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川薦軍所居住的江戶城堡,是大江戶八百零八町中最醒目的地標性建筑物。()
一排排色彩艷麗的重檐斗拱如鳳凰展翅,足有十二層樓那么高的天守閣如山岳屹立,無數描金飾銀的雕粱畫棟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充分地顯示出德川家征夷大將軍震懾天下的恢弘霸氣。然而,就在這座原本應該是莊嚴巍峨的江戶城堡門口,此刻卻是一派人聲鼎沸的喧鬧景蕤
數萬名幕府旗本武士聚集在城堡前方的廣場上,打著條幅,呼喝著口號。其人數之多,非但擠滿了足以容納上萬人的整個廣場,還把周邊幾條街道堵塞得水泄不通。
“請將軍大人出來說話,為我們這些窮武士做主!”
抗議幕府無理據欠我們的俸祿”。
告別饑餓,拒絕貧窮!”
驅逐西洋鬼畜,還我朗朗乾坤”。
大隊的卑賤商人統統去死!”
殺光那些侵占我等俸祿的賤民!”
一波又一波沸反盈天的聲浪,以及越來越激烈的口號內容,將本次無法無天的惡意討薪運動展開得如火如荼。
其中不少示威者的肩上,都扛著沿路打劫來的財物,刀鋒上更是依然淌著尚未干涸的血液。
而在這些耀武揚威的武士們身后,則是一條仿佛颶風過境般慘烈的破壞帶,散落著無數慘遭打砸搶的民宅店鋪,不幸死于非命的市民尸體,以及被輪流奸污凌辱到氣息奄奄的被害婦女。
對此,江戶城堡內的守備部隊自然是如臨大敵。
護城河上的吊橋早已被收起,包裹著銅皮的大門緊緊關閉,報警的銅鑼和號角一陣緊似一陣,大批衣甲鮮明、出身顯貴的高級侍衛。被長官們呼喝著驅趕上城堡的墻頭,不得不勉強拖著早已被酒色掏空,常年疏于鍛煉的身體,戰戰兢兢地拔刀出鞘,嚴加戒備。
而駐守城堡內的一小隊城管隊員,在聽到外面的瘋狂叫囂之后。則是面色陰沉地推出了火炮,搬來了彈丸和發射藥包,隨時準備著開火破敵。
無奈這一代的將軍德”家鳴是個智力不健全的白癡,成天只知道窩在最高處的天守閣內吃吃睡睡,根本不能管什么事。至于幕府政所內那些能管事的高官們。又因為沒有三井龍姬的主持和拍板去搬救兵了,始終在緊急會議上僵持扯皮,既拿不出一個切實可行的高明對策,也沒人敢獨力承擔讓步妥協,或開火鎮壓的責任,只能就這么不死不活地拖著,很可能會一直拖到城堡陷落,都沒有辦法得出任何結論。
看到幕府居然是這么一副束手無策的衰樣,諸位旗本武士大爺們頓時氣焰愈加囂張,也鼓噪得更加起勁了。喊的口號越來越過分不說,甚至還有一些特別大膽的人,居然從附近民宅內尋出了長梯,又搬來了可以用來裝土的麻袋,然后就開始張羅著破土動工,企圖填塞城堡外圍這條純屬裝飾性的狹窄護城河,然后預備著過河豎起梯子,就這么翻墻殺進城堡內找將軍“申冤”!
