說法有了新的感悟和體會……最起碼。聽力還算靈敏的菲里,已經聽到他們在小聲談論人妖、爆菊、雙向插頭之類地不健康話題了。
在如此激烈的八卦風暴的摧殘下,眼看著眾人已經無心再討論什么軍務,實在等不下去的菲里只好一手提著褲子,一手拉著特庫姆塞的胳膊,擠出已經中了“長舌婦化”效果的人群,想要找個安靜地方先私下討論一番作戰規劃。否則就根本無法展開下一步的行動——這地盤畢竟是人家地。志愿軍總不能喧賓奪主不是?
問題在是,眼下他這副又羞又氣地嫣紅面容,以及衣冠不整的窘態,還有因為褲帶斷裂而一瘸一拐的僵硬步伐……實在是太容易惹人誤會了——一路上遇到的士兵和水手,個個在敬禮的時候都臉色古怪,那飄忽不定的視線總是不由自主地朝著特庫姆塞的**和菲里的**打轉……就差沒上來問一句,長官,您做那事的時候,忘了讓對方抹潤滑油了嗎?
只是菲里此刻已經感覺快要焦頭爛額。完全沒有留意到部下眼神中地那一份異常地曖昧。
轉了幾圈。他沮喪地現,無論哪個艙室都有粉絲群拿著筆記本躍躍欲試。圍得里三層外三層,想要得到特庫姆塞的簽名。迫不得已之下,他只好把特庫姆塞拖到了自己那間只有棺材地臥室里,并且砰地一聲鎖上了大門……
這一行為在兩位當事人看來十分正常,但是放到某些有心人的眼里,卻讓那個“軍團長最近出現小受傾向”的傳言更有說服力了……
不過,這都是以后的問題了。現在菲里唯一關心的事情,就是如何在不付出太多死傷的前提下,順利地完成對時光神殿的解圍作戰——巨熊軍團就這么點雜碎,實在是拼不起消耗。
很顯然,這是一個相當有難度的任務。
“……非常抱歉,陛下,今天的場面讓您見笑了。我們絕對不是有意要破壞雙方合作事宜,特意來羞辱貴國尊奉的太陽女神殿下,只是,這幾千年以前積累下來的恩恩怨怨……我是想勸也無從勸起,想管也管不動啊!”
進房間之后,菲里一**坐在平時睡覺的棺材邊沿上,一邊揉著麻的太陽**,一邊嘆息著對特庫姆塞表示歉意。
“呵呵,無妨無妨,距離神明只有一步之遙的大奧術師嘛,性情上自然會有些特立獨行、不拘小節……這些我都能理解,也很清楚閣下的難處。”
特庫姆塞勉強擠出一個禮儀性質的微笑,然后將目光往四下里一掃,驚訝地現整個房間里居然連椅子和沙都沒有,滿目都是花圈、條幅和黑白色調畫像……
在暗自埋怨對方為什么找了個靈堂來議事之余。他也只好在另一具棺材地蓋板上坐下,然后從花圈旁供奉著的點心盒里摸出幾塊糕餅,大口大口地啃了起來——經歷了這么長時間的空中旅行,又同一大票神祗進行了激烈的搏斗,再加上一場令人氣急的外交會談,這個老人已經餓得眼冒金星了。
“抱歉。來不及置辦宴席了,您先隨便吃點東西填填肚子吧。”
菲里替他倒了一杯茶,又從柜子里翻出幾片面包干和一塊奶酪,一股腦兒塞進特庫姆塞的手里,“至于您地那幾個部下。我也安排人招待他們吃東西和休息了,不勞陛下掛念。”
“呵呵,您真是太客氣了,有這樣的東西吃,就已經很不錯了。”特庫姆塞嘴里咀嚼著奶酪。有些含糊不清地說,“還是先談談正事吧,自從得到敵人從北方入侵的消息以后,我就帶著一萬禁衛軍從庫斯科往回趕,沿路又征集了一些部落和城邦的留守部隊,目前的總兵力大概有四萬。而精靈軍方面,僅精靈一族地正規部隊就達兩萬多。加上偽軍和裹脅的叛賊。總數恐怕會在十萬以上……這一戰似乎不太好打啊,你的志愿軍能立即投入戰斗嗎?”
聽到敵我兵力如此懸殊,向來都只知道以眾欺寡的菲里頓時懵了,他苦笑著搔了搔光頭皮,有些扭捏地回答,“這個事情……恐怕有些難度。陛下,耐色瑞爾并非高地之國,我的部下到現在還沒能從高原反應中完全恢復過來。讓他們坐著操縱祥瑞號,從空中進行遠距離地炮擊和轟炸。大概還能勉強湊合。但要是強迫他們端著步槍和長矛去沖鋒陷陣。怕是還沒有跑上幾步,就氣喘如牛、脫力癱倒了……”
菲里用盡可能委婉的語言。描述了一番客觀條件對主觀愿望的制約,并且借此推掉了出兵的請求——他還想著看看風色再說呢!
