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官,諸位尊貴的龍騎士并沒有失去動下一次決死沖鋒的勇氣,也不可能白癡到認為特庫姆塞會講究什么人道主義,只是憑借他們眼下這副狀況,實在是沒有辦法再次上天了……”
面對暴走狀態下的瘋狂長官,可憐的傳令兵一時間臉色又青又白。起初,他努力地想要把腦袋縮進衣服領子里,卻現這個違反人體工學的動作難度實在太高,只好一邊承受著司令官如地獄烈焰般的滔天怒火,一邊苦笑著解釋其中的原委。
“在前天那次失敗的攻擊中,四十頭巨龍一共被龍狂迷鎖死了五頭,重傷殘廢了十六頭,其余的不過是神志有些不清醒罷了,身體倒沒什么大恙……可是,四十名龍騎士卻死了一半,又殘廢了七個。雖然通過強大的治療神術,可以讓他們缺損的胳膊和腿再次長出來,但這需要很長時間……”
“那也還有十三個能動彈的!”丹尼爾不耐煩地怒吼道,繼續用可以殺人,嗯,應該說是可以殺精靈的目光狠狠地盯著傳令兵,“除了那個生命女神的銀龍騎士,剩下十二個懦夫又是怎么回事?”
“那些龍騎士里面,有六個是龍脈。由于龍狂迷鎖的殘余影響,目前正被鐵鏈栓在禁魔牢籠里,做著一些連普通白癡都辦不到的白癡行為……”
丹尼爾頓時被噎得說不出話來。
眾所周知,龍性好淫,有時候也會和人類或精靈交合,誕下后代。所謂龍脈,就是指這些擁有巨龍血脈的混血兒。
龍是擁有天賦施法能力的強大生物,誕下的混血后代,往往也會擁有異乎尋常的魔法天賦和強悍堅韌的體質,其中相當一部分會成為術士或吟游詩人。同時,由于身上流著龍的血液。他們與常人相比更容易和龍族親近,也更適合成為駕馭巨龍的龍騎士——這就是所謂的雜交優勢吧
當然。有一利,自有一弊。既然身有擁有巨龍血脈,那么對普通人類和精靈毫無用處地龍狂迷鎖,自然也能把這些混血兒變成狂烈暴躁的武瘋子……
更慘地是,由于他們的心靈終究比不上正牌巨龍那么強韌,不可能在瞬間復原,而破壞力又遠遠超過任何普通的精神病人。因此。等待這些武瘋子的神志恢復清醒,實在是一個比照顧瘋親屬還要苦不堪言的漫長過程……痛苦到讓人很想對準他們的腦門放上一槍了事。
但是。氣急敗壞地丹尼爾依舊不依不饒。誓要把這個問題刨根究底。
“十二個減掉六個。那還有六個是怎么回事?”金精靈中將扳著指頭。大聲嚷嚷道。“既然他們沒有瘋也沒有殘廢。那又是以什么借口逃避參戰?出水痘?還是拉肚子?”
“……閣下。龍騎士本身沒事。不等于他們地坐騎也沒事——這巨龍可不是馬匹。騎兵地戰馬死了。再換上一匹別人地馬照樣能上陣。可龍騎士要是不小心把龍弄死了。就算能再找到一條別人地龍。對方肯讓他騎嗎?”
