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九章圣誕夜的槍聲（二）
天還沒亮，阿斯卡隆大公爵匆匆來到了海倫娜的住處。
公爵看上去很疲憊，愁眉不展的坐在起居室的沙發上，有點魂不守舍，長吁短嘆。
甚至連海倫娜在他對面坐下都沒有覺察。
海倫娜當然知道，公爵在為什么事情而憂愁。她猶豫了一下后問道：“大公爵閣下……大公爵閣下？”
“啊，海倫！”
公爵抬起頭，目光有些散亂，看著海倫娜一副茫然的表情，“不好意思，你剛才說什么？”
海倫娜苦笑一聲，“還沒有馬修的消息嗎？”
公爵聽到‘馬修’這個名字的時候，眼睛一亮，“馬修有消息了嗎？在什么地方？”
“大公爵，我是在請問您，馬修有消息了沒有？”
目光有暗淡下來，嘆了口氣，大公爵從口袋里掏出一支純正的古巴雪茄點上。
“沒有，我幾乎動用了家族，甚至包括在北歐地區的狼人工會，能想到的幫助我都去找了，可是到現在還沒有馬修的下落。海倫，你知道他是我們家族最有希望晉級為親王的人選，也是我的繼承人。看著你一天天成長，我心里很難受。”
公爵說話很直接，沒有半點掩飾。
海倫娜黯然的點點頭，“我理解，我理解……都怪我不好，如果當時我也過去的話……”
“海倫。這和你無關。請原諒我剛才地失態。對了，西蒙先生有消息了嗎？”
“我請您來說的就是這件事……于連在一個月前給我拍了一份密碼電報，告訴我他還活著。”
“西蒙先生還活著？”
公爵呼的就坐直了身子，眼睛灼灼放光，“我就知道他是好樣的……馬修有沒有消息？”
海倫娜招了招手，約瑟夫捧著一個托盤來到她的邊上。
托盤上放著一封信，海倫娜遞給公爵。“這是于連的密碼電報原件，還有被翻譯過來的內容。公爵閣下。很抱歉……于連在布拉格淪陷之前，已經和馬修分開了。”
“分開？”
公爵拿起信件，認真地閱讀起來。
臉色越發的陰沉，始終沒有說一句話。很久，他顫巍巍地把信件放在旁邊的圓桌上，咬著雪茄，猛地一拍扶手：“該死的星相師。我阿斯卡隆和他們勢不兩立。”
“公爵，您先別著急。您想想，于連受了那么重的傷，都能活下來，馬修一定沒有問題。”
“海倫，你不用安慰我。馬修這兩年拜尼古拉魔法石的福，進步速度非常的快。可我很清楚，那個孔雀只怕是不簡單。能夠被西蒙先生稱之為強悍的女人……只怕馬修還不是她地對手。他，兇多吉少……對了，杜鵑女士的事情，您告訴西蒙先生了嗎？”
海倫娜搖搖頭，“一直都還沒有機會。不過您放心，既然于連活著。杜鵑有麻煩。更何況東尼是想要借助塔卡娜姐姐的力量，也不可能對她如何。我已經拜托格蘭戴爾先生，借用狐人在北歐、中歐地區的力量，尋找馬修的下落。閣下，您……”
公爵擺擺手，“好了，海倫……你不用再安慰我。這么一大把年紀了，我也不可能像年輕人一樣沖動。馬修，這么長時間沒有消息，我想就別再找了。如果他真的是……對狼人而言。這是一個偉大的結局。在戰斗中死去。如果他活著，一定會回來找我們。”
說完。公爵把雪茄放在了煙灰缸上，看著墻壁上的畫，久久不語。
海倫娜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勸慰這個蒼老地老年人，只好在旁邊坐著，一言不發。
“海倫，不說馬修的事情了。你今天找我來，究竟有什么事情？”
“哦，事情是這樣的……約瑟夫，請你把那份文件拿過來吧。”海倫娜扭頭對約瑟夫說道。約瑟夫彬彬有禮的說：“閣下，請您稍等。”
他轉身離去，不一會兒的功夫就拿著一個黑色的公文包走進來。
放在海倫娜地身邊，約瑟夫退出了起居室，順手把房門關上，在門口靜靜站立。
“我得到消息，卡萊爾家族和德國人勾連，還派出了信使。我當時想要把那信使抓住，可沒想到，卻遇到了里昂艾歐里亞。閣下，您應該知道他的真實身份。”
公爵一蹙眉，“獅子？”
“是的！”
海倫娜把公文包遞過去，“這是我們在現場繳獲到的東西，里面的文件似乎很有趣。”
“是嗎？”
公爵打開公文包，翻開文件認真的看起來。
海倫娜也不急著催促，而是站起來走到起居室的門邊，打開門在約瑟夫耳邊說了兩句話。
約瑟夫點點頭，一溜小跑的上了樓。
“海倫，這的確是一份針對英法的作戰計劃書，但我想白金漢宮地人絕不會相信這東西地真實性。我也不太相信，感覺這好像是一個陷阱，一個很無聊的陷阱。”
海倫娜坐下來，“您這話是什么意思？”
“你看，計劃書中說明，當德國人和英法軍隊作戰地時候，把打擊重點放在右翼，先發制人。擊中優勢兵力，從比利時、盧森堡攻入法國，從側翼切割包圍法軍，而左翼只負責牽扯……從計劃中來看，這的確是符合了德國人的戰術思想。我雖然不是很懂軍事，但我畢竟親眼目睹了上一次世界大戰中德國人的手段。”
“那又怎么樣？”
“同樣地戰術，德國人在上一次世界大戰中曾經使用過。并且稱之為史里芬計劃。”
“啊？”