見特庫姆塞臉色不豫,菲里趕緊又補充了一句,“不過,船上那兩千名西潘港駐軍,陛下自可以帶去,以科曼特將軍的勇武,想來對您不無裨益。另外……”他咬了咬牙,最終決定還是先多少放點血,“我軍這一次帶來了將近三萬枝各類火槍,還有一些多余的陸軍野戰炮。如果陛下有意的話,我也可以讓您以賒帳地形式先把軍火提走,在時光神殿地解圍作戰中就投入使用……”
“給士兵臨時換裝啊……”特庫姆塞猶豫了一會兒,最終還是緩緩地搖了搖頭,“算了吧,我的部隊已經展開,戰斗即將開始,即使現在就把東西放下去,也來不及讓戰士們熟悉新武器,訓練槍炮射擊了……與其如此,還不如打完這一仗再說。在戰爭結束以前,我們恐怕是不會有下一次補充軍火的機會了,這批貨也得省著點用啊。”
“沒錯,陛下英明,剛才是鄙人欠考慮了。”見不用自己出血了,菲里在稍稍松了一口氣之余,也忙不迭地連聲拍馬,“有陛下這樣的絕世名將指揮,還有整個高原崇敬的太陽女神襄助,貴軍必然能旗開得勝,收復故土……對了,閣下的兵力是怎樣布置的?祥瑞號又應該配合?”
“總算提起這事了,我以為你還要繼續東拉西扯呢!”特庫姆塞將最后一片面包干塞進嘴里,然后用袖子擦擦手,從懷中摸出一份甚為粗糙的獸皮地圖,直接用還沾著油膩的手指開始在上面指指點點。
“……由于兵力不占優勢,我這一次地作戰計劃以驅趕敵人出境為主,而不是把殲滅作為基本目地。具體來說,就是安排部隊虛張聲勢,作出數十萬大軍合圍的假象。然后從三面突襲敵陣,利用敵人營地因圍攻城鎮而散亂不堪地弱點,在多方佯攻的基礎上,和神殿內部的留守人員相互配合,集中兵力將敵人各個擊潰,然后誘導慌亂的敵人從月亮湖北岸原路逃跑……反正那一帶的居民已經被殺得差不多了,再破壞一遍也造不成太大的損失。至于這艘祥瑞號浮空戰艦……喂,年輕人,你這是在往哪邊看啊?我剛才說的你聽進去了沒有?”
特庫姆塞正唾沫橫飛地解說得起勁。沒想到他偶然一抬頭,卻現菲里正愣愣地望著窗外,顯示出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不由得感覺有些惱火。但這家伙的走神狀況實在是有些嚴重,特庫姆塞一連叫了他好幾聲,都沒有半點反應。
好不容易將菲里的腦袋轉了過來,特庫姆塞正要呵斥兩句,卻被他嚴重不正常的臉色嚇了一大跳——簡直蒼白得可以直接裝扮成吸血鬼了!
正當特庫姆塞在考慮要不要叫個醫生過來的時候,菲里卻幽幽地回過神來,先是用呆滯的眼神打量了一番面前的貴賓,然后便有氣無力地開口說道。
“高山陛下啊,時光神殿……恐怕已經沒必要救援了。至于為什么……您自己來看看吧!”
順著菲里伸向窗外的手指,特庫姆塞僅僅是好奇地看了一眼,瞳孔就驟然收緊了——他看到了,一團翻滾著的煙塵,正在月亮湖畔的小山頂上緩緩升騰而起!
那就是時光神殿所在的位置。
而此刻,這座氣勢恢弘的龐大建筑群已經被摧毀了根基,正在被自身的重量迅速碾成齏粉!
在這一刻,堅守時光神殿的最后一批信徒和戰士們,終于出了絕望的悲鳴,無奈地看著腳下的地面崩裂塌陷,然后被驟然產生的裂縫吞沒消失。
在這一刻,還在和老相識扯皮的太陽女神突然感到一陣心悸和眩暈,仿佛全身的力量都在這一瞬間被抽空了一般。然后伴隨著眾人驚異的眼光暈厥倒地,長眠不醒。
在這一刻,時光神殿外圍的攻擊陣地上爆出最熱烈的歡呼,那些疲憊不堪,連傷帶病的將兵們,都喊起了最喜悅的口號,并且憧憬著這該死的戰爭能通過以己方勝利而結束。
在歷時半個月的激烈攻防,讓無數人類、精靈甚至巨龍付出生命代價之后,幾近崩潰的精靈軍終于攻破了時光神殿,并且在道路兩側樹立起成排的十字架,吊死了未死于塌方的兩千多名俘虜,以泄憤和示威。
但是,時光神殿的陷落,實際上不過是一個序曲而已,一場規模更大的戰役,才剛要在這片廢墟上拉開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