傳令兵地臉色更加難看了。簡直是能當場擰出苦水來。但是面對著長官那如同針扎一般地可怕目光。他還是不得不臭著一張仿佛被高利貸商人逼債地死人臉。嘮嘮叨叨地替龍騎士貌似臨陣畏縮地行徑繼續作著辯解。
“……這些龍騎士和巨龍都隸屬于不同地教會組織。信仰方面完全對不上號。而且。還有善惡陣營差異方面地問題……最起碼。總不能讓善良地圣武士去騎邪龍吧!雖然。自從某個叫做梅菲斯地女圣武士開了個壞頭之后。現在地圣武士大多已經墮落成了說一套做一套地職業詐騙犯。但遇到這種大是大非地問題。還是繞不過去地……”
傳令兵想了一想。又補充了一句。“而且。所有地巨龍都抱怨說。他們從出到現在已經七八天了。卻什么東西都沒有吃上。所以肚子太餓。根本飛不動。因此即使不用騎士。讓它們單干也是不可能地……那個安格芮絲殿下地銀龍騎士正好是個高級牧師。他替坐騎施展了不曉得多少次神梅術。把自己都累得脫力了。總算是勉強填飽了坐騎。可是他地那頭銀龍往肚子里塞了那么多青梅。吃得臉都綠了……”
丹尼爾的臉色一時間十分古怪,似乎在想象一頭綠臉的銀龍是什么樣子,又似乎在考慮如何給這些巨龍填肚子:天可憐見,一頭巨龍的飯量足足抵得上近萬名士兵——這些大爬蟲的飲食習慣和蛇差不多,一周不吃飯也沒什么大不了的,但一頓飯就要頂上半個月。因此它們的胃就像黑洞一樣恐怖,丹尼爾這支補給匱乏的孤軍實在負擔不起。
如果不是擔心會嚴重得罪這些龍騎士們的后臺老板,也就是精靈諸神地各大教會,他連宰殺那些殘廢巨龍做軍糧地心思都有了——非常可惜的是,那些死去地巨龍全都掉進了月亮湖里,而偏偏精靈軍連一艘舢板都沒有,根本無法打撈,否則糧食匱乏的問題早就解決了……
更恐怖的是,巨龍基本上還是一種肉食性生物,而且口味甚是挑剔。按照精靈軍的《巨龍飼養章程,得給它們提供三成熟的剔骨牛排做主食,還要搭配上天文數字的香腸、魚卷、啤酒、蛋糕……丹尼爾好不容易從印加人手里搶來的那點兒牛羊,雖然足夠全軍喝上幾頓肉湯,卻沒法讓三頭以上的巨龍填飽肚子,也就只好由他們自生自滅了。
在遙遠的黑暗時代,那些單獨流浪冒險的窮困龍騎士,往往讓坐騎自己打獵甚至打劫來解決肚子問題。只是在這片戰亂流離,又貧瘠荒涼的雪域高原上,貌似除了土著人以外,也沒什么可捕捉的大獵物了,總不能用士兵去喂龍吧——先別說會不會引兵變。巨龍還不愿意吃呢!
至于說學習那個銀龍騎士使用神梅術……拜托,牧師每天的神術就那么幾個。其本職工作是救死扶傷,不是給你拿來當奶牛用的。再說了,用梅子去喂龍,其實也就拿青菜喂老虎差不多。除非是朝夕相處的同伴,或許還可以委委屈屈地將就,如果派個陌生人過去……小心餓瘋了地巨龍氣急敗壞之下。顧不得什么口味風度,直接把你連梅子一塊兒給生吞了!
所以,由龍騎士組成的空軍,真是這個世界上最嬌貴,也最花錢的軍種了。按照精靈軍的標準做法,每出動一名龍騎士,至少得有三到五個中隊,也就是三百到五百名服務人員來進行配合。
其中,除了照料龍騎士本人的那幾個勤務人員以外,還得包括服侍巨龍的廚師、侍女、按摩師和清潔工——給龍洗澡、修指甲和刷牙可不是什么輕松的活。通常至少得精通水系魔法……
鐵匠、木匠、機械師和煉金術士是任何龍騎士所不可或缺地,其工作主要是修補各種通訊、偵察器械和空戰武器——與模式化訓練出來的軍隊不同,每頭巨龍的體型、種族天賦和必殺技都不一樣。而每一名龍騎士的戰術戰法也都存在很大差異,使用的武器更是五花八門,甲片、箭矢、彈藥和魔晶石等各種耗材完全無法通用!與其為了他們這么區區幾個作戰單位,而在兵工廠里增加一大堆流水線,還不如派幾個煉金術士和工匠跟著上陣……
龍性好淫,因此專門為巨龍提供特種服務的營妓也是必備的。一般選用皮厚肉糙,骨架結實,那話兒也比較耐操的獸人女子……甚至還有為騎士和巨龍服務的專業化妝師、裁縫和禮儀教授——作為最具震撼力的戰略性威懾武器,龍騎士出現在閱兵式和慶典游行中地幾率,遠比出現在戰場上的幾率要大得多,自然得要打扮得非常之風光體面,儀表堂堂,以便于政府顯示大國威儀,軍隊樹立宣傳形象。騎士勾引良家婦女。巨龍勒索市民供奉……
而且,龍騎士有時候還得幫軍方跑龍套作秀——假如要向政府勒索軍費。就讓巨龍和騎士偽造一些傷疤,再披上銹跡斑斑的鎧甲,綁些涂血地臟繃帶,做出一副憔悴潦倒的模樣趴在議會門口哭訴;到了經濟危機的時候,則換上一身破爛乞丐裝,再絕食若干時日,以表示與國民同甘共苦……
除了以上這些家伙之外,為了把這么一大撥與戰斗無關的閑雜人士弄到前線去,自然也離不開運載這一切的龐大輜重隊和護衛隊……所以別看龍騎士全副披掛地在天空中耀武揚威、洋洋得意,貌似可以孤身橫行天下。其實在背后不曉得有多少可憐蟲被這一人一龍折騰得團團轉,還有更多的文官或教士對此恨得牙癢癢——這大爬蟲吞掉了多少本來可以私分掉地民脂民膏啊!