如果當真讓他們闖了進去,只怕是朝廷官軍尚未殺到江戶,傳承數百年的德川幕府就已經要覆滅了。
就在這個流血沖突一觸即發的關鍵時刻,財富女神猩金和魔法女神密斯特拉的雙重選民,個高權重的三井龍姬小姐終于騎著菲里友情贊助的飛行掃帚,帶著一大票打手匆匆趕回了事發現場。
才剛剛在城墻上落地站穩,她和菲里交換了一下眼神,就隨手施放出一個疊加增幅的蜂鳴術,登時仿佛有一串炸雷在眾人耳畔嗡嗡作響。廣場上諸位氣勢洶洶的示威者們,當即就忍不住紛紛臉色痛苦地捂住了耳朵,甚至雙腿一軟,直接就跪倒在了地面上。
而原本一波接著一波的嘈雜聲浪,也隨之暫且沉寂了片刻。
三井龍姬站立在巍峨的城樓上,神色冷峻地俯瞰著腳下的數萬人群,同時淡淡地用擴音魔法開口宣布:
“各位,家鳴將軍大人一向身體欠安,眼下又偶感暑熱,實在不能出來接見。關于拖欠旗本俸祿之事,幕府自有打算,不會無緣無故就斷了你等生計,只要財政情況稍微寬裕,總有一天會補發下來。先前之事,幕府可以暫不計較,諸位還是回家安心等候,今日就先散了吧”。
話語雖然貌似客氣,但音調卻是頗為冷淡,甚至還隱約透出一股濃濃的鄙夷和不屑。
所謂“不會無緣無故地斷了你等生計。”就等于是說萬一局勢緊迫,便要你們這些旗本武士忍饑挨餓來幫助幕府了而眼下的國內局勢究竟有多么危急,簡直是人盡皆知。
至于“只要財政情況稍微寬裕,總有一天會補發下來”云云。只怕是就算等到諸位不事生產的旗本大爺們活活餓死,都依舊沒個蹤影了。
還有那個什么“暫不計較。”如果反過來理解的話,不就是等著秋后算賬么?
沒等這些人從恍惚中反應過來,三井龍姬又拋出了下一個重磅炸彈。
只見她微微側身,朝后輕輕揮手,就有一大群人被衛兵推了出來,個個五花大綁,嘴巴里還塞了麻布。押解到墻頭之后,便按倒在各處垛口上,身后各自分派了劊子手,只等著開刀砍頭。
看到這幅架勢,廣場上的眾人頓時有些困惑。而三井龍姬則是繼續用擴音魔法開口解釋。
“還有諸個陣亡士兵的家屬遺孤。幕府原本好心發放的一筆撫恤款子,卻被町奉行所的奸猾官吏上下勾結,肆意侵吞克扣,以至于鬧出每戶人家僅撫恤兩文錢的笑話!這非但砸了幕府臉面,也動搖了軍心士氣,萬萬不能輕易放過。為此,本官立即派遣城管隊查封了江戶町南北兩大奉行所,將町奉行、與力以下一干大小官吏,合計二百七十五人全部擒獲,并無走脫一個!!”
滿廣場的示威者一時間愕然失色,面面相覷,隨即便是嘈雜一片,議論紛紛。而原本,立二一止末尾哭哭啼啼的幕府新軍陣盧者家眷,則是大多收糙“消聲,睜大了眼睛等著三井龍姬的進一步處置
而三井龍姬也沒有讓這些婦孺老弱感到失望。
“如今乃是戰亂之時,侵吞撫恤就等同于叛亂資敵,理應重罰。故在此盡數處決,以做效尤!”
