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是啊!怎么了?我以前沒跟你說過嗎?我和單貝,我們兩人都是同一個村子里出來的……”宮小葉目不轉睛的看著繼續開演的泡沫劇,塞了滿嘴的薯片含含糊糊道。
“呃……沒事,我只是問問。”
宮小葉若無其事的態度也讓許默忽然覺得自己這個問題問得有些白癡了,誰也沒規定農村女孩一定要是土里土氣的傻妞形象,宮小葉在商山市衛校住校就讀也至少有三四年了,這么長的時間也足夠同化一個人了。
又一次看了匯款單上的數額,許默稍感意外問道:“小葉姐,我不是給了你五千嗎?為什么不給家里多匯一點呢?我記得你好像說過你還有個要上學的弟弟……”
“啊……是啊。”宮小葉用手背胡亂抹了抹嘴,擺擺手道:“我們村子里的事,你不明白的。那些吃飽了沒事到處八卦的三姑六婆特別討厭,像我這樣的女孩,要是每個月能給家里匯一千,她們就會夸這女孩孝順;要是匯兩千,就會夸這女孩有出息;要是匯三千五千的,她們就該眼紅了,傳一些這個女孩在城里被某個大老板包養之類不著調的小道消息。我可不想去找那個麻煩……”
許默不禁啞然失笑,能讓宮小葉這么遲鈍的人都如此顧忌,看來這些三姑六婆的威力還真是不一般。
忽然許默想起了今日所見,編寫了一條短信將黎離所住的老屋地址給宮小葉的手機發了過去。
聽到短信響起,宮小葉隨手抓過手機看了一眼,迷惑不解道:“許默,你沒發錯短信吧?這個黎離是誰啊?”
“這是我一個死在末日幻境中的朋友的妹妹,等回到商山市以后,你每個月給家里寄錢的時候,也幫我給這個地址寄五千塊錢過去吧……”
不管怎么說,黎排長也算是他的半個救命恩人,如果當初沒有黎排長和那些戰士們的拖延時間,許默恐怕早就死在“亂葬崗”那只骷髏虎的利爪之下了,所以對于黎排長臨終前還惦記的妹妹黎離,于情于理也得照顧一下。
更何況每月五千元對于許默來說也不過是九牛一毛的數字,但對于生活朝不保夕的黎離來說,這筆錢可能就會改變她的整個人生。
“哦……是這樣啊,好吧,我記下了。”宮小葉在手機上將那個地址設置在了備忘錄里,隨后向許默做了個OK的手勢。
因為還要趕明天一早飛往西陜省東安市的飛機,時間剛過十點,許默就對還賴在沙發上不肯走的宮小葉下了逐客令,將她連同那一包零食一同驅逐出境。
“許默……你覺得,我這次也會和你那個朋友一樣,死在幻境里面嗎?”宮小葉抱著一包零食離開許默房間前,忽然回身問了許默這樣一句話。
許默不由得一愣,他沒想到宮小葉忽然會問出這樣一句話來,更不知該如何去回答。
在沒有親歷末日幻境之前,誰也不知道會在其中遇到怎樣的危險,甚至許默連自己能不能活著離開幻境都不敢確定,從未經歷過類似場景的宮小葉的命運會如何恐怕也沒有什么人敢打包票。
“那……算了,我就是隨便問問,別介意。”宮小葉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露出了一個傻乎乎的可愛笑容,隨即抱著零食轉身向自己的房間走去。
“喂,小葉姐。”許默忽然從后面叫住了宮小葉,輕松的笑了一下:“就算你不相信我,至少也要相信你那逆天的運氣……放心吧,我們會活著出來的。”
大概是因為有了功夫鬧鐘,第二天宮小葉居然出奇的沒有再賴床,一大早便準時守在了許默的房間門口等候出發。
在酒店的前臺退過房后,兩人乘坐出租車來到了南鄭市機場,經過一系列的安全檢查后,于上午九點整準時登上了飛往西陜省東安市的飛機。
事實上許默也是有生以來第一次乘坐這種在天上飛的鐵家伙,看著窗外那巍峨高聳的巨大云層,俯視下方那模糊不清的山岳河流,即便沒有恐高的癥狀,但那飛行于數千米高空的事實還是讓他心理上多少感覺有些不踏實。
不過反應遲鈍的宮小葉看起來倒是頗為自然,似乎一點都沒有為自己安全擔心的跡象,整個旅途中都在嘰嘰喳喳和許默說個不停,看上去不像是去九死一生的幻境冒險,倒像是去進行一次愉快的旅行。
經過長達兩個小時的飛行,飛機總算是在許默的擔驚受怕中穩穩的降落在了東安市的機場中。
直到雙腳踏住堅實的地面,許默一直懸在嗓子眼的心才算是落了地,從行李處領過了兩人的兩箱隨身物品后,帶著宮小葉一同沿著通道離開了東安市機場大廳。
不過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在從機場大廳出口走出時,許默忽然覺得好像有幾道目光從他的身上掃過,雖然未在他身上多做停留,但卻讓他不免心生警惕。
“怎么了?許默?剛才在飛機上吃壞了東西嗎?”宮小葉見許默神情有些異常,不禁關切的問道。
“沒事,我們走吧,先離開這里再說。”
此時此地許默也不好和宮小葉多說,只能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搖搖頭,隨后將兩人的行李提上了一輛停在面前的出租車。
乘車來到東安市市區找了一家酒店,在辦理入住登記的時候,許默這次沒有再像南鄭市那樣與宮小葉分別開房間,而是開了一個有著雙人大床的標準間。
宮小葉見狀立刻要出言提醒,卻被許默狠狠瞪了一眼將后面要說的話吞回肚子里,即便她反應再遲鈍,也多少猜到了許默這樣做必然有他的用意,于是強忍著心中的疑惑如同受氣的小媳婦一般乖乖的站在許默身后。
直到進入了酒店的房間,檢查過沒有任何疑似監聽或監視設備后,許默才示意宮小葉可以開口說話。
宮小葉看上去被心中的疑問憋得夠嗆,連喘幾口粗氣后不解的問道:“許默,怎么從機場出來,你就感覺怪怪的,是不是發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