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自家人知道自家事,這些網上的教學視頻雖然被許默很快便打得虎虎生風,看上去甚至比浸淫幾十年的老拳師打得還要好,但許默心里很清楚,他這可不是那種長期練習鍛煉出的條件反射,充其量只能算是依葫蘆畫瓢,只不過是強悍的身體素質和超快的神經反射給他的套路帶了些效果加成。何況他也根本不懂得該如何拆招,這套路打得再熟對他來說也不過就是一套好看點的廣播體操,根本沒什么實戰意義。
而且不知為什么,盡管這些所有的功法套路都跟著網上的教學視頻打得如出一轍,但許默還是覺得似乎有哪里不對,感覺就像是只得其形不得其神,甚至有種畫虎不成反類犬的別扭感。
盡管這從表面看上去似乎影響不大,但只有親身體會過才能知道那種發力時難以形容的憋屈感覺,這樣打下來不要說增加力道,怕是連正常的力量都要降低幾分。
許默本以為是這些功法經過現代人的修改,演變成了只注重觀賞性卻忽視了其實戰本質的花架子功夫,但無意中查閱某武術論壇中眾多武術愛好者相似問題的留言后才算明白,哪怕是最簡單的外家功法,也不是只靠視頻和口訣可以自行練習的。想學打人,先學挨打,這其中還有一層意思就是,只有親身挨過某一功法招式的打擊,才能憑借身體的記憶體會出相應的發力方式來。
如此看來,搜索引擎也不是萬能的,想要靠武術這種方式提高戰斗力,恐怕還得有機會去找家武館拜個師傅才行。
而在這之前,還是老老實實的做廣播體操練協調吧……
正月十五元宵節過后,高中階段的最后一個假期也隨之結束,很快便迎來了高三最后一個學期的開始。
其實對于大多數像許默這樣的高考學子來說,考大學無外乎就是為了那張找工作時沒什么用,但還不能沒有的大學文憑,另外一點恐怕也就是為了自己的父母在親戚朋友面前在拼孩子的時候有點面子罷了。
至于讀大學對于高考生本身的意義所在,恐怕沒幾個人能相當明確的說清楚。
正因為這種迷茫,大多數人都是在稀里糊涂的狀態下莫名其妙的成為了那些所謂高等學府中的“天之驕子”,然后在畢業時又慘叫連連的從天上摔下來……只不過是有人腳先著地,有人臉先著地。
當然,無論有多少人詛咒這千軍萬馬擠獨木橋的高考制度,但在華夏國人傳統的“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思想下,依舊是許默這個年齡學生幾乎唯一的前途選擇……只不過改了一個好聽點的說法,叫“知識改變命運”。
這不由得總會讓許默想起“金錢和美女”與“事業和愛情”的論證關系。
對于許默來說,自己的前途早已經和末日碎片捆綁在一起了,在今后的日子里,他也只會為生命擔憂,絕不會為生存發愁。不過家中父母在人前的面子還是要顧忌的,哪怕是撕裂金剛留下的“復仇印跡”一天比一天壯大,許默還是得硬著頭皮去啃那早已被翻爛得如同廉價衛生紙般的復習課本。
高考復習的痛苦無外乎也就是那仿佛永無休止的復習和測試,這對眾多高考生不但是記憶力上的考驗,更是體力和精力上的瘋狂壓榨,而且隨著天氣的逐漸轉熱,那種終日里全身上下氣力幾乎被完全抽干的感覺更加明顯。即便是許默這種幾倍于常人的體能和精力都長期出于一種半疲勞狀態,其他人更是可想而知,所以每當許默看到那些尖子生們似乎奄奄一息又死活不肯斷氣的身影,都會由衷的感嘆生命的神奇和人類潛力的巨大。
幸好以許默現在的記憶力,就算稱不上是過目不忘,但反復幾遍也能記下個七七八八,再加上原來就不算太差的底子,成績倒也突飛猛進,硬是一路高歌在第一次月考中擠進了班級前十名,以風騷無比的黑馬姿態跌碎了所有任課教師以及同班同學一地的眼鏡。
最后班主任老龐甚至鐵齒斷言,如果許默這個成績能夠一直穩定的保持到高考前夕,就算考不上北華和清大這兩所國內重點中的重點,至少也能考個相當不錯的一本院校。
可惜老龐不知道的是,他這句話可是讓自己未來的獎金泡了湯。
或許在別人眼中,北華和清大兩所全國重點大學是所有高考生夢寐以求的圣地,但對于許默來說,那種匯天地之精華于一身之地,絕對是個遭罪的地方。因此既然老龐確認了他能考上一本,他也就開始準備放馬南山了,成績不上不下的一直在第十的位置上晃悠,讓本對他抱有期待的眾教師又氣又急卻也無可奈何。
日子就這樣在忙忙碌碌中一天天飛逝,轉眼間又是兩個月過去。
四月底的某日,或許是覺得高考班的壓力太大,學校難得開恩的臨時恢復了兩節名存實亡的體育課,許久不曾進行過長時間戶外活動的學生們頓時如倒出竹筒的豆子般灑滿整個操場,歡笑著盡情享受這難得的輕松時光。
有著超強記憶力的支持,高考的壓力對于許默來說倒并不像其他人感覺那么明顯,戶外活動這種減壓方式對本就沒什么壓力的他自然也就沒了應有的意義。委婉的回絕了班上幾個同學打籃球的邀請,許默走到操場邊緣緊挨著正在玩PSP的何商坐了下來,塞上耳機靠著身后的樹干靜靜的聽起了音樂。
晚春的暖風拂在臉上,午后的陽光透過樹枝的縫隙在眼前搖曳,看著遠處那熱鬧無比的籃球場,那個依舊站在外圍吶喊助威的徐碧琳,恍惚間許默覺得自己好像又回到了數月前的那個下午。
可惜物是人非,此刻的徐碧琳身邊已經有了歐陽寧,而自己也再不是以前的那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