這位貌似天真稚嫩的小姑娘,只是面色冷峻地一揮手,便一筆勾銷了幾百條人命隨著她的一聲令下,數十把雪亮的鋼刀重重折落,伴隨著噴濺的血液,一顆顆人頭從城墻上墜落下來,重重地砸在示威者腳邊。之后還有第二批、第三批”粘稠的鮮血從城墻垛口緩緩淌下,一直蔓延到了墻根下的護城河中,將墻面染得一片嫣紅。
因為正值盛夏,僅僅在片刻之后,便招惹來大批蚊子蒼蠅嗡嗡飛舞。
親眼目睹這么多原本算是人上人的奉行所官老爺,居然被如同砍瓜切菜一般,在眨眼間就殺了個干凈,哪怕是最無法無天的暴徒,一時之間也是被震礙手腳酥軟,心頭發毛,以至于城上城下一片沉默。直過了好半天,才有幾聲低低的抽氣聲隱約傳出。
雖然已經多次上過戰場,見識過不少血肉橫飛的慘烈場面,但菲里站在城墻上旁觀了片刻,看到一批批身上還穿著鮮艷官服的犯人被拖過來砍頭,一顆顆腦袋拋落城下,尸體在城墻上積了老大一堆,粘稠滑膩的血泊都慢慢流淌到了自己腳旁,腥味直沖鼻腔而來,他的心中還是禁不住猛地一寒。而更加靠近處刑位置的三井龍姬,身穿燦爛華麗的金色長袍手舉比自己還高的黃金權杖,站在幾乎能淹沒腳背的血泊中,卻依舊保持著淡然的神色,甚至嘴角還掛著幾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果然,鍛煉出一副鐵石心腸,是成為一個合格政治家的基本前提”菲里忍不住暗暗腹誹。
在用血腥的殺戮威嚇眾人之后,下面則是頗為“慷慨”的安撫當然,是慷他人之慨。
“凡是涉案罪犯,其家產一律抄沒,專供發放遺屬撫恤之用!還請諸位遺屬盡快趕往城管隊總部,按人數平分抄沒財物,充作撫恤。注意了,本次是先到先得,過期不候,千萬不要耽擱!”
此言一出,那些得知喜訊的遺屬們立即就不落淚了,縱然有些排在后面人沒聽清楚,也禁不住朝前發問,口口相傳之下,不一會兒便人盡皆知,鬧得歡呼聲一陣接著一陣,簡直如同山呼海嘯一般。然后便一個個拔腿飛奔而去,再沒心思多停留一刻,唯恐自家腿腳太慢,落不下好東西。
這江戶町奉行所的個置,雖然事務繁瑣,工作強度甚高,常有官員在里頭累死累病,但好歹管著全國第一大都市,油水一向豐厚,在幕府體系里乃是肥缺中的肥缺。而幕府職位又多半以世襲為主,能夠削尖腦袋鉆進町奉行所的,幾代人下來怎么樣也該成了巨富,而且還鐵定都是為富不仁、聲名狼藉的那種。
無論如何,一大群人分一小撮人的錢,總是很讓人感到快意的。
不過,看到天下掉下那么大的一塊餡餅,卻偏偏沒落進自己嘴里,那些原本被血腥殺戮震懾住的旗本武士,很快又紅了眼睛罵罵咧咧地鼓噪起來,堅決要求幕府現在就發錢下來,否則便要沖進去“救出被大隊商團扣押的德川家鳴將軍”讓他來主持公道。
對待這些百無一用的廢物,三井龍姬就遠沒有方才那么客氣了,但礙于在場的陣亡軍人遺屬尚未全部離去,部署的鎮壓人手也尚未完全到位,暫時也只能冷著臉漠然旁觀。
沒想到下面的人看看這位大小姐半天沒吱聲,以為是怕了自己,言語之間越發放肆起來。
“我說啊!這世道如此艱難,恐怕都是因為女人當權才會這樣!”
“對啊,以前從來沒有過這么過分的事情!六個月只發個月的捧祿啊!”
不錯不錯,陰陽顛倒。北雞司晨,絕非國之幸事!男尊女卑,才是天下正道!女人就該乖乖滾回家相夫教子,不要再出來拋頭露面、禍國殃民了”
“何止是北雞司晨啊,這女人還信奉了西洋鬼畜的邪神,當上了什么選民,跟著她那個身為首席老中的爹一起,已經禍害我國百姓好幾年啦!”
,沒錯。瞧瞧她身后,那一排頭發花花綠綠的家伙,不正是標準的西洋鬼畜么?”