“我想，德國人不會愚蠢到把同樣的戰術再用一次，他們應該明白，這很容易被看穿。我不負責任的猜想，這很可能是獅子故意留下來的破綻，yin我們上當。”
海倫娜搖搖頭，“可萬一他們認為。我們會這么想，而故技重施呢？”
“你是說？”
“他們故意泄露了作戰計劃。從而令我們不相信他們的計劃，甚至調整作戰計劃，然后……”
“這倒也可能。”
公爵站起來，在窗前踱步，“不過，如果是這樣的話，有點不太像是東尼的方式。東尼地行動方法很簡單。那就是用絕對的力量，一舉摧毀對方。從之前地戰爭來看，他始終都是在用這樣的手段。奧地利、捷克、還有波蘭，都是如此。”
“您忘記了，于連不是說過，東尼受傷了？”
“可受傷了的話，也不會……我有點糊涂了。不過你說的這種可能性不是沒有。我建議，把這份東西送給白金漢宮。至于真偽。還是請那些專家們來分析吧。”
這時候，讓娜走進了起居室。
一只白色的小貓，跟在讓娜的背后，眼睛好像紅寶石一樣的亮，看上去非常妖異。
小貓進來，噌地就蹦到了海倫娜的腿上。
海倫娜拍了拍它的頭。笑著說：“讓娜，把你昨天繳獲來的東西給公爵看一下。”
讓娜點點頭，把兩把柯爾特左輪手槍取出來，放在了圓桌上面。
“海倫姐姐，我覺得這好像是專門針對你們的體質設計的武器。吉祥說，這里面結合了東方法術中的退魔陣法。我也同意他的看法……加上教會地神圣力量和星相師們所擅長的機械改造術，槍可以把神圣力量的威力最大化。而且我還研究了其他幾把槍的構造，槍體中有一種很復雜的機關，能依靠陣法產生子彈。”
“啊？”
海倫娜一怔，“你是說。這種武器不需要子彈填裝嗎？”
“好像是這樣的……你也看到了。那些人在射擊地時候根本沒有換過彈夾。不過，子彈的產生需要一個周期。這把是那個獅子留下來的武器。顯然他的槍改造的更加復雜，威力更大。但是相對產生子彈的周期，也就比其他的武器緩慢。”
公爵冷笑一聲，拿起了槍。
他對準自己的手掌，砰的扣動扳機。
從槍口中射出了一顆光能鎮魂彈，打在公爵的手上之后，令他臉色一變。
傷口緩慢地愈合，他抬起頭，“威力地確是不錯，但這并不能對我造成傷害啊。”
“閣下，您認為在黑暗生命中，有多少人能達到您的水準？”
公爵一怔，“讓娜，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海倫娜站起來，從公爵手中要過手槍，“讓娜地意思是，對你我的確是不能造成傷害，但是黑暗生命中，又有多少公爵呢？不說別的，也許它也不能對我們的伯爵、侯爵們造成傷害，可是我們的子爵和男爵呢？還要我們那么多準爵士，以及普通的黑暗生命？這種武器的出現，將會造成我們原先人數的優勢徹底喪失。”
公爵輕輕的拍擊額頭，“似乎是這樣子。”
“讓我們設想一下，如果梵蒂岡的教士們，擁有這樣的武器……不說教士，哪怕是一群經過他們特殊訓練，非常簡單的特殊訓練的士兵，我們的優勢能有多少？”
“你說的有道理。”
“我們計劃在圣誕夜對卡萊爾家族發動攻擊。目前在人數上，我們占據了絕對的優勢。但如果卡萊爾家族掌握了這些武器，那么將會使我們人數上的優勢喪盡。單純的依靠爵士們之間的戰斗，也會使我們的元氣大傷。我認為，我們需要認真的考慮對策。不單單是對卡萊爾，未來和梵蒂岡的作戰中，我們也會面臨麻煩。”
公爵點點頭，“海倫，能把槍給我一支嗎？我會馬上向元老會報告。”
“當然……”
海倫娜正要把槍遞過去，約瑟夫卻匆匆的走進來。
在他身后，跟著一個瘦削的男子。他進了起居室，看到公爵不由得微微一怔。
“公爵閣下也在？”
“格蘭，你怎么來了？”海倫娜看見來人的時候，不由得一怔。
阿斯卡隆大公爵似乎對格蘭戴爾很不屑。也難怪，對于他們家族而言，最看不起的就是背叛者。特別是經過萊茵地區狼人工會的背叛后，阿斯卡隆家族對叛徒是深惡痛絕。雖然格蘭戴爾投靠了于連，而于連也是阿斯卡隆家族的盟友。
公爵依舊是看不起格蘭，甚至不愿意和他交談。
“海倫，你有客人……我需要立刻去元老會報告此事，先告辭了。”
看也不看格蘭戴爾，拿起衣架上的大衣就朝外面走。
海倫娜感到非常不好意思，“格蘭，實在……”
“沒關系，沒關系……”格蘭戴爾笑呵呵的擺擺手，對于公爵的無禮并沒有放在心上。
事實上，狐人何時被其他種族看重過？
只不過公爵表現的有點激烈而已。格蘭甚至相信，如果不是他投靠了于連，只怕這位公爵甚至不會愿意他走進起居室。
“我帶來了主人的消息。”
公爵的腳步一頓，停在了起居室的門口。
海倫娜從格蘭手中接過了一份電報，是已經翻譯過來的電報。
她皺著眉頭看了一遍，抬頭對格蘭說：“他這是在做什么？游戲？虧他想得出來。”
“海倫，怎么了？西蒙先生說什么，是不是馬修有消息了？”
公爵瞪著眼睛，焦急的看著海倫娜。
把電報遞給了公爵，海倫娜苦笑道：“不，是一位親王閣下，邀請我們參加一場游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