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凌飛的左胳膊綁著繃帶,右手夾著一根煙,坐在車后座。
“野獸,你會不會開車?這可是寶馬,你能把你這輛寶馬車開得跟輛拖拉機似的,真夠可以的了。”葉凌飛十分不滿野獸的駕駛技術,對著正在開車的野獸大嚷道。
“老大,這不能怪我,這條路也不知道被哪個混蛋給搞得坑坑洼洼的,全是坑,我有什么辦法。”野獸這個委屈,饒是他開車技術再好,遇到這條幾乎和土路一般的街道,他也無可奈何。
“撒旦,我看你還是回醫院的好,現在你這樣子不適合出外。”野狼坐在葉凌飛身邊,看著還綁著繃帶的葉凌飛連連搖頭。
葉凌飛把手里的煙抽了一口,從車窗上彈了出去,轉過頭對野狼說道:“就這點破傷算什么,我現在心里憋氣,想不到這群不知道死活的兔崽子連我都敢惹。”
“老大,你說得對,咱們應該把那些兔崽子全干掉。”野獸附和道,“要不我們回去取槍,大干一場。”
葉凌飛搖著頭,嘴角一絲冷笑的意味,說道:“這件事情要我說是李哲豪這家伙背后搞得鬼,我在這里就和他不合,最近野獸干掉的那個臭娘們又是李哲豪的小姨子,李哲豪肯定要找我報仇。要是就這樣干掉他的話,那不是便宜了他。哼,我要玩死他。”
“老大,那咱們現在去哪里?”野獸聽葉凌飛不打算干掉李哲豪,很奇怪葉凌飛要去哪里。
“找李哲豪那家伙聊聊天,他不是小姨子死了嗎,那咱們就過去溜達溜達。”葉凌飛冷笑道,“我最喜歡和死人聊天了。就不知道他的小姨子會不會不想和我聊。”
望海市機場。李哲豪一家人都在機場的迎客大廳等著從北京到望海的班機到達。馬曉研本該在昨天就到望海市,但馬曉研推說她在北京這里沒能買到機票到望海市,因此推遲一天到望海市。
照理說,這馬曉研的母親死了,馬曉研就算沒能買到機票,也應該搭乘其他交通工具來望海市。比如說火車。從北京到望海市的快速火車也不過五六個小時。當然也可以搭乘汽車,到望海市也十多個小時,偏偏馬曉研卻要耽擱一天,光從這點上,就能看出來這馬曉研對自己地這名母親根本沒有感情。
李哲豪和李天鵬兩父子對于馬曉研是否回來并不感興趣,他們所感興趣地是如何讓馬曉研更少地繼承財產。就在馬曉研沒來望海市短短幾天的時間里,他們兩父子已經把馬鳳云名下的產業能轉得轉,能吞得吞,剩下的就是一家娛樂中心了。
本來他們兩父子也想把這家娛樂中心也劃歸他們的名下,但李哲豪突然良心發現。他這次玩得太狠了點,要是把這家娛樂中心也搞沒了,那馬曉研來望海市豈不是沒有遺產可繼承,這樣以來,少不了馬曉研懷疑。
即使這樣,李哲豪還是打算等馬曉研來時,好好地和馬曉研談談,以便在這個娛樂中心里他也能分一杯羹。
這從北京到望海市的班機總算降落在機場里,馬曉研和那名法國男人貝克爾特并肩走出通道。
馬紫云和自己這名侄女至少有十多年沒見過了。更加上現在地馬曉研打扮得又是很時尚,想認出來那是勢比登天。
好在李哲豪事先有所準備。早就安排小黑舉著大牌子,上面寫著馬曉研的名字。馬曉研是看見牌子之后,才找到接她的李哲豪一家人。
“曉研,你都長這樣大了,我都認不出來了。”這馬紫燕一看見馬曉研就親熱地摟著馬曉研說道。
馬曉研對于自己這個姨并沒有太多感情,不要說馬紫燕了,就她母親都沒有感覺。因此,馬曉研只是淡淡地說道:“姨。我很趕時間。我現在想去拜祭我媽。”
馬曉研的反應出乎馬紫燕的意料,她認為怎么說這馬曉研都是自己的親外甥女。對自己應該很親熱,卻沒有想到這馬曉研的反應出奇冷淡。
就在馬紫燕發愣之際,李哲豪已經笑著說道:“曉研啊,你這剛回來,先去我們家住下來,我們都給你準備好房間了。”
“我感覺不方便,我想我還是住酒店的好。”說到這里,馬曉研轉向身邊的貝克爾特,很親熱地說道:“你說呢?”