隨著時間的推移,示威者的罵聲越來越難聽,某些口號甚至比京都那些攘夷志士還要激進,簡直要讓人懷疑他們的屁股究竟坐在那邊所謂的升米恩、斗米仇,也莫過于此了。
但這些人其實也就是嚓巴上叫囂兩句。真要他們憑借手上幾把不曉,得有沒有銹掉的“祖傳寶刀”跳過底部插滿尖頭木幢的護城河,翻越足有五層樓那么高厚實城墻,攻打明顯已經有所防備的江戶城堡,顯然是絕不可能的哪怕幾個牽頭煽動者再怎么上躥下跳,也無法激發出這幫廢柴的半分“勇武精神”
而且,三井龍姬也并非氣量寬宏之人。根本不準備輕易饒恕這些膽敢冒犯自己的家伙,反倒是從最初就存著殺雞傲猴的打算一站在她身后的菲里,就隱約聽到了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磨牙聲。
只,,這群記吃不記打的賤人,三天不打就上房揭瓦了!哼哼,本姑娘可沒那么好的脾氣,吃了我的給我吐出來,拿了我的給我送回來,欠了我的給我補回來,偷了我的給我交出來”還不出來就拿命填上!”
一氣度決定高度,這位新晉升不久的選民小姐,目前尚在升級中,有雜音,待調試……
總算等到各方面都布置得差不多了,而外面那些惡意討薪的暴民也已經嚎叫得嗓子發干,無以為繼,聲浪漸漸低落下去,三井龍姬這才給自己加持了一個擴音法術,神色平淡地開了口。
“廣場上的諸個,都是武家名門之后,世代侍奉幕府的忠良之家,是這樣嗎?”
聽到一;二辜意料的詢問,廣場卜的示威者們面面相覦。時間然孔人應答。
而三并龍姬其實也沒有在意他們的反應,只是自顧自地繼續著質問。
“汝等的祖祖輩輩,被幕府允許定居在這繁華的江戶城里,享受著按時發放的俸祿,無須辛苦勞作,便可吃飽穿暖,衣食無憂,迄今已有數百年了,是這樣嗎?,小
聽著三井龍姬的語氣似乎有點不對,廣場上開始蔓延起一片雜亂的嗡嗡聲。
“而到了如今這個年月,四方叛亂爆發,舉國戰亂動蕩,幕府已經瀕臨瓦解!汝等這些住在江戶城中的閑人,卻希望幕府挪用僅有的一點軍費,先發放汝等的俸祿,不給的話就要鬧事,是嗎?”
亂哄哄的嗡嗡聲似乎變得更大了一些。
“既然如此,幕府已經恩養汝等祖祖輩輩十余代,令汝等世代地位尊崇、生活優涯。而汝等這些“忠良之后”對幕府又何功之有?可曾自備弓馬出征平叛?可曾捐獻家財以資軍需?可曾盡到過身為一個武士的職責?幕府對汝等這般厚待,可汝等又究竟有沒有把幕府的存亡放在心上?”
說到這里,三井龍姬不由得心緒激動地舉起了右手,用芊芊玉指掃過騷動的人群,義正詞嚴地厲聲呵斥起來。肆意發泄出長時間憋屈著的熊熊怒火。在她看來,如果下面能有幾個人良心尚存,因為這番呵斥而痛哭流涕、后悔醒悟的話,那就更完美了。
非常遺憾的是,現實和理想之間所存在的差距,總是猶如天堂距離地獄那么遙遠。
“住口!老子就是什么都不做,囂,是要幕府給咱白吃白喝,那又怎么樣?這旗本武士的俸祿,可是多少代之前的老祖宗南征北戰、出生入死,才為我們這些后人贏得的福利,就連這幕府本身,也是我等祖傳的產業。怎么能讓你們這些篡權的奸商一句話就隨便錄奪了?大家伙兒說是不是啊?!!”
