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之放和朱一銘聽到這話的時候,兩人臉上俱是微微一怔,說實話,他們真沒指望對方會說出這樣的話來朱一銘站起身來,不卑不亢地沖著馬啟山道了一聲再見以后,便往門口走去
他邊走,心里邊犯起了嘀咕,聽馬啟山那話的意思,一會還要和他進行交流,這似乎有點不太合情理,不知對方唱的究竟是哪一出,是隨口一說,還是確實有這個想法,提前打個招呼
一直走到湯泉聲的門前,朱一銘也沒琢磨明白這件事情他便決定不再考慮這事了,到時候看情況再說,對方如果打電話過來,那他就過去,如果沒有電話的話,那就作罷,他絕對不會拿熱臉去貼對方的冷屁股的最小說“小說”
這本就不是朱一銘的作風,再加上馬、盧兩家本就不對付,而他現在是盧系的人,沒有必要去這么做了
半個小時以后,朱一銘從湯泉聲的房間里面走了出來湯泉聲之前說要和他交流有關泰龍湖和方山兩個地方的情況,但這半個小時的時間,基本就是閑聊,并沒有說什么實質性的內容湯泉聲雖然也問了一下關于方山二期開發的事情,但那只能算是閑聊的話題之一,并沒有什么特殊的表示最小說“小說”
見此情況,朱一銘心里有數了,湯泉聲讓他過來,只是為了做一個姿態,本就沒有什么實際的意義
從湯泉聲的房間出來以后,朱一銘直接下到七樓,準備回自己的房間他悶頭往前走的時候,突然聽剛到耳邊傳來咣當一聲悶響,類似于玻璃器皿落在地上打碎以后發出的聲音,只不過鴻運泰坊客房的門的隔音效果比較好,所以聽上去才會如此沉悶要不是這會朱一銘的注意力比較集中的話,還真不一定能聽得見這個聲音
意識到這個情況以后,朱一銘便抬頭往門牌號上掃了一眼,當看到709的號碼時,他心里有數了這是元秋生的房間,那這聲音傳過來就不足為奇了,對方一定是在房間里面生氣,所以茶杯之類的東西就遭了殃
搞清楚原因以后,朱一銘加快了腳步,他可不希望和這房間里面出來的人照面,那樣的話,對方說不定會誤以為他故意偷聽的呢,他可不想遭受這不白之冤
朱一銘在門外的猜想一點不錯,此刻在房間里面光火的正是元秋生酒店里那只高檔的古瓷茶杯此刻在墻角已經粉身碎骨,元秋生仍覺得不解氣,要不是意識到這是在酒店,另一只茶杯也會遭殃的看到低著頭站在一邊的秘書趙凱,元秋生冷哼了一聲,便往里間走去,把那一堆碎玻璃扔給對方去收拾
趙凱對于幫老板收拾這一堆碎玻璃,一點怨言也沒有,這總比他挨一頓罵要強得多他知道此刻老板心里很生氣,而這倒霉的一幕偏偏被他撞見了他要早知道老板正在打這個倒霉的電話,打死他也不會在這個時候開門進來的世上可沒有后悔藥賣,所以能有這樣一個結果,趙凱已經燒高香了,怎么會還有什么意見呢
進入房間以后,元秋生仍然很生氣了,看什么東西都不順眼,強壓著心頭的怒火,這才沒有繼續砸東西要說在這之前,他恨梁之放給他挖坑,恨朱一銘搶了他的風頭,此刻,他恨的就是馬啟山了,恨馬省長太小心眼了,針別大點的事情都記在心上,一點機會都不給,實在是太氣人了
上午關于匯報工作的事情就是傻子都聽得出來,他針對是梁之放,可對方偏偏不這么認為,硬是覺得他針對的是他馬省長,這讓元秋生很是無奈,他相信這會就是他走到馬啟山的跟前去解釋,對方也不會相信他的話的
元秋生點上一支煙,在沙發上坐了下來,仔細思量起剛才的事情來在房間里面思慮了許久以后,他決定主動出擊要是沒有上午的事情,他倒是一點也不用著急,只要等著省長的召見就行了,這會可不能再如此被動了如果馬省長覺得他犯了錯誤還不知悔改,居然等著領導先打招呼,那他才比竇娥還冤呢
就在他打定主意的那一瞬間,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他見是秘書趙凱的電話,連忙摁下了接聽鍵在這之前,他讓秘書幫著出去打探消息的,現在對方打電話來了,那說明一定有最消息了
電話接通以后,秘書終于沒有讓他失望,向他匯報說,兩人進了省長的房間以后,只有一人出來,書記被留了下來
聽到這話以后,元秋生不淡定了下午朱一銘和趙奎杰針鋒相對,并且最終逼其道歉,馬啟山雖然一直到最后都沒有開口,但是心里一定是很有看法的如果因此泰方市的人一個都不見的話,那對他元秋生來說,倒也是個借口晚上,省長一個人都沒有見,那自然不存在不待見我這個市長的問題了現在對方單獨把梁之放留下來交流了,要是不鳥他元秋生的話,這意味著什么,大家還不是一目了然
元秋生在房間里面足足猶豫了半個多小時,最后還是決定打一個電話過去,并且這個電話宜早不宜遲如果等到梁之放如果從省長的房間出來以后再打的話,那就遲了,因為按照慣例,到那一刻的話,省長下一個要見誰,已經提前告訴梁之放了如果對方要見的那個人不是他的話,再打電話還有什么意義呢?
打定主意以后,元秋生沒有猶豫,直接拿起手機打了過去電話接通的那一瞬間,他聽到心臟跳的撲通撲通的,文學作品經常出現的心跳到了嗓子眼,打個也就是這么一種狀態
元秋生的緊張、擔心、彷徨、不安,沒有持續太長的時間,因為大約半分鐘以后,手機聽筒里面就傳來了一個溫柔的女聲,您的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請稍后再撥
聽到這個提示音的時候,元秋生整個人有一種要崩潰的感覺,這個聲音意味著什么,恐怕沒有人比他自身清楚了要說之前他還抱有一絲幻想的話,那么這一刻,他的幻想被人無情地擊得粉碎
元秋生的的心里非常清楚,從這一刻開始,他官道仕途將變得異常艱難,他現在只后悔一點,不該在大庭廣眾之下,將全部的賭注都壓在馬啟山的身上現在對方不待見他,要想另投別處的話,似乎都不太可能,誰會為了他這樣一個小小的市長去得罪一省之長呢,那豈不是腦子燒壞了
這個夜晚,對于元秋生來說,簡直是一種煎熬他眼睜睜地看著市委副書記薛必溱、常務副市長朱一銘,以及人大和政協的兩位頭頭先后進入省長的房間,而這當中卻沒有他一市之長什么事情,貌似再難找到比這讓人郁悶的事情了
元秋生甚至想拂袖而去,回家或者去別的賓館再開一個房間,不過這個念頭最終被他給否定了省長大人如果得知他離開的消息,反過頭再要見他,那他這個禍可就真的惹大了,怠慢省委主要領導的大帽子可不是他能承受得起的
元秋生在房間里面無奈地轉著圈圈,想來想去,最終還是決定上床睡覺既然不能走,領導又不愿意見他,那除了睡覺,還有什么事情干呢躺倒在床上以后,元秋生才意識到一個非常嚴重的問題,那就是房間的燈還不能熄,否則的話,指不定明天又會傳出什么幺蛾子來呢