由此可見,菲里給自己麾下那頭畸形老黑龍的待遇實在是太不象樣了,也難怪福爾摩斯總是提不起什么干勁來——睡空貨艙,吃大鍋飯,伙食還要定量,沒人服侍,營妓之類更是想都不用想。何況在北極港的時候,福爾摩斯的**中了丹尼爾中將一白磷燃燒彈,那玩意被烤得是外焦內嫩,想淫也淫不起來……
不過,福爾摩斯本人,呃,是本龍,倒并不認為自己已經成為了太監——“呃,我的下邊還剩大半截呢,最多算是爛尾……”總而言之,丹尼爾中將和他的部隊眼下正被困敵后,處境極為窘迫,根本無法負擔這些嬌氣大爬蟲的種種有理或無理勒索,自然也就沒辦法指使它們為自己所用。
“唉,既然如此,那就算了吧!”
丹尼爾廢了老大的勁兒,才勉強抑制住將這些巨龍統統宰掉做熏肉的,有氣無力地揮了揮手,“跟那位可敬地安格芮絲銀龍騎士說一聲,待會兒到天上去象征性地騷擾一下吧。只要他盡力就行,沒必要死在這里。我畢竟也是安格芮絲殿下地信徒……至于剩下那些自稱不是懦夫的懦夫……”
他抬頭向龍騎士們地聚集地望了一眼,但被士兵和工事遮擋住視線。什么也沒看清楚,“他們對自己的未來到底是怎么想的?敵人眼看就要殺來了,而我軍也不可能分兵保護這些龐大地累贅,那他們打算怎么辦呢?投降?把巨龍當戰象來進行地面戰?還是索性逃跑?我記得它們不是自稱飛不動了嗎?”
“閣下,逃跑不一定要用飛的啊。”傳令兵支支吾吾地回應道,“還有其它地方式可供選擇……”
“什么方式?”丹尼爾有些奇怪地問道,“四周已經被敵人團團包圍了。怎么沖出去?難道……難道他們有辦法在這鬼地方開一個大型傳送門?”
金精靈中將一下子興奮起來,他并不是不想逃跑。事實上自從現了印加人精銳部隊的蹤影之后,他就想逃跑想得要死了。可是自己沒有艦隊,走不了水路。而四周的高地和道路都被敵人控制了,精靈軍想撤退也辦不到。
至于傳送魔法……在這個魔法繁榮昌盛的世界里,傳送門并不是特別稀罕的東西,但普通傳送門每次只能讓一個人通過,距離也很有限。而能夠傳送整個軍團的大型傳送門可就沒這么好做了,費時費力費資金不說,還三天兩頭出故障。甚至經常把旅行送到地獄、深淵、火元素位面之類莫名其妙的地方——比如說最擅長空間魔法地耐色瑞爾帝國,就一直想要建設一座巨型傳送門,把新耐色瑞爾十三州殖民地和本土連接起來。可是政府調動了幾十個大奧術師。花費了巨大的人力物力,研究了整整一個世紀,結果還是沒能搞好。當然,這其中不排除大奧術師們故意拖延工期,以便于長年貪污研究經費的可能性,但也足以證明其難度和艱巨程度了。
精靈在空間魔法方面的造詣還要略遜于耐色瑞爾。丹尼爾的軍隊中就更不可能存在這樣的超級大能。而且在這片人生地不熟,連張地圖都沒有的異域高原,不要說帶著大軍安全撤退了,就是讓丹尼爾自己孤身逃離險境都不可能——傳送術之所以很難大規模使用,就是因為太危險!定位是個大問題!如果不夠準確……嗯嗯,龍**歡迎您!大海溝歡迎您!熔巖湖歡迎您……即使整個法術僅僅只是偏離了幾尺距離,為了安全起見,也不得不在傳送現場配備一名至少是主教級別的高級牧師,以便于在第一時間復活那些被塞進墻壁、地板或天花板的倒霉旅客……
所以。聽說龍騎士有辦法逃跑之后。丹尼爾就好象即將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樣,瞬息之間便精神了許多。
“如果是那樣地話可就太妙了。我們也得抓緊時間收拾準備,然后跟這些懦夫一起撤退!”
