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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長業的意思,讓朱一銘這段時間一定要低調一點,以不變應萬變,就算是有人想在這上面做文章,到時候也可以積極應對。朱一銘聽后感動不已,看來和田長業的合作,是很成功的一筆,畢竟和他們相比,自己的官場智慧還比較稚嫩,有了他們的提點,可以少走很多的彎路。
辭別了田長業以后,朱一銘慢慢地往自己的辦公室走去。進了辦公室以后,立即把曾善學叫了過來,問起了他這件事情。曾善學聽后,低著頭說:“老板,三天之前,我就聽人說了這個消息,當時就想告訴你,可一想,估計你已經知道了,所以我就沒有……”
朱一銘聽后點了點頭,并沒有責怪曾善學,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以后再有什么消息,不管我知不知道,你都及時地告訴我一聲。曾善學聽后,連忙點了點頭。他見老板沒什么事了,剛準備轉身出去,朱一銘很隨意地問道:“善學,你還記得這消息是從哪兒傳出來的嗎?”
“具體我也不知道,但我是聽市府辦里面的人說的。”曾善學說道。略作思考以后,他又接著說:“市府辦這邊的人好像是聽趙主任說的,要不然大家也不會信以為真。他們問我的時候,我說不知道,他們說我在裝,還說了兩句閑話呢。”
朱一銘聽了他的話以后,點了點頭,然后沖著曾善學揮了揮手。想不到這消息居然是趙云生說出來的,或者說,最起碼他也起著推波助瀾的作用,這就得好好推敲一下了,他這樣做究竟有什么用意。
如果趙云生就是散布者,那他這個消息從哪兒來的,自然是從蘇運杰那兒來的,他是蘇的人,這是公開的秘密。即使他不是傳播者,在里面積極推動,那也可以看出,他得到過別人的暗示。要不然憑著他的身份,應該不會那么去做,況且他還在朱一銘的手上吃過虧,更不會公開地站出來惹事。誰能暗示他去做這樣一件事情,用腳趾頭也能想出來,整個恒陽市,除了蘇運杰以外,潘亞東可能都沒有這么大的面子。
現在這事繞來繞去,還是要回到蘇運杰那兒去,可他這么做又有什么目的呢?朱一銘不禁沉思起來。要說目的的話,朱一銘梳理了一下,竟可以有三個之多,其一讓自己感謝他,就算不能倒向他那一邊,至少在以后的日子里面能聽他的招呼;其二,他想通過此舉措,給潘亞東施加壓力,讓其誤以為他和朱一銘這邊的人之間,已經達成了什么共識;其三,讓李系的人馬能夠多支持他,畢竟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朱一銘是李志浩重點培養的,他這么鼎力相助,你們怎么著也該有所表示吧。
朱一銘想明白了這些以后,只覺得背后冷汗直冒,一個表面看上去毫不經意的動作,背后居然隱藏著這么多的后招,實在讓人佩服不已。朱一銘打定了主意,以后一定要多琢磨琢磨蘇運杰,這老家伙做起事情來,確實有點道行,值得學習。
朱一銘猛地覺得在這個特殊的時間段里面,自己是不是應該做點什么,就算是作秀,也沒什么壞處。這樣一想,他還真的想起一件事情來,年前鄭璐瑤過來之前,他去過一次,本來準備年后再去探望一下的,結果事情一多,就給忘記了。想到這以后,他連忙把曾善學叫過來,說道:“我明天準備去看一看陳玉瓊,她可是個英雄式的人物,我們可要加大宣傳的力度,明天上午十點左右,我們一起過去。”曾善學聽了這話以后嗯了一聲,就退了出去。
回到自己的辦公室以后,曾善學不禁有點奇怪,按說明天去看陳玉瓊不需要現在就吩咐呀呀,這也不需要做什么準備。上次去的時候,好像就是臨時起意,然后直接過去的,今天這是什么意思呢?曾善學隱約覺得應該不會這么簡單,否則老板不會這么慎重其事的。
點上一支煙以后,曾善學把剛才朱一銘的話在頭腦中又過了一遍,終于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她可是個英雄式的人物,我們可要加大宣傳的力度。”這是老板想要說的話,想到這以后,朱一銘立即打了一個電話到恒陽電視臺新聞部,讓他們明天上午派兩個記者到朱市長辦公室來,有拍攝任務。新聞部的負責人聽了這話以后,連忙一口應承了下來。
打完電話以后,曾善學的心里徹底地放松了下來,看來以后老板的話一定要仔細推敲,否則的話一不小心就有可能把事情辦砸了。難怪大家都說,秘書最難辦的事情就是揣測領導的意圖,有些事情不好說白了,就靠你的領悟能力了,像今天這事,你總不至于讓老板說,我明天要去看望陳玉瓊你去通知一下電視臺派兩個記者來報道一下。那樣說的話,還不得把人雷死。