這貝克爾特一直沒說話,一直聽到馬曉研問自己的意見,貝克爾特才用帶點法國方言地漢語說道:“我已經預訂了望海市國際酒店的總統套房。”
馬曉研眉毛一揚,挽著貝克爾特的胳膊,對李哲豪說道:“哦,忘記了,這是我的男友貝克爾特爵士,這次,他是來望海市投資的。我和我的男友住在總統套房方便些。”
李哲豪暗暗吃了一驚,打從這名法國男人出現時,李哲豪就感覺到這名法國男人不簡單。一個人的地位決定了他的氣質,這名法國男人的氣質那是與眾不同,甚至帶著高貴。一舉一動都讓李哲豪感覺到上流社會地教養,那不是臨時能裝出來的。他本來打算在方便地時間問問這名法國男人是誰,卻沒有想到馬曉研會自己說出來。李哲豪一轉念,也明白了馬曉研的心理,那是在向李哲豪一家人炫耀。
至于住在國際酒店的總統套房,那更是能體現一個人的身份和地位,望海市的國際大酒店只有兩套總統套房,一套一晚上是兩萬三,另一套是兩萬五。既然這名法國男人是來望海市投資的話,那當然不會只住一晚,可想而知這名法國男人絕對身家不菲。
李哲豪那是什么人,很快地就意識到這次馬曉研可是交上了大富翁。自然而然地。李哲豪也嗅出其中的商機來。
就看見李哲豪忽然變得熱情起來,雖然馬曉研對他的態度并不是很親熱,但李哲豪卻像是沒有注意,笑道:“曉研,既然你和你地男友要在外面住地話,那我晚上請你們吃頓飯。我還以為你能在我家住。打算在家里好好吃一頓,也算是咱們一家人團圓。”
這李哲豪態度地轉變,馬曉研瞧在眼睛里,心里一陣得意,心道:“哼,看我交了有錢地男友,就攀起親戚了。”馬曉研也沒打算給李哲豪面子,鼻子哼了一句,不屑地說道:“我在法國生活慣了,這中國人的風俗習慣還真有點不適應。請我吃飯。我得看晚上有沒有時間。”
這句話明顯是不給李哲豪面子,李哲豪心里不滿,但礙于這馬曉研的男友很有可能是一名巨富的投資商,如果能牢牢地把握住,就能狠賺一筆,李哲豪把這火氣壓在心底。他把目光投向貝克爾特,想看看這名法國男人心里作何打算。
沒料想貝克爾特面帶笑容,沒等李哲豪說話,他已經用優雅的聲音說道:“愛麗絲。我想我們晚上應該沒事,既然是你地家人。很應該大家坐在一起用餐。當然,應該是由我來請客,以表示我對你家人的尊敬。”
李哲豪心里暗暗高興,心道:“看來還是這名法國男人懂得處世之道,嗯,看起來這人應該好好結交。”
馬曉研聽到貝克爾特如此,轉而對李哲豪說道:“好吧,我們就一起用餐。現在是否可以帶我去我母親的靈堂拜祭一下。我還需要去酒店休息。”
“那是當然。好,我立刻帶你去靈堂。”李哲豪連連地笑道。他招呼過來小黑道:“快去把車開過來。”
馬曉研沒和馬紫燕多說,她對李天鵬連看都沒看,就挽著貝克爾特的胳膊,一搖一擺地朝迎客大廳出口走去。
李天鵬看著馬曉研那小人得志的樣子,一個勁兒地直搖頭。他到了馬紫燕身邊,低聲地說道:“媽,你說你叫她回來干什么,我看她根本就不當咱們是一家人。要我看啊,她根本就不是奔著她媽喪事回來的,完全就是想回來分財產。”