在這句話里,他竟然毫不猶豫地把自己也劃入了懦夫的行列,足見其求生是何等的強烈。
“那個,長官……”傳令兵想不好該怎么形容,一時竟卡住了,“事情不是您想象地那樣……”
嘩啦——
沒等傳令兵把話說完,湖畔突然傳來了一聲巨大的水聲,然后便是一陣騷動,空中回蕩著各種語言的驚呼聲和嚷嚷聲。沒過多久,又是嘩啦一聲巨響,似乎有什么東西落入水中,隱約還傳來了細碎的撲騰聲。
“又怎么了?”
被打斷了興頭,丹尼爾有些不高興地跳出戰壕,攀上半身高的護墻,抬頭朝湖邊望去。可是他才看了一眼,頓時便愣住了,只感覺渾身一陣冷。
十幾頭神情有些萎靡的巨龍,正排成整齊地一路長隊,仿佛集體自殺的旅鼠一般,一頭接著一頭走向岸邊。有的空身、有的帶著背上的騎士一塊兒扎下水去,在原本風平浪靜的湖面上掀起一朵朵巨大的水花。
然后,入水的巨龍們鉆出水面,以難看地狗扒式泳姿,笨拙、緩慢,但卻堅定地朝著東邊地水平線游去,沒過多久。就變成了一個個難以辨認地小黑點。
聽到巨龍入水所出的巨大喧嘩,士兵們紛紛離開了自己地崗位。聚集成許多小團體,對著水循的龍騎士們指指點點。言語之間,對這些只顧自己死活的龍騎士們頗多不屑,卻也不無羨慕和惆悵。
就在這些巨型游泳選手的身后,還有十多頭缺翅膀斷腿,眼瞎耳聾的殘廢巨龍有氣無力地趴在沙灘上,哼哼唧唧地不知在咕噥著什么。或許是在祝福同胞們一路平安。但更有可能是對逃跑地惡毒詛咒。
如果極目眺望,在水天相接之處,還可以現若干小山般龐大的模糊黑影在波濤間上下起伏——那是攻擊時光神殿時,被龍狂迷鎖活活整死的巨龍的尸體……
望著眼前的臨陣大撤退景象,丹尼爾不由得以手加額,呻吟出聲——在如此短暫的時間里,他再次感覺到一陣天旋地轉,心中一片灰暗。
“天哪,他們居然寧愿在冰冷的湖水中泅渡至少一千五百里,也不肯上陣作戰!!這些該死的懦夫!!”
“算啦。丹尼爾老弟。他們走了也好,省得我們明明連自己都顧不過來了,還得硬著頭皮伺候這群老爺!”
一個平淡的聲音突然從丹尼爾背后傳來。音量不大,卻讓金精靈中將不由得感覺脖子一縮。遲疑了片刻,他才回頭望去,結果一眼便看到帕里斯上將讓勤務兵推著輪椅,慢慢地來到了自己身旁。
這位下肢癱瘓的海軍上將雖然臉色依舊十分憔悴,但眼神卻不知為什么變得明亮了許多。再不復之前地那種無助和絕望。輪椅剛一靠近丹尼爾,他便支開勤務兵,四下里掃了幾眼,然后神秘兮兮小聲問道。
“你那個消息是真的嗎?陛下……打算動手了?”
“應該是吧!不過她希望我們做的配合行動……唉!”丹尼爾輕輕嘆了一口氣,“雖然有了一線生機,但咱們還是先得想辦法撐過這一仗。否則連命都沒了,其余地一切也就成了空談!另外……您的身體不要緊吧,作戰指揮有我負責,您就安心地到隱蔽所休息吧“這么大的事情。我又怎么安心得下來?”帕里斯上將皺起了眉頭。“對了,你也是金精靈皇族的一員。多少應該知道點兒內幕。能不能替我分析分析,陛下這么搞有把握嗎?萬一不成……唉,我心里總是懸得慌啊!”
眼下都已經生死一線了,自己看不看得到明天的太陽還很難說,你怎么還有心思去考慮千里之外的政局變動?腦子進水了?丹尼爾無奈地看了帕里斯上將一眼——這就是所謂地政客型軍人嗎?