某位示威者突然跳了出來,怒氣沖沖地如此反駁說,四下里頓時就是一片哄然叫好之聲。
事實上,大家伙兒都知道,幕府此刻已經是海陸諸軍盡皆覆沒,四方藩國大半叛離,要兵無兵,要錢無錢,連最起碼的大義名分,都因為朝廷的一紙詔書而失卻,實在是困窘衰微到了極限。
眼看著朝廷已經在西國站穩了腳跟,集結起數萬大軍,隨時有可能發兵東征江戶,若是還要挪出最后一點軍費來發積欠俸祿,那幕府可就真的是只有束手待斃的份了。
可是事關他們這么多人的養命之源,也只好閉上眼睛裝做沒看見,能拖一天是一天。至于將來如何”忠臣義士這種生物,在任何年代都是稀有資源,他們這些旗本武士又不是圣賢,誰管得了那么多?
所以,在此次出來示威鬧事之前,他們中的絕大多數人就早已堅定了心思,只要朝廷的倒幕軍一天沒進江戶城,幕府就不能短了諸位高貴的旗本武士老爺們每個月這么多的俸祿!
結果,三井龍姬在城樓上靜待半響,卻只聽到了一片憤怒的咆哮聲一沒有誰對自己的好吃懶做、庸碌無能感到任何羞愧,這些人完全拒絕反省自身的任何錯誤,什么關于忠誠與奉獻的大道理都不要在他們面前說。因為他們什么都不肯聽,無論怎么說都只會是白費唾沫!
“行啊”是我太小看你們了,想不到居然能夠無恥到這種程度”很好”,真的很好”
面對如此不堪的情狀,三井龍姬終于失去了耐心小臉上貌似明媚燦爛的微笑,映襯著額頭上成片綻開的青筋,還有微微發顫的音調,讓她整個人都仿佛要燃燒起來,籠罩在沖天的幽黑火焰之中”讓緊貼在她身后的菲里忍不住又一次打了個哆嗦。
隨后,只見徹底黑化了的三井龍姬,再也無心理會這些人在叫嚷些什么,只是最后略微掃了他們一眼,便舉起黃金魔杖往天空一指,射出一道魔法禮花,在口中冷冷地發出了屠殺的命令。
“既然幕府每年傾盡大半歲入,供養你等十余代,卻還是被視之如仇敵,那么如今也就沒必要留著你們這些白眼狼了!呵呵呵呵,你們這些無知的渣滓們,給我哭吧,叫吧,然后去死吧!”
“嘟嘟嘟嘟”于是,在示威者們驚疑不定的眼神中,廣場四周突然響起了一連串悠長的軍號聲。
然后,一面面貌似小熊內褲形狀的詭異軍旗,在街巷與房屋之間先后被舉起,從四面八方都傳來了不祥的哨子聲和踏步聲,此起彼伏,連綿不斷,深刻地震撼著每一個人的心靈。
緊接著,江戶城堡的吊橋也隨之轟然落下,從敞開的門洞中,涌出了成群全副武裝的火槍兵,從他們的面容和服裝上看,除了少數城管隊員之外,多半都是久經征戰的異國雇傭軍。雖然衣裝有些破爛骯臟,但每個人的身上都充滿了有如實質化的騰騰殺氣。
一排排如點點繁星般的雪亮刺刀被高高端起,全都直指向廣場上已經亂作一團、步步退縮的人群,令在場的所有人都忍不住感到渾身發冷,望而生畏。
而菲里則是帶著幾個魔法師,騎著掃帚盤旋于廣場上空,居高臨下地協調指揮各路部隊整齊行動,順便預備狙擊其中可能混雜著的厲害高手。
巨熊軍團在東瀛島國的首次作戰行動,就此正式展開,雖然他們的對手,只是一群無組織無紀律號稱武士實為廢柴的暴民而已”?7刀刀刀?刀刀刀刀?刀刀刀?77?7刀刀刀?刀刀刀?刀刀刀刀刀?刀刀????刀?刀刀刀?刀?
防:鄭重保證,我不是太監我不是太監我不是太監!
另,鋪墊得差不多了,接下來馬上就是決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