“不許亂說,怎么說她都是鳳云的女兒。”馬紫燕臉色一沉,陰沉著臉走向迎客大廳的出口。李天鵬一個勁兒地搖頭,他對自己這位表妹是相當的不滿。
這馬曉研本來就對自己的母親沒有多少感情,這來拜祭也不過走走形式。上了一柱香,磕了三個頭之后,就算完事。這馬紫燕看不過去,本想發作,但李哲豪卻拉住了馬紫燕,低聲說道:“這曉研在國外生活了這么多年,早就習慣人家西方人地習俗了,西方人不好這個,你也別計較了。這曉研剛回來,需要休息。”這李哲豪不想把馬曉研逼得太急,這把馬曉研逼急了,在她法國男友耳邊說上幾句話,這不是白白放過一個財神爺。
馬紫燕被李哲豪拉住,雖然心里氣憤,但也不便發作,只好忍了下來。
一行人剛走出靈堂,就看見一輛銀色的寶馬車突然停在靈堂門口。纏著繃帶的葉凌飛從寶馬車上走下來,野獸和野狼倆人一左一右,跟著葉凌飛迎向李哲豪。
“哎呀,這不是李老板嗎,怎么了,你家死了人?”葉凌飛滿臉堆笑道,“我聽說這家殯儀館還提供靈堂服務,我就打算來這里轉轉,打算給自己設個靈堂,沒有想到趕巧遇到李老板,咱們真是有緣人。李老板,我看我們這么有緣不如咱們倆人一起找個靈堂,說不定咱們倆能一起去閻王那邊報道呢。”
李哲豪打第一眼看見葉凌飛出現在這里,就知道葉凌飛來者不善。昨天的事情他已經知曉了,五六十人都沒有能干掉葉凌飛,而且錢通的得力手下三炮拿槍都沒有能干掉葉凌飛,相反倒被人做掉了。錢通早就躲了起來,按照錢通的想法,自己先躲起來,就算警察不找他。葉凌飛也會找他。還是避避風頭為妙。
李哲豪倒不擔心葉凌飛,他相信葉凌飛沒有證據能證明是他想要干掉葉凌飛,警察拿自己也沒有辦法。至于擔心葉凌飛會繞過警察找他報復的話,李哲豪更不害怕,他手下有小黑在,沒有人能傷得了他。
只是李哲豪很郁悶。非常地郁悶。這葉凌飛說話實在太氣人了,李哲豪怎么說也是望海市有頭有臉的人,不管是上到政府高層,下到地痞無賴,哪個看見李哲豪不客客氣氣的。偏偏遇到了葉凌飛這主,竟然當著李哲豪地面問李哲豪來這里是不是選靈堂。
李哲豪那是什么樣地人,但也被葉凌飛氣得沉不住氣了,他陰沉著臉,語氣不善道:“姓葉地,請你注意口氣。這里不是你胡鬧的地方。”
“唉呦,這李老板是怎么了,干嘛這樣生氣?”葉凌飛彈了彈手指頭,野獸忙不迭地從身上拿出煙來,給葉凌飛點上。葉凌飛抽了一口煙,對著李哲豪噴了一口煙,嗆得李哲豪直咳嗽。小黑看這樣子正想上前,卻看見野獸和野狼倆人也動了起來,這倆人擋在小黑面前。
葉凌飛咧著大嘴。嘿嘿地說道:“兄弟,想打架。我陪你。”
小黑只是一打量這兩人,他就倒吸了一口氣。小黑和追風都是從特種兵退下來的,比起追風來,小黑的下手更狠。不過,小黑在面對這兩人時,也感覺到一種壓迫力。他微微地掃了一眼站在李天鵬背后沒動的追風,就看見追風正暗使眼色,那意思是說不要動。