“上將閣下,后方的大人物想搞什么勾當,又豈是我們這些前線炮灰可以隨便揣度甚至插手的?”他正色說道,“目前我軍已經處在生死存亡的關頭,全軍將士都在準備著和強敵決一死戰,閣下不想著如何克敵制勝,鼓舞士氣,卻去思量這些不相干的閑事,難道不是本末倒置了嗎?”
雖然對方的軍階比自己高,但是滿心怨氣兼焦頭爛額的丹尼爾也顧不得這許多了,一開口就是一通教訓。等氣出夠了,便摸出水壺,咕嘟咕嘟地往干裂的嘴巴里灌起水來,直把帕里斯上將晾在了一邊。
由于很久沒聽到有誰敢這么教訓自己了,帕里斯海軍上將的臉色一時有些難看,不知道是應該虛心接受積極改正,還是應該擺出上官架勢,好好教訓一下這個無禮地同僚。他張了張嘴巴,正要再說些什么,卻看到丹尼爾那對金色地瞳孔猛地收緊,身體一下子變得僵硬起來,甚至連軍用水壺落到地上也沒有覺。
“喂,你怎么了……”
正當帕里斯還在感覺摸不著頭腦的時候,地面突然傳來了一陣陣劇烈地震動,讓輪椅上的他差一點摔倒在地。可憐的海軍上將拼命轉動著他遲鈍的腦筋,隨后終于明白了到底是怎么回事,臉色也隨之變得煞白。
然后,便是驚天動地的轟隆聲。
印加軍隊的炮擊,終于動了。
PS:對近期章節拖沓的解釋
老老王要說的是,本書描述的,是一個小人物的成長史。菲里雖然有種種好運,但絕對不會一步登天。由一個小市民成長為大人物,中間需要很多的鍛煉。在新耐色瑞爾殖民地,他雖然步步高升,不過上頭始終有上司壓著,獨立性其實很小,但這才符合事實——毫無經驗和資歷的小人物突然被捧上高位,絕對會手足無措,犯下各種各樣的錯誤,部下也大多會不聽命,這在戰爭中往往是致命的。
很多小說中,主角只要一顯示強悍的武力或威猛的魔法,就會自動有很多人哭著喊著自愿追隨——這種想法既對也錯。說它對,是因為在武力至上、社會關系簡單的黑暗時代,如果要組織傭兵團或冒險小隊,確實是得有一個武力值出眾的領導作為核心與招牌。說它錯,是因為在盤根錯節的近代化政府,和多年不經戰事的散漫雜兵***里,個人的強悍代表不了什么。在顯示出令人信服的戰績之前,和政府上層的關系和宣傳形象才是關鍵。
道理很簡單,上頭有路,打了敗仗也沒什么大不了的,上頭沒人照應,打了勝仗還是沒人說你好——君不見二戰時代的麥克阿瑟,在菲律賓打得如此丟臉,拋棄部隊溜回去之后,因為政府公關得力,還不是加官進爵,重掌大軍?而日本的“馬來之虎”山下奉文,因為不討天皇和軍部的喜歡,哪怕取得了以弱勝強,以極小代價攻克新加坡要塞的戰績,還是被丟回去坐冷板凳。
所以,我將菲里安排在一群肥得流油的外行人麾下,沒有困難也要創造困難,以絕對優勢的人力物力,險象環生地對付貌似弱小,但終究內行一些的敵人——美軍將領有不少就是這么鋪張浪費還沒辦法打勝仗的。這樣一來,他可以暫時借助上司的威勢,穩住不安分的部下,從而一步步建立自己的形象和威信。
之后的遠征馬茲卡大陸,菲里終于有了一點獨立性,但還是在強勢盟友方面的控制之下。但這畢竟與上司不同,他必須在聽命合作中加以提防,以維護自己這個小集體的利益——之前的經歷中,他的上司完全可以繞過他直接插手他的部隊,菲里的權勢其實很不穩定。而特庫姆塞只能以勢壓服菲里,不能直接命令他的軍隊,
接下來的故事里,菲里才會真正成為一方陣營的統帥,建立起一支真正能掌控的武力,為自己的利益而戰——其實還是在蕾貝卡這個骨灰級大姐的手心里。
而時光神殿這一戰,其實是關系到整部書的關鍵點,新舊勢力各種錯綜復雜的關系,都將在這里初步顯現,大家有沒有留意,老老王在這里邊埋了不曉得多少伏筆呢……菲里那支可憐的雜牌軍,也將在這里得到一次擴充,大家覺得招些什么家伙進來比較有意思?的亞馬遜女武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