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九章今夜不尋常（一）
“為什么要逼我？難道利益遠比親情重要嗎？”林嘉妮握著傳來盲聲的手機，眼淚順著臉頰滴落在手里。“如果你們非要撕碎，那我也別無選擇了。媽，如果你在天有靈，請一定要原諒女兒！女兒這么做也是情非得已。”
“嘉妮姐，你怎么了？”沐沁雪悅耳的聲音從身后傳來，打斷了林嘉妮的思緒。
“沒什么！”林嘉妮用手輕輕地擦了擦臉頰上殘留的淚痕，轉過身勉強地給了沐沁雪一個笑容，“小雪，剛才只是沙子吹進了眼睛里，現在已經沒事了。我們回去吧！”
林嘉妮沒有說，沐沁雪也把安慰的話語重新咽進了肚子里，順從地對林嘉妮點了點頭，跟著林嘉妮朝回走去。
“小雪，宛如跟你說了公司里面的事情沒有？”林嘉妮開口向沐沁雪問道。
“宛如姐已經給我講了。我隔一會兒就跟家里打電話。我想爺爺不會允許二哥胡作非為的。”沐沁雪對林嘉妮回答道。
“嗯，那就好！”林嘉妮聽到沐沁雪的話，心里忍不住抽搐了一下，“要是爺爺還活著，就好了。相信爺爺一定能夠阻止爸爸和哥哥的瘋狂行為。”
“嘉妮姐，你沒事情吧？”林嘉妮和沐沁雪走回來的時候，剛好與上完廁所的楊宛如碰到了一會兒。楊宛如看著林嘉妮紅紅的眼睛，疑惑地問道。
“我沒事，只是我爸和我哥鐵了心要參加這次行動，我沒有勸動他們。”林嘉妮臉上露出一個抱歉的苦笑，內疚地對楊宛如說道。
“沒關系！嘉妮姐，你不要自責，你已經盡力了。如果你愿意，我希望你能和我們商討針對這次防御行動的計劃。當然，嘉妮姐，你也可以選擇不參加。”楊宛如對林嘉妮笑道。
“宛如，我愿意參加！既然林家沒有了我的位置，那我還顧及這么多干什么！”林嘉妮用力地咬著火紅的嘴唇，一字一句地說道。雖然很努力忍著，但眼淚還是忍不住填滿了眼眶。
“嘉妮姐，剛才是不是發生了什么？”楊宛如和沐沁雪聽到林嘉妮的話，多少感到有些吃驚。按照林嘉妮的話去理解就是她準備和林家決裂，難道她真的準備脫離林家嗎？
“沒有什么，我剛才只是做了一個選擇而已。在林家和楊家之間，我選擇了楊家。”林嘉妮輕描淡寫地說道，嘴角還泛起了一絲淡淡的微笑。只是這是微笑看上去很苦很澀。
“啊！”楊宛如和沐沁雪聽到林嘉妮的話，忍不住驚訝地大呼了起來。兩人的臉上不由得寫滿了一個大大的問號，等待林嘉妮去為她們解答。
林嘉妮沒有讓她們失望，用平靜的語調簡單地將電話里的情況和楊宛如與沐沁雪說了一遍。只是林嘉妮的語調過于平靜，讓楊宛如和沐沁雪覺得更加不可思議。
“怎么？是不是我的語氣太過平靜，讓你們感到不習慣？”林嘉妮頗為自嘲地笑道。
楊宛如和沐沁雪雖然沒有說話，但點頭的動作卻已經把答案告訴了林嘉妮。
“宛如，小雪，其實這并沒有什么。當一個人想開了之后，什么都覺得沒有什么了。”林嘉妮收起了自嘲的笑道，認真地說道，“其實，從我母親死后，我和他們的感情就已經出現了裂痕。這件事情只不過是將一塊裂得就快要碎的玻璃徹底打破而已。宛如，你沒有什么錯，不需要感到自責，更不要覺得有什么對我不起。”
“但不管怎么說，這件事情還是給你帶來了傷害。這一點，我不能否認，你也不能否認。”楊宛如一本正經地說道，“嘉妮姐，雖然林家拒絕了你，但你并不會孤獨。嘉妮姐，如果你愿意接受我們，我們會成為你最親的親人。”
“嗯！我也是！”沐沁雪重重地朝林嘉妮點頭道。
“我愿意！”三個姑娘緊緊地擁抱在了一起，臉頰上早已經被淚水打濕了。
殘陽如血，夕陽的余暉灑在地上，制造出許許多多黑影。在眾多的黑影當中，兩只黑影交織在了一起。這兩個黑影不是別人，而是龍家的四大殺手中剩下的兩位：龍嘯和來無影。
在外人眼里，龍家有四個頂級的殺手。其實，只有兩位！雖然狂刀和亂劍的刺殺技術在許多人看來已經很變態了，但他們跟龍嘯和來無影卻差了不止一個檔次。如果把狂刀和亂劍比作兩只狼的話，那龍嘯和來無影就是老虎和獅子，一個森林之王，一個草原之王。沒有人知道獅子和老虎誰更厲害，同樣也沒有人知道龍嘯和來無影誰更強；龍嘯是老大，來無影是老二，只是因為龍嘯看起來更成熟一點兒而已。