曾善學想完這些以后,心里不禁又有幾分得意起來,一方面雖經歷了一番思索,但最終還是搞清楚了老板的意思,另一方面,老板這時候大張旗鼓地宣傳自己,一定和之前的那個消息有關系,也就是說自家老板即將成為市委常委了。想到這以后,曾善學確實有幾分興奮之情,雖說老板是不是常委,他都只是一個小秘書,看上去應該沒有多大關系,其實不然。秘書的地位如何,和老板的職務有著密切的關系,比如說潘亞東和田長業的秘書都是市府辦的副主任,雖只是掛名,但級別卻是副科,這個是沒有疑問的。試想一下,老板如果掛上常委了,那自己成為副主任,還不是三指捏田螺——穩拿。
第二天一早,朱一銘臨近上班的時候,猛地想起他忘記了一件事情,前兩天胡一旻就向他匯報過了,實驗小學的校長趙子云好像在省里面獲了一個什么獎,今天早晨教育局要搞一個表彰活動,邀請他參加的。想到這以后,朱一銘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拿起來一看,果然是胡一旻的電話,說活動安排在八點半,就在教育局手機看的報告廳舉行。朱一銘皺了皺眉頭,心想,你們這活動的時間是不是也未免太早了一點,不過人家都已經安排好了,他也不便于再多說什么了,再加上前兩天就答應下來了,也不方便推辭了。
朱一銘看看時間也不準備再去辦公室了,于是打了個電話給曾善學,讓他通知于勇直接把車開過來,他直接在這邊等他們了。曾善學聽后,連忙點頭稱是。十分鐘以后,于勇就把車開到了樓下,曾善學下車以后立即上樓去請朱一銘。
朱一銘一行到教育局的時候,距離八點半還差幾分鐘,胡一旻帶著幾位副局長則正等在門口。朱一銘和他們一一握手寒暄以后,領頭往教育局里面走去。他不出意外地再一次沒有見到褚宏強副局長,朱一銘知道不出意外的話,再也不會見到這個人了,只要有自己出現的場合,他一定選擇躲避。做官做到如此地步,還真讓人無語,這樣的人做個校長算是頂了天了,讓他掛名副局長,實在有點強人所難,道行差得不是一點半點。
會議持續了大約一個多小時,反正朱一銘回到市政府的時候,九點半已經過了。他到辦公室門口的時候,看見兩個記者模樣的年輕人正等在門口,男的手上拎著攝像機,女的手上則拿著一個話筒。朱一銘見狀,臉上露出了開心的微笑,曾善學迎了兩步,為記者和朱一銘雙方作了介紹。朱一銘客氣地說道:“讓你們久等了,我剛才在教育局參加了一個活動。”
兩個記者聽后一愣,連忙說道:“沒有,沒有,我們也是剛來。”說完以后,臉上竟有幾分激動之意,他們跟在領導后面采訪過不少次,還是第一次見到一個副市長,向他們小記者解釋遲到的原因呢。在大家的印象里面,領導總是異常忙碌的,別說讓你等個幾十分鐘,就是一、兩個小時也是常事。
曾善學看了朱一銘的表現以后,心里不禁暗暗得意起來,看來自己這次是號準了老板的脈,不禁有幾分自得起來。同時他也提醒自己,以后遇事、聽話,一定要多加思考,保不齊老板就是話中有話,事中有事,反正不管怎么說,三思而后行,一定沒有錯。
曾善學到自己辦公室以后,剛準備整理一下桌子上的文件和信件,見朱一銘已經從對面的辦公室走出了了,連忙扔下手頭的東西,搶出了辦公室的門。朱一銘領頭,后面跟著秘書和記者,快速往樓下走去。
曾善學事先已經和陳玉瓊聯系過了,一家人都等在家里,見到朱一銘來了,全家人的態度都非常熱情,朱一銘看到陳玉瓊的身體漸漸恢復了健康,也很是開心,細一詢問才知道,現在除了有偶爾的頭混疼以外,已經基本上沒有什么別的癥狀了。陳玉瓊甚至有要回去上班的意思,朱一銘聽后面色一沉,嚴肅地說:“這個事情,你暫時想都不要想,你什么時候去上班,得我說了算。在你身體完全康復以后,我會讓小曾通知你上班的時間。”
聽了朱一銘的話后,陳玉瓊和丈夫對望了一眼,兩人心里都犯起了嘀咕,按照朱市長的這話,就算身體完全康復了,也不用去上班,而是在家里等他的通知。兩人雖覺得很是怪異,但誰也沒有開口把這話問出來,領導既然這樣說,肯定有他的考慮,你只要照做就行,問多了反而不好。想到這以后,陳玉瓊笑了笑說:“那就請領導多多費心了。”
朱一銘聽后笑著說:“這是應該的,你是怎么付的傷,我相信有的人比我更清楚,我們一定要讓這些人付出他們應該付出的代價。”說到后半句的時候,他不光收斂了笑容,而且臉上一片肅殺之色,大有要將襲擊陳玉瓊的人,一舉揪出來的意思。曾善學在一邊看后,都有一些被鎮住了的感覺。
聽了朱一銘的話后,眾人不知該如何作答,出現了短時間的冷場。突然,叮鈴鈴,叮鈴鈴,朱一銘的手機猛地響了起來,由于現場非常安靜,這聲音顯得格外刺耳。朱一銘掏出手機出來,一看上面的號碼立即走到一邊去接了。
曾善學的眼睛則緊跟著他的身體移動,一陣恩啊以后,他發現老板的臉色明顯的變了。曾善學心里一拎,莫不是出什么事了,下意識地站起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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