小黑了解追風。追風那是天不怕地不怕地主。他一看追風示意自己不要動,就感覺到很有可能追風曾經和這兩個人交過手。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可就麻煩了。小黑不傻,要是沒有絕對的能力對付這兩個人地話,那他地面子就丟大了。一直以來,小黑都給李哲豪豎立了一個不可戰勝的形象,那是因為小黑擁有絕對地實力,但現在小黑卻突然間沒有了這份自信。在沒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下,小黑不想冒險。
小黑這沒動,那邊的葉凌飛可沒閑著。他對著李哲豪的臉噴了一口煙霧后,對著李哲豪哈哈大笑道:“李老板,你和我都要死,何必這樣生氣。說句不好聽地話,你拉的屎,難道你還怕別人說你拉屎了。當然,李老板可能不是普通人,說不定不拉屎。”
李哲豪臉色漲紅,那是被葉凌飛氣的。他陰森地喝道:“姓葉的,你不要仰仗著你有白家的關系就為所欲為,我可告訴你,我從來不吃白景崇那套。”
“我靠,你竟然嚇唬我。李老板,我的膽子小,最容易害怕了。”葉凌飛把嘴唇靠進李哲豪的耳邊,低聲地說道:“昨天晚上我就被人嚇到了,好多人想殺我啊,我當時真的很害怕。但是,我卻沒死成,李老板,我考慮了一晚上,你說我這個人不坑蒙拐騙、不欺負弱小,不勾引別人的老婆,為什么會有人想殺我呢?”
“那是你得罪了人,人不能太囂張。”李哲豪不動神色地說道。
“哎呀,我忘記了,我好像得罪過李老板你。你看我這記性,怎么會把李老板忘記呢。李老板,該不會是你想殺我吧?”
“胡說,我是正經商人,怎么會干這種事。”李哲豪向后退了一步,和葉凌飛拉開距離。他現在語氣冷靜下來,這李哲豪可是老狐貍。雖說剛才有點被葉凌飛氣得失態,但他很快就明白過來,這葉凌飛是故意找自己地麻煩,無非想從這里套出到底是誰想殺他。
李哲豪可不想給葉凌飛任何的證據以證明是他想干掉葉凌飛,他冷笑一句道:“你不能誣陷我,不然我會告你。”
“告我?”葉凌飛哈哈笑道,“告我和你說話,還是告我說了你地?李老板,你就別不好意思了,拉屎就拉屎吧,還不好意思承認。”
“我為什么不承認?”李哲豪被葉凌飛一說,忍不住想要發火,但他意識到自己又上了這個家伙的當,強壓心頭的怒火,冷哼道:“你到底有沒有事情,如果沒有事情的話,麻煩你讓開,我還有事情要做。”
“我當然沒有事情了,就是過來和你聊聊。”葉凌飛讓開路,笑道:“李老板,請吧。”李哲豪邁步就走,當李哲豪剛和葉凌飛擦肩而過時,就聽到葉凌飛用陰森森地語氣說道:“不要讓我知道是你干的,不然我會讓你全家人死光。”
李哲豪可是多年的老江湖,再聽到葉凌飛這句話后,身體也是微微一顫。心里暗暗吃驚,他想象不到這種令人無法抗拒、如同從地獄里面傳出來的惡魔的聲音會是從一名看起來十分斯文地男人嘴里說出來地。李哲豪沒有停下腳步,一直向自己的車走去。
接下來是馬紫燕、李天鵬等人,當貝克爾特走過葉凌飛身邊時,這名法國人眼皮一動,旋即從葉凌飛身邊走過。葉凌飛沒有說任何話,當李家這些人都上車后,葉凌飛才低聲地
說道:“麥科爾,該你登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