“大哥，你今天晚上真的要去嗎？”來無影淡淡地對龍嘯說道。和往常一樣，來無影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有腳下的影子可以說明來無影此時處于放松的狀態。因為來無影殺人的時候，從來不會顯露自己的影子。無影地去，無影地回。去和回之前的差別只是手上是否有頭顱而已。
“非去不可！”龍嘯背著手，專注地望著天邊的夕陽，和來無影說話并沒有回頭。
“為什么？”來無影簡潔而精煉地問道。
“因為他還沒有死！”龍嘯的答案雖然長了一些，但卻比來無影的問題更加精煉。
“為什么？”來無影繼續追問道。
“因為他該死！”龍嘯這回的答案明顯少了許多。看得出來，他不是一個喜歡啰嗦的人。
“難道是因為他殺了狂刀和亂劍？”來無影不舍不起地追問道。
“狂刀和亂劍背著我們和組織勾結金家，本來就該死。我怎么會為了他們呢？”龍嘯冷笑道，“我要殺他的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我想他死。我不希望看見一個能夠輕易擺平狂刀和亂劍的敵人。這樣的敵人存在實在太過危險。我必須出手解決這個危險的敵人。”
來無影明白了！龍嘯之所以決定對布凡下手，是因為龍嘯的心里開始有了害怕的感覺，害怕布凡醒來之后對他以及他身后的龍家進行瘋狂的報復。想到那個唯一能夠從自己偷襲中活下來的那個人，來無影的嘴角泛起了一絲興奮的淺笑。他確實配得上龍嘯出手。
“今晚需要我和你一起去嗎？”來無影朝龍嘯問道。
如果在平時，龍嘯想都不會想地開口把來無影拒絕了。可是這次，龍嘯猶豫了。許久，龍嘯的嘴上才爆出一句話出來：“如果今晚你有空的話，那就去看一下熱鬧吧！”
夕陽過后是落日，落日過后就是夜幕。無邊的黑幕猶如一張大手，將整個城市籠罩著它的手掌心里。悉數的燈光雖然照亮了高樓，但卻驅散不了這無邊的黑暗。
醫院里，梅若蘭和柳清雅送走了林嘉妮她們之后，病房里面一下子又安靜了下來。布凡周圍的玻璃護罩已經取了下來。柳清雅和梅若蘭坐在布凡的病床前的椅子上，默默地看著躺在病床上的布凡。今天晚上由她們兩人看護布凡，孔天宇則睡在隔壁的病房，以防緊急情況。
許久沉默之后，梅若蘭率先開口打破了這壓抑的沉寂，向柳清雅問道：“你覺得現在躺在病床上的布凡像不像一個可愛的孩子？”
“誰說不是呢？他有時候就像一個可愛的孩子！逗他就是一種樂趣。”想到以前將布凡逗得沒有脾氣的時候，布凡只能以沉默表示抗議的情形，柳清雅的嘴角就忍不住會泛起一絲淺淺的微笑。只可惜時光不能倒流，你我都已經過了孩子的時代。柳清雅想到這里，嘴角的微笑不由得蒼白了許多。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
“這點兒我贊同！他有時候就像一件玩具，總會讓你感到莫名的快樂。雖然這種快樂總是夾雜著些許無可奈何的哭笑不得。”梅若蘭深有同感地贊同道。
“有哭有笑就是一種快樂。只可惜這種快樂總是那么短暫。我們相交不到三年，卻分別了五年。五年的時光已經足夠讓這個世界整一次容了。”柳清雅感嘆道。
“別那么悲觀！我聽人說，悲觀的情緒對肚子里的胎兒有許多不好的影響。”梅若蘭笑著向柳清雅提醒道。
說起肚中的胎兒，柳清雅的表情立刻又變得溫柔了起來，伸出纖纖玉手，輕輕地撫摸著自己隆起的小腹。母性的期盼讓柳清雅的臉上的笑容增加了許多。
“這個孩子真的是布凡的嗎？”雖然答案就在心中，但梅若蘭還是忍不住親口朝柳清雅問了一遍。
柳清雅抬起頭看了梅若蘭一眼，眼睛里充滿了復雜的表情，打量了梅若蘭許久之后，柳清雅輕輕地點了點頭，對梅若蘭說道：“這個孩子是他給我的，但他不是這個孩子的父親。”
“你準備讓孩子沒有父親？”梅若蘭不可思議地抬頭望著柳清雅。她沒有想到眼前這個柔弱的女孩兒會說出這么強硬的話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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